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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科学的社会功能 作者:[英]j.d.贝尔纳陈体芳译-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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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验室代表
 除了上述两个主要人员之外,近年来所有大型实验室已经在未经公认的方式下,出现了一批评他专业人员。首先是可以称为实验室代表的人员。协调各实验室的各项活动的工作越来越需要一个复杂的管理机构。实验室得同许多高级机关、委员会等等打交道,并要同同一领域的其他实验室保持不那么正式的联系。除了参加所有这一切委员会和管理局会议的任务之外,还要加上数目同样多的教育机构的会议。在许多情况下,这几乎比内部行政管理本身更加使主任不能专心于科研工作,不过这些工作的繁重性有时也会迫使室主任把这一部分工作交给别人去做,并且正式或非正式地任命一个代表去参加许多委员会和会议。因而就产生了一批把很大一部分时间用于此类协调工作的人,我们可以将他们称为实验室代表。假如要使实验室科研主任摆脱大部分外部工作,这些代表的数目和重要性一定会增大,不过他们不一定是同一些人,而且当然不应该老是同一些人。实验室的不同工作可能需要不同的代表。代表的工作仅是兼职工作;否则他将实际上仅仅是科研机构的一般行政人员中的一员。他的真正价值在于:他也是在实验室中工作的,能够在其他单位面前代表自己的实验室并为自己的实验室提出辩护理由。在这种情况下,并无必要设置专职,只要能认识到这类联系活动在科学发展中起重要和必要的作用,而且应该用授予头衔或经济报酬的方式予以奖赏就可以了。

  经费筹措
  目前几乎完全由实验室主任担负,但却完全可以由一个实验室代表来担任的工作是筹措经费的工作。

  在现有条件下,这是一桩最艰苦、最不愉快、而且除了少数老手之外谁都不能做得令人满意的事务。它使得一个优秀科学家在他一生中最难以抽出时间的阶段浪费掉许多时间。不但把时间浪费在实际谈判和谈判的社交准备工作中,而且把时间浪费在忧虑和心绪不宁中。这种忧虑和心绪不宁可能要持续很多年,才能使一项科学事业得到经费保障。只要对科学经费作出适当安排,这种情况大多是可以避免的。不过即使那样,还是需要就某一实验室的经费分配金额问题进行谈判,最好不让室主任去过问大部分这项事务。这项工作应由实验室代表或行政主管人来处理。我们所以宁愿要实验室代表参加谈判是因为,同实验室实际工作没有密切接触的人是无法为实验室眼下和以后的经费需要提出有力理由的。

  图书管理员  许多实验室长期配备的其他人员有图书管理员和样品管理员。不过迄今人们还不明白他们的任务的重要性以及为何有必要对他们加以培养。从我们先前关于科学界内部交流问题的论述中可以知道,阻碍科学进步的一个主要因素就是科学出版物本身既杂乱,数量又多。即令照下文建议的有条理的组织方法把这种混乱状态纠正过来,经常维持新的交流制度还是需要图书管理员的帮助。这个任务看来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轻松。大多数实验室的图书管理员要末是一个兼职的科研工作者,在业余来照管图书室,要末就是一个拿薪金的,不具备科学资历的图书管理员。他的任务主要是注意书籍和期刊不被偷窃并经常注意购进实验室买得起的新书籍和期刊。可是为了充分利用图书室,还得做多得多的工作。应该专派一个人去浏览所有现行文献以寻找和实验室工作有关的项目,而且他还应该能够迅速地指出可以在那里找到这类资料。可以要他们负责不时从实验室的特殊角度写出关于当前研究成果的报告。此外,也需要以有效方式让外单位获悉实验室本身的工作,而且还应该有本实验室多年工作成果的详细记录,因为一件奇怪而的确存在的事实是,科学家极易忘记自己过去做过的工作。所有这些工作都应该由图书管理员担任起来。应该部分地根据他对科学是否有广泛兴趣,是否有比其他实验室工作人员广泛得多的兴趣,并部分地根据他是否善于系统考虑问题来选拔图书管理员。

  样品管理员
  样品管理员的情况有所不同。这是从对科学搜集品采取消极态度自然而然地转变为采取积极态度的问题。一家大博物馆管理员不肯把任何样品从盒子中取出以供科学观察,其理由是这些样品过后还可能有助于科学研究。

  这种态度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但是我们已经更加理解:仅仅有了样品本身是没有多大价值的。这些收集物应该不断加以使用,不但要在研究个别样品时加以使用,而且要利用它所提供的有意义的排列的可能性。当然收集品在一个方面还具有教育价值——建立教学博物馆就表现了整个这种趋势。一位可敬的俄国科学家有一次对我说:“过去人们为学者设立博物馆,现在却为儿童设立博物馆。”但是从新博物馆的经济而一目了然的陈列中得益的并不仅限于儿童。我们终于明白了,同一物质可能有许多完全不同的排列方式,而且每一种排列方式本身都会揭示出在这样排列之前往往意想不到的某个新事实。所以管理员的任务不仅在于保管搜集品,而且在于利用搜集品。

  机修师和仓库保管员
  在实验室组织中,还有两种人员的地位总是远低于他们应享有的地位。他们是总机修师和仓库保管员。本书在别的地方也已经指出:迄今,对于实验室的发展十分不幸的一件事是,日常生活中的阶级差别也在实验室里起作用。总机修师和仓库保管员是实验室中无军衔的军官,所以对他们在科学上的贡献既没有充分予以认识,又没有充分加以利用。每一个实验室都十分倚重于机修师。他在实际上往往是受到尊敬和尊重的。可是由于没有地位,他通常不同科研工作者在平等的基础上来往,也不参加他们的讨论。科研工作者似乎并没有感到自己因此而受了多大的损失。事实上,一个有长期工作经验的机修师一般都学到了和一个教授一样多的科学知识。他的知识比大多数科研人员多得多,然而他却无法充分利用自己的知识。事实上,他能够理解某一个科研人员对仪器的需要,往往理解得比那个科研人员所表达的更为清楚,然而主动权却从来不属于他。一个能干的机修师如果参加实验室的日常工作,往往能在仪器问题上提出一些科研人员自己要在很久以后才能想到(如果他能想到的话)的意见。这方面的证据是:人们有时会在实验室里遇到一些受过技工训练或者具有特殊机械才能的科研人员。他们的这种能力往往证明不仅对他们自己而且对所有同事们都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是:首先,我们应向一切机修师和实验室助手提供提高科学知识的充分机会;其中十分感兴趣的人应该以绝对平等的地位参加实验室的一切会议和工作。这一点在较小的程度上也适用于我们最后要谈到的一类人员即仓库保管员。他一般掌管实验室的一切物资供应品。如果保管员能够更加清楚地明了他的材料将作何用途,因而能够提出使用别的材料或增添材料的建议的话,那必然是很有好处的。

  实验室委员会
  最后,我们谈到实验室中最重要的管理机构,即实验室委员会。许多实验室(其确数无从知道)没有这种委员会。它的存在使实验室的整个工作起了多大变化是不难看出的。如果没有某种形式的委员会
——它可能只是一个茶话俱乐部或讨论小组——实验室的工作就往往仅仅成为各个科研工作者的工作的总和。每一个工作者也都可以同主任或者同他的知心朋友商讨自己的问题,不过这从根本上来说只是私人问题;实验室只不过是由一些研究小组组成的综合体而已。有了一个委员会,各人的成果就能有效地统一起来或者扩展开来。每一个工作者都看到自己工作和需要同别人的工作和需要有关。他从别人得到建议和指导;一个工作者可以订出帮助别人的工作计划,整个实验室会充满了工作成果丰硕、干劲更大的气氛。

  在目前条件下,在许多实验室中存在着个人受挫伤的强烈情绪。每一个工作者都觉得他没有得到应得的机会。在一个由个人经营的实验室里,这种受挫伤的情绪只是个人的事,并且往往迫使科研工作者放弃斗争而回到碌碌无为的平庸工作中去。但是,假如实验室是一个有力的单位,这种受挫伤的情绪本身就可能变成一种动力。个人受挫伤的情绪有一部分是由于内部组织不善而引起的。这一部分情绪可以由实验室委员会通过比向主任私下反映情况更加公开更加令人满意的方式加以消除。向主任私人反映情况的结果往往仅能减轻一个人的心理负担,而加重另一个人的心理负担。至于个人受挫伤的情绪的其余部分,一旦把事情摊开,就可以看出这并不在于某个个人处事不公平,而是经济和社会原因给整个科学界带来的全面性的负担。这样要么就可以把这种现象当做无可避免的事而加以接受,要么就可以通过共同的行动来同这种现象进行斗争。不过这样这种现象就失去了其特别令人灰心丧气的性质了。这些都是消极的方面。重要的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们应该感到、而且应该有理由感到,自己正在参加一项只要能够同更加广泛的总规划配合一致就可以由他们自己加以指导的合作事业,而且不感到自己是雇员或个人,由一个高级的、看不到的力量格外开恩,允许他们去创造他们个人的珍品。

  科研计划
  一个实验室委员会如果要起积极作用,它就必须是一个负责任的机构,能够在原则上,即使不是在细节上,决定实验室工作的方针。它的主要行政职权应当是每隔半年或一年讨论一次科研计划。也许可能需要对这个计划的经费问题另外进行讨论,以便考虑应该申请多少经费,以及应如何最妥善地在各科研工作者中间分配所取得的津贴金。它的另一职务可能是讨论本实验室工作和同一领域或有关领域中的其他实验室工作之间的适当关系。在所有这些情况下,实验室委员会都是以立法机构的资格行使职权,工作要交给室主任、行政主管人或实验室代表去具体执行。在其余的时间,委员会没有必要以这样资格召开会议,但是事实上,它会以经常性讨论小组的资格召开会议来讨论有关实验室的科研问题。

  组织起来的各种危险性
  迄今我仅仅谈到实验室委员会的各种好处,但是它们自然也带来相应的危险性。有些人由于相信应该由科学家来领导的原则,或者由于不相信过于彻底的民主方法、或者由于不相信科学家有能力处理任何事务,在原则上根本反对任何委员会,因而过去和今后都会夸大组织起来的危险性。主要的危险性是一切集体商讨制度所共有的。不同的主张由于个人之间的对立而加剧,以致完全不能采取有效的行动,实际造成的局面比室主任的独断行动所造成的局面更为糟糕。

  不能否认,这种情况有时会产生的;不过这也容易补救。

  首先,科学家们实际上比任何其他一群人更容易就方针政策达成一致的决定。他们对事实可能有不同意见,对如何解释事实可能有更大的分歧,不过他们都一致认为应该考察现象并查明事实。实际上,他们一般是能够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这种讨论并且达成真正一致的决议的。也许谁也不能从中得到自己所希望的一切,不过其中却充满互让互谅的精神。另外两个危险也可以很容易地加以消除。科学家之间在物质问题上明争暗斗实际上是由于一向僧多粥少而造成的。如果科学经费充沛,就没有哪个科研工作者会介意别人拿到一笔津贴,因为他明白这丝毫不会影响自己得到津贴的可能性。至于科学家之间的争吵以及实验室委员会分裂为两个对立集团的可能性,这种现象的存在本身就证明这个实验室已不是一个统一单位了,应该及时把它分为两个单位,各有各的领导,并且最好分设在两地。这样每一个单位至少在需要进一步分裂之前可以保持内部的和谐。这仅仅有力地证明我们在上文提出的论点:科学研究的存在本身是和它的不断扩展的可能性联系在一起的。

  即使假定设立实验室委员会是可取的,必然还有人反对让这些委员会具有权威的职能而不单是具有谘询的职能。这样就再度提出了民主管理科学还是独断专行地管理科学的整个问题。我们在这里主张:科学工作的许多内部效率低下和外部作用微小现象正是由于实行独断专行的原则的原故。这在事实上就是把科学工作的整个控制权交给一些不论过去资历如何现在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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