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中国教父 作者:西尔枭-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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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林不敢张扬,金廷荪一有机会就去睡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多久肚子就大了。
小客栈的主人无法可想,只好将女儿嫁给了金廷荪。
生活有了定处,朋友多起来,道路宽起来,金廷荪的经济状况也随着好了起来。为了在上海滩立住脚,他拜了一个清帮首领王德林为老头子。
不久,帮里的兄弟引见他认识了杜月笙。
杜月笙见金廷荪办事精明干练.就把他引见给黄金荣。
金廷荪办事即灵活又果断,深得黄金荣的宠爱。
所以,张啸林等人找上来与金廷荪打斗时,金廷荪丝毫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张啸林和浙江省长张载阳、督军卢永祥有私交,当时的做沪护军使何丰林原是卢永祥的部下,张啸林通过浙军旅长顾乃斌的关系,结识了何丰林,所以也有恃无恐。
双方的手下交了几次手,互有胜负。
黄金荣、杜月笙觉得,张啸林有何丰林作靠山,实力很强,如果硬斗,即使取胜,人、财、物也要损失很多。
张啸林也觉得,金廷荪的背后是黄金荣和杜月笙,自己即使有何丰林这层关系,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否斗过难说。何况自己与何丰林还是间接关系,直斗到后来,黄、杜把大条子往他那里塞几根,难保他不翻脸。更何况,自己将来在上海滩上混,不与他们结交好怎么能混下去。
双方既然都不想打下去,就和。
于是,他们请出在上海的请帮“大”字辈出面调停,大家成了朋友。
黄金荣、杜月笙与张啸林交往起来。两次一交谈,大家彼此间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杜月笙结过婚后的第三天,三人又在一起聚会。杜月笙说:
“我觉得,现在我们该成立一个公司了,把上海滩的烟土贩运、买卖垄断起来,接成一条龙。”
当时,上海滩的各烟土行都是自己进货,在烟土运抵上海进入上行前,经常遭人暗偷明抢,损失惨重,土行的老板们十分烦恼。
其实, 这些偷抢烟土的, 是在码头一带活动的流氓,其中有一批水性很好的“水老虫”。黄浦江水浅,吨位大的轮船不能直接靠码头,只能停在江心将货用小船驳运上岸。这些小船经常摸名其妙地翻沉,大批烟上沉入江中。这些小船大多是被“水老虫”掀翻的。船翻后,他们在潜入江底捞起烟土偷走。
码头上还有一批号称“三十六股党”的流氓,以偷盗仓库和拦跑抢劫的方式,也窃得了大批烟上。
烟上的大量失窃,使烟土行的老板叫苦不迭,纷纷要求巡捕房保护。
黄金荣接到破获烟止盗窃案的任务左右为难。原来,在码头一带偷盗鸦片的,有相当一部分是他的徒弟,他能从中分到不少好处。如果要抓人,这些徒弟们怎么办呢?
黄金荣正在为这事十分烦恼,杜月笙的这个意见,正中下怀。
所有的烟土由公司负责运进,这样由公司统一派人保护,绝对可以做到万无一失。而各主行的老板们,若是要烟土,就到公司来进货。
“这个主意好!”桂生姐说,“索性场面搞大点,把全中国的土都弄来……”
黄金荣连忙摇手,“生意大小,不在场面。这个公司,名义上只经营房地产。这样,我这个探长才能对外面交代过去。”
桂生姐又说;“那人手?”
“不必太多,再加上啸林与廷荪就够了。”
“对,对,”杜月笙不住地点头赞同,“啸林大哥,浙江杭州一带是熟门熟路,又认得省长、督军,人头也熟,负责这一路最好。廷荪兄算盘打得邪气好,门槛也精,商界兜得转搭得够,由你出面打交,当经理。”
如今的杜月笙已不是等闲之辈了,他推荐这个干啥,那个当什么,唯独不提自己,是以退为进。“推销”、“经理”都非决策人物,尽可让别人去干,他现在要的是掌握运筹帷幄的最高决策权。
“不要搞那么多花头了”。黄金荣说,“月笙,你做经理,啸林、廷荪你们两做副经理。”
“我一定卖力!”此时,杜月笙便不推辞了。
他又灵机一动,想出一个绝妙主意,干脆把公司的名字当场定下来,“干脆,这公司就叫‘三鑫’吧。”
“三鑫?”黄金荣、张啸林还没反映过来。
“一二三的‘三鑫,三个金字的喀’。这公司办好了,发大财,每子金子滚进来。”
“妙!妙!妙!”
第二天,黄金荣便向法租界工部局包下了鸦片的运送销售的全部业务与税金。他照杜月笙的建议,把法租界的鸦片商行、鸦片馆,整顿合并为十家,由三鑫公司供给货源。其他小烟贩及鸦片馆,则由这十家行馆分别掌握。
三鑫公司开设在法租界的维祥里,整个里弄全让三鑫包租下来。弄堂门口装起大铁门,由安南巡捕日夜把守。从弄堂回到弄堂底,有三道铁栅栏,每过一道,都有便衣巡捕盘问。弄内五幢房子,第一幢没写字间、会客室、警卫宿舍,其余四幢全作存放鸦片的仓库。
外洋、外地的烟土到埠,由杜月笙派车装运。装运车辆,都向巡捕房打过招呼的,有特别记号,巡捕心里有数,不找麻烦。毒品运到维祥里后,存入上行,万无一失。
三鑫公司由精明能干的杜、张、金三个苦心经营,生意得法,关系四通八达,营业蒸蒸日上,金钱海潮一般纷纷涌来。
全国各地的军阀,都愿意运鸦片来上海让三鑫公司销售。比如河北的汤玉麟,每年就有价值好几百万元的烟上运到上海,交杜月经卖出。川军师长范绍增,一年就有价值一千万元的烟上交杜月笙卖出。
三鑫公司的总收入,有几千万元。杜月笙懂得“白酒红人面,黄金黑人心”的道理,要是钱财分赏不均往往会引起内江。他也常常想“亲兄弟明算帐”的这句老话,同时也深刻体会到一条理:兄弟们一条心,烟土变成金。如果帐算得不好,弟兄们就会三心二意,这金子便会流到别人手里去。
公司成立伊始,杜月笙就征得黄金荣、叶桂生及张啸林的同意,制定了分红方案,即按大三股、中六股、小八股三档分。大三股为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中六股是金廷荪、顾嘉棠、叶焯山、芮庆荣、高宝宝、杨启棠;小八股便是杜、黄手下的大徒弟们。除此之外,还要分一部分给法租界公董局和公共租界工部局的洋人与上海中国地界的官员们。
旧中国教父第十章
第十章
张啸林与桂生姐已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后面的墙上供奉着“关圣帝君”像,两分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下联是:“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
“何丰林这龟儿子,竟然不见我!”他妈的,老子是看在卢永祥、张载阳的面子上,才对他客气的。等他撞到我手里,我非教训他不可。”张啸林性情火爆,不停地跺着脚。
叶桂生呢,丈夫被绑架,先是心里有几分痛快。这个麻皮,搞得女人也太多了。几年前,他去搞盛家七姨太,桂生姐大吵大闹过几次,但都无济于事,一有空,他去跑到盛家七姨太那里过夜。这次,他又搭上了个露兰春,开头还偷偷摸摸的,后来干脆作小老婆养起来,每夜都大摇大摆地去抱着那婊子睡觉。现在,报应了。让兵大爷教训教训他这色鬼,也好!
杜月笙来到黄公馆,听到师母的一番唠叨,才明白八九分。
原来,事情是因为露兰春。
这露兰春是从武汉来沪的京剧女演员,十八不到十七有余,长的唇红齿白停停玉立,一口地道的京腔令沪上人倾倒。
在上海滩一出场,黄金荣就看上了她。于是,他让手下人在露兰春演出时不停地捣乱,使露无法演下去。
露兰春万般无奈之中,有人告诉她,请黄金荣出面维持,戏就能演下去了。
为了在上海滩演下去,露兰春只好去求黄金荣。
黄金荣当即答应,并找了一处房子,让露兰春居住。几天后,有人来向露兰春作媒。
“露老板吉星高照,我们黄老板看上你了”。
露兰春说不愿意。但当晚,黄金荣就来了,硬上了露兰春的床。
夜里,露兰春无意中摸到了黄金荣的麻脸,感觉到一阵恶心,呕吐不止。
睡到露兰春后,黄金荣就在华法交界的“九方地”上建造了共舞台,让她挂头牌演戏。
当时,戏剧舞台上男女合演还不很普遍,黄取共舞台的意思,就是男女“共”演的戏院。
没想到,有个人到共舞台看了几次戏,一下子被露兰春迷住了。只要有露兰春登场,他每场必到,捧场、献花,到后台约请吃饭,简直到了日思夜想的程度。
这个人是卢筱嘉。
卢筱嘉是浙江省督军卢永祥的儿子,当时与孙中山的儿子孙科、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段棋瑞的儿子段宏业被人并称为“四大公子”。
那时候,上海沿沪护军使何丰林是卢永祥的部下,他名义上受江苏督军齐燮元的管辖,而实际上,则事事听命于浙江督军卢永祥。所以,上海实质上成了卢永祥的势力范围。
卢筱嘉年方二十有二,在上海滩横冲直撞、如花似玉的上海姑娘,也不知被他睡过多少。他不相信,露兰春这样一个戏子,并不是地道的黄花闺女,自己睡不上。
他并不知道,露兰春这朵鲜花已属黄门,别人只可在台下远观,但不可就近亵玩。
黄金荣得知卢公子近似疯犯的举动以后,勃然震怒:“竟敢到老子头上动土!老子的女人是你敢想的吗?”他警告露兰春,凡是姓卢的这小子送来的花篮一概扔出去,约请的饭局坚决拒绝。同时告诫手下人,严加防范,不准卢公子跨进后台一步。
为了保险起见,黄金荣场场坐镇共舞台,严防别人捣乱。
卢筱嘉呢,因为露兰春老是不赏脸,十分气愤。凭老子卢公子,什么样的大姑娘没睡过?想和你露兰春睡睡,那是看得起你。凭爷们这年轻、俊俏的模样,怎么也比那麻皮要强得多,那一脸大麻子,夜里摸上去,还不咯手?要是不出出你这小破货的洋相,你不知咱哥们对付女人的手段。
这一天,卢公子在报上看到“露兰春主演《落马湖》”的广告,那“露兰春”三个字,每个字足有鸡蛋那么大。卢公子知道,《落马湖》说的是金嫖黄天霸的故事,他看过。不过,露兰春是百看不厌的,戏还没开场,他便带着两个马奔,早早地来到包厢。
共舞台的剧场里,锣鼓喧天。
西面花楼包厢里坐着虞洽卿,他看见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等已在东面花楼人座。黄金荣也看见了他,就向他把招手,算是招呼了。
剧场里的锣鼓一停下,就听见乱哄哄的谈话声和“碑僻叭叭”的嗑瓜子声。
黄金荣抽着烟,显得特别得意。
后台,化妆室内,露兰春的面孔有些发烧。
“可能酒喝多了。”她让化妆师递过一块湿毛巾擦了擦脸。
台上传来《文昭关》里激越的唱腔;露兰春听了一会儿,猛然想到,这出戏将结束,下面她的大轴戏《落马湖》就要开始了。她急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做了几下深呼吸,使神智清爽一些。
戏开锣以后,卢筱嘉就想着露兰春立刻上场,可上上下下的尽是些别的角色,“妈的,兰春这宝贝怎么还不上场?”
过了一会。露兰春扮演的黄天霸登场了。,
“三尺雕翎箭,能开方上弦,弹打飞禽鸟,英雄出少年。我乃金嫖黄天霸!”
随着念白声,露兰香从“出将”门上场,甩了一下水袖,移步台中亮相,想将腰上的垂带踢上肩头,连踢了三下,都没成功。这是最起码的腿子功,三四流武旦都不在话下。
“唷——!唷——!乖乖,好功夫!”卢筱嘉突然开心起来,大声吆喝!
露兰春情急之中抬头用粉眼朝卢公子一瞟,作了个应景的俏眼。意思是请包涵一下,我喝多了。而卢公子却喝彩依旧。
台上的露兰春难看极了,顿然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有昏过去。
东花楼上的黄金荣也被气得差点昏倒,骂咧咧地站起来,“妈的,想不到上海滩上,竟会有人敢在我黄金荣头上撒尿,怎么撒的老子怎么叫你喝掉!”
说着,他一挥手,手下的打手们纷涌上前。
卢筱嘉正在得意洋洋,忽见一伙人凶神恶煞般地走来,知道不好。但想逃是来不及了,这伙人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包厢里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