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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红卫兵档案 作者:吴过-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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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委屈求全,于危难中显示了他人格的力量。
  事实上,周恩来对毛泽东所支持的红卫兵是不会怠慢的。
  文革之初,他就频繁地出入于首都大专院校,把大部分时间花在了红卫兵运动上。
1966年8月,周恩来至少20次接见清华大学的红卫兵代表,他还4次亲自去清华园,亲切
地同学生们交谈:“我是来煽社会主义之风的。”
  有一次,他冒雨参加红卫兵的一次集会,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打伞,那套灰色套装
在雨水中打湿了。他淌过没过脚踝的水洼,走上临时搭成的讲台,坐在一张潮湿的凳子
上,任凭雨水淋着。几千名同样浑身水淋淋的红卫兵齐声呼喊:“给总理打伞!给总理
打伞!”,周恩来走到台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你们不是给了我一个红卫兵袖章
吗?你们正在经风雨受锻炼,让我跟你们一道经受锻炼吧!”周恩来的这一番话使数千
名红卫兵大为感动。
  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广场第一次接见红卫兵。下午,周恩来和江青同乘
一辆敞蓬车,跟在毛泽东的车后,缓缓驶过聚满了人潮的天安门广场。事后,周恩来说:
“我不得不大声呼喊,喊得嗓子都哑了。”
  尽管如此,在文化大革命的喧闹声中,周恩来的声音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说,红卫兵应该正确区分好人与坏人。“牛鬼蛇神”应该揭发,“但要看他们是
否搞现行反革命活动。如果证明他们还比较老实,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条出路。”
  他说,红卫兵组织应该善于汲取各种各样的力量。家庭出身不好的人也可以参加红
卫兵。因为一个人出身时,谁也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出身,“只要他们背叛自己的阶
级并且表现好,就可以参加红卫兵组织。”
  他说,红卫兵应该防止武斗。“开枪杀人不难,只要瞄准就行。用拳头伤人也不难,
只要有蛮劲就行。但武斗只能触及皮肉,文斗才能触及灵魂。”
  在文化大革命正如火如荼进行着的1966年9月的一次百万红卫兵大会上,周恩来宣称,
文化大革命正给刚刚开始的第三个五年计划予革命动力。他说:“为了有利于工农业生
产的正常进行,大中学校的红卫兵和革命学生,现在不要到工厂、企业单位和县以下的
机关、农村人民公社去进行革命串连。工厂、农村不象学校那样放假,停止生产来搞革
命。……秋收秋种的大忙季节已经到来。大中学校的红卫兵和革命师生,应当有组织地
到农村去参加劳动,帮助秋收,学习贫下中农的革命干劲和劳动品质。”
  周恩来的这些声音,和街头高音喇叭里的宣传大不一样。正是由于周恩来这些理智、
循循善诱的声音,使他卷入到了一场阴谋的漩涡之中。

          ※         ※         ※

  一个曾经炮轰过周恩来的红卫兵后来在坦白材料中写道:“有人叫我们整理最大的
当权派的黑材料。领导上给我们提供文件,有时我们自己查找文件。文件就是周恩来总
理的报告、讲话、谈话纪录等。我们仔细审查每一个字,检查周恩来总理的每一个行动。
1961年,周总理在关于文学的讲话中说:‘我们中间有一个坏现象存在,缺乏民主,许
多人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这不是鼓吹资产阶级自由主义吗?他还说,‘毛主
席曾经修改过自己的文章……伟大人物承认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这不是吹毛求疵吗?
我们从他的许多讲话中东拼西凑,断章取义。最后我们说服自己:周恩来应该打倒。”
  实际上,1966年8月以后,一个反周活动的浪潮就在秘密蕴酿之中。
  炮轰周恩来的活动,以著名的“五·一六兵团”为急先锋。“五·一六兵团”发源
于中国科学院,领导权后来转移到了北京外国语学院的一帮红卫兵手中。其主要幕后指
挥者,有文革中红极一时的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和戚本禹。
  到了1966年9月,秋风瑟瑟之中,炮轰周恩来的大字报、大标语开始出现在北京街头。
  在大字报的汪洋大海中,炮轰周恩来的大字报十分为人们关注。
  1966年9月25日晚,在同红卫兵的一次彻夜长谈中,周恩来提到了这些大字报:“今
天我非常坦率地同你们讲,世界上有哪一个国家有这样大的自由?你们可以贴各种各样
的大字报,有人甚至写出了‘炮轰周恩来!’当然,我知道了,但我一点也不会注意它。
有人写出了一张大字报,要求消灭伊斯兰教。世界上有许多伊斯兰国家,例如印度和巴
基斯坦,拥有近四亿人口,怎么能完全消灭?答案是:不可能。”说着,周恩来轻松地
笑了起来。
  周恩来坦诚地说:“我自己曾犯过路线错误。但单单这一点并不能说明我是革命还
是反革命。1927年南昌起义时,我犯的错误是进城而不是下乡。六届四中全会我也犯了
错误,但蒋介石还是下令逮捕我,你又怎么能说我不革命?”接下来,周恩来谈到了他
自己的家庭出身。谈到他父亲时周恩来说:“从阶级成分看,他是个小官吏。”紧接着
周恩来又说:“我没有孩子,只有两个侄子,一个没有工作,一个在解放军部队里。我
是总理,但是,要解决这些问题也不容易。”
  作为战士,周恩来没有撤离他的阵地。用一位外国人的话说:“千百万中国人相信,
在这个庞大的国家里,作为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解决大家无法解决的问题。许多人
寄希望于他,是因为他了解他们的个人困难,他会答复他们苦恼的信件,或答复他们的
请求,给他们在北国严寒中漂零的红卫兵孩子送去被褥。”
  周恩来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忙过。事无巨细,一概都得他具体过问。以仅有的少量政
府工作人员,他尽力使国家机器正常运转。从每天必需的柴米油盐,到人造卫星计划,
从少数民族事务到接见外宾,周恩来每天的工作日程都安排得满满的。
  他经常彻夜工作,同红卫兵、工人、干部和外省来的群众代表们谈话,给对立的红
卫兵组织做耐心细致的调解工作。他下令保护寺庙文物,劝阻狂热之中的红卫兵不要破
坏历史古迹。
  1966年10月3日,在一次红卫兵的集会上他再次强调:“红卫兵不要进入解放军守卫
的机关。红卫兵不能携带武器,不能穿军装,因为你们不是正规预备役部队。司法权属
于法院。红卫兵组织不能使用宣传机构、党报、新华社和广播电台。”

          ※         ※         ※

  到了1967年,周恩来的部下一个个落马。陈毅、贺龙、廖承志等人一个个成了红卫
兵炮轰火烧的对象。当时的情况是:今天,他号召工厂继续开工生产,红卫兵不要进入
工厂;明天,《人民日报》上白纸黑字载称,现在所有工厂和全国城乡都要放手搞文化
大革命。
  1月6日,天安门前出现了一条长15米的巨型标语,赫然写着“炮轰周恩来”的字样。
  与此前后,一批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陆续出现在北京街头。
  针对这种情况,周恩来进行了温和且又行之有效的斗争。在一次向毛泽东汇报工作
之后,他有意无意提到了揪斗“牛鬼蛇神”的问题。
  毛泽东信心十足地说:“真正坏的右派分子只占全体右派分子的百分之一、二、三。”
  周恩来说:“现在比这多多了。”
  毛泽东一楞,然后坚决地说:“不管多了多少,都要把他们镇压下去。”
  当听说北京街头出现了“炮轰周恩来”的标语,并且有红卫兵组织要批斗周恩来时,
毛泽东脸色愠怒地说道:“那好,就让他们连我一起批斗。”
  毛泽东心里非常清楚,中国在文化大革命那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如果没有了周
恩来,许多事情会无法收拾。
  毛泽东的态度多少给了周恩来心理上的一些安慰。基于此,周恩来开列了一份长长
的要加予保护的人物名单,请毛泽东签了字。因此,他的一些部下得到了暂时的保护。
  甚至,连老奸巨滑的康生也曲意讨好周恩来。在一次会议上,康生提出:“有些红
卫兵把批评总理的大字报贴到天安门广场上去了,这都是什么意思?”
  “这是反革命行为。”一个红卫兵喊道。
  “那么,你们怎么办?”康生问。
  “把他们抓起来!”
  “对了。”康生击掌赞道。
  由于毛泽东保周态度鲜明,中央文革在“炮轰周恩来”的问题上不敢轻举妄动,形
形色色的红卫兵组织便始终把周恩来当作毛泽东司令部的人来拥护。1967年4月的一次红
卫兵代表大会上,甚至还发出了特别通令:“周恩来总理是毛泽东主席的亲密战友,不
应对他有任何怀疑。张贴攻击周总理的大字报,将被视作反革命行为。”
  尽管如此,“炮轰周恩来”的活动并没有停止。林彪、江青一伙为打倒一大批党、
政、军高级领导干部,于1967年春天策动了一场反击“二月逆流”的运动。余秋里、谭
震林、谷牧、李先念、李富春、陈毅、叶剑英等人一个个被指控为“二月逆流”黑干将,
公开点名批斗。而周恩来,也被视作黑干将们的保护人和总后台。
  于是,一些人乘机把矛头再次指向了周恩来。
  1967年3月24日,北京师范大学校园内,贴出了一张《给周总理贴大字报》的大字报,
公开反对周恩来。
  3月31日,北京钢铁学院因“炮轰周恩来”受到批判了的学生张建旗,公开发表声明,
坚持“炮轰周恩来”的立场,并表示他没有错,要“三个月后再见”。
  5月初,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以张光武为首的几个人,公开发表针对周恩来的“开炮
声明”;北京商学院出现了一个“火线纵队”,矛头直指周恩来。在此前后,北京农业
大学出现了一个称为“五·一六兵团”的组织。
  5月16日,北京外国语学院“6·16兵团”贴出大字报,诬蔑周恩来是“反革命两面
派”。
  5月底,以张建旗为首,正式成立了北京钢铁学院“五·一六兵团”。
  6月2日,张建旗将他3月31日写的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给周恩来的一封公开信》抛
了出来,又以“钢院五·一六兵团”的名义,贴出《23个为什么?》的大字报,责问周
恩来。
  6月14日,北京外国语学院“6·16兵团”头头刘令凯与“钢院五·一六兵团”头头
张建旗等人在北京外国语学院聚会,策划成立“首都红卫兵五·一六兵团”。
  此间,社会上反击“二月逆流”正烈。谭震林、叶剑英、聂荣臻、徐向前等人被公
开攻击。中央文革小组成员王力、关锋、戚本禹四处煽动,更是把这一切都推向了极端。
  于是,“五·一六兵团”的活动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在夜深人静之时,张贴出各种
攻击周恩来的大字报、大标语和传单,诸如《揪出二月黑风的总后台──周恩来!》、
《周恩来之流的要害是背叛“五·一六通知”!》、《彻底捣毁资产阶级司令部!──
质问周恩来》、《周恩来是毛泽东主义的可耻叛徒!》、《周恩来还我战友!》、《周
恩来,你在农林口究竟要干什么?》等。在每张大字报、大标语和传单的最后,都署名
“五·一六”三个醒目的阿拉伯数字,其中的“1”字写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炬形状。
  面对“五·一六兵团”对周恩来越来越猛烈的攻击,北京的许多红卫兵组织表示愤
怒。每当“五·一六兵团”的大字报、大标语和传单贴出来之后,不到一两天时间,就
被另一批新的“迎头痛击反周逆流”的大字报所覆盖。“首都大专院校红代会”还发表
声明:“炮打周总理就是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就是反革命,谁要是恶毒攻击我们敬爱
的周总理,我们就打倒谁!”
  迫于压力,中央文革小组也不得不让陈伯达出面表态:“周恩来总理是毛主席司令
部的人”,“反对周总理是严重的政治问题”。
  “五·一六兵团”张建旗等人稍稍收敛了些。6月4日,他们发表了一个《严正声明》,
表示群众对他们误解了。摆出一付偃旗息鼓的姿态,转入到更加隐蔽的地下活动。

  文革波及海外

  1967年2月,红卫兵包围了苏联大使馆。两个星期了,仍不见有撤退的迹象。
  一切行政命令在红卫兵面前不能奏效,一切领导人的讲话都无法使红卫兵撤离。要
这样的时候,照例,由周恩来出面解决问题。
  周恩来站在麦克风前,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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