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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狂花凋落-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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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直至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有千斤重力在压下来。强光射灯不知何时调整了方
向,四盏灯的光束一齐射向傅索安的身体,使她感到灼热难熬,全身每个毛孔都在淌汗,
汇成一颗颗豆粒大的水珠滴落到地下。也许是汗水刺激了皮肤表面的痒点,傅索安忽然
感到整个肉体开始难以忍受地痒起来了,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着咬着,难受
至极!傅索安一次次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比死还难受,我大概顶不住了。但她不得不
咬紧牙关,痛苦而缓慢地挺下去,挺下去。
    就这样,傅索安一直站到黎明时分,当她觉得实在无法坚持下去,而决心不顾一切
地躺到地板上去的时候,那两个苏联大汉忽然命令她放下手,转过身子,穿上衣服。一
瞬间,傅索安感激涕零,真想跪下来冲他们磕几个响头!可是,当她穿上衣服时,那二
位却转身出去了。接着,灯光也熄灭了,从窗外透进一道霞光。傅索安这才知道,自己
已经站了五个多小时。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部,更有一种难以支撑的感觉。她
便在地板上仰脸躺下,伸挺四肢,舒展全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适感在大脑深处穿透
而过,她禁不住轻轻呻吟起来。
    声音未绝,一个卫兵模样的克格勃军人大步闯了进来,一手按在腰间插着手枪的皮
套上,一手指着傅索安,厉声喝道:“起来!跟我走!”
    傅索安吓得愣了一愣,顿时忘记了全身的酸痛,马上一骨碌爬起来,被卫兵押出门
去,推进了隔壁的审讯室。室内,一张高高的桌子后面并排坐着两个克格勃军官,一个
二十多岁,另一个大约四十来岁。傅索安进去后,没忘记应该向他们鞠躬行礼。那二位
却不领情,一个拍桌子,一个指着地下一张椅子厉声喝令傅索安坐下。傅索安刚一坐,
那椅子就翻倒了,把她摔在地下。原来,这张椅子只有三条腿,目的是让受审者坐在上
面一直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以免其集中精力动脑筋对付审讯官。这也是克格勃审讯
专家的一种发明。
    “爬起来!扶起椅子!坐下!”
    傅索安遵命照办,当她重新坐下后,不得不分出部分心思去对讨这张恐怕在全世界
各国所有审讯室里也找不出第二张的三脚椅子。
    审讯开始了,那个青年军官问道:“你的姓名?”
    “我叫傅索安。”
    “你的出身地?”
    “中国天津市。”
    傅索安以为像前几次审讯一样,会把身世、经历以及叛逃动机、经过等等都问个遍,
便暗作准备想炒冷饭。但对方却没往这方面问,而开辟了一个新内容:“傅索安,知道
这是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清楚。
    “想知道吗?”
    傅索安当然想知道,但她不敢表示,便迟迟疑疑地摇头。
    “可以告诉你,这里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特别调查部。”
    这是傅索安叛逃以来所接触的苏联人中第一次向她自报家门的。当时,生长在中国
的一般人士虽然知道苏修,但对克格勃这个名称却还很生疏,傅索安也概莫能外,她所
接触过的俄语词汇中没这几个词语,因此听不懂,愣愣地望着对方。
    中年军官见状,便用英语把那句话翻译了一遍。显然,他知道傅索安是懂英语的。
    傅索安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克格勃究竟是一个什么机构。
    “傅索安,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捕吗?”
    傅索安稍一思忖,吞吞吐吐道:“我想是因为我非法越境来到了贵国的原因,不过,
我是怀着投奔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一颗红心……”“住嘴!”青年军官拍着桌子打断
她,“告诉你,你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中国人派到我们伟大的苏联来的间谍!
你的任务是打入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刺探重要情况!”
    啊!傅索安大大吃惊,她没想到苏联人竟会这样怀疑自己,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
清啊!不过,她要作解释:“首长,我不是间谍!我投奔贵国的目的很清楚……”青年
军官猛拍桌子,高嗓大调喝道:“不准嚣张!”
    中年军官也用英语厉声道:“傅索安,你来自中国,我知道那里正在搞一个叫做
‘文化大革命’的运动,这种运动惯于辩论,你也一定很会辩论。但是,我要提醒你,
这里是苏联,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特别调查部,不是跟你辩论的地方,而是在审讯你,只
准你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就这样,两人轮番逼着博索安承认是“中国间谍”,要她交代问题。而只要傅索安
试图作出解释,就会被大声喝止。他们叫嚷、咆哮,威胁和恐吓她,要她交代自己的罪
行。傅索安数次企图开口解释,都被喝止,后来干脆就不开腔了,任凭对方说什么,她
只是摇头。
    一会儿,中年军官看看手表,站起来:“你这样顽抗,对你绝对没有好处!卫兵,
把她押下去!”
    卫兵押着傅索安走出审讯室,顺着走廊走到尽头,一拐弯就是监房。铁门一开,推
了进去,又锁了起来。
    这监房很小,大约只有六七平方米,仅有一张小床,上面没毯子也无垫被。傅索安
此刻早已精疲力尽,见有床,遂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躺。她刚刚把身子摆平,只听见
“咣当”一声响,铁门被打开了,卫兵大步闯了进来,嘴里哇啦哇啦不休——原来又要
提审了!
    傅索安又被押进那间审讯室,审讯室已经换人了,那是一个长得很帅的青年军官,
没坐在审讯桌后,而是背着手在室内踱步。见傅索安进去,他指指左侧墙壁,卫兵便把
她推过去。傅索安刚驻步,审讯官打开了她面前墙壁上的一盏射灯。强烈的光线直照傅
索安的脸部,使她的双眼被刺激得难以睁开。
    审讯官慢慢地踱到傅索安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问道:“你肯不肯交代?”
    傅索安摇摇头:“我冤枉!”她脱口而出的是一句中国话,随即又以俄语纠正:
“我的交代都是真实的!”
    “哈哈……”审讯官出人意外地笑了,然后得意洋洋地对傅索安说,“告诉你,我
们已经掌握了你足够的证据和材料,派你潜入苏联从事间谍活动的那个人已经在一个相
当特殊的场合把你的底细露了出来;另外,你准备在苏联接头的那个关系也已落入我们
的手中了,因此,你现在交代不交代都没关系了。如果你执迷不悟,顽抗到底,坚持不
肯交代,那就以目前掌握的旁证,亦足够作为间谍的铁证而把你枪毙了,知道吗?”
    傅索安被这番话搞懵了,寻思准是苏联人调查错了人,把别的什么人当成她了。她
急于想表白,但一时又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急得流出了眼泪。
    审讯官退回到桌子后面,坐了下来,望着强光灯下傅索安的侧面,说:“不过,根
据苏联的政策,我们决定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肯交代的话,还可以减轻对你所控罪行
的处罚。中国姑娘,你快坦白交代吧!”
    傅索安连连摇头:“不!不!我是清白无辜的,你们一定搞错了人!”
    “砰!”审讯官勃然大怒,乱拍桌子,用俄语破口大骂。当时傅索安的俄语水平还
不懂骂人的词汇,后来,她精通俄语后,回忆起那个审讯官所骂的内容,才弄清了对方
骂她是“母猪”、“可恶的敌人”、“丑陋的东方妞”之类。
    接着,审讯官又大声威胁她,说如果还是否认,那就要动用“社会主义的刑具”。
傅索安凭着她对中国政法机关的了解,认为苏联不是西方国家,也不是国民党,断定这
是无稽之谈,决不存在什么刑具,所以并不害怕,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无辜的。审讯官
于是又拍桌大骂,强令傅索安睁开双眼,对着强光射灯。
    这样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审讯官让卫兵把傅索安押回监房。
    傅索安此时已精疲力尽,一进监房就往床上倒。但她刚摆正姿式闭上眼睛时,铁门
打开了,卫兵又吆喝着冲进来,粗暴地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推推搡搡押往审讯室。那里,
又换了一个审讯官,但内容和上一次完全一致,一切都从头开始。
    这种把戏式的审讯进行了七八次,每次都换一个审讯官,以保持足够的精力进行拍
桌子、谩骂、恐吓。而傅索安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每次押回监房,只要一躺下,马
上会被卫兵重新押往审讯室。到了晚上,傅索安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感觉到
整个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得快要断了,头脑里好像打翻了一盆浆糊,一片迷糊,已
经丧失了思维能力,连看人的眼神都是定愣愣的,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傻气。她已经没
有力气回答审讯官的讯问,只是机械地摇头、摇头。
    这种强迫审讯一直进行到午夜过后才结束,但等待傅索安的并不是休息,而是更可
怕的内容——刑讯。
    当傅索安被押进刑讯室时,她才相信像苏联这样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竟存在
着残酷的肉刑。这是一间大约六十平方米的屋子,可能是生怕鲜血染污墙壁,所以,墙
壁、黑色地面都是大理石砌成的,这更增添了恐怖色彩。室内到处是刑具,从古老的皮
鞭、木棒一直到最先进的电器刑具,应有尽有,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傅索安被带到一张和医院的手术床十分相似的“床”前。表情看上去十分冷漠的审
讯官指着“手术床”,慢吞吞地开腔道:“介绍一下,这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电刑设施,
它有着一个富于诗意的名称:‘逍遥床’。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肯交代自
己的罪行,就可以免受这次折磨。”
    傅索安头脑里的浆糊,自从进了刑讯室,已经被吓掉了一大半,所以恢复了部分思
维,她已经无法琢磨自己面临的究竟是怎么一种处境,但隐隐意识到一点:到这一地步,
哪怕是死,也就认了,而决不能胡说一通,否则,前景可能会更加不妙。所以,她九供
不离一辞:“我是清白无辜的!”
    审讯官咬咬牙齿:“好!我叫你‘清白无辜’!”
    他冲一旁站着的两个助手打了个手势,那两个立刻将傅索安揪住,利索地剥光了她
的衣服,推在“逍遥床”上。那确实是一种世界上最先进的刑具,刑讯执行者一按电钮,
从“床”的一侧就自动伸出五个把手,上面连着宽宽的皮带,分别把傅索安的颈部、胸
部、腹部、大腿、小腿牢牢扣住,使她无法动弹。接着,行刑手把几个尾端连着红、蓝
电线的形似心电图仪器金属夹子的玩意儿分别夹在傅索安的两只脚的脚底板上。
    审讯官走到“逍遥床”前,冷漠的眼光居高临下地望着傅索安:“姑娘,现在交代
还来得及!”
    傅索安不吭声,闭上了眼睛。
    审讯官咳嗽了一声,行刑手按下了开关。傅索安只觉得脚下一麻,几乎是同时,电
流已经刺激全身,她感到浑身上下各处都似被细针在乱刺乱扎,禁不住剧烈抖索起来,
嘴里发出不规则的呻吟。这种状况维持了几分钟才结束,当电流被切断后,傅索安停止
了呻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深深地感受到一种从痛苦的深渊回归到正常状况的幸福。
这种幸福,是常人所无法如此真切地体会到的。
    但是,审讯官却不让她继续体会。金属夹子被转移到两肋部位,审讯官问道:“怎
么样?交代不交代?”
    傅索安打了个寒战,她意识到新的、更强烈的痛苦即将袭来,但她已经别无选择,
只有矢口否认。
    于是,电流又开始折磨傅索安。也许是两肋部位的神经末梢更为丰富敏感,或者苏
联人加大了电流,这回傅索安所受的痛苦更为厉害。她不只感到浑身被细针在乱刺乱扎,
而且体内的五脏六腑也似钻进了无数条小蛇,在里面乱窜乱咬。抖索、呻吟已经不能表
达这种痛苦,傅索安在“逍遥床”上浑身抽搐,嘴里发出骇人的惨叫。
    这段时间,其实也不过几分钟,但是对于傅索安来说,却好像捱了几十分钟乃至几
小时。当审讯官示意行刑手关上了开关,“逍遥床”上已全是汗水,傅索安虚脱似地躺
在那里,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
    审讯官朝傅索安看看,一言不发地出去了。行刑手按电钮解开了绑人的皮带,喝令
傅索安爬起来,穿上衣服。傅索安挣扎了一会儿,方才爬起来,又用了大约五分钟时间
才穿上了衣服。
    当傅索安再次被押进审讯室时,已经又换了一个审讯官。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军
官,穿着一身克格勃军官制服,没戴帽子,露出一头浅黄色的头发,高挑身材,很俏丽
的脸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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