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四凶-特工王戴笠的四大杀手-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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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西服接过来:“张督办,我拿回去重做。”张敬尧哼了一声。
应掌柜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口接过侍者手中的铜牌,交给柜台里的管事,然后
低着头往门走外去,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恰巧撞在了他身上,他抬起头刚要发火,
对方早叫了起来:“哎,这不是应掌柜吗?你怎么到了这儿?”
应掌柜也马上转怒为笑:“哟,这不是郑大爷吗?您老……”郑大爷指了指旁
边的一个艳丽女郎,应掌柜马上会意了,笑着连连点头。
这个郑大爷正是王天木,旁边的女郎就是飞龙小姐,后面的“跟班”是白世维。
那天晚上,王天木带着飞龙小姐以日本大仓株式会社的名义,住进了六国饭店
二楼。当时已到了后半夜,四周一片沉寂,要进行侦察是不可能的,只好气闷地进
了房间,关上门。王天木真的讲义气,他让飞龙小姐睡在大床上,自己和衣在沙发
上过了一夜——应该说是半夜。
王天木醒来时天已大亮,飞龙小姐还在床上酣睡着,王夭木看见飞龙的红扑扑
的脸庞,心里不知怎么的起了一种怜惜之情,十七八岁,和他女儿年龄差不多啊。
他将滑下的被子替飞龙小姐盖好,定了定神,简单地梳了几下头发,就匆匆地开门
下楼去,郑介民的话他记得十分清楚:“蒋校长严命……
七天时间……不能浪费一分一秒……”
王天木走到柜台前,那管事正坐在椅子上惬意地剔着牙齿,王天木问:
“掌柜的,我有一个同事要来这儿,你查一查登记簿,看看他到底来没来?
我同事叫张……”王天木话未说完,管事的早将登记簿扔了出来。王天木拿过
来,来回翻了三遍,没有,甚至连姓张的都没有。
王天木感到很失望,垂头丧气地上楼。这时一个人擦身而过,把王天木吓了一
跳,他抬起头来,那人已往上去了。王天木看了那人背影,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
方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天木想过一天就退出六国饭店,谁知第二天一大早陈恭澍就敲响了他住的115
房的门。王天木睡眼惺松地打开门,见是陈恭澍,吃了一惊。陈恭澍有意无意地瞥
了一眼屋里,沙发上一条毛毯揉成一团,床上飞龙小姐仍在甜甜地睡着。
“什么事?”王天木有点紧张地问。
“郑处长已获得准确消息,张敬尧的确住在六国饭店。现在关键是查明他住在
哪一层哪一房间。”
“住在六国饭店?”王天木脑子很快地转了一圈。“想起来了,昨天我在楼梯
上见到的那个人像是赵庭贵,他当过张敬尧的参谋长,以后一直跟着他。那个人如
果真是赵庭贵,那张敬尧真有可能住在六国饭店。”可登记簿上怎么没有他的名字
呢?“对,一定是用了化名!这老匹夫,可真够狡猾的!”
这时飞龙小姐已经醒了,从床上下来,看见陈恭澍似乎很不好意思,飞红了脸。
陈恭澍装作没看见,继续说:“我昨天和白世维一起侦察了东交民巷,地形、道路
我都记下来了,干完后可以安全撤退。”
王天木却注意到了飞龙小姐的表情,笑着说:“那弟妹还要当几天郑太太了!
不过,老弟,你尽管放心,你老哥虽没有关云长的勇气,关云长的义气倒是有的!”
王天木决定到北长安街十八号,和陈恭澍等人将整个计划全盘布置好。
行动时人不能太多,不能用炸弹,只能用手枪或者刀,事情要干得很隐密,不
能惊动太多人,更不能惊动日本人。白世维精通武术,身手敏捷,愿意担任行动人
员。于是白世维就扮成王天木的跟班,也住进六国饭店,王天木带着白世维、飞龙
小姐回六国饭店,刚巧在门口撞见了应掌柜。
王天木和应掌柜比较熟,因为应氏西装在京城很有名,王天木也经常到那儿订
做衣服。加之王天木出手大方,应掌柜对王天木印象很深,不过他不知道王天木的
真名,所以喊王天木叫“郑大爷。”
应掌柜用手掌在下巴颏右面比划了一下,有点神秘地说:“他订做两件西装,
我给送来。”
“他?”王天木脑子里一闪,想起了郑介民交待的话:“张敬尧最典型的特征
是下巴上有一绺胡须,号称麒麟须,”他刚要问个清楚,但马上忍住了,向四周看
了看,他怕给张敬尧的亲随听到,引起怀疑,打草惊蛇,如果张敬尧加强防备或者
干脆逃之夭夭,那一切计划都要化为泡影了。
这时应掌柜已走出门外,上了一辆黄包车。
应掌柜早上起来,匆匆地吃了饭,将裁剪刀、烙铁等家伙乱堆满案板,从案板
头的蓝布包里取出那件张督办嫌小的西服,看了看,摇了摇头,刚要拿起剪刀,外
面响起了敲门声。
应掌柜将西服胡乱往案板上一放,忙忙地去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人,前面的正
是昨天中午在六国饭店遇到的郑大爷,后面的一个青年身材魁悟,穿着淡灰色西装,
两只眼睛凛凛生光。
“请进,请进,郑大爷。这位是……”
“这是我的跟班。”
应掌柜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说:“郑大爷,您老要是想添衣服,得等几天
了,我得赶一件衣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是张督办要的,很急,他最近几
天就要去天津,所以……”
郑大爷神色动了一下,这时已到了屋里,应掌柜拿起案板上的那件西服,比划
着给郑大爷看,“啧啧,张督办真是发福,这么宽大的西装竟嫌窄。”
郑大爷似乎很随便地问:“张督办也住六国饭店?”应掌柜放下西服,“张督
办可能又发了,带好多副官,连开三个房间。唉!世事难料,世事难料!”连连摇
头叹气。
“我住二楼,怎么没听说有张督办啊?”郑大爷似乎起了兴趣。
应掌柜伸过头来,神秘地说:“张督办住三楼,不知怎么他改名叫常石谷,所
以你不知道。”
“我有一个朋友,叫赵庭贵,以前是张督军的参谋长,不知他还跟着张督军吧,
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郑大爷似乎对那段友情无限怀念。
“对,有一个赵参谋长。就住在231 房间,我每次去都经过他房间,由他带我
见张督办。”
郑大爷让应掌柜量了身材,与应掌柜约好五天后来取,不要送。应掌柜将郑大
爷和跟班一直送到大门口,连声保证:“郑大爷,您放心,到时一定做好。您走好!”
……
郑大爷就是王天木,他的跟班就是白世维。他从应氏西装店出来,深深吐了一
口气,看了看四周,拍了拍身旁的白世维的肩膀,压低声音说,“老弟,就看你的
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应掌柜的话证实了他的推测和
郑介民的消息,张敬尧真住在六国饭店,而且就住在三楼,那天在楼梯上看到的背
影就是赵庭贵。王天木说赵庭贵是他的朋友,并不是撒谎。他很早就认识了赵庭贵,
赵庭贵表面上很古板,谈女人色变,所以似乎很瞧不起见女人色喜的王天木,但有
一次王天木在妓院里看见了赵庭贵,赵庭贵正撩起一个妓女的旗袍抚摸那雪白的大
腿,王天木叫了一声“赵兄”,赵庭贵吃了一惊,尴尬地收回手,讪讪地说:“王
兄也来热闹啊?”那次以后赵庭贵和王天木交上了朋友。已有十多年没见了,不知
赵庭贵变得怎么样?
想到那次和赵庭贵在妓院里的巧遇,王天木笑得胖脸上的眼咪缝起来,大声说
:“走!到花馆去乐乐!”白世维武艺高强,不怕鬼神,独独见了女人忸怩不安,
上次被王天木强拉到妓院,呆了好几个小时,女人身上的那股甜腻的脂粉味实在让
他受不了。一听说又要上妓院,嗫嚅着说:“这……我就……”王天木看出了白世
维的心思,笑着说“老弟,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你就会爱上那个地方的。走!走!”
不由分说,拉白世维就走。
晚上才是花馆最热闹的时候,上午人并不多。当王天木和白世维踏进药花馆时,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一张圆桌旁的陈恭澍,陈恭澍脸色闷闷的,似乎很忧郁,
对面坐着的女人正是飞龙小姐,正给陈恭澍斟茶。原来,考虑到行动时怕飞龙小姐
躲避不及给伤着或者被当作嫌疑犯被逮捕,泄露行迹,王天木和陈恭澍商量,让飞
龙小姐回药花馆,陈恭澍当然很高兴。
王天木叫了一声:“喂,老弟——”
陈恭澍抬起头,见是王天木,愣了一下,接着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王天木示意了一下,陈恭澍会意,招呼了一声对面的飞龙小姐,领着王天木和
白世维往楼上走。
进了飞龙小姐的房间,陈恭澍在后面关上门,面色沉重地坐下来,“怎么样了?”
王天木低声回答:“我和世维从应裁缝那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张敬尧真住在
六国饭店,就住在我包的房间上面。据应掌柜说,张敬尧包了三个房间,231 房到
235 房,也不知他住在哪一间。”
白世维似乎也有点紧张,王天木接着说,“张敬尧一定带了好多卫兵。
下起手来可能很麻烦,”看了看旁边的白世维,“世维老弟一人行动,恐怕…
…”
白世维笑得有点不自然,“别的不怕,就怕万一完不成任务陈恭澍也知道,万
一刺杀不成功,反而让张敬尧警觉了,以后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天木迟疑了一下,说:“得增加人手。”但北平站会武功、身手好的除了白
世维外再也找不出了,“有了,我在天津有一个朋友,绿林出身,犯过事,我曾经
救过他。他身手非同一般。可以派一个人拿我的信火速去天津请他来助一臂之力。”
白世维说:“无论如何,后天一定要动手。万一张敬尧离开北京,什么都完了。”
陈恭澍想起另一个问题:“即使成功了,还要安全撤退。绝对不能被抓住。我
带着南谱将东交民巷的地形研究了一遍,到时候南谱开车在门口接应。
应该尽快地逃出使馆区,不能给外国人特别是日本鬼子抓住把柄。饭店离户部
街最近,紧急时可抄近路奔户部街。但要经过日本和美国兵营,万一外国鬼子出来
拒截就麻烦了。所以一定要干得干净利落,不能耽误一分一秒!”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人闪进来,众人吃了一惊,见是飞龙小姐才松口气。
飞龙小姐看见陈恭澍愁眉苦脸的样子,有点心疼。自从卖身到妓院,她就靠回
忆来打发日子,她多么怀念家乡啊,门口的小河,河边的柳树,特别是小伙伴,那
快乐、那幸福似乎是本来就有、无穷无尽的。但不久是兵灾,兵灾过后是蝗灾,父
亲、母亲在逃荒途中先后去世,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一个小弟弟四处流浪,姐弟二人
相依为命,但灾难似乎赶着她不放,小弟弟病倒,她借债给小弟弟治病,而小弟弟
喝完她跑了几百里从北平同仁堂取来的药就在她怀里断了气。她借下的债却仍要还,
在那个年头,哪里找钱还债啊?最后她咬着牙进了妓院。卖笑度日,心里却流着眼
泪,这漫漫长夜何时才是个尽头?
陈恭澍的出现给她带来了生活的希望,就象无边黑夜中的一丝亮光。刚见到他
时,她觉得他除了清秀一点外与别的嫖客也没什么两样,但当他说她的眼中有一丝
忧郁时,她不由地心跳了一下,这可是那些来妓院寻乐的男人没看到也不会看到的
呀!后来陈恭澍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对陈恭澍了解得也越来越多,甚至他的职业,
他的秘密使命,他都告诉了她,多少年来,她第一次向一个本来素不相识的男人吐
露了内心的痛苦,她第一次觉得活着还有些许意义。
所以当陈恭澍要她帮忙,假扮王天木的太太,去六国饭店探情况时,她一点也
不迟疑地答应了。倒不是她对汉奸有什么深仇大恨,国家大事也不是她一个弱女子
所能插手的,她只是因为陈恭澍才答应做这件事的。
她对陈恭澍的朋友都很注意,因为按陈恭澍的自我供认,他们都是特务,而一
提起特务,总让人想起神秘、狡猾、阴险、凶恶。但她感到陈恭澍的朋友并不令人
害怕,特别是那个身材比较高大的白世维很憨厚,见了女人脸就红,据说他还满身
武艺呢。倒是那个脸又白又胖眼睛细小的王天木她不怎么喜欢,他就像那些无所事
事到妓院来找乐的无耻男人一样,所以当她听说让她假扮王天木太太,深更半夜到
六国饭店开房间时,有点迟疑,世道混乱,人心叵测,谁知会发生什么事呢?但陈
恭澍却说王天木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她相信陈恭澍,于是就答应了。
王天木那天晚上在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