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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武田信玄-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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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寒地冻,外面下起雪来。雪中的晴信主仆来到惠林寺,凤栖和尚正端坐在临庭的走廊赏雪。
  「雪,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当晴信面对著他而坐时,凤栖说。
  「它不只是冻寒之物,而是万物之精,过了寒冬便以水的姿态出现,越过田野,培养稻禾,再进入人体化为精气。」
  「化为精气?」
  「是的,化为精气。凡事精气盛则隆,衰则亡。」
  「精气盛,而将衰亡时会如何?」
  「这是不自然的。」
  凤栖瞄了晴信一眼,似乎已发现晴信有事相谈。
  「佐久仍然精气盛,而不肯亡。不归顺反而叛变,又明知叛变将受酷刑还是要叛变。」
  「如果精气盛而反,则斩断其精气根源。」
  「您的话是说,只要斩去村上义清,佐久就可以平定了吗?」
  「没错。但若非因精气盛而叛变,只是为叛变而叛变,那么斩断根源也於事无补。」
  「若对方不断地反叛,而我一一处斩,如何?」
  「人虽可斩,但人心是斩不断的。」
  说此话时,凤栖的眼睛似乎在谴责晴信。庭前树木上的积雪,哗啦啦地一声崩落下来。
  晴信过了一个阴郁的冬天。在他人眼中他不像有病,但自己很了解自己正在和病魔搏斗。当他发烧时,全身慵懒无力,极易动怒,无法单凭意志来压制怒气,而且从身体深处发出的乾咳持续著。
  (每回出征佐久归来後就会发烧,前次也是这样。)
  晴信想早日消除这令人嫌恶的因果关系,医师立木仙元也为了佐久的战事而担心晴信的病况,因为佐久的叛乱和晴信的发烧是不无关系的。
  明知发烧原因一半是因为佐久,然而却不断地有细作带回反叛的消息。虽然去年秋天曾斩去五百首级,逮捕将近千人,佐久应该早巳无力反叛,但诚如凤栖所说:人心是斩不断的。
  天文十八年(一五四九年)春天,佐久又见叛乱迹象。春日城被近邻的平原城主平原左马介入道全力攻克。平原左马介入道本是属於上州众,得到上杉宪政的支持。平原城叛乱後,佐久及小县郡境界限上的布引城的额岩寺守光也叛乱。额岩寺守光曾和村上义清有瓜葛,被视为危险人物。
  在古府中人质馆舍中收容有平原入道之子及额岩寺守光的孩子们。依照惯例,人质要处斩。在全馆人质的注视之下,拖到平原上斩首示众。除了少数随从哭泣之外,其他人心中皆在思量,这相同的遭遇何时会落到自己身上。雨水淋在身首异处的尸骸上。
  春天到了,晴信的健康情形好转,发烧虽然继续,但是并不严重,身体也发胖了。
  晴信越过绿意盎然的大门峠,三日内便攻陷春日城。将城池修复後,派芦田四郎左卫门防守。加强春日城的防卫後,晴信著手部署布引城和平原城的进攻策略。他希望在梅雨季节开始前,平定佐久。
  春日城是位於佐久平西位置的一座山城。在未经激战而再度被武田收回的春日城周围,杜鹃花盛开著。
  那天早上,晴信一面观赏血红的杜鹃花,一面想著留在踯躅崎的湖衣姬。
  「最近,胜赖的健康情况不佳,令人耽心不已。主公又不在身边,若是胜赖有个三长两短,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晴信离开古府中之前,湖衣姬曾这样对他说。胜赖才两岁,天生身体孱弱,时而上吐下泻,连医师立木仙元也查不出原因。晴信疼爱湖衣姬所生的胜赖,更甚於三条氏所生的儿女。虽然他也克制自己不要有所偏袒,但情不自禁地,他仍然比较疼爱湖衣姬的孩子。
  正在赏花时,城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晴信从声音中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兆。莫非出自胜赖身上?——当他产生这念头时,再也定不下心来。快马传送的书信,由湖衣姬的侍女志野所写,内容颇为严重。
  仓促奉书,笔迹潦草,敬请主公见谅。
  三条娘娘近来从京都延聘一名叫做龙溪的山野苦行僧,正在石水寺附近的祠堂闭关做法,用神符与咒语企固使胜赖公子夭折,胜赖公子已命在旦夕,请主公归来查明一切。
  (胜赖有危险了。)
  晴信心中想著。与其思考志野的消息是否可靠,不如火急赶回查明真相。
  晴信召来驹井高白斋,将书信给他看。平时不易动容的驹井高白斋,似乎也吃了一惊。
  「立即返回古府中。」晴信下达命令。
  「属下会陪侍主公归去。但在此之前,有一事容禀。如果此事属实,将会引起内宫的纠纷,而此事不宜在国人及他国间流传。至於那名叫龙溪的僧侣,若的确从事做法诅咒之事,那么应当只他一人受罚而已,避免累及他人。」
  驹井高白斋坦护三条氏。
  「理由何在?」晴信感到著急,在这当儿,胜赖生命不保,令他忐忑下安。
  「他日,主公必定会上京面圣。而京都若有人帮忙招呼,就比较方便。在此之前,千万忍耐……」
  驹井高白斋一再强调,由於三条氏是左大臣三条公赖之女,不可得罪。
  「我明白了,但是女人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呢?」
  晴信率军赶回古府中之前,龙溪已遭人杀害。斩杀其人的是湖衣姬的侍从小平又兵卫。他一刀斩掉龙溪,把祠堂中一切用来做法的道具,当作证物携回,交给湖衣姬。当日内即自尽身亡。
  小平又兵卫所携回的物品中,包括施咒符所需调伏护摩的三角形火炉,涂以血红色的漆,炉底刻有独钴杵的三昧耶形。由於龙溪使用的是施咒的火炉,因此明显地是正在诅咒某人。
  晴信把三条氏召来,问她龙溪使用施咒的火炉,为的是诅咒何人。
  「都是背叛武田之人,如村上义清、小笠原长时、佐久众等。龙溪在京都可是享有盛名的僧侣,若不是龙溪施咒,这次我方怎么会平定佐久而获胜?但是,湖衣姬却派人杀了龙溪,真是岂有此理,此事若传到京都,届时将对侯爷的名声不利!」
  这只狡猾的老狐狸!晴信心中暗骂道。但无任何龙溪诅咒胜赖的证据,也拿她没法子。
  「我一刻也不能忍受再住在三条娘娘的附近,我要带胜赖一起回诹访。」
  湖衣姬深怕爱儿生命因被咒而受到威胁。紧抱著胜赖哀诉的湖衣姬令人同情,而软弱无力地依偎在母亲怀裏,仿佛连笑的力量都失去的胜赖更是惹人怜悯。晴信和立木仙元商量,想把胜赖送到诹访。
  「这是一件好事,其实属下也正想建议。」立木仙元积极鼓励换地方疗养。
  六月时,湖衣姬一行人向诹访出发。湖衣姬决定不再回到古府中。
  「最好向三条娘娘打个招呼再走。」
  周围的侍女劝著湖衣姬,但她摇头坚持不肯。三条氏也没有替湖衣姬送行。虽然里美夹在中间,但也无法再调停彼此间的关系了。
  到了七月,晴信随湖衣姬之後也去了诹访。甲斐国已经安定,因此无後顾之忧。敌人在信浓,置身於敌人的附近,在战略上反而有利。同时,想去诹访的另一个理由,还是因为湖衣姬在那裏。晴信爱怜湖衣姬雪白的肌肤。当她那白玉般的躯体被拥入自己的怀中,晴信早巳把战争置於脑後了。
  迁居诹访之後,胜赖的健康大有起色。晴信把原属於板垣信方的房屋加以改建,让湖衣姬和胜赖居住。有时也会到上诹访的温泉馆舍逗留。诹访的人士衷心欢迎诹访氏的直系後裔湖衣姬与胜赖。
  八月,佐久地方发生叛乱。防守布引城的额岩寺守光和平原城的平原入道派兵攻打春日城。这是预料中的事,晴信任命横田备中守高松领兵马为前锋,派往佐久。
  大门峠充满一片绿意。愈接近咔顶,鹿梨的自然林木益形显著增加。鹿梨的果实尚未成熟,山风吹来,如风铃一般地摇曳,越过大门峠通往小县的道路,对晴信来说可是一点儿也不陌生,和缓的斜坡一直延伸下去。
  来到长洼城时,春日城主芦田四郎左卫门和望月城主望月左卫门已经带著家人迎接晴信的来临。
  据说布引城和平原城都特别加强防备。今春,当这两城叛变时,未及时征讨,只顾急著返回古府中,结果留下後患。
  小县的弥津城主——弥津元直,许久以来第一次前来迎接晴信。
  「今年夏天天气炎热,雨量充足,因此稻禾的成长良好。只要不起秋风,将会有一场大丰收。」
  弥津元直寒暄著,似乎对佐久的叛乱与北信浓村上义清的蠢动漠不关心。或许是由於弥津的地点,正好介於各种势力的缓冲地带:另外晴信的爱妾里美的出生地就在弥津,是故武田家对此地防备最力,村上或佐久的反武田势力也不敢去动。弥津元直谈著气候、农作物、祭典,甚至战争等不相干的话题之後,问道:
  「佐久尾台公的臣属曾否来报到?」
  「有的。你有事找他们?」
  「不,没事。我听说尾台又六公最近卧病,想请转告慰问之意。」
  「尾台又六病了吗?」
  晴信心中讶异。尾台又六的臣属青沼赤右卫门前来寒喧时,并未提及尾台又六生病了,只是说,由於城主不便离城,故由他代理前来迎接。
  「不知是否属实,若真有病,不妨遣派适当人选探问病情。」
  弥津元直特别强调「探问病情」这话。
  「我已经待太久了,身为城主不应该离城太久。」
  说完,匆匆告退。直到回去前,他对里美的事只字不提。
  「尾台又六会……」
  晴信自言自语地说著。他无法想像尾台又六会背叛。而且,尾台又六的女儿直子是横田的妾。因为先於正室生下二子,故事实上等於横田备中守高松的正室。
  晴信呼唤横田备中守高松,告诉他尾台又六有病,叫他前去探问。横田备中守高松率兵二十骑出发前往尾台城。平原城与尾台城近在咫尺。
  由於要防范平原城的敌人来攻,只好绕了个大圈来到望得见尾台城正门处,停下马匹。
  尾台城自西向南是旱田,由北到东是一片森林,从森林延伸出来,有个小小山丘,而城池就建筑在山丘上。最近临时加强防卫,四处可见新城垣。
  当横田备中守高松一行接近大门峠时,城墙上的人数突然增多,站在城楼上的哨兵,急急地下楼,动作匆忙。横田高松感到城内防备森严,於是把马停在离城门约二百公尺处,派出随从中的三骑,通知城主尾台又六自己来访之事。
  「横田备中守高松一行二十余骑,代表武田晴信公前来访问。」
  其中一人向大门内高声呼叫。城门徐徐打开,三骑人马并辔前进,成一字横列。
  横田备中守高松一直在留意石垣上的士兵动向,因为要迎接自己人进城,似乎防卫过严。而且对方人人带上了弓箭,使他深感不安。即使在战场上,知道来人是自己人时,按理会把弓放下。然而他们却个个把弓竖立,只要一声令下,即可发射。另有一事使他起疑,先前匆促下城墙的哨兵,上城时换上的却是武士。当时晴信虽在远处,但由夕阳反射出武具的亮光看来,便知道决非哨兵,而是受了训练的武士。
  横田备中守高松靠近离城门约一百公尺时,按理说,在此距离内城内会有和横田备中守高松熟悉之人出来迎接,但放眼望去,城门深处却静荡荡的。有数只小鸟,从横田高松头上飞进城内,当鸟儿一进城门立即改变方向,看来似乎有人埋伏。
  「退!」
  横田备中守高松立刻大叫。凭著直觉知道继续前进将有危险。虽然属下们不甚明白何以要进城却又下令退走。然而,听到口令犀利又令人震惊,便知事有蹊跷。二十余骑顿时步伐紊乱。而城内开始击鼓,城墙上有乱箭射下,城内也有数十人持长枪冲出。
  「退!快退!」
  一面叫喊,横田高松快马加鞭,此刻一交锋必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是平原城的军兵早已拦住去路。
  当横田备中守高松突破重围回到长洼城时,只剩下主仆五骑。
  「尾台又六叛变了吗?」
  晴信心想,若佐久之众顽强的抵抗,背後原因当不只是村上义清的支援,而是出於对武田的憎恨,正如凤栖和尚所说,斩尽了人,却斩不断人心。
  晴信派细作去刺探北信的动态,但村上义清并没有出兵的迹象。晴信决定坐镇佐久,把叛徒剿尽。他心想,若现在突然运用怀柔政策,佐久众反而会藐视晴信。於是便在佐久各个角落,立牌告示,宣布背叛者连家带眷一律处罚。
  晴信军首先包围布引城,但并不攻击。静待叛军粮尽。布引城主额岩寺守光是一员猛将,拥有许多强悍的武士。城池的防备颇为严密,要攻陷得付出相当的代价。
  晴信不希望在此损失兵员,因而按兵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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