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花凋落-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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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要作一次空中旅行。上午10点起床,11点登机。”
众人往外面走的时候,伊凡诺夫对博索安说:“傅,你要提早一小时起床,9点半。
我将去你那里。”
傅索安点头:“明白!上校同志。”
当晚一宿无话。傅索安睡到8点1刻就醒了,起来漱洗后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9点
半,伊凡诺夫上校准时登门,手里提着一个包,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什么东西。坐下后,
他问道:“傅,你听说过乌兰巴托这个城市吗?”
“那是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首都。”
“对!我们这次空中旅行的目的地就是乌兰巴托。”
傅索安一怔:“唔!去蒙古干什么?”
伊凡诺夫拿出一份地图,摊在桌上,边指点边向傅索安作了叙述,也就是交代任务:
一个多月前,即1971年9月13日凌晨,大约2时左右,蒙古温都尔汗附近的牧民被一阵难
听的“嗡嗡”声响所惊醒。有人爬起来观察,发现声音是从空中传来的,这地方不是航
线,平时没有飞机经过,顿时,这越来越响的声音把羊群惊散,随后是马嘶狗吠。这时,
牧民发现从西南向北飞来一架飞机,飞得很低。这架飞机在巴图脑尔苏木上空绕图门山
转了一圈后,顺着扎森山谷向西南方向飞行、声音越来越大。片刻,这架飞机在山谷尽
头的苏布尔古盆地坠毁,声响不怎么大、随后燃起了连天大火。
傅索安听得如坠云里雾中,不得要领,却又不敢发问。这时,伊凡诺夫上校说:
“这架在温都尔汗坠毁的飞机,是英国制造的三叉戟运输机,是中国二号人物林彪元帅
的座机。”
“啊?!”傅索安大吃一惊,林彪的座机怎么飞出了国境线,又怎么坠毁了?她再
也忍耐不注急煎煎问道:“上面坐着谁?”
“据来自中国的情报、那架飞机上有九名乘员,全部遇难,其中有林彪、林的夫人
叶群!林的儿子林立果!”
啊!简直石破天惊,傅索安一下子呆若木鸡。稍停,讷讷地问道:“这……这是真
的吗?……唔,上校同志,请原谅,我不是针对您……”伊凡诺夫说:“这个情报的真
假,有待于我们此行所作的努力。
政治局责成安德罗波夫主席主持查明坠机事件中的九名死者中究竟是否有林彪元帅,
因此,国家安全委员会抽调了克格勃的医学专家、痕迹专家、化学专家、摄影专家等,
组成了这个调查小组,专门前往坠机现场作调查。至于你,虽然不是专家,但你来自中
国,曾是狂热的红卫兵,亲眼见到过林彪元帅和他的夫人叶群,并且有一段时期生活在
睁眼就可看见林彪元帅的照片、电影、电视的环境中,头脑中对林彪元帅的形象留下了
深刻的印象,因此,决定让你一起去坠机现场,辨认遗体,作为鉴别依据之一。”
傅索安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明白这层意思了。但她觉得头脑里像是打翻了一盆浆
糊,昏昏糊糊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关于林彪叛逃坠机而亡的“九·一三事件”,傅
索安直到两年后再次被派遣到国外去执行间谍任务时,才在外面详细获悉。
伊凡诺夫打开那个包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金色假发头套、一副大墨镜,放在博索安
面前:“这两样东西供你化装用,你应当以苏联女郎的模样出现在蒙古人面前,明白
吗?”
傅索安点点头:“是的。”她戴上头套、墨镜,对着镜子一照,乍看还真像个苏联
姑娘。
伊凡诺夫点头:“好!可以了!记住,从现在起,你叫卡娅。”
11点钟,傅索安混迹于由清一色苏联人组成的“九·一三事件尸体调查组”中,登
上了伊尔运输机。飞机腾空而起,经过四个多小时的飞行,抵达了蒙古人民共和国首都
乌兰巴托。一行十四人坐车去了乌兰巴托市内,下榻于一家设施很好的饭店。伊凡诺夫
上校关照众人:未经许可,不能离开饭店。次日上午9点钟,动身去温都尔汗。
次日,这个调查组乘坐一辆由两个蒙古人轮流驾驶的客车,离开了乌兰巴托,前往
温都尔汗。上午9点开车,下午5点钟过后方才抵达。温都尔汗是蒙古肯特省的省会,面
积八点二万平方公里,人口大约有7万多,市里并不繁华,也没有超过五六层的高楼大
厦。傅索安一行下榻于市内最好的一家饭店,但设施远不及克格勃的招待所。当晚,人
人都喝了不少烈性酒,大吃了一顿由牛羊肉做成的各种菜肴。
第三天上午,傅索安一行仍乘坐那辆客车,离开温都尔汗市,向东北方向的苏布尔
古盆地行驶。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在呼和山下的西北草地上停了下来,开车的蒙
古人说着生硬的俄语:“就在这里,到了。”
调查组众人跳下车,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块宽约二十米。
长约三十米的黑褐色的焦土,与四周绿茵茵的草地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是林彪座
机坠毁时引起的大火形成的。时隔五周,现场空气中仍有明显的焦烟气味。摄影专家打
开摄像机对现场开始拍摄,其他人也就开始步入焦土。
傅索安对这类勘查纯属外行,也没有这个使命,但她不愿放弃这个目睹历史事件现
场的机会,便也在焦土中走来走去,东张西望。焦土范围内满目都是已烧毁的钢铁、各
种电器零件、烧成一团团块状的铝合金、被烧毁的精密仪器碎片,两个长长的翅膀和四
个硕大的发动机散落其中。傅索安发现了一些瓷器碎片,捡起来一看,上面还能看到清
晰的中国文字“唐山裕丰瓷厂”,她拿了一个瓷杯底部,放进了衣袋。
傅索安忽然感到涉足于焦土间很是枯燥,便走了出来。她在草地上跺脚抖去皮靴上
的焦灰时,一个蒙古人过来用手势比划着告诉她:前面还有东西。傅索安照他所指的方
向向前走了一百多米,果然见草丛里有一堆飞机残骸,都是些轮架、圆形钢板之类。
克格勃的专家们在这块焦土里一直折腾到中午,这才回到车上。吃过带来的午餐后,
开始进行此行的第二项工作,也是主要工作——辨别尸体。
“九·一三事件”发生的当天早晨,当地牧民赶到林彪座机坠毁现场,大火已经熄
灭,地上一片狼藉,犹自冒着袅袅青烟。飞机残骸中乱七八糟地躺着九具尸体,其中一
具是女尸。牧民们拿来白布,把尸体一一蒙上,一面自发地保护现场,一面往肯特省和
附近贝尔赫矿区打电话报告,但始终没人接。后来,由一个名叫达木林的蒙古人骑了自
行车去肯特省报告了。第二天,来了一批军人,封锁现场,拍照、摄像、勘查的折腾了
好一阵,然后让牧民把尸体埋葬。
傅索安一行来到了埋葬尸体的地方,那是苏布尔古盆地西北坡的一个名叫扎森的小
山。墓地位于小小南坡,距失事现场大约四公里。整个墓地呈圆形,在十米长、二米宽
的空间里,设立了三座坟墓,每座坟墓前都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相同的文字:“中
国遇难者之墓”。埋葬时,谁也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只知道他们是中国人。
墓地上有四个蒙古牧民等着,他们是当时参加埋葬尸体的,现在被召来替克格勃挖
掘坟墓。伊凡诺夫上校客气地和他们每个人握手,送给每人一包苏联纸烟,用流利的蒙
古语向他们询问了当时埋葬尸体的情况,然后下令把三座坟墓全部挖开。上校强调:
“牧民弟兄们,请千万手下留情,不要损坏了尸体,以免影响我们的鉴别工作。”说完
后又用俄语嘀咕了一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摄像机又打开了,拍摄了挖掘尸体的全过程。坟墓的土层很浅,不一会九具尸体便
全部挖了出来。尸体外面裹着的白布沿未破损,只是已被尸体腐烂时分泌的尸液和泥土
弄得肮脏不堪。当尸体全部暴露出来时,克格勃的医学专家立刻用喷雾器对墓穴进行细
致的消毒。消毒后,伊凡诺夫下令开始检查,尸体外面的白布很快就被刀子割开了。专
家对尸体直接喷洒了消毒液后,伊凡诺夫对傅索安说:“傅,现在,你去辨认,看这九
具尸体中哪具比较像林彪元帅。”
傅索安其实早在观察了,尸体入土已经五个星期,9月中旬气温不算很低,而且墓
地低凹,出现渗水现象,因此每具尸体的脸部都已经腐烂得难以辨认了。她走到尸体近
前,一一看下来,叶群那具是长头发,自然马上认出来。傅索安接着认出了右侧墓穴中
的林彪尸体:“我想,这是林彪吧。”
这个结果,与牧民叙述当时埋葬尸体时“年龄最大的一个”所埋葬的位置相吻合。
傅索安后来对叛逃女知青胡国瑛说起这件事时说,她记得林彪的尸体并未与叶群埋
在一个墓穴,而是与一个大个子尸体及另一个中等个子的尸体埋在一处,大个子可能是
飞机驾驶员,中个子是否是林彪的儿子林立果,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叶群,与另外两
具男尸埋在中间那个墓穴;叶群毛发浓密,由于毛发不易腐烂,所以在已开始腐烂的一
堆尸体中显得特别醒目。
伊凡诺夫在和医学专家低声交换意见后,让用外科医疗器具切割下了林彪和叶群的
头颅,放在随车带来的一口铁锅里,用沸水煮了一阵,消除了全部皮肉及软组织,只剩
两个骷髅,然后带走。
这次带回苏联的,还有一个林彪座机上的发动机。克格勃根据发动机上的钢印号码
很快就查明那架失事的三叉朝确是中国从英国进口的运输机。但最后确认死者确是林彪,
则是在一个多月后的事:克格勃收集了大量林彪生前的照片,予以研究,进行“头骨鉴
定”。在精密仪器下,专家发现有几张照片上林彪头部的右上角有一个伤疤。头部皮肉
极薄,形成如此明显的伤疤的伤口当时肯定会在骨头上留下永难消失的痕迹,专家据此
认为:如果从温都尔汗搞回的头骨确是林彪的,那么在相应位置应当找得到受伤的痕迹。
经验查,果然发现头骨上有受伤痕迹。这样,克格勃便向苏共中央政治局作了“林彪死
于‘九·一三事件’”的汇报。
那时,傅索安已经去了“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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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一个女知青的克格勃生涯
第十一章 女扒手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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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扒窃技艺令克格勃专家眼界
大开:看守所里,她对押解她的军官行
窃;特务学校里,十一名教官成为她的
行窃对象。
傅索安随克格勃调查组从乌兰巴托返回苏联后,又去喀山克格勃第四高级特工学校
待了一个多星期,便接到克格勃人事管理局的通知,让她飞往莫斯科,与其他几名教官
一起去“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报到。
1971年11月2日,傅索安和七名苏联教官抵达了“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这所
位于苏蒙边境贝加尔湖畔的特务学校,据香港广角镜出版社1997年出版的由杜渐所著的
《苏联秘密警察》介绍,在7O年代中期已呈“特务城”的格局,里面除了“中国部”,
还有“日本部”、“越南部”和“朝鲜部”,专门训练赴中、日、越、朝四个国家进行
谍报活动的特工。但是,傅索安当时初抵“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时,该校还只有一
个部,即后来的“中国部”。这所特务学校当时占地面积四百五十亩,作为一所学校来
说,这是一个惊人的面积了。
“契他伊斯卡雅”特务学校的首任校长是布特卡少将,这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胖老头,
身高一米九二,体重将近三百磅,据说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曾作为红军间谍潜伏柏林十
四个月,获得并发回了大批情报,战争结束后,被授予“斯大林勋章”、“一级红旗勋
章”,并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布特卡少校是语言方面的天才,他精通俄、德、英、
法、中五国语言,此外还粗晓日、朝语,曾有过外国语言方面的专著出版。战后,布特
卡一直在从事特工方面的研究和教学工作,曾出任过莫斯科谍报学校校长,算得上是克
格勃中屈指可数的几位特工教学专家中的一个。
傅索安抵校后的当天晚上,“契他伊斯卡雅”学校为当天报到的八名教官举行欢迎
仪式,并设宴招待。酒席上,布特卡校长向傅索安等人介绍了学校的有关情况:目前共
有学员一百五十名,分为十五个班级,每班学员为十人,每个学员所学的特工技能不尽
相同,总的来说根据他们本身的特点分别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