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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在喧哗与骚动中沉思-福克纳及其作品-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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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升起》极为相似,就连出版的时间都在同一年。小说情绪低沉,其中不乏“迷惘的一代”的悲观色彩对作者的感染。小说文体优美、内容富丽、受到读者好评,但销路不佳。出版商对福克纳的文笔满怀信心,于是又同他签订合同,准备出版他的第二本小说。与此同时,舍伍德·安德森不断规劝福克纳跳出新奥尔良附庸风雅的文人圈子,回到家乡描写自己熟悉的事物,比如他的故乡本土、人民社会和乡土人情等。这无疑是十分中肯的劝告,如果没有安德森的劝告,也许福克纳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作家。

  现在,福克纳开始向他在新奥尔良居住期间获得的经验求取资料了。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叫《蚁群》,作品中有许多地方都讽刺了在舍伍德·安德森周围的那些半瓶子醋和装模作样的作家、画家、怪人和逢场作戏的食客。它与近乎传统式的《士兵的报酬》不同的是,这个作品借用了不少印象派的写作方法和技巧,散文中带着诗意,富于实验性。在文字的选用和幻想的造境方面,这本书与乔伊斯的 《尤利西斯》十分雷同,密集的片语与意象又使人更多地想到艾略特的诗。但是这部小说内容空洞,连篇累牍地谈论艺术,因而评价不如前一本书。而且,它同福克纳以后小说中所描绘的世界也几乎毫无关系。

  和人们历来熟悉的艺术家一样,福克纳也是一个对家庭、家乡和所在社会的狭窄单调以及地方主义的思想和生活颇为不满的年轻人。所不同的是,他一方面故作姿态,扮演典型的叛逆的年轻艺术家,另一方面则仍和亲人经常团聚,乐于同他们来往交谈,喜爱他们的传统习俗。他常常和当地的居民一起钓鱼狩错,和白人、黑人及印第安人打交道。乡村小店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他在那里参加乡间舞会和全日圣诗歌唱会等活动。小镇的居民喜欢在县政府广场树荫下削着木头谈天说地,福克纳在他们中间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和他们一起聊天,从而观察家乡社会和人民的生活。批评家们习惯于把他的这段经历叫作“学艺阶段”,并普遍认为他第三部小说《萨托利斯》的出版,标志着他学艺阶段的结束。

  福克纳在1926至1927年之间曾写过一个题为《亚伯拉罕父亲》的小故事。他虽然没有写完就放弃了,但是,斯诺普斯家族史就是从这个故事开始的。他这时实际上还开始了萨托利斯家族史的写作,这当然是他的小说世界中的另一个极点。菲尔·斯通在谈起这两套计划时说:“两本书都以南方为背景。一部是关于典型的 ‘穷白人贱坯们’的大家族的家世小说,据那些看过已经写出来的那部分手稿的人说,这是一本天下最滑稽可笑的小说。另一本是关于豪侠而命运不济的萨托利斯贵族家族的故事,其中一位成员鲁莽轻率得连胆大包天的南军骑兵领袖杰布·斯图尔特都不敢任用。”

  1929年l月31日,哈考特与布雷斯公司出版了福克纳的第三部长篇小说《萨托利斯》。它完成于1927年9月底,当时福克纳恰好三十岁。这本书写完后,福克纳的头脑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创作体系,这个体系就是几年前安德森向他建议的以美国南方社会的历史和现实生活为题材,通过对乔伊斯意识流创作技巧的借鉴,用若干部相互关联的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组成的一个规模宏大的系列小说群,这个小说群的核心是几个南方家族的兴衰史,它所反映的实质则是美国南方社会将近一个世纪以来各阶级之间的矛盾,斗争和演变。对福克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发现,他找到了最能表现自己思想意识的艺术形式,用来最充分地叙述和描绘出他的祖先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区域的一个完整、真实、形象的历史画面。一个类似《人间喜剧》的伟大巨著即将诞生!美国南方社会一幅激动人心的历史画卷即将出现!年过三十的福克纳到了应该为自己谋求立足之地的时候,他要以自己强有力的创作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将要为祖国和人民赢得巨大荣誉的小说家,一个生活和艺术的强者。这种情绪上跌宕起伏的程度决不亚于巴尔扎克在确定《人间喜剧》创作体系时的心情。当年的巴尔扎克曾跑到巴黎鱼市街向他妹妹罗拉大声喊道:“向我致敬吧,我将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福克纳虽没有作出这样的举动,但他的心情是豪迈和自负的。在这满怀信心向着伟大的创作目标进发的时刻,他对安德森的感激之情是不言而喻的。他把这位前辈作家看作自己的恩师和领路人,并怀着诚挚的感情把首次出版的 《萨托利斯》献给了他。这本被人称为“站在门槛上”的书的出版,使这位几经闯荡岁月的年轻人终于跨进了文坛的大门。

  定居家乡 问鼎南方

  在福克纳一生中,1929年也许是神奇的一年,这一年中至少有三件事值得永远记忆;一是1月31日《萨托利斯》出版,这部小说开创了福克纳作为伟大小说家的历史,它是约克纳帕塔法小说中的第一部,为福克纳随后的小说定下了基调,也定下了两类主要的南方白人形象。《萨托利斯》所勾起的强烈的美国南方感几乎没有别的作品能与之相比。不论是雨后散发着蒸气的已耕耘的密西西比田野,或是死气沉沉的大厦都蕴含着南方侠义骑士时代的回忆。福克纳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是地地道道的知情者,他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异常逼真地呈现了美国南方的真实图象。它的价值与地位几乎可以同巴尔扎克的《朱安党人》相媲美。二是6月20日,他与艾斯德尔结婚,他俩本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艾斯德尔却因父母之命嫁给了科内尔·富兰克林。婚后。福克纳还赠诗给她,一直不忘旧情,这使她异常感动。因此,在她与富兰克林的爱情发生危机的时候,她毅然和他离婚,重新回到了福克纳的身边。福克纳不仅突然成了丈夫,而且成了两个孩子的继父,他再也不能只靠偶尔帮人漆漆房子,打点零工糊口度日了。他得努力写作,用赚来的稿酬支付日益增加的家庭费用。第二年,他在奥克斯福镇附近购置了房屋和田产,并把它命名为“罗温橡树别业”,他虽为此负了一大笔债,但这似乎表明了福克纳想在家乡扎根安身立命的强烈愿望,同时也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自我内心的流放。三是10月7日《喧哗与骚动》出版。这是福克纳最有代表性的一部作品,它充分表现了福克纳艺术才华的非凡出众和对南方社会历史描写的无与伦比。不管谁问起福克纳,他的作品中哪一部他最中意,他总是把《喧哗与骚动》列在其中。他曾说,他的作品没有一部完成他的梦想,但这一部使他最受感动,就象母亲最关怀患有残疾的孩子一样。

  1956年,福克纳在回答《巴黎评论》杂志的访问者时说:“我写《士兵的报酬》和《蚁群》是为了写作而写作,因为写作有趣。从《萨托利斯》开始,我发现我自己的象邮票那样大小的故乡的土地是值得好好写的,不管我多么长寿,我也无法把那里的事写完……。它打开了一个有各色人种的金矿,而我也从而创造了一个自己的天地。”福克纳这里所说的“天地”,就是他许多部作品的地理背景——他所虚构的一个位于密西西比州北部的约克纳帕塔法县。人们给福克纳的这一部分作品起了一个名称,叫作“约克纳帕塔法世系”,对于这个名称,福克纳非但不反对,还给《押沙龙,押沙龙!》绘制了一幅“密西西比州约克纳帕塔法县杰弗逊镇”地图,并且说明,这个县面积为二千四百平方哩,人口中白人为六千二百九十八人,黑人为九千三百一十三人。最后标明:唯一的业主与所有者为威廉·福克纳。

  福克纳和艾斯德尔在奥克斯福附近的学院山一座古老的长老会教堂里举行了婚礼以后,到帕斯卡古拉福克纳的朋友弗朗克·H·刘易斯的家里度蜜月。回到奥克斯福以后,住在学院大道的埃尔玛·米克小姐的公寓里。因为当时的稿费无法支付全家的生活费用,福克纳便到电力公司上夜班,做了监工。上班不久,他就开始了《我弥留之际》的创作,福克纳曾说,这部小说是他坐在一辆翻过来的手推独轮车上,伴着发电机的嗡嗡声,在六个星期的夜班里,一气呵成写完的,连一个字都没有修改。其实,这部小说的初稿不仅许多字改过,就连许多段落也是改过的,因为福克纳改写起书稿来总是不厌其烦,有时甚至是改个没完。这部小说中有一部分内容显然取材于早期的资料,甚至比《亚伯拉父亲》还要早。作品背景的大部分都是约克纳帕塔法县的乡间。安斯·本德伦的妻子艾迪快要死了,安斯答应她把她的遗体运到杰弗逊去,葬在她娘家的坟地里。艾迪死后,一家人带了棺柩,向杰弗逊进发,一路上遇到了种种磨难。福克纳写这部小说看来是想表现现代人的“奥德修记”或“出埃及记”。但古希腊的《奥德修记》写的是克服重重困难回到家乡的英雄业迹,而福克纳笔下的“奥德修记”却是现代人经历的一次既可怕又可笑,既可悲又滑稽的遭遇;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它也表现了人类对苦难的忍受能力。

  1930年4月底,福克纳的短篇小说《纪念爱米丽的一朵玫瑰花》在《论坛》杂志上发表了,这是他在全国性杂志上发表的第一篇短篇小说,也是他的故事中最著名的一个(这个短篇仅在1970年就重印了二十次),并很快被译成法文。这个短篇小说发表后,评论家众说纷纭,有的把这篇小说称为恐怖故事;有的认为它表达了新旧南方价值观念的冲突;有的说它刻画了一个不能享受正常人之间关系而逃避现实、神经失常的女人;有的则干脆说这是一篇手法高超的杰作。它生动地描写了南方贵族家庭一个老小姐的形象,她把自己未婚夫的尸体在家中藏了好几十年,她那种自己得不到,也决不让别人得到的怪诞心理令人不寒而粟。

  1931年2月,凯普与史密斯出版公司发行了福克纳经过修改的长篇小说

  《圣殿》。它的问世激起了连作者本人也未料到的轩然大波。这本书使人们深为惊叹,但评论界的赞扬却姗姗来迟。然而,法国人在看到了这本小说之后,立即为福克纳卓越的才华所折服。这部小说是他第一部最畅销的作品,由于它的问世,他以前的其它作品也变得畅销起来。小说的题目叫《圣殿》,它所表现的主题却恰恰与题目相反。在群魔乱舞的现实世界中,没有公道和正义,也没有避难的处所。约克纳帕塔法县里的人们声称正义已得到伸张,一切都已安然平息,但事实却恰好相反。无辜的李·古德温被处死,而真正的杀人犯博比伊·维蒂利却以他并未参与另一犯罪案件而被判刑。在写作技巧上,这本书与《萨托利斯》非常相近,同时也运用了象征手法和福克纳在日后做了更充分发展的技巧。

  1932年10月,哈里森·史密斯同罗伯特·哈斯新建立的出版公司出版了福克纳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八月之光》。这部书有四百八十页,是福克纳迄今为止最长的一部小说,也是他以种族问题为主题的第一部长篇。作品通过对裘·克里斯默斯因种族偏见和宗教偏见所导致的人性扭曲及人生悲剧的描写,福在纳对不合理的、僵死的种族偏见与宗教偏见提出了愤怒的控诉。

  福克纳的创作是多产的,题材是丰富的。1933年4月,也就是在《八月之光》出版半年之后,他的第二本、也是最后一本诗集《绿枝》又由史密斯和哈斯在纽约出版。这本诗集收进了他20年代以来创作的、彼此关系不大的四十四首诗。布洛特纳认为,福克纳“非常可能是第一次”在进行独唱。1934年2月,福克纳短篇小说中的上品《沃许》在《哈泼斯》杂志上发表了。这篇小说的主人公塞德潘上校原是南北战争以前的农场主,现在却沦为乡间杂货店的老板。他六十多岁了,还和住在自己土地上的穷白人沃许·琼斯的外孙女弥丽生了个孩子。沃许一向仰慕塞德潘,把他看成是勇敢和荣誉的典范,然而塞德潘对弥丽和婴儿却少情寡义,把她俩和母马及刚出生的马驹同等看待。冷酷的事实使沃许看到了他心目中理想人物的狰狞面目。于是沃许动手杀死了塞德潘、弥丽和他自己。这个短篇小说先是收进了《马丁诺医生及其它》这个短篇小说集里,后来又成为长篇小说《押沙龙,押沙龙!》中的一个章节。

  福克纳另一部重要的长篇小说 《押沙龙,押沙龙!》于1936年10月由兰登书屋出版。作者在这部作品中运用了在《喧哗与骚动》中所使用的多角度叙述手法,不仅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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