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四凶-特工王戴笠的四大杀手-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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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惊魂枪,刺客技穷,汉奸漏网
1938 年2 月的一个晚上,北平。
一辆黄包车向北城的北新桥头条胡同而来。借着昏暗的街灯看去,拉车的是个
老头,他显得很吃力,不时从口中吐出一股白气。坐车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人,他面
容清瘦却显得极其精神,看打扮是个商人。
年轻商人下车付了钱,摸着黑走到一座大门前,半晌,有人在里面问道:
“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舅妈,是我,恭澍!我从天津来。”年轻商人自报家门,原来是军统杀手陈
恭澍。门内妇人开了门,叫道:“快进来吧,恭儿,这么晚外面不安全,日本人…
…”话说到这里,那妇人闭了口,待陈恭澍进来,拴上门,带着陈恭淘向正堂走去。
“明儿,来给你表兄提箱子。”妇人向屋内喊,正堂的人都走了出来,陈恭澍
就着灯光,认出了舅舅、表弟、表弟媳妇。陈恭澍把箱子交给了表弟媳妇,向一个
老人走去,一个躬鞠下,口中叫道:“舅舅。”
那老人点点头,亲切地说道:“进屋坐吧。快,给恭谢拿些吃的。”陈恭澍从
怀里拿出几个红包,分送给舅父、舅母、表弟、表弟媳妇。
“恭澍,这几年在哪里呢?”陈恭澍的舅舅人称张四爷,在北新桥算是老住户,
就是警察局的老警察也知道这位四爷,当年陈恭澍任北平站站长时,曾经来过几次,
这一带人对陈恭澍有些印象,但他们吃不准他究竟是做什么的,这次陈恭澍来北平
执行特殊任务,舅舅家又成了他最佳落脚所。
“我现下是天津盛大钱庄的东家,此次来京做些买卖,看看行情。”陈恭澍答
道。
“发财了!”众人细细打量,只见陈恭澍穿一件红狐皮吊的袍子,外加团花黑
缎子马褂,薄棉裤、扎裤脚、窄条黑丝带裹腿,乌绒高腰棉靴头,黑缎子小帽头,
帽顶上有一颗红珊瑚的顶珠;外面再披一件厚大氅,大氅上镶的是水獭皮领子。看
上去确实象个十足的大掌柜。
张四爷道:“好,赚点钱好,比你以前搞什么军事报纸好,这年头兵荒马乱的,
日本人又打了进来,活一天享受一天吧!恭澍,你坐车也累了,吃完饭便去睡吧,
你舅妈已经给你烧好炕了。”
翌日,陈恭澍起了个大早,天格外地冷,但是他得执行特殊任务,寒冷也置之
度外了。
“恭儿,吃了早饭再出去吧。”舅母从偏厢房喊了一声,陈恭澍想吃饭会暖和
一点,便走进了厢房。
舅妈端上了馒头稀饭,外加几个小菜,对陈恭澍说道:“将就吃吧!出去时候
小心点,日本人成群抢夺中国人,听说现下又请了个什么王克敏来当总统,不是总
统,反正是让管咱中国人,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着法子管咱们嘛?
阿眉,从厨房把王致和臭豆腐拿几块,给你表哥吃。”
陈恭澍听到“王克敏”的名字,心跳了一下。抬头向门口望时,心又提到了嗓
子眼,进来的是一个学生打扮的妙龄女子,衣着朴素,但五宫端正,隐隐有一股英
气,只听舅母道:“对了,你们俩还不认识呢,恭澍,这是我娘家的小侄女,去年
父母病故,我看她无依无靠,便留在家里。她读过书,可这年头读了书又能干什么,
还是留在家里安全一些,阿眉,叫表哥!你这表哥可是大东家,弄好了你去跟他学
做生意,准坏不了。”
“表哥!”阿眉望了一眼陈恭澍,毫无怯意。
陈恭澍点了一下头,道:“你这个名字起得很不错,白居易女儿的名字也叫阿
眉,看来你定有些文学功底了。”
阿眉惊讶地说道:“表哥真是全才,样样皆通,阿眉如有机会还要向你请教呢?” “不敢,全才可不敢当,我只懂些经营之道。好了,舅妈,阿眉,我还得出去,
回来再谈。”陈恭澍回头望了一眼阿眉,正遇上阿眉闪亮的星眸,陈恭澍只感到心
中一股暖流激起,扭头匆匆走出大门,径向东城北极阁胡同而来。
一路上除了留意周围的人外,脑子里想的全是阿眉,这个女子美中带有刚强,
清纯可爱,使他不由想起了飞龙小姐,几年过去了,她现在怎么样了?那次刺杀完
张敬尧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八大胡同,他多么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啊!可如此天地,
如此人间,飞往何处?何况壮志未酬,何以室家?他更多的是为飞龙着想,他干上
这一行,以后将无宁日了,又怎能连累她呢?他和她认识不久,就劝她找一个好人
成家,他愿意尽全力帮助,可飞龙带着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后来他才
明白她的心思。那次之后他没再去是不敢去,他是多么想再见到她啊,看见她就像
烦闷的夏日吹来一阵凉风。他坚持了一段时间,又到八大胡同去找飞龙,可飞龙已
嫁人了。
他也没问她的地址,只觉得一阵惆怅……想着想着,已到了齐庆斌的住处。
齐庆斌与陈恭澍在黄埔时是同学,后来加入了复兴社,受到郑介民的赏识,被
任命力复兴社华北分社的助理书记。在军校时两人关系甚好,陈恭澍在北平站时也
经常与之打交道,他这次来也是想请齐庆斌帮忙,从齐的人事关系中,找到“特殊
任务”的线索。
“你是一”齐庆斌怔怔地望着来客发呆,不知此人是谁。陈恭澍脱下黑缎小帽,
道:“认不出来了,若斋兄,我是陈恭澎,屋里谈。”
齐庆斌回过神来,关了房门,禁不住哈哈大笑,“恭澍,这身行头吓了我一跳。
怎么改行作生意了?”
“来请你帮忙的!”陈恭澍不待齐庆斌招呼,跑到火炉旁烤手取暖,炉火映得
陈恭澍的脸红彤彤的,他又道:“我来北平是来杀人的,杀王克敏。”
齐庆斌头摇得象拔浪鼓一样,说道:“太玄了,你要刺杀他可太难了。
现在日本人在拚命的保护他,除原日军的天津驻屯军外,其华北派遣军也迁到
天津,平津一地日军不下五十万,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凶残嗜杀,日本北京特务
机关改名叫联络部,机关长喜多诚一每周要与王克敏会晤一次,而且还给王克敏派
了许多日本武士做保镖,你如此行动,除非是打通内线,得到可靠的内应,否则无
疑是自己送死。”
陈恭澍也觉十分困难,问道:“那怎么办?我如何向戴老板交待?”王克敏出
任汉奸政府首脑通敌卖国的活动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公愤。1938 年2 月,蒋介石为
了除掉这个后患便命戴笠干掉王克敏。戴笠便给天津站站长陈恭澍下达了对王克敏
“相机予以制裁”的命令。陈恭澍接到命令把天津站的业务交由书记曾澈代理,滦
榆游击总部的事交由北平区区长王天木执行,又和天津站行动组长王文挑选了几个
胆大心细、体格强壮的同志,听候调遣,一切安排妥后,陈恭澍给戴笠复电,除报
告行程外,并请知照代理北平区区长职务的毛万里予以协助。此次任务艰巨,戴笠
挑选他来执行定是极为信任,可是困难不小,又该当如何?陈恭澍急出一头汗来。
“张作兴最近如何?”陈恭澍又想起他们的另外一个军校同学张作兴,便问齐
庆斌。
“他也是闲着,如今在北平姐夫家住。”说着拨电话寻问,“不在。”
齐庆斌捂着话筒对陈恭澍说道:“怎么办?”
“约他明天中午来此一聚吧,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恐怕不能再等了。”
陈恭澍起身告辞。出了北极阁又转到金鱼胡同,从金鱼胡同的旁门走进了东安
市场,陈恭澍如今已是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装作是闲转,实际上在观察身后有没有
人盯梢,杀手是很怕被仇家杀害的。吃了午饭,陈恭澍快步向煤渣胡同走来,“三
十七号,没错。”陈恭澍四下瞧了瞧,发觉并无可疑之处,便进了大门。
这里是北平区的区本部,毛万里一家都住在这里。毛万里见倒陈恭澍,急忙把
他拉进里屋,让他烤火取暖。
毛万里是戴笠同乡,又是戴笠小学同学毛人凤的族弟,因此戴笠对毛极为器重,
先是做他的机要秘书,如今因北平区长王天木在天津搞游击工作,毛万里代理区长
职务。北平区很大,特务极多,但却没有行动组,这也是戴笠让陈恭澍刺杀王克敏
的一个原因。
“戴先生的电报我早已收到,你需要什么帮助,我必将尽力而为。”毛万里很
爽快,“你现下住在何地?”
陈恭澍喝了一口碧罗春,只觉得清香不绝,咂咂嘴回答道:“在北城我舅父家。”
“不如住在我这里,我们可以随时相商,你看如何?”毛万里与陈恭澍都有一
个爱好,那就是嗜于玩麻将,玩起来往往是通宵达旦。
“那,恐怕不太好吧!”陈恭澍拒绝道,他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北平区
以后的特务工作。毛万里却道:“兄弟何必客气,你写个条子,我让人去拿你的行
李。”
陈恭澍见毛万里如此热情,便答应了下来,同时他又想回去见见那个阿眉,又
道:“还是我回去一趟吧,我舅父母不识字的,明日我还得见个人,明日下午我便
搬来住。”
“回想七年南京,真是如梦如幻。”陈恭澍、齐庆斌、张作兴都是七年前被蒋
介石召见过的,后来这两位考进了中央军校宪警班。
“那时候我们穷的叮 乱响,大衣、手表都当掉了。”陈恭澍道,接着便说明
了此行的目的,是要锄奸,请张作兴帮忙。三人吃着饭,张作兴忽然用手指头一敲
桌子,道:“我想起一个人来,这人姓武,东北人,五十开外的年纪,在东北军当
过旅长,现下退伍和他年轻的太太住在我姐夫家隔壁。
我时常与他喝两盅,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只要一提到他的‘当年勇’,他立
刻就兴奋起来,话题也就多了。他最爱说的,不是这个跟他当过营长,就是那个在
他手下当过团长,其中有一个连长最丢人,竟给大汉奸王克敏看家护院,当起什么
警卫队长来了。”
“哎呀!太好了!”陈恭澍心里好生兴奋,如果真能找到这么一条线索,岂不
是有了头绪?他产生了希望。
只听张作兴又补充道:“当时,他说他的,我听我的,除了记得有这么一句话
以外,也并未在意,现在既然提到王克敏的事,所以我才想到这个人。
咱们再琢磨琢磨看,值不值得从他身上再下点功夫?”
“我们连王克敏的影子都找不着,有线索总比没线索的好。不过姓武的对于目
前时局的看法,有过什么表示没有?”陈恭澍问道。
“一提到日本人,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再说到汉奸,他就破口大骂,关于这一
层,我认为毫无问题。”张作兴回答道,“他说如果不是舍不得年轻太太,老早出
关参加义勇军去了。你想想刚才我说过的,他不是认为他的部下替王克敏当警卫队
长,是件‘丢人’的事吗?”
陈恭澍感到武姓人的基本立场是对的,与齐、张商定再由张作兴出面多与姓武
的来往几次,打探一下那卫队长的情况,三日之后午前十一点半三人在西单牌楼
“和顺居”见面,再商讨下一步计划。
陈恭澍信步走在大街之上,寒冷中央着沙尘,刺脸迷眼,这是北平晚冬初春的
毛病。他从东观音寺、东单牌楼,扭过几条马路,便看见了煤渣胡同东口。
“来碗豆汁。”陈恭澍对于酸溜溜、带点怪味的豆汁极为偏好。老板端来一碗
热腾腾的豆汁,再带一小盘酱萝卜,上面滴了几滴红辣椒油,陈恭澍正打算一品其
香时,只听旁边一个清脆的声音道:“表哥,真的是你呀!”
“阿眉!”陈恭澍看见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昨日陈恭澍搬行李时并未看见阿眉。
“表哥,听说你搬出来住了?”
“是的,生意上有些交往的朋友硬拉着我去,再说住在城内也方便一些。”
阿眉两只凤眼冷冷地看了陈恭澍一下。道:“住在哪儿?是那儿吗?”
她的指头指向煤渣胡同,又道:“你恐怕除了做生意还做点别的事吧?”
陈恭澍吓了一跳,口中的豆汁差点喷了出来,“阿眉,你,可别乱说。”
他扔下钱,拽着阿眉便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阿眉,你老实说,你在这儿干什么?”陈恭澍感到阿眉并不是简单的女子,
低声而又威严地问道。
“国土沦陷,人人都不甘心做亡国奴。我知道自己是个中国人就行,比那些当
走狗的人强似千倍。”阿眉没有正面回答陈恭澍的问话,昂着头,坚定地说道。
陈恭澍心下明白阿眉怀疑自己要做汉奸,便笑了一下道:“我来北平真的是为
了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