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崛起-德国-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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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文五:康德
康德的出身于一个虔诚的新教家庭,父亲是一个马鞍匠。康德,自小身体不好,他几乎一生没有离开过哥尼斯堡方圆40公里的范围,据说
是因为身体不好,康德在给友人的信中曾说说:“我胸腔狭窄,心脏和肺的活动余地很小,天生就有疑病症倾向,小时候甚至十分厌世。”
他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早晨5点起床,用两个小时学习,两个小时授课,写作到下午一点,然后去一家餐馆进餐。下午3点半,他准时散
步一个小时,余下的时间里,他读书、写作,准备第二天的讲课。晚上9…10点间睡觉。
康德有过想娶妻的冲动,一次当他还在盘算自己的财产时,就被人捷足先登,另一次则是偶然邂逅了一位来柯尼斯堡旅游的年轻女子,当他还
在对是否求婚进行哲学论证的时候,这位女子离开了柯尼斯堡,从此芳踪难觅,只能不了了之。海涅对此评价说:“康德的生平履历很难描写
,因为他既没有生活过,也没有经历什么。”
这是一个褒贬难定的评价,也许康德的生活平淡了些,但他在精神领域的生活实在是太
丰富了。
跟德意志哲学在世界上的影响相衬,德意志音乐创造了世界艺术的奇观。
巴赫,亨德尔,格鲁克,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这7位音乐巨人就像一场接力赛的运动员一样,将音乐的火种代代相传,而且火光
越来越旺,足以照亮黑暗年代德意志颓唐的心灵。
亨德尔的华丽,海顿的自然,莫扎特的优雅,舒伯特的抒情,巴赫对永恒的理解,格鲁克对英雄的崇拜,贝多芬对命运的抗争,构成了一
代代壮丽的音乐风景。他们的音乐灵魂都来自德意志底层人民的心声,这七位大师都出身于中下层,巴赫和贝多芬、莫扎特的父亲都是穷乐师
,不被人尊敬,海顿的母亲是厨娘,舒伯特的父亲是穷教员。在讲究地位和出身的年代,在虚弱的德意志被人嘲笑的年代,他们的音乐生涯中
因此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但是他们像英雄一样在音乐领域吹响了冲锋号,创造了德意志民族的光荣和尊严,并用艺术的方式将德意志联系在一
起。
当德意志的暴君们忙于争权夺利,压榨人民的时候,很少有人给予这些音乐大师应有的尊敬和帮助,却把他们视为提供享乐或者附庸风雅
的仆役。在魏玛公国,大公竟让巴赫与仆从、厨师呆在一起,当他被叫到莱比锡时,一位自以为很有鉴赏力的官员居然说:“由于我们找不到
最好的音乐家,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
同样的命运也落到莫扎特头上,一个伯爵在他20岁时打了他,他跟一位大主教去维也纳,就餐的时候却不得不坐在仆役的下首,而他离开
的时候,这位主教大人居然大骂他是无赖、流氓。
心灵受过类似伤害的贝多芬因此刻意保持自己的尊严,一位德国作家写道:“他处处希望自己的行为像一位君王那样,实际上他确实是。
”
贝多芬是古典音乐的顶峰,是音乐世界的帝王,拿破仑用刀剑和炮火征服世界,而他用音乐和激情征服人心。他是战士,他用音乐挑战命
运,在那首《命运交响曲》中,心灵的旋律化作战士的灵魂,不被狰狞的命运所压服,“扼住命运的咽喉”,抗争到底,用火一样的激情追求
永远的胜利,而这一点和拿破仑太相似了。
1803年,贝多芬这个不屈的战士刚刚从死亡一样的打击中复苏过来,因为此前他的耳朵聋了,对音乐家来说,再也听不到音乐,听不到旋
律,就像战士失去持剑的双手,画家失去观察世界的双眸,而他居然能从这样的打击中活过来,不能不说他具有德意志性格中的顽强与勇悍,
失去了辨别声音的双耳,他只能用心去感知,但是他最伟大的作品恰恰都是在他耳聋之后诞生的,这实在是人类音乐史上的奇迹,他的确扼住
了命运的咽喉。
贝多芬本人反对诸侯专制,拥护共和主义,他对所有君王不屑一顾,即使对拿破仑也是如此。
1803年底,贝多芬开始创作《第三交响曲》,他用铅笔在第一页写着:“为拿破仑而作”,同时将两个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拿破仑-
路德维希范 贝多芬”。此时的拿破仑正在欧洲横冲直撞,一个个封建王朝被他的战马踏得粉碎,贝多芬为他的每一场胜利而欢呼,他从拿破仑
身上汲取斗志和音乐养分,所以这首交响曲是献给拿破仑的。但是很快情况发生了变化。
一年后的一天,贝多芬的一个学生冲进他的房间,大声喊:“拿破仑要做皇帝了。”
贝多芬惊呆了,他大喊道:“他难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吗?现在他也开始践踏人权,肆意妄为了!他希望居于万人之上,成为
一个暴君”。于是他拿起《第三交响曲》,把第一页撕得粉碎,改名为《英雄交响曲》,在下面用意大利文写道:“为纪念一位伟大人物而作
”。此后,他拒绝了拿破仑请他到巴黎的邀请。
德意志的心灵是复杂的。对此,没有谁比歌德的认识更深入了。
在一间烟雾腾腾,摆满各种实验器具的书房里,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穿着灰色的长袍,一会书写,一会沉思,一会激情四射,一会又颓
废得想自杀,书房既是他生命中的战场,又好像是束缚他的牢笼。
他既信仰上帝,又怀疑上帝,他是魔鬼撒旦的门徒,有时又极度讨厌魔鬼。他对世界充满疑问和好奇,却总是找不到自己。他就是歌德笔
下的浮士德,德意志灵魂最大也是最贴切的象征,一个充满激情而永远找不到安宁的证明。
魔鬼默菲斯特与上帝打了个赌,认为人类无法满足的追求终必导致其自身的堕落。而上帝却认为人类尽管会在追求中犯错误,但最终能够
得到真理。于是魔鬼到人间去诱惑浮士德。50岁的老学者浮士德接受了魔鬼的契约,默菲斯特成为浮士德的仆人,帮他获得一切;但当浮士德
表示满足的一瞬间奴役解除,浮士德的灵魂归恶魔所有。
浮士德经历了书斋生活、爱情生活、政治生活、追求古典美和建功立业五个阶段。当他最后面对自己征服世界、移山填海的伟大功绩,不
由自主地说:“真美呀,请停留一下!”一言既出,他倒地死去,灵魂眼看要被魔鬼占有,终被天使拯救,天使们高歌:“自强不息者,到头
皆能救”。
德国作家路德维希这样评价浮士德:“在他身上集中了德国人精神世界的主要因素:雄心勃勃,又时有怀疑;坚信奇迹,又——人们几乎
要说,富于浪漫主义。对于永远也不会成为信念的无穷世界的追求,以及思想上从逻辑,清醒到神秘,不可知的不断变化飞跃,这是德国人在
思考问题和驱除恶魔中的两股同样的力量,构成了德国人的内心世界,他们对外梦想统治世界,对内转向音乐。”
是的,在歌德笔下的浮士德集中了德意志灵魂的秘密,他们在精神上激情勃发、无拘无束,在生活中却喜欢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在精神
上他们在上帝与魔鬼之间摇摆,在现实世界,他们却绝对服从上司的命令;他在精神上为人性而歌唱,但在实际上却残暴不仁,为了所谓的胜
利不择手段。德意志民族尚武的传统,追求力量和权势的本能,以及上千年来形成的深埋于德意志灵魂深处的不安全感,再加上辉煌的过去与
长期分裂的政治现实以及倍受压抑的生活,这三者之间产生的强烈反差,这一切都撕扯着德意志的灵魂,让他的从心灵到举止都充满了分裂、
矛盾,但是无穷的欲望又将这些统一到一具躯体内。
德意志的欲望无论在精神世界还是在现实世界,都产生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在精神领域,对精神权力的不懈追求使德意志人创造了无
数的精神成果和文化成就,而在现实世界,他们的欲望成为对权力和征服的渴望,体现到行动上就是神经质的战斗和对领土攫取的冲动,当然
他们美其名曰:“拓展生存空间”。
歌德说,弱点和长处,黑暗与光明来自于一种力量,一个根源。德意志民族也是这样。在社会生活中,由于德意志的性格一方面向黑影和
混乱发展,直到它的国家政权成为世界的罪人,另一方面,它又使德国人发展到如此成功的高度,以至全世界都不停地发出惊叹。在他们身上
,体现了德意志人炉火纯青的创造力和毁灭力,而且这两点居然集中在一具躯体上。
歌德对浮士德的描写具有寓言性,其实不管是查理曼、亨利四世、路德还是后世的德意志人,包括歌德本人身上都有着浮士德的影子。只是他
比浮士德更有自由精神。
在对待拿破仑的问题上,歌德跟贝多芬就有许多不同之处。他没有撕掉献给拿破仑的作品,因为他根本没写过。但当他出现在拿破仑面前
时,却让这位欧洲霸王惊呼:“天哪,一个真正的人!”拿破仑从未给予任何人如此高的评价,他把歌德视为伟人,他也从未想到过
匍匐在他脚下的德意志居然还有如此人物。
即使歌德三次顶撞了他,拿破仑依然钦佩他,即使这是拿破仑十几年来第一次遭人抢白,他还邀请歌德去巴黎,歌德却像贝多芬一样拒绝
了。
可以说,在德意志全体都处在被征服的沮丧时,是歌德和贝多芬这些文化艺术大师用自己的作品,挽回了德意志的尊严。在他们以前,德
意志的文化不被人重视,自他们之后,德意志的地位难以毁灭,因为世界文明殿堂里有他们光辉的贡献。而德意志民族的凝聚力,就在他们所
创造的文化血脉里。
是的,思想和文化的统一是一个民族国家形成的最根本基础,而一点,德意志的文化巨人们做得实在是太出色了。
一位法国历史学家如此评价:“能够发现普遍的思想,这是德国知识分子的能力。德国人在1780年到1830年提出了我们时代的思想。没有
一个国家或一个时期,能出现像德国人把思想发展到如此高度的能力。”
侧文6:歌德
歌德出身于法兰克福的名门,父亲是议员。25岁就以《少年维特的烦恼》而一举成名,声动欧洲。当时的青年男子都以“维特”为摹仿对
象,穿着维特式的服装,摆出维特式的忧郁表情,甚至学维特自死。
26岁,歌德就成为魏玛公国的枢密顾问,他像浮士德一样力图改革,却同浮士德一样遭遇失败,而且在十年里埋首琐碎的事务,无法创作
。于是十年之后,他不辞而别,游历意大利,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重拾创作的快乐,德国画家笛斯白还以歌德为对象,创作了一幅名画《歌
德在罗马郊外的坎帕尼亚》。两年后,歌德重回魏玛,辞去大部分宫廷官职,潜心于文学创作。此时他开始写《浮士德》这部世界文学宝库中经典中的经典。
他一生中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与席勒长达十年的合作,他们合作写诗、办杂志,造就了整个德意志文学长达十年的辉煌时期,歌德自己也说
这是“一件幸运的事”,后来席勒的去世让他感到失去了自己“生命的一半”。
但是歌德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即使在74岁的时候,他还萌发了一段恋情,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热情地追求一位少女,当然歌德
对于爱情的态度是严肅的,他甚至逼着魏玛公国的奥古斯特公爵在胸前挂满勋章、全副礼仪地去替他求婚,但是被委婉的拒绝,为了尽量少伤
害这颗“德意志伟大的心”,少女一家还在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礼物。
歌德已经知道事不可为,不禁悲从中来,在马车的车厢里和驿站上,写下他晚年最著名的爱情诗篇《玛丽恩巴德悲歌》,他像一个失恋的
少年一样,亲手把诗稿装订成册,配上红色的头皮封面,用一根丝带捆好。
十年之后,也就是1832年3月22日,伟大的心灵停止跳动,德意志的“歌德时代”结束。有人说,只要有歌德,就能部分地补偿德国人的剑
带给世界的创伤。
战斗
1806年,一个矮个子的巨人带着大批军官来到柏林郊外,用马鞭指着一座墓碑对部下说:“要是他还活着,我们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说话的人是拿破仑,而墓碑的主人是腓特烈大帝。这两个人都对德国的发展起了深远的影响。腓特烈其实一生都没称帝,他只是普鲁士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