元首之怒-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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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这个家教严厉的家庭原本便让她感到淡漠，亦或是这个结局早在她的预想之中。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惊讶而难以接受？
她不知道。
因为苏耶氏在联邦的特殊，导致身为苏耶氏第三代的苏耶苍娜同样难以拥有一个普通少女的童年，自小便被祖父每天扔入滚烫的药浴中洗礼强身，在皮鞭和棍棒下扎马步，与军中教练进行毫不留情的近身格斗，豆蔻年华便被送上了前线战场，锻炼在时刻可能被杀的境况中被迫杀人。
可以说，她生命中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和亲情，便来自于她的大伯苏耶吕明。可这唯一的温暖，却也被阿尔萨莉雅所剥夺，最终吕明之名，更是被祖父不顾她的强烈反对。将其送给了他最欣赏的学生，也便成就了一个黑石之狐的姜吕明。
所以苏耶鸿图的逝去，给苏耶苍娜的感受，像是逝去了一位严厉的老师。更甚于一位亲人。
而眼下，杀掉祖父的石辰，害死大伯的仇人苏耶苍娜所在的天启号。也在核爆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于坠落终焉只是时间问题。
两个仇人就要死在自己的面前，本应该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然而不知为何，她得到的不是大仇得报后的快慰，有的只有无尽的空虚，仿佛一时间，她过往所有的努力都已经无需，往日的目标也就此失去，一时间，她的人生，仿佛也就此失去了意义。
甚至，她生出过将自己就此一起葬送在这里的想法。
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与想法，她向天启号发送了一条通讯请求，然后等待。
天启号的舰桥上，莉雅正面色凝重与小初一起协调着天启号还健在的一些电子元件，通过物理方法强制干涉，以维持天启号的飞行。
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条通讯请求，先是愣了愣，然后深吸口气，接入了这条通讯信号。
因为被电磁脉冲干扰破坏后的缘故，大屏幕上苏耶苍娜的全息影像不甚清晰，但莉雅还是一眼就通过那满是坏点的影象认出了对方，露出一个笑容，问：“是来向我们道别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五分钟后你应该能够看到我们坠落的画面。而如果你是来找石辰仇者快的话，我帮你切换信号。”
得到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苏耶苍娜没有任何意外之色，面无表情道：“我是来找你的。”
顿了顿，苏耶苍娜问道：“这个时候，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听到这个问题，莉雅先是愣了愣，旋即失笑起来，大概知道了对方是什么意思，顿时陷入了沉默，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苏耶苍娜曾经两度在泰坦星致阿尔萨莉雅于死地，但莉雅却从来没有为自己当年的罪行辩解过什么，只是一味的逃跑。
莉雅抬眼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道：“我其实没有太多好说的，苏耶吕明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上，当时他和他的人试图杀了苏耶牧岚，但那个时候苏耶牧岚绝不能死，所以我动手了。”
“这样吗？”苏耶苍娜的睫毛颤了颤，有些失望道，这和她得到的消息没有太多出入。
她也知道那时候苏耶牧岚若是死了，联邦和帝国的全面开战很有可能在十多年前，在联邦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开战，那样的话联邦损失不起，莉雅有杀掉苏耶吕明的理由，但她杀掉苏耶吕明却是事实。
这也是某种程度上，苏耶苍娜理解石辰向他祖父复仇的原因，无关大背景，无关死因，无关动机，他们只认事实，只知道对方对走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仇恨这种情绪永远无法在世间消亡的原因。
她今天之所以有这次通讯，便是在于一次确认，确认自己这些年来复仇和努力并不是白费，因为这是她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最大的意义。
她需要得到某种肯定，否则她很怀疑自己在这种莫名的空虚惘然下会崩溃下去。
然而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后，她心中却莫名的有些失落，她也不清楚自己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但这一些，都不重要了，但就在她准备切断这次通讯时，却突然再次听到苏耶苍娜疑惑的声音，“只是我很奇怪，当时我和苏耶牧岚的那次黑石之行用的是隐蔽性极高的鱼鳞舰，这点就连电子系统手段更加发达的帝国都难以突破这层技术障碍，我相信联邦也不能。既然如此，我和她被发现，只有可能是因为街区的摄像头。按照这个流程，最先知道我们什么并且接近的也应该是联邦情报署的特工才对，可来围剿我们的偏偏是延后了整整三天的黑石守备军，关于这一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你想说明什么？”苏耶苍娜本能中有些不安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这股不安感究竟从何而来。
“而据我事后调查的资料来看，当苏耶吕明率军来围剿我们时，我和苏耶牧岚早已经不在他的防区内，越境追捕，这似乎在你们黑石军区是大忌，那么是谁给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批下的权限，又是谁怂恿他来立下这种汗马功劳呢？我想说了这么多，聪明如你，应该能够自己找出些许不同的答案？”
苏耶苍娜将自己多年的疑惑一口气问了出来，怜悯的看着苏耶苍娜道：“不错，苏耶吕明的确是死于我手，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被人借我这把刀杀掉的可怜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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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二章 一路向西
听到这番犀利的指责，苏耶苍娜面色顿时苍白下来，一个令她完全无法接受的可能无法抑制的涌现心头。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苏耶苍娜喃喃道。
黑石苏耶氏虽然早已判出帝国，但有很多的东西和理念却不仅仅是改变势力后便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其中之一便是对一个家族来说极其重要的继承权。
而在嫡系之内，长幼有序则是在条件相差并不大时常用的遵循守则，这样理论上可以避免族亲间过于血腥的竞争，但从历史来看，无论是苏耶王室抑或是各路藩王的继承之路上，却从来没有缺少过鲜血的浇灌。
ps；后台又卡死了。。。
很不幸的是，她的父亲苏耶宏阑虽然各方面比起苏耶吕明来说都优秀不少，但苏耶吕明却并没有身为一名继承者难以承载的致命缺点，因此也被苏耶鸿图命为黑石星区一段战事并不算频繁的军区作为他的辖属地带，以供其锻炼能力。
而他的父亲则被安排在黑石的情报署工作，总理黑石的一切后勤事宜，这也是她的那位父亲在公众视野中一直默默无闻的重要原因。
如果按照苏耶苍娜给出的信息和推论，那么苏耶宏阑反而是第一个发现莉雅和帝国皇帝出没在黑石的人，可为什么她从来没听她父亲说过此事呢？而当时为什么一向处事温和平稳的苏耶吕明会偏偏在那个时候越境追杀最终遭到帝**围剿并最终被莉雅杀死呢？
这一切，无论是利益既得，还是动机分析，矛头都似乎指向了她的父亲，苏耶宏阑。
如果这一切推论都属实的话，那么阿尔萨莉雅所说的借刀杀人，实在再贴切不过。
想到这个无比接近事实的可能，一直面无表情的苏耶苍娜终于动容起来。她面色复杂的看着莉雅，问：“这些，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莉雅听到这句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在这种境况下将这些告诉你，你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会相信你眼中一直打着骗子标签我的话吗？”
听到这番话，苏耶苍娜垂下了眼帘，自嘲道：“的确如此，哪怕是现在，我都怀疑你说这番话的动机。”
莉雅摊了摊手。有些无辜道：“我可是没有给你任何确切的答案，一切不过都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至于结果如何，那需要你自己寻找证据，亦或是，选择放弃。”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苏耶苍娜点了点头道，最后看了一眼天启号舰桥总控室内不断冒出的电花和青烟，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之间的仇恨。就在今天，一笔勾销。”
“因为反正我们都快死了？你还真是够慷慨。”莉雅笑问道。
“我不排除这种心理。”苏耶苍娜不置可否道：“不过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此刻至少有不止一艘飞船在往这边赶，如果你们运气够好的话。也不是没有逃生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你总不能指望我去拯救自己的仇人，很抱歉。我不是圣人，我的属下也不会同意这种做法。”
“不错，这才是你苏耶苍娜。”莉雅道：“仇恨于今天勾销吗？那便希望来日我们之间能化干戈为玉帛。成为朋友。”
“很抱歉，即便你真有那种好命，我也不想和你这种狡猾危险的女人做朋友。”苏耶苍娜道。
“那石辰呢？”莉雅好奇问道。
苏耶苍娜闻言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回答，旋即整个光屏陷入了黑暗。
她切断了这次的通讯。
看着重新恢复成战舰状态界面的光屏，莉雅哑然失笑，摇头抚着自己的脸颊自怨自艾道：“石辰那臭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全是这样，哎，这难道真的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吗？可为什么像我这么完美的女人，却连男人都还没尝试过就要红颜薄命了呢？干脆要不要临死前把石辰那小子拖出来尝尝味道先？虽然嫩了点。”
听到这句毫无底限的话语，一旁原本已经看淡生死的吉娜嘴角忽然抽了抽。
莉雅叹了口气，笑容敛起，喃喃道：“就是可怜了千琳。。。这次地球之行，真是失策呢。”
听到这句感慨，吉娜也是面露凄然之色，开口安慰道：“放心，伊莎殿下会将她照顾的很好的。”
“是啊，伊莎会是个好母亲，就是为人太正直太善良，教出的孩子将来怕是太容易受骗，只希望千琳长大后，不会恨我。”莉雅透过舷窗看着天边耀眼的朝阳，面无表情道。
轰隆。
一阵低沉的闷响中，整个天启号突然猛烈的颤动起来，然后整个舰身开始朝着左侧倾泻，到处都是零星物件翻倒落地的碎响声。
同时系统断断续续的机械报警声，提醒着他们天启号的左侧引擎已经损坏了一组。
天启号，恐怕真的撑不住多久了。
然而就在这时，通讯端口突然传来石辰沉闷的声音，“莉雅！天启号还能控制吗？”
就在先前，也不知是不是电磁脉中的干扰缘故，他与小初的联系越来越弱，如今小初似乎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无奈之下，石辰只好联络莉雅。
莉雅回过神来，面色凝重在已经损坏严重端口一番输入检测，回答道：“引擎端口已经彻底失控，恐怕保持目前这样的速度和航行高度已经是我们目前的极限，想要冲破大气层都不可能。”
“还能操控便好。”石辰道：“一路向西，我们去罗布泊！”
“罗布泊航空基地？”莉雅忽然也想到了什么，眼眸顿时一亮，可转瞬却又黯淡下去，“可即使我们找到替换零件，恐怕也来不及了！”
罗布泊航空基地，当初天启号的制造地点，而当时天启二号在还未来得及升空前便被变异体攻陷，虽然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但在那地下基地，这些电子元件反而应该是保存最完好的。
“我有办法！而且，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石辰叹口气道。
“的确如此。”莉雅笑道，“而且有希望总比绝望强，这次若是真的能够化险为夷，千琳一定会对你感激涕淋的。”
“是啊，若是成功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给带回去，应该便是我补偿给千琳最好的重逢礼物了。”石辰也是笑了笑，感慨道。
“我怎么就不负责了！”莉雅顿时不满了，勉力操控着濒临坠毁的天启号道：“难道非要把苏耶牧岚也给抓过来做她爸才算对她负责？那你以后想让她同学朋友怎么看她？”
石辰顿时也头疼了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单亲家庭的孩子总归缺些什么，不会幸福的。”
莉雅忽然眼眸流转，对着通讯端道：“如果这次成功活着回去，我考虑将你这个千琳的便宜爸爸转正怎么样？”
“你特么又在逗我？”石辰顿时怒了，旋即想到对方的毫无底限，与其争论必定是以自己惨败而告终，原本积蓄的怒火顿时一泻千里，“我说老师啊，调戏自己学生真的很有成就感吗？而且我都有女朋友了好吗！要是被梦祈听到了她该怎么看我？”
“啧。。。去趟帝国能有两次外遇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眼见石辰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言行模式，硬是不上钩，顿时有些自怨自艾道：“果然人老了，就连自己学生都嫌弃自己了吗？”
对此，石辰无语凝噎。难道他还能说两次所谓的外遇自己都是被动甚至是被迫的吗？那也太无耻了。。。
羽级战舰的舰桥上，苏耶苍娜最后看了一眼舰尾冒着青烟却依旧执着向着西方挣扎飞去的天启号，深吸口气，对着舷窗外动了动嘴，似乎说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