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九重天-第6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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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冷酷。”楚阳沉思着说道。
魏无颜赞同的点头：“的确太冷酷了。”
“但愿我是说错了。”楚乐儿细细的叹了口气。
“你只说留下两个孩子，却没有想过，若是这两个孩子是女孩呢？”魏无颜问道。
“所以黄尚为黄霞柳选择的是天鼎盛会而不是万药大典！”楚乐儿嗤了一声，道：“天鼎盛会，可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而女子怀胎，只需要十个月。”
魏无颜浑身都有些发冷，问楚阳道：“这就是世家？”
楚阳叹了口气，仔细的考虑一番，说道：“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乐儿的推测，有百分之八十，应该是接近真相。”
魏无颜怔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气，道：“幸亏我不是出生在世家！”
楚乐儿与楚阳默默不语。
楚阳的眼前，闪动起黄霞柳那认命的、无奈的、苦涩的目光，似乎看到黄霞柳在对自己说道：“老大，我其实就是一个纨绔，我唯一的使命，就是为黄家传宗接代，等我回家后，我会努力的当好这个工具。”
突然间心中无限愤懑：他都已经认命了！他都已经想要完全按照你们的安排来做，为何你们还要这么做？用他的生命，来压榨出他生前死后的最大价值？
这，还是父母与儿子之间么？
黄尚，你缘何会如此狠心？你如此枭雄心性，纵然黄家独霸九重天，你又能得到什么呢？
但这些，楚阳却只有放在心里。
目前自己的实力不够，黄家这种大家族的纷争，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楚阳只是想着那张纨绔的脸，那认命的口气，那绝望的表情，而心中深深叹息……
若是将来在天鼎盛会遇见，自己……可否助他一臂之力呢？
三人一路前行，楚阳一路上很沉默。
走出几百里，晚上宿营的时候，楚阳突然问楚乐儿道：“乐儿妹妹，你呢？你对你的前途怎么看呢？”
因为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月聆雪的话。
“你若是真心爱护她，就给她前途。让她去叱咤风云睥睨天下，而不是用你的身份和爱心，将她束缚成一个普通女人！”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生万条路，你走哪一步？
“前途？”楚乐儿有些迷惘的看着楚阳，神色也渐渐的严肃认真起来。
自从回到家，楚阳从未叫过自己‘乐儿妹妹’，叫自己，都是叫‘乐儿’，此刻，四个字一起称呼，却让楚乐儿感到了一股郑重，一种神圣和肃穆。
“不错，前途。”楚阳重重的点头。
魏无颜站了起来，笑道：“我去打野味来下酒。”身影一展，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得出来，楚阳与自己的妹妹在谈论一些严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魏无颜觉得自己不应该听。
所以他干脆躲开。
正在沉思之中的兄妹二人并没有在意魏无颜的离去，在篝火闪耀下，兄妹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楚乐儿的神色有些凄迷：“大哥，您现在已经在筹划我的前途了么？”
楚阳点点头，肯定的道：“乐儿的前途，要乐儿自己做主！”
楚乐儿微笑了一下，道：“可是，大哥，我只有两年时间，而且……你所说的那八种奇药，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妹妹我现在担心前途，未免太早了一些。”
楚阳微笑起来。
火光中，楚阳的微笑严肃而郑重，充满了令人信赖的意味，道：“乐儿，你的药，现在只差一两种了。”
“啊？”楚乐儿震惊的站起身来，看着楚阳，浑身都有些哆嗦起来：“大哥……这，这……”
“怎么？你不信？”楚阳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乐儿，这是三叔拼了性命拿回来的九绝藤！”
楚乐儿呆若木鸡的看着。
楚阳一包一包的往外拿。
“这个，就是九瓣玉灵芝。”
“这个，乃是九天玉灵液。”
“这个，就是九叶一枝花。”
“这是九命穿山甲。”
“这是九死无生水。”
“这是……九地阴魂参！”
楚阳一列的摆开：“乐儿，一共八种奇药，我们这里，已经有七种！目前，就只差一味九色莲！”
楚乐儿的娇躯如同风中弱柳一般颤抖了起来，嘴唇都发了白，摇摇欲坠，只觉得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语不成声：“大~~哥……你你……你是怎么找到的……”
楚阳呵呵一笑：“大哥的黑心圣手，可不是白叫的。”他道：“这些药，使用了一些手段……或者有些不光明。但……终究是弄到了！而且，只差一种！”
楚乐儿泪眼模糊了起来：“大哥……”
楚阳脸色变得无比的严肃：“乐儿，我今天才告诉你，是想要你知道，你的未来，不止是现在这两年，你还有百年，千年，万年！只要你愿意，你的未来，没有止境！”
“我的未来没有止境……”楚乐儿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怔忡的道：“原来……我不止就剩下这两年了……”
楚阳展颜一笑：“好妹妹，你还有很长久很长久的生命！所以我们必须好好的规划，你那长久的生命历程，要做些什么。”
楚乐儿茫然失措，身子晃了晃，险些摔了下去。
巨大的惊喜，长久以来的渴望，突然间到了眼前，近在咫尺。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这些日子里，她知道四叔楚飞烟天天跑执法血酬堂，去查问消息；她也隐隐听说，黄家黄公子需要的药材之中，似乎有几味是自己需要的？
但她却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没有抱怨过什么。
对于这个可怜的少女来说，能够没有痛苦的度过余生两年寿命，已经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奢求。
大哥能让自己两年中没有痛苦，楚乐儿已经感激涕零！
但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中，大哥居然就将自己需要的八味药材弄到了七味！那可是据说楚氏家族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东西啊。
楚乐儿一时间感觉自己如同做梦，身体飘飘荡荡的没有了重量。
楚阳怜惜的叹息一声，将楚乐儿娇小的身体拉过来，抱在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右手轻轻抚着妹妹头发，让她尽快的清醒过来。
良久，楚乐儿如梦初醒，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突然伏在楚阳怀中，无声的啜泣起来，哭声从无声的啜泣到细细的哽噎，然后就是放声大哭，声音尖锐而凄惨，还有一种终于……终于放松了的那种轻松！
我，我终于脱离了那个死亡的阴影！
我，可以活下去！
楚乐儿哭得几乎上不来气，就像一个受了无限委屈，终于投身在亲人温暖怀抱里的小女孩。
楚阳静静的抱着她，轻轻的拍打着，任由楚乐儿哭下去。
他知道，楚乐儿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痛苦和绝望，正在缓缓的抒发出来，缓缓的消散。
良久。
“大哥……我以前一直没有说，可是我很怕……”楚乐儿抽抽噎噎的说道：“……我很怕死……”
楚阳心中一紧，就这么一句话，似乎将他的心揪住了一般。
死，谁不怕死？
活了千万年的老怪物还怕死，更何况楚乐儿这个生命还未开始的小女孩，若是人生一朵花，楚乐儿……现在只是刚刚发芽而已。
“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再也看不到母亲了……我怕……听说那个世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没有光，什么都没有……只能一个人走……”
楚乐儿流着泪，身子颤抖着：“大哥……我一想起来那种孤独，我就努力地要活下去，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有好几次，我做梦梦见了，把我吓醒了，就再也不敢睡了……真的好害怕……”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了。”楚阳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信心，充满了楚乐儿完全的依赖。这让她抱着自己大哥的手臂，更加的紧了。
“乐儿，你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人在做主么？”楚阳温柔地问道。
楚乐儿身体剧烈的哆嗦了一下，将小脑袋藏在楚阳怀中，低低细细的道：“听说……叫阎王。”
“嗯，你知道大哥在没有到上三天之前，大哥的绰号是什么么？”楚阳的声音，突然充满了霸气，傲气，与一种执掌天下的君临天地的味道。
“大哥的绰号？”楚乐儿好奇的抬了抬头，道：“不知道呀。”
不知道为什么，楚阳的这种狂放霸道无视天下的气势，在瞬间就感染了楚乐儿，她心中的害怕，在自己大哥的怀中，突然消失的无踪无踪。只感觉无比的温暖舒适。
“那时候，他们都叫大哥做‘楚阎王’！”楚阳呵呵一笑，笑声里面，充满了无可比拟的信心。
“啊……好威风！”楚乐儿眨了眨眼睛，在楚阳的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里，楚乐儿居然没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哭了。
“嗯，所以，大哥我，就是阎王！”楚阳呵呵笑着。
楚乐儿将自己的脸贴在大哥的胸口，感受着大哥的胸腔里，心脏在强而有力的跳动，突然从心中感到了安宁幸福，在这个怀抱里，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而这个怀抱，永远对自己敞开着，永远不会冷却！
“嗯，大哥就是阎王！”楚乐儿小声的肯定的说道，充满了信赖。再说到‘阎王’这两个令人恐惧的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再害怕。
“是！所以大哥要你牢牢地记住！”楚阳一字一字地说道：“大哥就是阎王，阎王不让你死，那么，你就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楚阳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铿锵有力！这几句话里面，充满了令人信赖的力量，似乎直入神魂，直接印在楚乐儿头脑之中，化作永生不能磨灭的烙印！
楚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天下无双的神魂之力！
楚乐儿重重的点头：“大哥，我信！”
这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了，而且是全心全意的认为：只要大哥不想让我死！那么我就死不了！
而大哥是绝对不会让我死的！
既然如此，我还怕什么呢？
“现在，对你的前途有信心了么？”楚阳微笑着，捏着楚乐儿的小鼻子，问道。
“哎呀大哥你好讨厌！”楚乐儿羞羞的笑了起来，将小脑袋在楚阳怀里拱来拱去。
“说说，长大了，要做什么。”楚阳轻言细语的说道。
“长大了啊……”楚乐儿偎依在楚阳怀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我若是长大了……”她的嘴唇突然抿了起来。
“有那么几种选择。”楚阳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又扔进去了一捆木柴，噼噼啪啪的响声里，一股带着油烟的松木清香味传出来，火堆更旺了。
“第一种选择，平凡。做一个平凡的小女人，快快乐乐的长大，什么家族责任，什么天下苍生，都不放在眼中，只是找一个可靠的人，相濡以沫，相夫教子，走过这人生。平凡庸俗，但却真实，生命虽短，却享尽了天伦。从年轻走到年老，看尽人间浮华之后，静静的离去。”
楚阳声音沉重，道：“这是一条路。”
楚乐儿的身子从楚阳怀中直了起来，掠了掠鬓边头发，微笑道：“那，第二种呢？”
楚阳定定的看着楚乐儿的脸，良久，道：“第二种，乃是选择权力之路，用尽自己的智慧，心机，用自己的家族做平台，为家族谋福利，一步步指挥千军万马，一生中大权独握，号令群雄。”
楚乐儿嫣然一笑：“第三种？”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剑出鞘！
楚阳深深吸了一口气：“第三种，乃是选择武道之路，将自己的生命，投入艰苦的修炼。延长生命时间，这一生，乃是多姿多彩，却也是寂寞孤独；充满了惊涛骇浪，充满了九死一生。不一定就在什么时候止步……”
楚乐儿沉默了一下，道：“大哥，有没有第四种？”
“第四种……”楚阳吸了一口气：“有！”
“人生第四条路，便是大道之路！”楚阳咽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道：“大道之路，超脱了武道之路，超脱了天道之路！大道之路……无尽头。”
“要走大道之路，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勤奋和汗水，还有坚定的信念，这条路，乃是最艰难的一条，也是最寂寞，最孤独，当你走到一半的时候，可能会发现，身边的人都已经倒下了；都已经消失了；但是你不能回头，只能一直往前走，纵然前方什么都没有……”
楚阳低沉的说道。
“前方……真的什么都没有么？”楚乐儿咬着小指头，带着小女儿的娇痴，轻声问道。
“或者会有什么，但……所有的前方，迟早都会变成了后方，变成了身后的风景……”
楚阳低沉的说完，怔怔的看着燃烧的篝火，静静不语。
楚乐儿往外走了两步，看着黑沉沉的天色和昏暗的树林，站在火堆旁边，轻声的道：“大哥，你也知道我，我从出生，就在承受痛苦……我在痛苦中长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