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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民国政史拾遗 作者:刘以芬-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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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先生作壁上观。局终,段大负,急以手乱之,怒斥曰:“一无所能,乃徒工此,奚为者?”宏业大赧而退。段之好
胜,于子犹然,固极可哂,然其平昔不满其子之情,于此亦可概见矣。乃十三年段出任临时执政,忽大信任其子,一时
宏业几有左右乃父之势。盖段之亲信,本分皖、闽两派,皖派欲排闽,因拥宏业以自重,汤漪、章士钊等悉依附之,日
于段前誉宏业能。段亦视彼辈为商山四皓,谓此诸人既归其子,则辅佐有人,或不至贻误大事,因亦渐从而信任之,以
此世遂有“太子派”之称。实则其时段已老迈,抵犊之情渐生,亦欲乘时为其子稍树基业,又以辄经世变,觉惟父子之
亲,为较可恃。汤、章等微窥其隐,遂假拥护太子之名,以售其攘夺权位之计,此即段于其子,由知而至莫知之总因也。
    夫以袁与段皆非全无知子之明,徒以中于一念之私,中有所蔽,遂不免于始明终暗。袁以用克定而败,段之败固不
尽由于宏业,而亦无所表见,然则负治国之责,而稍有家天下之思者,亦可以鉴矣。虽然,用人惟贤,使其子非刘景升
之豚犬,而为孙文台之狮儿,固又非可一概论也。
    ★林建章杀杨砥中
    我国海军基础,实奠定于马尾船政局,局为左文襄(宗棠)督闽时所规创。当时体制极崇,规模
亦甚大,设钦派大臣一人以主其事。其首任大臣为沈文肃(葆桢),则左所奏保者也。左、沈俱为清中兴名臣,故办理
极认真,将马尾一带划归船政局范围,以兵法部勒之。相传有一卖浆者,夜见路上遗一破草笠,取而戴之,为逻者所获,
以报沈,沈立命斩之,以其私拾遗物干军令也。藩署库吏某,挪移船政饷款,沈怒,捕之,欲置重典。其人素慷慨,尤
重文士,士之穷者咸沾其惠,闻讯佥谋营救,乃丐沈父为之缓颊。沈在局得父书(沈家在福州省垣,距马尾约数十里),
知其为此也,先斩某而后开缄,其严厉有如此者。以故事虽倡始,而规制条章均得确立不紊。
    其始仅由局招收艺徒若干人,聘外国人任教导,司修理船舰而已。后政府为谋深造人才,又于其地设海军学堂,一
曰前学堂,专培育制造人才,一曰后学堂,专培育驾驶人才,学成,选优秀者送往外国留学,其中不乏杰出者,以习海
军者,多属闽籍,权力亦随而归之,势所必至也。海、陆军本为国防之两翼,然我国海军其用以对外者,仅前清甲申、
甲午两役,一以抗法,一以抗日,而皆败,尤以甲午为甚。入民国来,则皆用以对内,民国二年,袁世凯凭藉海军以平
敉第二次革命,即其明证。自是国中每有一次战争,甲乙双方均欲挟海军以自重,而海军遂成为奇货可居,军以货称,
其为人诟病也固宜。
    海军既为内战胜负所系,于是握政权者,于海军总长兼总司令两职,必皆用忠于己系者。当直系秉柄时,海军总长
为闽人杜锡圭,杜则直系中之亲吴(佩孚)者也。其人肯负责而有野心,以海军势力限于水,不足与人争衡,且闽为其
故乡,向听他省人宰制,不能达闽人治闽目的,尤引为憾。有杨砥中者,久随杜左右,乘间献计于杜,谓惟有将陆战队
加以扩充,既无越海军职权范围,又可藉口驻防,潜布势力于各县,以徐图进取。杜深以为然,遂任杨为旅长,杨乃大
行募兵,从事训练,一面招抚土匪,以厚其力。其时闽督军先为孙传芳,后为周荫人,皆直系,不欲公然开罪海杜,而
吴佩孚又阴护持之,以此杨颇能从容部署,寡所牵掣,驯至长乐、连江、福清、平潭暨福宁各县,皆属其防地,凡防区
内,一切税收及用人行政,省政府多曲徇杨意而行,而杨对孙、周亦深相结纳,是为杨最得意时期,亦即海军在闽势力
最盛时期。
    未几时局变动,段祺瑞再起执政,免杜锡圭职,以己系林建章代之。林亦欲藉陆战队之力,以夺取直系在闽之地盘,
但杨甚跋扈,不易使之听命,于是日筹去杨之策。适孙传芳在浙,大庆寿辰,杨由闽往祝,并参列军事会议,林以机不
可失,密电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命就近设法图之,虽格杀勿论也。曾以为难,其部下某挺身自任,谓必得当以报。时
杨已由浙抵沪,定某日乘招商局轮船返闽,某侦知大喜,候其登轮后,持刺往谒,杨不疑有他,就舱中延见之,谈数语,
某突出手枪击杨,弹发中要害立死。杨死后,其所统率之陆战队虽仍存在,而实力则大非昔比矣。闽人至今有尚为杨呼
冤而悼惜之者,谓使杨而在,则闽省在国内地位或可改观。然以余所闻,杨胆大而粗,志大而傲,即不死岂能有成?即
成,又岂真能有裨于闽政治哉?独怪往昔我国海军不能巩固国防,而徒助长内乱,其末流乃至争夺势力,自相仇杀,使
左文襄、沈文肃有知,必将痛哭于地下矣。
    ★又一直皖战争
    直皖战争,已于民国九年七月间告一结束,不谓至民国十三年又有一直皖战争,即世所称“江浙战
争”是也。江浙战争何以谓为直皖战争?盖皖系自民九败于直奉联军后,所仅存之势力,即为浙江一省。浙督卢永祥,
不但为皖系中坚人物,且为其特出人物,当直系全盛时期,常能不屈不挠,显示敌对态度,而直系对于异己各督先后更
迭,独于卢竟隐忍数年,相安无事者,一则卢于内尚能经武整军,示人以不可侮,于外揭橥保境安民,以博取舆论之支
持;一则直虽一度与奉联合,旋即发生裂痕,不能不留主力,以为防范,而东南各省情势复杂,布置未周,尚未能合以
图浙故也。然战机酝酿,则匪伊朝夕,其最大暗礁,厥为淞沪问题。
    淞沪本属苏辖,自卢永祥由淞沪护军使升调浙督,举何丰林以继己,而淞沪遂归浙控制,非苏督能过问矣。在李纯
督苏时,对于淞沪管辖权,即争持甚烈,迨李死齐(燮元)继,争仍如故,终以卢极力把持,迄未解决。十二年十一月
十日,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被刺死,苏、浙双方争委人接充,结果齐、韩(国钧,苏省长)会委之申振刚卒被拒,为何
(丰林)系陆荣钱所得。齐愤甚,谋以武力相见,以吴(佩孚)不赞成,乃托徇民意(时两省人士,均反对战争),成
立一两省和平公约。彼吴岂真有爱于卢哉?盖知齐实力不足以制卢,而邻省一时又未能为齐助,不得不留而有待耳。
    因此,双方虽外言和平,而暗中则各有计划。浙以处于敌人四面包围之中,势不能不借外力为之声援,于是联粤以
制赣、联奉以制曹(锟)吴(佩孚)。直则握有困敌之优势,只须加强周围力量,即可收夹击之效,皖微弱不足道,赣
又有所牵掣,于是惟有借重于闽,使之助苏。直系虽于十二年三月以孙传芳督闽,然在闽将领王永泉、臧致平、杨化昭
等,皆与皖系有相当关系,非孙所能节制,致孙经营年余,未能得志,其后得周荫人之助,计驱王永泉于福州,而臧致
平、杨化昭在闽南亦不能立足,闽省势力始获统一。内部既定,乃有余力向外发展,同时孙以闽督让周,以酬其功,亦
欲取浙卢而代之,形势如此,而数年勉强维持之江浙和平,遂岌岌不可终日矣。
    大凡双方利害既不能并容,势只有出于一战,而彼此各自以为计划完成,胜算可操之日,即为战祸爆发之日。国际
战争然,国内战争亦何莫不然,故识者观于段(祺瑞)、孙(中山先生)、张(作霖)三角同盟之成立,及闽孙、苏齐
之信使往来,即已知战事之万难幸免矣。至宣战口实,则随时随地,俯拾即是,初非战争真因所在,此又为历来交战者
之惯技。就直方言,淞沪问题本可为开战口实也,而弃之不用;曹(锟)当选总统,卢宣告与中央脱离关系,亦可为开
战口实也,而佯置不理,最终乃独以收容臧(致平)、杨(化昭)军队加罪于卢而致申讨,足见其不过藉以发端,非果
真置重乎此矣。
    盖臧、杨既不容于闽,遂率部由赣边转入浙境,卢收容而改编之。苏齐、闽孙连电质问,卢不为屈,吴佩孚命豫省
长李济臣劝卢将其解散,卢亦严词拒绝。于是直方遂据为进攻理由,孙传芳于八月二十五日由福州率兵出发,九月初旬
苏、浙兵在沪宁路安亭附近开始接触。其始苏军节节败退,迨九月中旬,孙军占领浙之衢州,卢以后方受威胁,同时浙
籍军队又有与孙通款曲者,不得已以赴沪督师为词,率部离杭,拟与何(丰林)合力抗苏,为背城借一之举。奈大势已
去,无可挽回,终于十月十二日通电下野,直系政府于卢离杭时,即已任命孙督浙,兼闽浙巡阅使,夏超为浙省长,掀
天动地之江浙战争,不及两月遽告解决。此役虽名为苏、皖、赣、闽四省攻浙,实际动兵者只苏、闽两省,而苏又为主
动,故简称为“江浙战争”云。
    东南战争既发动,粤果出兵攻赣,奉则严电直曹劝阻无效,遂六路进兵,引起直奉战争,虽终无补浙卢失败,然天
下祸福无常,成败互见,往往出人意料之外。直既取浙,东南去一心腹之患,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岂知季孙之忧,不在
颛顼而在萧墙之内,不及旬日,以冯玉祥之倒戈相向,全系势力顿呈瓦解,段祺瑞于卢之败,顿失惟一干城,痛心曷极,
盖无何奉军入关,中央局势一变,己且以直系各督之拥护而再出执政,起伏变幻,一若莫得端倪,然稍一潜心推究,要
皆各个军阀递趋于灭亡之途,此则治民国史者所不容忽视者也。
    ★曾毓隽幸脱虎口
    段祺瑞左右分为皖、闽两派,前既言之矣。段平生最宠任者二人,一为徐树铮,一为曾毓隽。徐
籍苏、曾籍闽,徐倔强、曾机警,虽素不相能,而皆忠于段。段性颇执拗,苟为所信任,非谗言所易携间,故二人固挟
争宠之心,初无相残之意也。民国六七年间,为段势最盛时期,其依段以取功名者,殆如蝇集蚁附,不能不结奥援,于
是非亲徐即亲曾,两派对立之势乃渐形成,但亦尚未呈剑拔弩张之状。及十三年段再出执政,徐以为各方所集矢,避走
南方,段系之属皖籍而亲徐者骤失中心,乃群谋拥段子宏业为魁,以与闽派抗。宏业本有憾于曾,以其平日自恃勋旧,
对己不甚重视故也,益以当时皖人之集旗下者,已不如前此之单纯,如自命为宏业四皓之汤漪、章士钊等,皆非与段有
甚深关系,名为段父子谋,实则皆自为谋,彼辈于段入京时,即已对曾大肆抨击。曾见形势如此,乃以退为进,力荐梁
鸿志为执政府秘书长,寄以耳目,己则不参与实际政治。彼辈本思借宏业以左右段氏,但段素不喜宏业,不过以属父子
之亲,既有愿为之助者,亦遂听之,故宏业在段前千言,终不若曾暗中一言之有力。彼辈以曾在,决难逞,又知段信之
深,排挤不易,乃谋籍外力以去之,虽损段威望弗顾也。
    时冯玉祥方握京师实权,与奉张交恶,因由宏业遣人密告冯,谓曾力谋联奉驱君(指冯),不去曾,恐于君不利。
冯信之,阴令京警备司令鹿钟麟逮曾,曾弗知也。某日,曾有事欲赴津,抵车站,为一宪兵所截,谓:“鹿司令请总长
(曾曾任交通总长)到司令部谈话。”曾谓:“司令欲与我会晤,可访我于寓所,奈何请我往?”宪兵谓:“我但奉令
而行,不知其他。”遂强挟曾登汽车。曾两仆亦随上,车行数武,两仆乘宪兵不备,突击而掷之车外,驱车径返寓所,
正以电话向各方探询,而兵警突入,拥曾而去。曾抵司令部,严词质鹿。鹿谓:“此出总司令(指冯)意,君可在此小
憩,无他虞。”本交军法处负责监视,处长闽人某,以避嫌拒,乃移交副官处,派副官二人监之。曾亲友四出营救,托
人语鹿,果释曾,愿以十万元助军费。鹿答以款姑先缴,候陈明总司令办理。曾方恐受绐,卒未缴。
    曾日与两副官处,渐稔熟,先探其对段信仰如何?两副官极口称执政功德。曾乃与谈己与段之关系,并谓司令欺侮
我,即不啻开罪执政,将来未必与彼有利,二人亦唯唯。曾又询其在司令部月入几何?前途有无希望?二人均称生活困
苦,升迁甚难,言下又有郁郁居此之意。曾知有机可乘,乃谓:“尔二人果能脱我于险,我当各赠二万元,以纾尔目前
困难,彼此结为兄弟,我有生之年,尔二人仰事(二人中有一人父年已八十余)俯蓄,均由我担负,并言诸执政,录尔
大功。”二人俱:喜诺。谋既定,曾令其密将眷属移津,于某黄昏,二人以汽车载曾出司令部。门卫见副官在车,不疑
有他,置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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