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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寂寞的王朝:东汉帝国往事-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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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能跟着圣上,备位于行伍之中。小臣真是三生有幸!承蒙圣上不弃,施以恩德,小臣身拜为大将,又封了侯爵。圣上对小臣之恩,比天高比地厚。小臣为报圣上的知遇之恩,在关中独当一面以来,一直努力为朝廷分忧,从无懈怠。小臣所立之微功,其实都是圣上运筹帷幄之结果,小臣不过是具体经手而已。如此高明之谋略,岂是如小臣这般愚昧之人能够想到的呢?”
  在这里,冯异把自己在西边取得的一切成绩,都归功于朝廷,归功于刘秀的英明领导,几乎将自己的功劳抹杀的一干二净,显然有些拍马屁之嫌,显然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冯异为了向刘秀表示忠心,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顾不得许多了。在君尊臣卑、等级森严的时代,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事情。
  不过,冯异在奏章的最后,还是否认自己有异志,他坚决地说:“臣以遭遇,托身圣明,在倾危混淆之中,尚不敢过差,而况天下平定,上尊下卑,而臣爵位所蒙,巍巍不测乎?”这一段,冯异倒是用铿锵有力的词语,向刘秀表示自己对朝廷绝无二心,一直没有忘记朝廷对自己的恩德,自己也是一直在忠心耿耿地做事。
  对于冯异的表白,刘秀下诏回答:“将军之于国家,义为君臣,恩犹父子。何嫌何疑,而有惧意?”意思是说:冯将军!朕和你从国家制度上来说,是君臣关系。从人间大义来说,就像父亲和儿子的关系一样亲近。就这样,一场弥天大祸,在这一问一答之间,暂时平息了。但是,冯异还是觉得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总是担心有人会在背后放冷箭加害。自己长期不回洛阳朝见皇帝,肯定还会有人说闲话。
  在送走了宋嵩之后,冯异决定:近期还是回洛阳一趟,去拜谒一下三年没有谋面的刘秀。
  (十一)紧锣密鼓
  建武六年(西元三十年)春,冯异从长安赶回阔别三年之久的京师洛阳,专程去觐见刘秀。
  本来,按照二千石官员“三年一朝,五年一请”的朝见述职制度,这次朝见似乎属于“例行公事”。但是,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冯异此时借朝见述职之际回洛阳,显然很不寻常的。就冯异而言,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彻底消除刘秀的疑心,也让朝廷之中那些奸馋小人闭嘴!冯异抱定了决心:这里如果圣上有意让别人去长安,自己就留在洛阳不走了!三年了,他没有回过一次家,夫人、孩子都在洛阳,已然是多年未见了。此次,如果圣上恩准留京,也好休息几年。
  说实话,对于冯异请求朝见的请求,刘秀本来不打算批准。原因是,为了收取陇蜀,他早已酝酿好了详细的战略,正准备分配给诸将执行。如果冯异在眼前,他真呵斥他几句: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来回折腾什么?难道是朕不相信你吗?
  可是,面对冯异的再三请求,他也只好同意。毕竟,一个多月以前的那场“口水官司”,到现在也没有最终定论。准许冯异回京述职,一方面有助于平息风波;二来也可以当面向冯异咨询克定陇右、巴蜀大计。刘秀经过斟酌,最终同意了冯异回京述职的请求。
  进了洛阳,冯异感到有些陌生。三年过去了,这里的变化太大了,变得有些让他认不出来。三年前,这里千疮百孔,遍地饿殍。如今虽然看上去并不算富裕,却有几分帝都气象:市面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回忆起三年前初进洛阳之时的场景,真有恍如隔世之感。
  听到冯异抵京的消息,刘秀显得非常高兴。他下令举行朝会,当众召见。
  更令冯异感到陌生的是朝廷,显得很是拘谨。在朝堂上,刘秀对他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又是赐座又是寒暄,态度很是热情。觐见仪式完毕,刘秀兴致勃勃地起身,将朝廷里的新进大臣们介绍给冯异。他走了近三年,朝堂上增加了好多新人。如大司徒侯霸以下,增加了不少新面孔。这些人,冯异都不认识,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不过,新进官员们大多知道冯异的名头。不过,是建武三年以后才来投效的,此刻,冯大将军已经挥师西征,当然是不认得了。此情此景,真是应了唐人贺知章的那首诗所说的意境: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
  侯霸等新进文武官员们,看着刘秀如此兴致,都有些迷惑不解:噢,前一向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件主角,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啊!既是有“案”在身,圣上为何日如此对他?
  众人疑惑的神情,刘秀敏锐的觉察到了。他挽着冯异的手走下殿,将他介绍给大家:“诸位!朕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朕当年起兵时的主簿,如今又为朕披荆斩棘,平定了关中三辅的征西大将军―――冯异!”冯异拱身施礼,朝着群臣道:“诸位大人,冯某在此有礼了!”群臣看着这圣上亲自把冯异介绍给大家,终于明白了其心意:噢!看来,圣上还是想用他啊!看来,不能再告他了!于是,诸臣纷纷交口称赞:“冯大人!久仰,久仰!”冯异还是保持着固有的谦虚,一一作礼问候。
  觐见结束后,刘秀觉得意犹未尽,又令中黄门赏赐给冯异珍宝、衣服﹑钱帛。同时,刘秀还专门给他下了一道诏书:“仓卒无蒌亭豆粥,虖沱河麦饭,厚意久不报!” 刘秀用短短的十七个字,清清楚楚地告诉冯异:朕现在虽为天子了,往事岂能忘之!当年,我等君臣逃到饶阳县无蒌亭之时,你冯公孙送给朕送的那碗豆粥,在南宫县虖沱河边给我吃的那碗麦饭,朕永志不忘!
  冯异在府中,看到圣上御笔亲书的诏书,泪水不禁潸然而下。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又回到了那个苦难凄迷的岁月。他久久地凝视着熟悉的字迹,心中无限的感动:“看来,圣上还是圣上,还是那个有情有义的刘文叔!”
  这些往事,是那些朝廷新贵们理解不了的。“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这两句古话,在此得到了最好的印证!它虽然只有,却饱含了君臣之间的相互信任!
  冯异思忖良久,奋笔疾书,立即草章上奏。他在奏章中说:“臣闻管仲谓桓公曰:‘愿君无忘射钩,臣无忘槛车。’齐国赖之。臣今亦愿国家无忘河北之难,小臣不敢忘巾车之恩!”
  冯异所说的典故,名叫“管仲射钩”。春秋时,齐国有个国君叫做齐襄公,他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做公子纠,在鲁国做人质。另一个叫公子小白,在莒国做人质。齐襄公被人杀死后,大臣们分成两派,竞相拥立。当时的形势是,两派大臣都通知公子纠、公子小白回国,谁先赶到临淄谁就是国君!公子纠为了自己即位,急令自己的师傅管仲去半路截杀公子小白。管仲在路上设伏,准备劫杀。公子小白出现后,管仲一箭了射中公子小白的前胸衣钩,聪明的小白倒在地上装死。管仲误以为其已经被射死,没有来得及验尸就逃走了。后来,诈死的公子小白抢先回国,是为齐桓公。
  小白登基之后,鲁国人为了讨好齐桓公,不仅杀掉了公子纠,而且还把管仲装进槛车,送给齐国。齐桓公见到管仲,不仅没杀他,还把他从槛车中放了出来,并拔擢其为宰相。后来,管仲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九合诸侯、一匡天下,齐桓公成为“春秋五霸”之一,管仲从此也流芳千古!
  冯异引用这个典故的意思是:小臣与管仲一样,都是被君王从槛车中放出来的,都是受了君王不杀之恩,而且被君王授予了高官厚禄。但愿圣上居安思危,永远勿忘当年在河北时所受的那些苦难!希望圣上继续为匡复汉室而努力,一心为民,拯救万民于水火倒悬之中!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小臣都不会忘记圣上的再生之恩,小臣一定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洛阳期间,刘秀多次设宴款待冯异,并与他商议平蜀之计。此后,又留他住了十几天。刘秀为了让冯异彻底安心,就让他把妻妾、儿子等家眷全部带到长安去。当时,刘、冯君臣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引起了朝野的高度关注。朝臣们至此才恍然大悟,就此闭嘴,再也没有人敢说冯异的坏话。从此,冯异在长安,越发地勤勉地为朝廷效力了……
  遗憾的是,刘秀与冯异二人关于收取巴蜀之间的对话,在史书典籍中没有保存下来。不过,按照常理推断,他肯定能够向圣上提到了一个人―――隗嚣!当时的形势很明白,欲平蜀必先收陇。这一点,就连普通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是精明干练、谋略过人的冯异呢!
  建武六年初春的隗嚣,又在忙些什么呢?
  此时,隗嚣想自立为王的念头虽被郑兴的劝谏所暂时打消,但他还是觉得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辛苦多年打下的基业拱手让人,有这么便宜的事么!但是,慑于洛阳方面势力的日益膨胀,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只能是接受现实。
  然而,他的部将之中另有想法的人却大有人在,将军王元就是主战派的代表之一。他认为:虽然刘秀平定了关东大部,但是新收降的各种势力随时可能再次反叛,其统治并不稳定,还是有机可乘。而且,巴蜀的公孙述、河西的窦融、朔方的卢芳,势力都不小,天下属谁还很难说。就王元自身而言,与其平庸地做割据一隅的将军,不如放手一搏,激流勇进,去建功立业,去做一个新朝的开国元勋!因此,他极力主张割据陇有,与公孙述联合起来,于洛阳朝廷分庭抗礼!
  在觐见隗嚣之时,王元极力怂恿:“几年前,刘玄迁都长安时,天下四方都承认他是天下之主,对其尊崇畏服。可是,他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就被赤眉军打败,成了阶下囚,身死败灭。当年,大将军跟着刘玄,也去长安做官。结果如何呢?几乎连性命都没了!”王元的一席话,戳中了隗嚣心底的伤疤,他为之一震:“依你之见,本官现在应当如何呢?”
  王元见隗嚣有些动了心,继续鼓动:“现如今,南有公孙子阳,北有刘文伯(卢芳)。长江以南、湖汉之滨,泰山齐地、东海江淮,都是刘秀新收之地,人心不服啊!这些豪杰猛士,岂肯雌伏?如果合纵共起,联合击之,岂非天赐良机?而大将军却听信一些腐儒生之言,向洛阳屈膝称臣。如此一来,大将军失去了称帝登基之机,欲求为一诸侯王亦不可得!以末将看来,这次大将军又是把宝压在洛阳朝廷身上,以求万全之策。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大将军如此犹豫不决,难道是想重蹈覆辙吗?!”
  隗嚣叹了口气:“王将军,你说的这些,本官何尝没有想过?只因洛阳势大,实在是难以抉择啊!”王元道:“如今天水诸郡,钱粮富庶,兵精将锐,武力之强,甲于天下!以陇右之国富兵强,何惧于人!只需一丸之泥,即可隔绝东西之路,坐地称王,谁敢来犯?陇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却又怕谁?末将虽然不才,愿为前驱之卒,为大将军阻断函谷关官道,与洛阳朝廷兵戎相见,争衡天下!末将以为,这才是开创万世基业的上策。请大将军三思!”
  隗嚣道:“王将军,你虽言之有礼,也不是不能考虑,容本官思虑数日再说!”王元见隗嚣如此优柔寡断,索性出言激将:“
  大将军!就算您不敢这些,也应该招兵买马,积蓄粮食,广修战备,派兵占据险关要隘,与洛阳对峙啊!假如这样,即便不能登基称帝,却也可以守得一个诸侯之位。总之一条,鱼儿不能离开深渊,陇右权柄兵权必须自己掌握。否则,您这条神龙要是失了势,那与蚯蚓又有什么两样呢!”
  隗嚣对于王元的话,深以为然。于是,他不顾儿子隗恂作人质,咬牙开始了有计划的战备工作。他加强各地要隘的把守,招兵买马,整饬军务,准备与刘秀兵戎相见,打算成为不受洛阳朝廷约束的“独立王国”。隗嚣的这种态度,与当时天下人渴望统一、渴望安定的愿望是背道而驰的,是违背历史发展潮流的。
  刘秀要统一天下,隗嚣却要割据陇西。他们之间的矛盾,当然是无法调和的。陇右关中一带,战云密布。显而易见,一场大战就要来临了……
  (十二)国士之风
  建武六年(西元三十年)春,为了维护自身的根本利益,隗嚣听从部将王元之计,暗中整饬甲兵,积蓄粮草,封锁道路,又派人南下与公孙述联络,打算与刘秀对抗。
  然而,隗嚣的试图割据陇右的策略,内部一直存在反对的声音。其内部的一些有识之士,一直对隗嚣割据陇右也持坚决反对的态度。继班彪、郑兴之后,反对之声非但没有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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