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特反谍奇战写真-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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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俯身在SHARP800 型收录机前,手不停地转动着收录机
旋钮,脸上焦灼不安。终于,收录机里传出阴阳怪气的女声:
“我是星星二台,现在向大陆同胞广播……”一头是汗的男子听到这嗲声嗲气
的呼叫,顿时喜形于色,忙摊开面前的笔记本,随着收录机里传出的声音,迅捷地
记下了一长串数字: 3281 78914329 6751 ……
一会儿,他搁下手中笔,“啪”地关掉了收录机,然后,返身从书架上抽出1
本36 开本的小书,封面是一位苗条婀娜的傣族少女,书名为《蓝衣女》。
男子按照记下的阿拉伯数字,迅速打开《蓝衣女》,一页一页查找……
最后在纸上形成如下一段文字:“所发三信均悉,内容甚佳,上峰慰勉有加。
望再接再厉,勿稍怠懈。”男子立起身来,用手揉了揉倦怠的双眼,松心地透
了口气:“终于联络上了!”突然,房门“呯地一声被人推开,两名一脸严峻的男
子迅捷地站到他面前:
“魏力,我们是国家安全局的。你被拘留了。”名叫“魏力”的男子身子摇晃
了一下,突然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魏力被带进市国家安全局的一间审讯室。
在迎面的审讯桌台后面,坐着两名身穿便服的审讯员。年长的稍胖,年轻的精
瘦,看上去,一个精悍持重,一个干练敏捷。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审讯室。”魏力极不情愿地回答。
“既然知道,就开门见山把事情讲清楚。”“我姐姐和姐夫都侨居美国,姐夫
有个堂兄叫刘颐,他住在香港,但经常回大陆做生意,要我帮他忙。最近,他在瑞
港N 公司B 市办事处工作,有时要我给香港荃湾那边写写信,就这么些事……”
“你好好考虑,我们怎么会找到你头上的?”审讯员边问话边翻弄手中的《蓝衣女
》。
魏力的脸刷地白了,头低得更低了:
“1986 年,刘颐当时来上海,住锦江饭店。我到他那儿去玩,他让我参加台
湾特务组织, 帮他搜集情报, 并让我给香港写过一封信? ? ”“你今天是到案
第一天,你要如实交代问题,不要执迷不悟。”“我……我写过五六封信。”“用
什么方法写?”“用钢笔写的。每次都是刘颐授意我写的,内容也由他决定。信有
时在宾馆写,有时在我家里写。墨水也是他从香港带进来的。”“你的代号?”
“我没有代号!”青筋暴涨的魏力回答得似乎斩钉截铁。“没有证据我们不会问你。”
“代号有的,但我忘记了。”魏力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那为什么刚才一口否认?”
“我怕讲不清楚。现在记起来了。刘颐第一次给我的代号的确忘了。第二次给的是
四位数,叫2768……”魏力到底顶不住审讯员凌厉的目光和连珠炮般的发问,断断
续续交代了他与刘颐之间的事情。
魏力原是一名颇具实力的运动员,代表市队参加过多次重大国内外比赛。只因
“文化大革命”中充当了造反派头目的打手,被从市队刷了下来,到一家工厂当了
仓库搬运工。刘颐从香港回上海做生意,找他过几次,名义上是雇员,不过跑跑腿,
接接电话而已。每次给他100 、200 元外汇兑换券。
魏力心中仰慕不已,几次流露出想到香港闯闯世面的念头,刘颐听了,总是不
置可否地笑笑。
自从张松平向刘颐转达了“三老板”“立即实施第二步行动计划,请‘蓝衣女
’下凡!”的指令,刘颐就一下想到了魏力。
刘颐在另一次被审讯中供称:
张松平暴露了特务身份后,就要我在大陆发展人员。他知道我在上海有一个雇
员是表兄的小舅子。所以让我发展魏力。张松平说,他是你表嫂的兄弟,如果不成
功,也不会出卖你的。我答应了,并告诉他,魏力的另一个姐姐和姐夫在美国。张
松平说,这样更好了。于是,我从香港到上海,找到了魏力。
刘颐把发展魏力成功的事情报告了张松平。张松平很快报台湾“三老板”批准,
并确定了与魏力联络的三种办法:通过电台联系,拨给魏力1 台SHARP800 型收录
机和密码书《蓝衣女》1 本,这是上策;由刘颐单线联系此为中策;必要时征得刘
颐同意后由第三者联系,实属万不得已的下策。
张松平告诉刘颐:台湾一个月后就开始广播呼叫魏力的代号。魏力听到以后,
立即用秘密手段报告:代号已收听到。台湾再广播正式指令。广播内容都是4 个阿
拉伯字1 组的密码,破译方法则是以《蓝衣女》为底本。
“为何用一本文艺小说做底本?”“文艺小说词汇丰富。”“词典的词汇不是
更丰富吗?”“词典容易破译。《蓝衣女》这本书印数少,何况,大陆书架上有的,
都被我们买下来了。”台湾“三老板”还给刘颐、魏力规定了同特务机关通联的3
种方法。
张松平正告刘颐:“你决不能把发展魏力之事告诉B 市公安局!”最后,张松
平交给刘颐一瓶晶状物品:“这是日本货。只要把它溶于水,用软水笔蘸着写在纸
上,然后烫平,再在反面写上明信内容。这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安全的联络办法,
谁也破译不了。”刘颐一到上海,就把上述指令下达给魏力。魏力照此办法不断向
香港的特务联络点报送情报,同时从刘颐处多次领取了奖金和活动费。
刘颐、魏力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诡秘行踪,早已置于国家安全机关的视线
之内。正当刘颐再度踏上大连这座美丽的城市,企图猎获部队中的第二个“魏力”
时,上海市国家安全局把他“请进”了大连市看守所。
从此,那飘荡在空中的“7268”呼叫声,再也没有人理睬了!那“蓝衣女”连
同情“她”下凡的人一起跌进了牢狱之门!
震颤的灵魂
1950 年11 月19 日午夜,我出生在S 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S 城外
语学院的教授,母亲是当地越剧团的小生演员。娘胎里的我,注入了父母的基因,
待我出生长大后,一方面继承了父亲严谨、善辩的学者风度;另一方面又继承了母
亲活泼动人的表演才华。在别人眼里,我不仅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而且是一位出
色的叙事能手。我从小受到家庭的良好教育,在我3 岁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教我学
习外语,希望我学有成就。再大一点,便能跟着母亲哼上一段《宝玉哭灵》。可以
毫不夸张地说,我的少年生活是一杯杯糖水和一束束鲜花。
“文化大革命”的爆发,一切都乱套了,一切都颠倒了。人们的积怨、人的仇
恨、人的自私、人的疯狂,都一一暴露无疑。父亲因与一位外籍女教师同室教学,
便被打成里通外国的间谍。由于不忍莫须有的罪名的污蔑以及各种“创造性”刑罚
的折磨,在一个早晨从5 层的教学楼顶上跳了下来,暴尸于大庭广众之下。
父亲被迫害致死不久,在全国上下一片插队落户的浪潮中,我背着一个反革命
狗崽的臭名声,于1968 年,被分配到云南边陲的一个小山村。
农村是个大熔炉。8 年的农村插队生活,使我的筋骨锻炼得强壮有力。
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农村的活计几乎样样拿得起,无疑是个飞跃。
我养过猪、种过田、割过胶、做过木匠、搞过理发,啥活我都学着干。
当时,我所在的大队有一个团支书,是正宗的“红五类”。不知啥原因,忽然
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办起了一个英语短期培训班,叫我任教员。在培训班里,
我结识了一位从北京来的女知青,到现在我仍能记得她的名字:
陈颖。她虽出身赤贫,可她娴静、斯文、聪明、典雅的个性以及标致的身段,
严然像个名门闺秀。接触中,我们彼此间印象都不错。一天,我俩起了个早,去领
略春城的雾景。云南边陲山多,雾好重;在一片白茫茫中,在重叠的岩影下,我俩
并肩而坐,听风声,听猿鸣,我俩谈了好多好多,……有一句话,至今仍深深地刻
在我的心底。她说:“假如我能一直留在雾中,该多好啊!
我看不清别人,别人亦看不清我。”是啊,一切都看得清清白白,该有多乏味!
由于出身悬殊,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想那种非份之事,根本是不可能的。况且培
训班结业不久,她便被送去上了大学,从此就断了音信。
8 年后,“四人帮”倒台了。政策得到了落实,我也回到了S 城。人是回来了,
原来的住房却没了,母子俩挤在一间狭窄的空间里。工作也不尽人意。我暗暗下定
决心,要靠奋斗,靠自力,来改变我的处境。
机遇终于来了。1981 年,家中收到了中断联系14 年、远在美国的姑妈的来
信。信中除表示对我父亲被迫害致死表示悼念外,还愿意为我自费出国留学提供全
部费用。很快我便收到了经济担保书,随之办妥了护照与签证。
事情变得如此顺利,简直是一场梦。
1981 年11 月,我乘上了波音747 班机抵达美国的旧金山。前来机场迎接的
是位年轻人。他手里举着一块塑料牌,上面写着我的大名:王大铖。牌子的左上角
还贴着我的一张6 寸彩照。天晓得,这照片,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待道清了姓名,
问明了事由,我便乘上了年轻人开的一部豪华轿车。轿车的窗帘紧拉着,与外面的
世界隔开了。我索性闭目养神,稍事休息。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在一所乡间别
墅门口停了下来,年轻人把我领进一个房间,转身对我说:“王先生,这儿是你的
卧室,就在这儿休息,有事请按电铃。晚安!”年轻人走后,我自然地观察起我的
“卧室”来,铮亮的地板,宽敞、舒适的席梦思,墙壁上挂着几幅美国的风景油画,
彩电、冰箱、高级音响样样俱全。我暗想,姑妈家的条件还真够可以,市区有公寓,
市郊还有这么漂亮的别墅。进而我便有些纳闷:这真是姑妈的家吗?姑妈为何不到
机场接我?这位年轻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怀着疑虑、苦闷、孤独的心情,在这所
完全陌生的房子里度过了难挨的3 天。第四天,那位年轻人带我去见“姑妈”,出
了我的“卧室”,转了两个楼梯,便来到了我“姑妈”的大客厅,姑妈在哪儿?那
里坐着的分明是位50 开外的中年男人。
“王先生,这两天生活得愉快吗?”“我姑妈在哪?我要见我姑妈。”“你姑
妈4 年前就去世了,我是你姑妈的好朋友。你来美留学的事,是我替你办的。”
“骗局,你们这是在欺骗人。”“欺骗?什么叫欺骗?你能分清欺骗和真话的界线
吗?古人说,无谎不成状,无骗不成事。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欺骗往往比真话还重
要。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女人作爱时,还想着另外一个女人,你能说他们不是一对夫
妻吗?
所以,我希望王先生要面对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你能参加我们的组织,
就保证你在这里生活安乐,前途无量。”“你们是什么组织?”“我们这个组织叫
××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其宗旨是广交朋友,搜集信息,为发展和促进海峡两岸的
文化和政治交流而努力。”我沉默了。身居异国,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的我,面对
这突然到来的复杂而又严酷的现实,犹豫和不从都是无济干事的。我被迫参加了国
民党的特务组织——“国防部情报局”。
该“国际文化交流中心”是一个掩护机构,实际上是台湾“情报局”驻美国旧
金山的一个情报站,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这个情报站的一名情报员了。四个星期后,
我乘飞机离开旧金山飞抵台湾去接受正规的特务训练。稍事休息,我被带去参加一
个集体“入党”宣誓仪式。一间不大的房间,布置得非常隆重。参加宣誓的共有8
个人。领誓的是一位上校,我们举起右手,跟着高声宣誓:严守机密,忠于党国;
为了党国的利益,甘愿牺牲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永不叛党,如若叛党,愿受极刑处
置。 以后的日子,完全是按照军事化的要求严格训练。清晨起来,是跑步、练功、
跳高、跳远、爬杆、攀登、单杠、双杠、吊环;格斗和擒拿分持械和徒手二组进行
;拳术有猴拳、蛇拳、鹰爪拳……下午是练习开汽车、摩托车、划船、飞越障碍物,
学习跟踪、盯梢及几种特殊武器的射击使用。这一切都是在教官的严格监督下进行
的,一旦发现不符合要求,就要补课,训练的艰苦性是可想而知的。学习的教材也
是闻所未闻的。诸如《测隐学》、《谍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