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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风之名-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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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像老太婆,」胖子说,「什么八卦都听。」
  高个儿严肃地摇头,「他们传来消息时,我刚好在旅店里。他们正在召集有车的人去运尸体,整个婚宴变得尸横遍野,三十几人像猪一样被取出五脏六腑,蓝焰烧毁了整个地方,那还不是最诡异的……」他放低音量,声音淹没在整屋子的噪音里,我没听到。
  我口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缝完最后一针后缓缓打结,放下斗篷。我这才注意到手指流血了,心不在焉地把它放进嘴中。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喝了点饮料。
  接着我走到那两个男人聊天的地方,「两位先生碰巧来自北方吗?」
  他们抬起头,显然因为有人打岔而不太高兴,我不该称呼他们「先生」的,应该叫他们「大哥」才对。那位秃头的人点头。
  「你们是由马洛过来的吗?」我随便挑个北方的城镇问。
  「不是。」胖子说,「我们是从特雷邦来的。」
  「喔,太好了。」我说,脑子里拼命挤出个貌似可信的谎言,「我有些亲戚住在那一带,正想去拜访他们。」我努力想办法询问刚刚无意中听到的故事细节,但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他们正准备欢庆丰收,还是我错过庆典了?」我讲得很牵强。
  「还在忙。」秃头男子说,刻意把肩膀转向我。
  「我听说那一带有婚礼出事了……」
  秃头男子回头看我,「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因为消息昨天才爆出来,我们也才靠岸十分钟而已。」他狠狠地盯着我,「我不知道你想推销什么,小子,我是不会买的,滚开,否则我揍你。」
  我回到座位,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我坐着,把手平放在桌上以免发抖。一群人惨遭杀害,蓝火,诡异……
  祁德林人。
  不到一天前,祁德林人在特雷邦。
  ◇◇◇◇
  我下意识地把饮料喝完,然后起身走向吧台。
  我急着了解事情的真相,这么多年来,我终于有机会了解一些祁德林人的事情,而且不是从大书库的书里看到。我有机会亲眼目睹他们的作为,这种机会一错过,或许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但是我需要迅速赶往特雷邦,趁着大家记忆犹新,好奇或迷信的村民还没有摧毁证据之前赶到那里。我也不知道我期待看到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会比我现在对祁德林人的了解还多。如果我有机会取得任何有用的讯息,我就得尽快赶过去,今天就得走。
  大白天旅店里人来人往,老板忙得不可开交,我得把一铁币放在吧台上,她才注意到我。昨晚租了一个房间,今天早上又吃了早餐,洗了澡,那一铁币对我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所以我没移开手。
  「你要什么?」她走过来问我。
  「这边离特雷邦有多远?」我问。
  「乘船北上?两天吧。」
  「我不是问多久,我想知道多远……」我强调最后一个字。
  「不用这么凶。」她说,把手往脏兮兮的围裙擦。「若是沿河而上,约四十里左右。可能需要两天以上,看你是搭驳船或帆船,还有天气好坏而定。」
  「从路上去多远?」我问。
  「我哪知道。」她低语,接着往吧台的另一端喊,「洛德,去特雷邦走内陆是多远?」
  「三、四天吧。」一位饱经风霜的男人看着酒杯,头也不抬地说。
  「我是问多远。」她喝斥,「比走水路还远吗?」
  「远多了,陆路要走二十五里格,路况也不好,还要爬坡。」
  老天,这年代还有谁用里格当衡量单位?里格的确切长度,还要看他是哪里人而定,一里格介于两里到三里半不等。我父亲常说,里格不算是真的衡量单位,只是农人大略臆测时所用的数字。
  不过,由此可知,特雷邦大概是在北方五十里到八十里之间。做最坏的打算或许比较稳当,也就是说至少有六十五里远。
  老板娘回头看我,「听到了吧,那你现在要点什么?」
  「我需要一个水袋,如果没有,一瓶水也可以,还有一些上路时可以保存的食物,腊肠、奶酪、烤饼……」
  「苹果呢?」她问,「今天早上来了一些不错的红洁妮,适合带着上路。」
  我点头,「以及你这边有的其他便宜又适合携带的东西。」
  「一铁币买不了太多……」她说,低头看着吧台。我掏出钱包,意外发现我还有四铁币和半铜币没数到,其实我还有点钱。
  她收走我的钱,进了厨房。我隐忍着再次身无分文的痛苦,迅速回想一下我的行囊里还有什么。
  她回来时,带着两条面包,一条蒜味粗腊肠,一个蜡封的小块奶酪,一瓶水,六颗鲜红的苹果,一小袋红萝卜。我衷心地谢谢她,把东西塞进行囊里。
  六十五里,如果有匹好马,我今天就可以到达了,但是好马需要钱……
  ◇◇◇◇
  我吸着腐臭的油脂味,敲戴维的门。我站在那里一分钟,压抑着烦躁不安的感觉,不知道那么早戴维起床了没,但是我得赌赌看。
  戴维开门看到我时露出微笑,「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她把门开得更大一些,「进来坐吧。」
  我露出最友善的笑容,「戴维,我只是……」
  她皱眉,「进来,」她语气更加坚定,「我不在门口谈生意。」
  我走了进去,她关上门,「坐吧,除非你想躺一下。」她开玩笑地朝房间角落挂着帘子的大床撇了一下头,「我今天早上听到一件事,你肯定不相信。」她话中带着笑意。
  我虽然很急,还是逼自己放松下来。戴维这个人不能催她,催促只会惹毛她而已,「你听到什么?」
  她坐到桌边,双手在胸前交叉,「昨晚一对流氓想要抢学生的钱包,岂料那学生是修练中的下个塔柏林,呼唤了火和闪电,把其中一人弄瞎了眼,另一个人的头受到重击,还没醒来。」
  我听完她的话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小时前,这会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现在听起来却似乎无足轻重。不过,即使我手边的任务很紧急,这毕竟是和我有关的危机,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搜集一些相关讯息的机会。「他们不光是想抢我而已。」我说。
  戴维笑了,「我就知道是你!他们对那个学生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有一头红发。不过,对我来说,只要有那个线索就够了。」
  「我真的把那个人弄瞎了吗?」我问,「另一个仍在昏迷?」
  「我真的不知道。」戴维坦言,「消息在我们这种不良分子之间传得很快,但大多是八卦谣传。」
  现在我的大脑迅速思考新的计划,「你想要自己散播一点八卦吗?」我问。
  「看情况而定。」她恶作剧地笑着,「很刺激吗?」
  「帮我把名字散布出去。」我说,「让他们知道那人究竟是谁,让他们知道我很生气,要是谁敢再攻击我,我就杀了他们,也会杀了雇用他们的人、牵线者、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狗,通通杀光。」
  戴维原本开心的表情逐渐转成嫌恶,「那有点残忍,你不觉得吗?你那么在意你的钱包,这点我很欣赏。」她露出开玩笑的表情,「保住钱包,我自己也有既得利益,但是没……」
  「他们不是来抢劫的。」我说,「他们是受雇来杀我的。」戴维怀疑地看着我,我拉起衬衫,露出绷带。「我是说真的,我可以在离开前让你看他们其中一人割我的地方。」
  戴维皱眉,站了起来,绕到桌子的对面,「好,让我看看。」
  我迟疑了一下,后来觉得我还是顺着她的意比较好,毕竟我还有事相求。我脱掉衬衫,把它放在桌上。
  「那绷带好脏。」她说,仿佛我冒犯到她一样,「快把它拆了。」她走到房间后面的柜子,拿了一个黑色的医药箱和脸盆回来。她把手洗干净,看着我身体的侧边,「你连伤口都还没缝?」她不敢置信地说。
  「我一直在忙。」我说,「死命地冲,躲了一整晚。」
  她不理会我的话,开始利落地帮我清洗伤口,看来她也在医护馆修过课。「伤口有点脏,但不深。」她说,「有些地方甚至没划破皮下组织。」她站起来,从袋子里抽出一些东西。「你还是需要缝几针。」
  「我要缝就自己缝了。」我说,「但是……」
  「……但是你是个白痴,连伤口有没有清洗干净都没确定。」她把话接完,「万一发炎了,那就是活该。」
  她帮我把伤口清洗干净,在脸盆里洗手,「我希望你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对英俊小伙子、意志薄弱者、欠我钱的人都比较好一点,我觉得这样可以保护我的投资。」
  「是,女士!」她帮我擦消毒水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不会流血。」她平淡地说,「看来又有一个传说证实有误了。」
  「说到这个。」我尽量不动到身体,伸手从行囊中抽出一本书,「我来归还《龙蜥的交配习惯》。你说的没错,版画让书增色不少。」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她帮我缝伤口时,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等到她又开口时,原本开玩笑的语气已经消失了大半,「克沃思,那些家伙真的是受雇来杀你的吗?」
  我点头,「他们带了探针,还有我的头发,所以他们才知道我是红发。」
  「老天,基尔文要是知道,一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她摇头,「你确定他们不是雇来吓你的?给你一点教训,要你别多管闲事?」她停下缝补,抬头看我,「你该不会笨到向赫夫伦那干人借钱吧?」
  我摇头,「你是我唯一的债主。」我微笑,「其实,那也是我今天过来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只是喜欢来找我而已。」她说,继续缝补伤口,我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有点不太高兴,「我先把这个弄完。」
  我反复思索她刚刚说的话好一会儿。那高个儿说:「解决他。」但是那也可以有很多种意思。「有可能他们不是想杀我。」我缓缓地说,「但是他拿着刀,要揍人一顿不需要刀子。」
  戴维轻蔑地哼了一声,「我也不需要血,就可以逼人还债,但是有血比较方便。」
  她帮我固定好最后一针,接着缠上新绷带,我思索了一下那句话。或许他们只是要揍我一顿,是安布罗斯想要叫我别多管闲事的匿名讯息,或许他们只是想吓跑我而已。我叹气,努力维持姿势不动,「我也希望实情是那样,但我觉得不是,我想他们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我的直觉是那样说的。」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是那样,我会帮你散播一点消息出去。」她说,「我应该不会把杀他们的狗那部分也说出去,不过我会放出一些风声,让想干那勾当的人再想清楚。」她轻笑,「其实,他们昨晚之后就开始重新思考了,所以那会让他们再多想一遍。」
  「谢谢。」
  「小事一桩。」她若无其事地说,站起身来,拍拍膝盖。「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她在洗脸盆里洗手,然后随意地在衬衫上擦拭。「你找我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吧。」她说,坐回桌子后方,突然露出谈正事的表情。
  「我需要钱买匹快马。」我说。
  「离开这里吗?」她扬起一边的眉毛,「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会逃跑的那种人。」
  「我不是要逃跑。」我说,「但是我需要赶一些路,在天黑前跑六十五里。」
  戴维稍微睁大了眼睛,「能跑那样路程的马很贵。」她说,「何不买张驿马券,一路还可换精力充沛的马?又快又便宜。」
  「我去的地方没有驿站。」我说,「往上游走之后,还要爬坡,我要到一个叫特雷邦的小镇。」
  「好吧。」她说,「你想借多少?」
  「我买快马不能讨价还价,再加上住宿费、食物,可能还要行贿……大概二十银币吧。」
  她噗哧而笑,然后又冷静下来,捂着嘴,「抱歉,不行,我的确对你这样的年轻帅小子比较好,但是我没办法借你那么多钱。」
  「我还有鲁特琴。」我用脚把琴箱推向前,「可以抵押,还有这里的其他东西。」我把行囊放在桌上。
  她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立刻回绝我的样子,不过之后她耸肩,往袋子里瞧,翻看里面的东西。她抽出我的《修辞与逻辑》,不久又拿出我的携带式共感灯,「啊,」她好奇地说,启动开关,把灯往墙面照。「这个有趣。」
  我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个除外。」我说,「我向基尔文保证过,我绝对不会让那东西离开我身边,我答应他了。」
  她露出受不了的表情,「你听过俗话说:『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吗?」
  「我答应他了。」我重复说,我拿下斗篷上的银笛别针,放在桌上,把它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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