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许文强-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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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做了那个奇怪的长梦后,或者说,在梦里度过了一次奇怪的人生后,他对世界的看法完全改变了。
他也想把那些在原来的自己认为大逆不道的想法抛弃,他也想重新回到那个单纯热血的许文强身上,他也想继续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然而,他无法做到!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也不是梦里的他,他成了两个人格融合之后的一个全新的许文强。
铁血青年团现在还是一个小团体,还没有以后那样的赫赫威名,他的组织核心就是在座的四人小组。
先前讲话那人是青年团的组织者辜兆明字青松,他在政府里挂着一个职,是广州市市政府宣传科的一个干事!在民党,他是负责培养预备党员那一块里的一个主将,青年团的许多成员就来自于那里,他特长是演讲,热情澎湃,富有感染力。
许文强是青年团的元老,他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就结识了辜兆明,怀着救国救民的理想,他在辜兆明的介绍下,加入了民党,因为有着相同的想法,所以一起成立了铁血青年团,他身怀武功,身手矫健,在团里负责行动这一块。
另外两人是后来才加入的,负责情报那块工作的人,坐在许文强左侧,土生土长的广东人王德华,表字刚强!他个子矮小,其貌不扬,然而性格刚毅,也有着广东人特有的机敏劲,他和许文强的关系很好,可能是因为两人的工作需要他们相互沟通吧。
另一人和许文强的关系就比较疏远了,湖南人谭彬,表字元丰,他少言寡语,是个信奉行动胜过语言的人,他负责新进团员的训练。
现在他们还是地下团体,没被相关部门登记在册,当然,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也上不得台面,不过,他们所做的事情,对党内的某些人来说,却是必须的!许文强有时会触景生情,想起梦里一个伟大人物说过的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他暗暗在后加了一句,革命就是革掉不革命的人的命!
赞成我的,跟我走的,就是革命的,而反对我的,不跟我走的,是什么呢?
自己只是某些人反对另一些人所使用的一条枪而已!专门为他们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不管口号喊得有多响亮,事实就是这个事实!无法辩驳。
怀着这样的想法,许文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由衷地感觉到了厌倦,但,自己已经无法退出了,他知道得太多了,如果不想以往的同伴拿出自己常用的手段对付自己,顺带给自己贴上革命叛徒的标签,他能做的只有隐忍,等待机会而已。
他们这次聚会的目的是总结上一阶段的工作,布置下一阶段的任务,除此之外,辜兆明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发展的大人物,大总统身边的红人,总统门生江苏人陈自立要正式与他们见面,感谢他们为大总统,为党,为民主的解放事业所做的一切!
然而,这次会面没有许文强的份,陈自立在上海联系了一位北方军阀手下的师长,那个师驻扎在上海,他承诺北伐之时反正,现在需要一个人到上海去负责联络,准备诸多事宜。这次行动很危险,需要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辜兆明布置这个任务的时候对他还有一点歉意,因为这样他就无法见到那位大人物了。
在以往,许文强肯定会觉得失望,而现在,他没有丝毫的感觉。
“文强,这次任务很危险,你要小心啊!那些当兵的丘八都是些有奶就是娘的角色,一定要小心,任务完不成没关系,要保住这条命啊!革命事业还需要你!”
许文强和辜兆明最后离开,他们沿着仓库前的马路慢慢向前走着,黎明前的这一段时间总是很寂静,只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对身边的这个人,许文强是报有愧疚的心理的!他明明知道他们走的是一条错误的路,明明知道他们只是某一些人手里的工具,他却不能对他说。暗杀和阴谋能救一个国家,真是笑话啊!
“我知道的,青松兄,你也要保重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突然间,在梦里那个世界的国父说过的一句话从他嘴里溜了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反正,就那么说了出来。
“文强,你说得真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两人缓缓向前走着,沉默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马路电灯微弱的光突然熄灭,原来,天已快亮了。
第四章 海上日出
第四章 海上日出
女皇之光号是一艘万吨级客轮,三年前下水,生产于大不列颠王国南安普顿造船厂。两年前来到大唐民国,由上海一家英资船运公司所有,航行在上海和广州之间。
船舱分为五等,越往上等级越高,头等舱是一人一间,二等舱则是两人一间,三等舱分属四人,四等舱能容纳八人,至于最底层的五等舱,一共有十二个人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挤在一间狭小的舱室里。
女皇之光号上的头等和二等舱原则上不招待唐国人,这是一个非常有人情味的规定。不要说让文明社会的上等人和那些愚昧,肮脏的野蛮人身处一室,就算是呆在同一个楼层上,也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女皇之光的最上两层甲板禁止唐国人涉足,并且,在三等舱和二等舱连接的舷梯前,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四个唐字:唐人止步。
西历一九二一年十月七日,女皇之光号从虎门港外起航,许文强就在这班船上的一间二等舱里。
他之所以能买到二等舱的船票,是因为他持有合众国护照,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标准的美国人,虽然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住进不准唐国人涉足的二等舱呢?
并不是他不能容忍下层甲板的拥挤和嘈杂,也不是他贪图享受和方便,而是他想更进一步地观察这些文明人。
在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他的民族主义思想并没有因此而削弱,反而更加高涨了,只不过,在他心中少了一些盲目的热情,多了一些审视的冷静。
对于敌人,我们不应一味仇恨和漠视,我们首先应该做的是学习,学习敌人的优点,并真正地为自己所吸收,这样,我们才能变得像敌人一样强大。只要等你真正强大以后,如船上舷梯旁的那块牌子才不会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出现!
另外,他也想借海上航行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
他已经在迷惘中徘徊得太久了,他不能容忍自己继续这样在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中活着,他必须先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才能决定该如何去做。
海风迎面吹来,许文强把白色围巾在颈上再缠了一圈,大衣的扣子虽然全部扣上了,仍然觉得阵阵寒意,即便如此,他仍没有回舱室的打算。
他手扶着潮湿冰冷的甲板栏杆,执着地望着东方,现在是凌晨时分,他的视线中,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他在等待日出,等待光明从海面一跃而起,趋散黑暗的那一瞬间,他渴望着那一刻的到来,他不想错过那一刻,因此,就算现在的他身处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他仍站得笔直,眼睛始终盯着光明的来处,即便,那里现在仍然一片黑暗!
许文强现在身处的位置在客轮的右后甲板,就在他凝神等待日出的时候,一串脚步声在他左侧的舷舱通道响起,然后,在他左方几米处停下。他没有理会,不曾往那里看,应该也是想来观赏海上日出的同好吧!
不一会后,从那里传来了两个人的交谈声,起初许文强没怎么留意,直到那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激烈,他才开始有所留意。
那两人说的是日语。恰巧,许文强懂得日语。
在哈佛大学念书时,他认识一个日本留学生渡边,那是一个谦卑,内向的家伙,因为同是亚洲人,在美国已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他,帮了这个初来乍到的日本人许多忙。两人因此成了好朋友,常常相互交流语言,所以,他听得懂日语。
回国之后,他曾经为一个现象困惑过,那就是在合众国认识的日本人,大多谦恭有礼,善良热情;而他回国后见到的日本人却大多是些粗鲁无礼,傲慢自大的家伙。难道日本人有两种遗传基因,一种是人,一种是野兽。
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做了那个梦后,他想,他找到了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打个比方吧,如果你到自己的上司家里去做客,你自然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然而,要是你做客的场所换到了下属家里,或者在你心中,干脆就认为下属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赋予的,那么,你的表现自然可想而知了!
日本人就是这样的人种啊!对强大富饶,自己不敢招惹的国家,谦恭得就像是他的仆人,而对弱小的国家,他就是另一副嘴脸,一相情愿地自以为是别人的主子,可以随意决定别人家的家事,这样做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梦里了解的那段历史,在现实中不晓得会不会发生?许文强经常抱着这样的念头。也许,自己做那个梦的原因,就是为了阻止那样的灾难降临在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身上吧!这样荒诞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有过。
“平井君,现在心情好了点没有?希望一会日出时那壮观的景象能让你忘却忧伤!”
声音在黑暗中随风飘了过来,许文强没有想偷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只是那两人在前面,声音随风而来,非常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田中君,多谢你的陪伴,我现在好多了!只是,我在前方为大日本帝国的强大出生入死,却无法保住未婚的妻子,这颗心啊!就像被割裂一般。”
另一个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激昂,感觉到他喝了不少酒,站在下风处的许文强嗅到了日本清酒特有的味道。
离开吗?想了想,有这个必要吗?于是他仍然站在原地,望着黑暗的远方,耳边飘着风声,客轮航行时低沉的轰鸣声,还有那两个日本人时断时续的交谈声。
“大丈夫何患无妻!现今的时局,帝国还需要我们这样的青年人去献出自己的全部的力量,就算是这父母所给的宝贵生命也可以抛弃,何况是女人啊!”
田中的声音要清朗一些,吐字出声没有日本人说话时特有的浓重鼻音。
“田中君,你说得很对,只是和子来信说,家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而我却在支那迟迟不返,她没有办法再等我回去了,这才决定嫁人啊!”
许文强在那个平井君的话中听到支那二字时,眉头不禁皱了皱。
“没办法啊!帝国虽然打赢了几次战争,却也欠下了许多外债,那是围在大和民族颈间的绳索啊!国内的民众生活得都很辛苦,特别是人口越来越多,土地越来越少,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帝国才能真正步入强国的行列!”
“田中君脑子就是好用,不愧士官学校毕业的第一名!在田中君看来,现今的帝国要怎样才能摆脱困境呢?”
平井的声音因为这样一个话题从颓废中变得精神起来。
“帝国的最大弱点在于土地和资源,要解决这个问题,在国内是无法可想的,我们需要把目光投到外面来,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土地,庞大而富饶,然而占据着它们的是一些愚蠢,懒惰,一盘散沙自私自利的低等人,它难道不是天照大神在暗中为我们准备的礼物吗?”
声音传到耳边,许文强的心为之一凛,他双手不自觉地使劲抓住栏杆,目光依然望着黑暗的远方,沉默着一声不发。
“现在的支那,外表庞大,其实虚弱无比,在那些当权人眼中,只存在着利益,为此他们不惜打来杀去,在这块本就已伤痕累累的土地上,尽情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军阀向我们大和帝国卖好,用国民的财富来换取我们的枪炮和子弹,再用这些枪炮和子弹去屠杀他们的国民。这样的国家,不过是摇摇欲坠的沙塔罢了,一推就倒!”
许文强默默地望着远方,嘴唇紧闭,一丝血渍从嘴角渗了出来。
“那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出兵完全占领这片土地呢?”
那个田中叹了叹气,沉默一会,继续说道。
“现在的大环境不允许啊!西方列强在经过欧战之后,虽然势力有所削弱,但架子还在,仍不是我们这个工业基础薄弱,资源贫乏的岛国能够抗衡的。另外,罗刹国在满洲虽然被我们击败过,不过这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如今,在台上的又是一个强权有效的政府,他的目光也不曾从远东移开过啊!所以,单纯从军事角度上来看,我们趁支那正在内战,四分五裂之际出兵是最佳方案,然而实际上其实行不通。我们现在最好的手段只能是蚕食,一点一点地吞掉他。你看,现在朝鲜,满洲,台湾,山东都成为了帝国的势力范围,我们已经紧紧扼住了支那的咽喉,只要寻得机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