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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在喧哗与骚动中沉思-福克纳及其作品-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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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克纳另一部重要的长篇小说 《押沙龙,押沙龙!》于1936年10月由兰登书屋出版。作者在这部作品中运用了在《喧哗与骚动》中所使用的多角度叙述手法,不仅展示了塞德潘及其家族走向崩溃和毁灭的悲剧,而且也反映出了旧南方精神文化在种植园主后代精神上的不良影响。塞德潘的悲剧在于他把社会的、物质的价值置于人的价值之上,在于他盲目地追求地位和白人的优越感,以致连自已的儿子都不相认,还挑起兄弟不和,使大家同归于尽。这部作品具有典型的南方哥特式小说的风格,气氛阴沉、恐怖,但贯穿作品始终的主题是,不管人们怎样谋算策划,命运总是不可抗拒的。福克纳在这部作品中,对人物狂妄自大的描绘以及父孽子受的因果报应论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希腊悲剧色彩,这是其他美国作家的作品所望尘莫及的。

  在写长篇小说的间歇里,福克纳抓紧一切机会创作短篇小说,有时甚至把长篇放到一边,去为《星期六晚邮报》这类杂志写故事,以缓解经济上的压力。不论他在写农夫、写穷白人或是印第安人,他处理故事的模式一般都比詹姆斯·乔伊斯等人古典一些。有两年多时间,福克纳一直在写一组描写南北战争和战后重建南方时期萨托利斯家族的故事。所有故事的第一人称叙述者都是巴雅德·萨托利斯,即《萨托利斯》中年长的银行家。在第一个故事《埋伏》中,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和黑人小伙伴戈林一起,跟北军士兵发生了一起有趣的冲突。后面的六个故事都和第一个故事关系密切,而且文字隽永清新,故事引人入胜。福克纳把这七个相互关联的故事汇集起来,取名为《没有被征服的》,于1938年2月出版。这本书的销路相当可观,后来还有人买下了这本书的电影制作权。

  《没有被征服的》的最后一个故事《美人樱的香气》虽然是福克纳最优秀的短篇之一,但从总体上说,还算不上他的力作。因为他当时的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另一部作品—— 《野棕榈》上了。《野棕榈》由两个故事《野棕榈》和 《老人》组成,前一个故事的五个章节同后一个故事的五个章节交替出现,相互补充,福克纳把这种创作手法叫作“对位法”。这部作品在结构方面具有实验性,因为这两个故事的写法都接近传统的模式,从头至尾由一个叙述者进行叙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作品的形式就是内容。《野棕榈》讲的是为获得自由而牺牲一切的一对夫妇; 《老人》则与之相反,描写了一个宁可返回他安全的监牢也要逃避爱情的囚徒。《老人》的背景是1927年的一场洪灾,故事是一个类似《我弥留之际》的英雄传奇。它的问世是福克纳创作生涯中的成就之

  1939年1月,就在《野棕榈》即将出版前夕,福克纳和马乔里·金南·罗林、约翰·斯坦贝克一起被选入全国艺术文学学会,至此,福克纳在美国文坛上的地位已经确立,而且声望日高,逐步担当起了南方文学主帅的职责。福克纳这一时期的文学创作往往出自两种不同的,甚至是矛盾对立的“运动”——这是成熟了的福克纳的特点,但恐怕在文学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第一种“运动”是一种急切紧迫感,或者说是一种冲动,驱使他马不停蹄地刚写完一本书又开始第二本的构思或写作。1938年至1939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野棕榈》刚一脱稿,他就开始了《村子》的创作。第二种“运动”则需要经过较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在“促使万物成熟的阳光”照耀下变成“甘美多汁的果实”。比如,《亚伯拉罕父亲》是在1926至1927年的冬天写成的,而斯诺普斯三部曲的创作至少是过了十年福克纳才开始写作的。所以,促使福克纳写长篇小说或短篇故事最初的“灵感”或“核心”无论是一个画面,一个人物,还是一种思想,福克纳想象力的活动方式都好象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丰富,或者,借用一个他喜欢用的“有机体”成长的比喻,就象胎儿在母体里孕育成熟一样。

  1940年4月,福克出版了长篇小说《村子》,这是斯诺普斯三部曲的第一部,是艺术的杰作。福克纳把诗意的、恐怖的和喜剧的成份揉合在一起,并运用以前使用过的多角度叙述手法,把田园景象描写得栩栩如生。在风格上,它与《押沙龙,押沙龙!》恰是两个极端。《押沙龙,押沙龙!》结构严谨,讲的是阴森可怖的故事,用的是伊丽莎白时期高雅的英语;而《村子》则是由许多个插曲组成的结构松散的喜剧般的故事,用的是美国南方的口头语言。1942年5月,福克纳最重要的一部“插曲式小说”《去吧,摩西》出版。全书由七个短篇或“部分”构成,这七个短篇个个精彩,表现了福克纳深厚的功力。作品中的故事不以情节发生的先后时间来安排,而根据主题的需要进行安排,这是福克纳的一个独特手法,突出过去与现在的比较,寓往昔于现实之中。其中篇幅最长、内容最丰富的《熊》是福克纳最优秀的一篇作品,后来人们把这篇小说看成他创作中的一个顶峰。 《熊》是一首颂歌,一首圣歌,它描述了密西西比州约克纳帕塔法县艾萨克·麦卡斯林的诞生、受洗及早年的磨难。故事风格庄重,并不乏隐约可见的神妙事件。《熊》深入到了人类极限的边缘,达到了文学所能企图实现的最高层次。然而,随着

  《去吧,摩西》的出版,福克纳创作的鼎盛时期也逐渐过去,自从1943年2月13日在《星期六晚邮报》上发表《上帝的天花板》以后,一直到1955年10月这十二年半时间内,福克纳只发表了六个短篇小说。1942年,也许是因为繁忙的创作已把这位四十五岁的作家的精力耗尽,也许是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得他心烦意乱,在沮丧的时刻,福克纳总觉得自己的作品永远也得不到应有的地位。于是,他离开家乡,再次到好莱坞自我流放了将近三年。到1945年时,他的大部分作品都已绝版,其中有几部连旧书店里也买不到了,只有评论家马尔科姆·考利还在编辑《袖珍本福克纳文集》。考利写了一篇导论,总结了各篇之间的关联及其成就,至于《喧哗与骚动》中有关康普生家史的附录,则是福克纳此时补写的。当《袖珍本福克纳文集》于1946年4月29日由维京出版社在纽约发行时,福克纳为考利题了词:“赠马尔科姆·考利。他占了上风,抢走了我本来晚年时可以从容享受的乐趣。”多亏这本书的问世,曾经一度消声匿迹的福克纳的作品又引起了广大读者极大的关切与兴趣。

  早在1943年10月,福克纳就开始了《寓言》的创作,但是《寓言》是一个难产的婴儿。1948年初,他又放下《寓言》,开始写一部他认为是侦探小说的作品,这就是早在1940年6月他就有此想法,但一直到1948年才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写成的长篇小说《坟墓的闯入者》。福克纳本来就与他的母亲和弟弟一样,是一个侦探小说迷。他对这部小说的构思开始时只是要写一个被控犯了谋杀罪的人,在铁窗之内力图证明自己清白无辜的故事。但是随着故事的发展,作家的注意力却由传统的故事形态转向了动机与行为的探索。神秘、悬念虽然仍旧存在,但故事的重点却从证明那个黑人无罪转向了白人青年在人类关系上所受的教育。透过那个青年的叔叔、律师盖文·史蒂文斯这个人物,福克纳表达了一个温和的南方人对种族问题的看法,这实际就是作家本人的观点。1948年8月这本小说由兰登书屋出版后,销路比福克纳以前的任何一本作品都好。而且在该作品出版之前,米高梅电影公司就出五万美元买下了它的电影摄制权,使福克纳的经济困难局面从此得以扭转。十四个月之后,史蒂文斯与他的侄儿契克·马利逊又出现在侦探小说集《让马》之中。同时,瑞典科学院成员在斯德哥尔摩以十五比三的投票结果赞成授予福克纳诺贝尔文学奖。但是根据规定,诺贝尔文学奖必须获得委员会全票通过,瑞典科学院又过了一年才把这项殊荣授给了福克纳。

  福克纳并不过分看重荣誉。起初他认为授予他诺贝尔文学奖只是一个“谣传”。1950年2月22日他在写给琼·威廉斯的信中说:“我宁肯跟德莱塞和舍伍德·安德森一起呆在鸽子笼里,也不愿意跟辛克莱·刘易斯和那位中国通赛珍珠太太凑在一起。”当他正式接到前往斯德哥尔摩领奖的通知以后,他竟然拒绝前往。后来在美国国务院、瑞典驻美大使及其家人的敦促和规劝下才不得已同意动身。当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反正,每个女孩子都该见识见识巴黎”,表示他只是为了让女儿有机会外出旅行才同意到瑞典去的。在授奖典礼上,福克纳发表了一个著名的演说,指出这笔奖金不是授予他个人,而是授子他的劳动,“一辈子处于人类精神的痛苦和烦恼中的劳动。这劳动并非为了荣誉,更非为了金钱,而是想从人类精神原料里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某种东西。”这篇演说展示了一个伟大作家博大而高尚的胸怀。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以后,福克纳名声大振,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社交活动应接不暇。尽管如此,福克纳手中的笔从未停止,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他写完了《斯诺普斯》三部曲的第二部《小镇》、第三部《大宅》和“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最后一部小说《掠夺者》。另一部不属于这个世系范围的长篇小说《寓言》也终于在1954年出版,并获得了普利策小说奖。

  1962年7月6日,福克纳因心脏病突发,在密西西比州的巴哈利亚医院逝世,终生六十五岁。对福克纳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来说,六十五年实在太短暂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完成自己确立的最后目标,还没有来得及折断手中的铅笔,就这样永远地“歇手”了。

  福克纳去世已经三十余年了,但是,作为美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声誉仍在跳跃式地与日俱增,成为当代名副其实的“美国的莎士比亚”

  来往于奥克斯福与加利福尼亚

  福克纳的一生基本上都是在密西西比州他的家乡度过的,因而他的创作生涯就是他在家乡居住和工作的历史。他一生懒于同艺术家、作家或批评家们来往,对文学集会毫无兴趣,他宁可出去打猎都不愿意出席文学讨论会。在许多年里,对于文学界的各种要求,他总是答复以“我不是文人,我是个农民”。他过的一直是当地社会普通人的生活,并从中汲取力量,获得如南方作家凯瑟琳·安·波特所说的“象大树一样深深扎根于土壤的人”的力量。但是,为了挣钱修复他的老房子,买马养骡,盖谷仓牲畜棚,他不得不在1932至1951年的近二十年间,先后十二次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加利福尼亚的好莱坞出卖劳动。1930年6月,当福克纳和艾斯德尔搬进罗温橡树别业时,也同时把两边家里原有的黑仆带了过来。当年的小说《圣殿》由于出版公司经济状况极差,使福克纳只得到很少一点稿酬。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的稿费无法弥补经济上的不足,刚刚在9月出版的短篇小说集《这十三篇》也因只发行了1928册而无法赚到大钱。在这种情况下,1932年5月7日至6月16日,福克纳第一次应邀前往好莱坞写作电影剧本,周薪五百美元。为了在那里多挣点钱,福克纳在好莱坞结识了美国著名电影导演霍华德·霍克斯。他们两人都热爱飞行和打猎,因而相处十分融洽。福克纳虽然被第一流的米高梅电影公司所聘用,但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加利福尼亚和电影业。他说他不是剧本作家,而是剧本医生,这句话霍华德·霍克斯是能够理解的。因为福克纳给米高梅电影公司写的前几个电影剧本都不成功,因而很沮丧,是霍华德·霍克斯帮他熟悉了电影剧本的创作技巧,并把他于3月5日发表在《星期六晚邮报》上的短篇小说《换个位置》买下来,制成了一部成功的战争片。他们两人的友谊自此维持了二十多年。

  福克纳跟米高梅电影公司签订的合同是六个星期。在这个合同结束之前,公司想和他续签一个为期一年的合同,但周薪只有二百五十美元,福克纳无法接受这个条件,断然拒绝了公司的聘请。然而,手头本来就已拮据的福克纳又得到了父亲身患重病的消息,只得又续签了这个合同。8月7日,福克纳因父亲去世中断了在好莱坞的工作,赶回家奔丧。在家里,他给本·沃森写信说,他父亲留给他母亲的遗产难以维持一年的生活,“接下来就得靠我了。”他希望派拉蒙能把《圣殿》拍成电影。在本·沃森帮助下,福克纳终于把《圣殿》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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