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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军统四凶-特工王戴笠的四大杀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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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向关内挺进,一大批日本特务窜到天津,收罗失意的军阀政客、帮会头目、地
痞流氓,暗杀主张抗日不肯妥协的知名人士,而国民党右派也在天津布置下了特务
网,刺探情报,暗杀明劫,弄得人心惶惶。
    早在1928  年,国民党就将手伸向了华北,但由于各派地方势力的强有力的控
制,国民党机构形同虚设。尤其是1931  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帝国主义
步步进逼,国民党势力濒临破驱逐出华北地区的危机。而当时的东北军、西北军不
甘于国上沦丧,要求抗日,特别是冯玉祥、张学良、方振武、吉鸿昌等国民党将须
对蒋介石不满,纷纷请缨请求抗日。共产党发动人民群众反对内战,要求一致抗日。
蒋介石深切地感到,要想在华北站住脚,必须将所有的异己力量逐一消灭,所以1932 
年初一成立力行社特务处,他就密令戴笠在天津成立特务处分站,为全面控制华北
打前锋。特务处天津站设在英租界,很隐密。
    陈恭澍和杨英、戚南谱差不多是最后下火车,站上空荡荡的。杨英、戚南谱转
乘平津列车径赴北平。陈恭澍则出了站,坐上了一辆黄包车,往英租界方向行去,
此时已近中午,街上行人却很少,西北风刮过时发出一阵尖利的啸声,太阳已到了
头顶,但那清冷的光照到人身上让人更觉寒冷,街上的店铺大都半掩着门,只有几
家当铺门大开着。
    黄包车在一扇门前停下,陈恭澍付了车钱,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然后按响了门
铃。门上的了望孔开了,一只眼往外看,陈恭澍从口袋中掏出戴笠写的便条从门孔
中递进去,门接着打开了。那人身着西装,脚穿方头皮鞋,呢子鞋罩,衬衫领子雪
白,系着丝质花领带。
    “你是郑……”陈恭澍有点迟疑。来津前,戴笠曾向他交代过,天津站站长名
叫王天木,原来的名字叫王仁锵,在英租界的化名则是郑士松。王天木是东北人,
东北讲武堂毕业,做过保定军校教官,到日本留过学。后来戴笠组织“十人团”,
把王天木拉了进来,王天木成了戴笠最信任的部下。1932年初戴笠秉承蒋介石的旨
意成立天津站,首先想到了王天木,于是派他以郑士松的化名打进了天津英租界。
    “恭澍老弟,来来来!”王天木打断了他的话,把他领进客厅。客厅里非常豪
华,黑漆家俱闪着耀眼的亮光,对门墙上悬挂着巨幅水墨山水画。一道门通向里间,
门上挂着紫色门帘,那帘子还在动着,陈恭澍踏进门时看见一个衣着艳丽十分妖治
的女人一闪身进了里屋。
    陈恭澍忙将目光收回来,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佣人走进来,将两杯咖
啡放在茶桌上,又退着出了客厅。
    “老弟,年轻有为啊!”王天木点着一根雪茄,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然后
将头仰靠在沙发背上,抖动着双腿。
    “还望郑先生多多指教!”陈恭澍已习惯了训练班中的比较艰苦的生活,从没
想到可以这样享受。
    王天木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站起来,走到陈恭澍跟前,伸出肥白的右手拍了
拍陈恭澍的肩,“干我们这一行的可要抓住机会好好享受啊。一手握枪,一手搂女
人,这才叫风流倜傥,快意人生。老弟,可别太苦了自己噢!
    哈哈!”那张又白又胖的圆脸上,本来就很细的眼更眯成了一条线。
    陈恭澍似乎有点听不惯这样的话,不置可否。王天木转回身又坐回沙发上,看
见陈恭澍看着墙上的一幅字,于是喝了一口咖啡,坐直身子,恢复了开始时的庄重
神态。“老弟,看你满身书卷气,一定读了不少书。说实在的,我本来也爱看书,
可是那些书……唉!不提了。这幅字是我乱涂的,老弟你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做个纪念吧。”
    陈恭澍连连摆手,“郑先生,这,这……”王天木已把字取了下来,拿在手上,
又看了一看,“‘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老弟该是满腔豪情壮志,
苏东坡的这首词送给你最合适啊!”
    陈恭澍见如此,也只好收下了,“多谢老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知怎么的,他对王天木忽然产生一种亲近感。
    王天木留陈恭澍吃午饭,在饭桌上王天木拍着胸膛保证:“老弟,以后有什么
难处找我就是了。”
    饭后,王天木用自己的汽车把陈恭澍送到天津站,陈恭澍踏上了去北平的列车。
……   
      【1】八大胡同:刺杀令惊醒冶游梦
    北平不愧为百年古都,那巍峨的宫殿、宽阔的广场、平直的街道,处处显示出
一种壮观。百年沧桑,风吹雨打,红色的宫墙、街壁大都脱落了,留下一块块疤痕,
就好像是故意添上的点缀,本来是深紫红色的墙壁也褪成浅红色了,这都使北平城
显得古老,但不知为什么,这破旧中仍不失威严。再加上各地方、各种各样的人云
集京城,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更给人以兴旺昌盛的感觉。
    实际上真正能体现北平风味的还不是这宫殿、楼台、大街,而是胡同。
    那一条条胡同,长的短的、曲的直的、宽的窄的,连接着、交织着,形成了一
个网,每条胡同都是一个世界,人们在各个世界里生活着,快乐地生活着,当然也
有烦恼,但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苦难。
    然而事情很快起了变化。先是日本鬼子侵入中国,占了东三省,这在北平人的
心中引起了一阵波动不安,不过到底东北离北平还远,何况还有山海关作屏障呢!
所以北平人很快就平静下来。到了1933  年的春天,日本兵占领了热河省,并且已
经向驻守长城的中国军队开了火,北平人才感到做亡国奴的危险,据说日本鬼子特
别凶残,占领一个地方就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如果鬼子真打进了北平,各人的脑
袋不是很难保住吗?再加上日本特务在京城里制造的一起起血案,弄得人心惶惶。
街上人少了,大半店铺半开着门,有的干脆关门停业了,这个时候有什么生意好做
啊?
    与大街的萧条冷情形成对比,胡同里的人显得多起来,有时候甚至拥挤不堪。
特别是前门外的八大胡同,更是热闹非凡。胡同两边是一座座楼房,大都是两层,
古式建筑,磁瓦、飞檐、红漆柱,也许是刚涂刷过吧,大都显得十分华丽。特别是
其中的“韩家潭”胡同更显得一派繁华,一座名叫药花馆的楼张灯结彩,人进人出,
十分热闹。天渐渐黑下来,人不减少反而增多,男女的嘻笑声一阵阵地从楼中传出。
一个三十来岁的伙计站在门口招呼着客人:“哎——郑大爷,陈大爷,姑娘可等着
您们呢!”
    门上的“清吟小班”大招牌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灯光照到客人的脸上,前面
的一位脸形瘦长,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后面的一位身材魁梧,圆胖脸,头发梳得一
丝不乱。接着又从车中下来一人,穿着长衫,戴着一顶黑礼帽,帽檐遮住了灯光,
看不清他的脸。
    圆胖脸招呼后面的两位:“恭澍老弟,世维,今晚上我们要热闹热闹。
    哈哈!”
    原来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是陈恭澍,穿长衫的是白世维。
    去年,陈恭澍告别王天木,到了北平,选择北长安街十八号作联络站,在门口
挂了个“军事杂志社北平分社”的牌子作掩护,就算是建立了特务处北平站,开始
了特务工作。一开始只有三个人,他和杨英、戚南谱,后来随着工作的开展,工作
组阵容也逐渐壮大起来,先是戚南谱介绍了军校七期同学白世维,特务总处王光槐
推荐了王云孙,接着王天木介绍了张君武,张君武又介绍了侯子川,陈恭澍在同京
江立生处又认识了范行。
    戴笠特别注意北平站的特务工作,当陈恭澍刚组织好班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戴笠带着机要秘书毛万里等人到了北平。戴笠对他的工作大为赞赏:
    “恭澍,一定要好好干。”转过头指了指坐在旁边的王天木,“有机会多向天
木兄请教。”当时是在北平东城区的栖凤楼戴笠住处,戴笠将华北一带的特务召集
到一起,面授机宜,天津站站长王天木当然也来了。
    戴笠正过脸,严肃地说:“你们都是党国英才,华北稳定系于你们手中。
    你们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要辜负校长的期望!”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刷地站起
来,齐声喊道:“是!”
    “你们各人应自励自修,充实自己,加强工作能力。要抛开书生气质,要敢做
敢为,要学会杀人!”戴笠长马脸变得特阴沉,他用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陈恭澍
不由得心里一紧,他觉得“书生气质”那句话似乎是针对他说的。         他十分庆幸,到北平几个月了,虽然收集情报也遇到一些危险,但还没有接到
暗杀的命令。不过心情也够紧张的了,想起了王天木的话:“一手握枪,一手搂女
人。”这时他才理解。北平城里有许多妓馆,八大胡同就在特务站附近不远,陈恭
澍开始经不住张君武等的劝说,到菂花馆逛了一次,后来自己又去了一次,渐渐地,
他去妓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女人真是忘忧物啊,他只有在妓馆里听着妓女的打情
骂俏、撒娇撒痴的嗲声,才能将悬着的心放下来,真正地轻松。他就是在这样的心
情下在菂花馆里认识飞龙小姐的。
    他第一次找飞龙只是因为这名字有点怪,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以后每一次到菂花馆他都要找飞龙,是什么地方吸引了他?飞龙并不很风骚,
打情骂俏的本领也比不上其他姐妹,但她的圆圆的未脱天真的脸,笑起来腮上的两
个小酒窝总让他想起少年时的女友,唉,家国多故,战乱频仍,她不知怎样了?还
能见到吗?万事沧桑,即使能见到,又不知她变成了什么样?
    特别是飞龙的那一双眼睛吸引了陈恭澍,不知为什么,即使在笑时,那双大眼
睛里也含着一丝忧伤、幽怨。每当看到她的眼,陈恭澍心里总是一阵激动。渐渐地,
接触越来越多,飞龙似乎对陈恭澍产生了信任,断断续续地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他。
其实今晚上即使王天木不拉他,他也是要来菂花馆的,他已经有两天没看见飞龙了。
    那位郑大爷就是王天木。
    王天木的女儿到北平来读书,他就在北平租了房子,将全家都搬了过来。
    他自己也常常呆在北平。王天木惯会风月,八大胡同他几乎逛遍了,每个妓院
里有多少姑娘,有几个是绝色绝艺的,他几乎了如指掌。今晚上他将陈恭澍、白世
维拉来陪他痛快地玩一晚上。
    “今天我带两个兄弟过来热闹热闹。你帮他们挑两个姑娘。”王天木对应声出
来的老鸨吩咐道,他还以为陈恭澍是第一次逛妓院呢。
    大厅里挤满了打扮得花技招展的佳丽。当他们走进去时,其中一位特别妖艳的
女子早站了出来,“咦,原来是郑先生,这么长时间勿来,我还认为早把我忘了呢。”
一口吴哝软语,甜腻之极。
    王天木伸出肥白的手在那女子的嫩脸上拧了一下,很得意地对陈恭澍、白世维
说:“怎么样?含春小姐可是京城的‘花国大总统’啊!”又转过脸来对含春说:
“替我这两位兄弟介绍两个风流的姑娘,怎么样?”
    含春用小手指敲着王天木的额头,嗲声嗲气地说:“郑先生就是心肠坏格。你
们男人个个都无良心,当面千好万好,转过头去就把我们给抛在脑后格。”
    王天木满脸陪笑:“我住在天津,怎能天天来陪你呢?我们原来的那班老朋友
呢?他们不是经常来吗?五爷呢?他可是最疼你了,恨不得把全家都搬来送给你呢?”
    “哎哟,别提五爷了。五爷家的雌老虎凶巴巴地吓死人格。五爷身上既勿有钱,
又给看得出不了门,别提多可怜了。”
    王天木说的五爷名叫吴泰勋,字幼权,他是前黑龙江督军吴俊升之子。
    吴俊升与张作霖同时遇难于皇姑屯,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便与吴泰勋同难相怜,
拜了把兄弟,相互照拂。他出手大方,好交朋友,在华北一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戴笠知道吴泰勋神通广大,早在跑单干搞情报时就想方设法结识了他,王天木还是
他介绍给戴笠的呢。那次戴笠带着毛人凤来北平视察工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
的得力干将介绍给吴泰勋,他知道多结识人特别是有势力的人对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你们在此关系太少,我要在北平逗留几天,你们跟着我,多认识些人,以后的
工作便好做一些。尤其是五爷,你们一定要认识他。”
    吴泰勋果然介绍陈恭澍认识了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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