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历史演义全书yyj18-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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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文武俱备,阴蓄异图。庄与尚且援引图谶,怂恿禄山作乱。
禄山乃挑选同罗奚契丹降众,得壮士八千余人,作为亲军。胡
人向称壮士为曳落河,一可当百,蹻健绝伦。禄山故态复萌,
又欲出攻奚契丹,立威朔漠,然后南向。当下调集三镇兵士,
共得六万,用奚骑二千为向导,竟出平卢。不意途中遇雨,弓
弩筋胶,俱已脱黏。那奚骑背地叛去,暗与契丹兵联合,来袭
禄山。禄山猝不及防,被杀得七零八落,只率麾下二十骑,走
入师州,才得保全性命 。当时若即身死,何至有后文乱事。
既而收集散众,再行出塞,誓雪前耻。且奏调朔方节度副
使李献忠,同击奚契丹。献忠系突厥人,原名阿布思,突厥灭
亡,叩关请降。玄宗优礼相待,赐姓名李献忠,累迁至朔方节
度副使。献忠颇有权略,不肯出禄山下。禄山调他北征,明是
借公报私,献忠亦恐为禄山所图,仍复名阿布思,叛归漠北。
禄山乃按兵不进,嗣闻阿布思为回纥所破,乃复诱降阿布思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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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兵力益强。阿布思遁入葛逻禄部,由葛逻禄叶护,执送京
师,当然伏诛。玄宗反归功禄山,颁敕奖叙。禄山尚念主恩,
不忍遽叛,且因李林甫狡猾逾恒;非己所及;更不敢轻事发难。
可巧林甫与杨国忠有隙,骤致失宠,竟尔忧忿成疾卧床不起,
于是朝局一变,遂激成禄山的叛乱来了。
兔起鹘落。
林甫本善遇国忠,只因户部侍郎京兆尹王鉷,骄恣陵人,
与国忠未协。鉷为林甫所荐,国忠怨鉷,免不得并怨林甫。天
宝十一载,天宝三年,改年为载。鉷弟户部郎中銲,与友人邢
縡,密谋作乱。高力士带领禁军,捕縡伏诛。国忠遂入白玄宗,
请并惩王鉷兄弟。玄宗尚不欲罪鉷,林甫亦替他解辩,经国忠
一再力争,复浼左相陈希烈,严行奏参。乃有制令希烈国忠,
一同鞫治。两人罗列鉷銲罪状,复奏玄宗。玄宗瞧着,亦不禁
动怒,立赐鉷死,且毙銲杖下,令国忠兼京兆尹,寻即擢为御
史大夫,兼京畿采访使。林甫因不能救鉷,衔恨国忠。适南诏
王阁罗凤,陷入云南郡,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屡讨屡败。国
忠纪念前恩,替他回护。应前回。林甫乘间入奏,请遣国忠出
镇剑南。这南诏本乌蛮别种,地居姚州西偏,蛮语称王为诏。
失时曾有六诏,一名蒙隽,二名越析,三名浪穹,四名邆睒,
五名施浪,六名蒙舍,蒙舍在南,所以称作南诏。南诏最强,
并合五诏,曾遣使入朝。唐廷赐名归义,封为云南王。鲜于仲
通素性褊急,失蛮夷心,阁罗凤乃称臣吐蕃。吐蕃号为东帝,
与他合兵,入寇唐边。国忠所长,只有赌博,若要他去出兵打
仗,全然没有经验,忽接奉一道诏敕,叫他出去防边,看官!
你想他怕不怕,忧不忧呢?延宕了好几日,没奈何硬着头皮,
入朝辞行,面奏玄宗道 :“臣此次出使,闻由宰相林甫奏请,
林甫意欲害臣,所以将臣外调,此后欲见陛下 ,未卜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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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竟从眼眶中流下泪来。想是从妹子处学来。玄宗也为
黯然,即面慰道 :“卿暂行赴蜀,处置军事,稍有头绪,即当
召卿还朝,令为宰辅。”国忠乃叩谢而去 。林甫时已得疾,闻
知此语,益加烦闷,遂逐日加剧。玄宗遣中官往问起居,返报
病已垂危,乃亟召国忠还都。国忠甫行入蜀,得了诏命,星夜
回来,及入都中,即诣林甫家问疾,谒拜床下。林甫流涕道:
“林甫今将死了,公必继起为相,愿以后事托公。”国忠谢不
敢当,汗流覆面。别后数日,林甫即死。
自林甫在相位十九年,固宠市权,妒贤忌能,诛逐贵臣,
杜绝言路,口似蜜,腹似剑,玄宗反倚为股肱,自己深居禁中,
耽恋声色,政事俱委诸林甫,所有从前姚宋以后诸将相,从没
有这般专宠。但姚崇尚通,宋璟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说尚文,
李元纮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有所长,均堪节取。到
了林甫专国,尚刻尚诈,尚私尚威,养成天下大乱。继任又是
杨国忠,才具不及林甫,骄横与林甫相似,凡林甫所引用的人
士,统行换去,且阴嗾安禄山,令阿布思部落降众,诣阙诬告
林甫,说是林甫生前,曾与阿布思串同谋反,经玄宗饬吏按问,
林甫婿谏议大夫杨齐宣,惧为所累,证成是狱,乃削林甫官爵,
剖棺出尸,抉含珠,褫金紫,改用小棺殓葬,如庶人礼。子孙
皆流岭南黔中,亲近及党与坐戍,共五十余人。虽是国忠恣行
报复,然奸狡如林甫,也应受此罚。嗣是国忠威焰日盛,颐指
气使,公卿以下,莫不震慑。
又改称吏部为文部,兵部为武部,刑部为宪部,国忠以右
相兼任文部尚书,选人无论贤不肖,各依资递补,与自己亲昵
的人,必调任美缺,与自己疏远的人,辄委置闲曹。官吏趋附,
门庭如市。或劝陕郡进士张彖道:“君何不谒见杨右相,自取
富贵?”彖喟然道 :“君等倚杨右相如泰山,我看去实一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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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若皎日一出,冰山立倒,恐君等必将失恃了。”
遂出都赴嵩山,隐居终身。
国忠调入鲜于仲通,令为京兆尹,仲通为国忠撰颂,镌立
省门。玄宗改定数字,仲通别用金填补,说得国忠功德巍巍,
世莫与伦。那时玄宗又以为得一贤相,仍不问朝政,专在宫中
拥着贵妃姊妹,调笑度日,贵妃自禄山出镇,用志不纷,一心
一意的媚事玄宗,惹得玄宗愈加恩爱。贵妃要什么,玄宗便依
她什么,贵妃喜啖生荔枝,荔枝产出岭南,去长安约数千里,
玄宗特命飞驿驰送,数日得达,色味不变。惟梅妃自西阁一幸,
好几年不见玄宗,南宫独处,郁郁不欢,忽闻岭南驰到驿使,
还疑是赍送梅花,旋经询问宫人,是进生荔枝与杨妃,越觉心
神懊怅,镇日唏嘘,默思宫中侍监,只有高力士权势最大,诸
王公俱呼他为翁,驸马等直称他为爷,就是东宫储君,亦与他
兄弟相称,此时已升任骠骑大将军,很得玄宗亲信,若欲再邀
主宠,除非此人先容,不能得力,乃命宫人邀入高力士,仔细
问道:“将军尝侍奉皇上,可知皇上意中,尚记得有江采苹么?”
力士道 :“皇上非不记念南宫,只因碍着贵妃,不便宣召。”
梅妃道 :“我记得汉武帝时,陈皇后被废,曾出千金赂司马
相如,作《长门赋》上献,今日岂无才人?还乞将军代为嘱托,
替我拟《长门赋》一篇,入达主聪,或能挽回天意,亦未可知。”
力士恐得罪杨妃,不敢应承 ,只推说无人解赋 。且答言娘娘
大才,何妨自撰。梅妃长叹数声,乃援笔蘸墨,立写数行,折
成方胜,并从箧中凑集千金,赠与力士,托他进呈。力士不便
推却,只好持去,悄悄的呈与玄宗。玄宗展开一看,题目乃是
《楼东赋》。赋云:
玉槛尘生,凤奁香殄。懒蝉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缘,苦
寂寞于蕙宫,但凝思乎兰殿。信漂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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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乃花心飏恨,柳眼弄愁,煖风习习,春鸟啾啾,楼上黄昏兮,
听凤吹而回首,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温泉不到,忆拾
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
笙歌赏宴,陪从宸旒,奏舞鸾之妙曲,乘画鹢之仙舟。君情缱
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奈何嫉色庸庸,
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
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相如之奏赋,奈世
才之不工;属愁吟之未尽,已响动乎疏钟。空长叹而掩袂,踌
躇步于楼东。
玄宗瞧罢,想起旧情,也觉怃然,遂取出珍珠一斛,令力
士密赐梅妃。梅妃不受,又写了七绝一首,托力士带回,再呈
玄宗。玄宗又复展览,但见上面写着: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销,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廖。
玄宗正在吟玩,忽有一人进来,见了诗句,竟从玄宗手中
夺去,究竟何人有此大胆,且看下回便知。
安禄山一大腹胡耳,无潘安貌,乏陈思才,独以大诈似愚
之技俩,欺惑玄宗,玄宗耽情声色,聪明已蔽,应为所迷,而
杨贵妃亦从而爱幸之,何也?盖妒妇必淫,淫妇必妒,以年垂
耆老之玄宗,忽据一玉貌花容之子妇,即令爱宠逾恒,能保其
能相安乎?饥则思攫,宁必择人?洗儿赐钱,丑遗千载,而玄
宗尚习不加察,日处宫中,为淫乐事;外政尽决于李林甫,林
甫死而杨国忠又入继之。一人乱天下不足,更加一人,李杨乱
于外,梅杨讧于内,梅李去而杨氏盛,虽荣必落,杨氏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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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何必争宠耶?梅妃较贞,不脱争春习态,吾尚为之深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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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恋爱妃密誓长生殿
宠胡儿亲饯望春亭
却说玄宗方吟玩诗句,有人进来,从手中夺去,玄宗急忙
顾视,原来乃是杨贵妃。别人怎敢?贵妃瞧毕,掷还玄宗,又
见案上有一薛涛笺,笺上写着《楼东赋》一篇,从头至尾,览
了一周,不禁大愤道:“梅精庸贱,乃敢作此怨词,毁妾尚可,
谤讪圣上,该当何罪?应即赐死!”玄宗默然不答 。贵妃再三
要求,玄宗道 :“她无聊作赋,情迹可原,卿不必与她计较。”
贵妃瞋目道 :“陛下若不忘旧情,何不再召入西阁,与她私
会?”玄宗见贵妃提及旧事,又惭又恼,但因宠爱已惯,没奈
何耐着性子,任她絮聒一番。贵妃虽无可奈何,心下却好生不
悦,嗣是朝夕侍奉,动多谯诃。玄宗也不去睬她,好似痴聋一
般。
做阿翁的,原应痴聋,做夫主恰不宜出此。
一日,复在便殿宴集诸王,各奏音乐,嗣宁王琎,即宁王
宪子,见前回。颇善吹笛,特取过紫玉笛儿,吹了一套凌波曲。
曲亦由玄宗自制。杨贵妃正在侍宴,听他依声度律,宛转缠绵,
不由的情牵意动,待至罢宴撤席,诸王别去,玄宗暂起更衣,
贵妃独坐,见宁王琎所吹的紫玉笛儿,搁置席旁,便轻轻取过,
把玩许久,也按着原调,吹弄起来。玄宗闻贵妃吹笛,即出来
听着。眼中瞧见紫玉笛,又转惹恼,便语贵妃道 :“此笛由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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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吹过,口泽尚存,汝何得便吹?”贵妃恰毫不在意,直待
吹完原曲,方慢慢的把笛放下,《杨太真外传》中,说是吹宁
王紫玉笛,按此时宁王宪早薨,应属嗣宁王琎,琎年轻,故贵
妃为之移情,玄宗为之介意。起座冷笑道 :“玉笛非凤舄可比,
凤舄上被人勾蹑,陛下尚搁置不问,奈何恕人责妾呢?”玄宗
听了,乘着酒后余性,便勃然道 :“汝连日蹇傲,出言不逊,
难道朕不能撵汝么 ?”贵妃怎肯受责,也抗声道 :“尽管撵
逐,尽管撵逐。”逼得玄宗无可转词 ,遂着内侍张韬光,送贵
妃至杨国忠第中。
国忠不觉着忙,没法摆布,适值吉温入报军务,国忠遂与
他商量。温愿乘间进言,当下趋入便殿,奏罢边事,又从容说
道 :“闻陛下新斥贵妃,臣愚以为未合。贵妃系一妇人,原无
识见,有忤圣意,罪合当死,但既蒙爱宠,应该就死宫中,陛
下何惜宫中一席,畀她就戮,乃必令她外辱呢 。”玄宗不禁点
首。及退朝回宫,左右进膳,即撤御前肴馔,使张韬光赍赐贵
妃。贵妃对使涕泣道 :“妾罪该当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