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民国政史拾遗 作者:刘以芬 >

第4节

民国政史拾遗 作者:刘以芬-第4节

小说: 民国政史拾遗 作者:刘以芬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全无国会为之支持,故同归于败。人第知废旧国会、召集新国会为段所主张,而不知冯之为此主张尤早于段。当袁取
消帝制,冯在南京,曾先后发出两电,第一电提出和平办法八条,意主另组新国会,俟新国会开会后,袁向新国会辞职,
再由国会另选继任总统,此电系仅征求未独立各省意见。第二电中更有参酌国会组织法及选举法,严定资格,慎防流弊,
速筹开国会等语,此电则系遍征各省同意者。后虽以反袁派反对而止,而冯对于国会之态度已可概见,所以其后段主法
统中断之说,冯处元首地位,并未尝稍持异议。冯之副总统,本为旧国会所选举,乃亦主废弃旧国会,已为失策;而对
于新国会又太无布置,致其选举全为安福系所操纵。迨新国会召集,冯继黎之总统任期适已届满,势除拱手让人外,自
属一筹莫展。
    向使冯稍加注意,当时直系尚有相当地盘,在国会自亦可得相当人数,再能与反段之研究系及旧交通系密相连系,
未始不足在选场中一决胜负。乃只知倡导和平,指使己系督军、将领反战,以折段之台,而不计及己之任期迫届,武器
一失,如何与人争衡?最终虽与段同时下野,稍解愤恨,然段一面则拥有所谓参战军,一面则握有所谓新国会,隐然居
于太上内阁地位,而冯则悄悄引去,从此与政治绝缘,岂非失败之甚耶?冯素以狡猾见称,与段刚愎性格迥不相侔,此
次乃坠入段派术中而不之觉,此亦足见武人思想究属简单,不能了解政治战之作用,而当时冯幕府之无人才,亦不难于
此窥见矣。
    ★徐世昌操纵时局
    徐世昌与北洋系关系甚深,其地位仅亚于袁世凯。当前清末叶,徐即己任东三省总督,官阶远超
冯(国璋)、段(祺瑞)上,故不特彼二人不敢与徐抗颜行,即袁对之亦极礼下,但观袁称帝时有所谓“嵩山四友”,
徐居其一,即可窥见。徐既有此凭藉,其心目中只有一袁氏,袁死便不作第二人想。然彼究系文人,无军权在手,不能
不让冯、段先著祖鞭。洪宪变后,徐蛰居故乡,一若忘情政治,实则无日不在沉机观变,冀乘时崛起,以偿其多年之夙
愿也。
    忆当黎、段交恶时,黎曾派两专使往邀徐入京,名为调解,意实欲免段职,而求徐为之助。所派二人中,其一为余
友某君(姑讳其名),与黎虽有旧,而素不慊黎之所为,因恐徐坠入漩涡,且于段有所不利,乃避同行者之耳目,于夜
静时就火车中,取寸纸疾书数语抟为丸,晤时密以授徐,徐遂托辞婉谢。据某君告余,当时彼此神授意会,丝毫不着痕
迹。即此足见徐之机警,及其对于时局之如何留意矣。徐既以此见好于段,其后冯、段龃龉,徐居间执言,又能不涉偏
颇,散终造成冯、段同时下野拥徐出山之局。
    在段派之拥徐,原欲徐取其名而段握其实。然以徐之地位及性格,又岂甘为傀儡?故一登元首宝座,即与旧交通系
密相联系,对研究系亦取友好态度,并月助党费,此两系皆反段者也。安福系欲举曹锟为副总统,彼则阴令旧交通系联
合研究系以反对之;安福系主用武力,彼则令钱(能训)内阁极力倡导和平,皆与段派政策显然相反。惟于段派所视若
生命之参战借款及编练参战军,则置之不问,俾遂其大欲,不至以其他问题与己为难。对于直系,虽以反对曹锟当选副
总统,而稍招其不满,然其和平政策,则夙为直系所主张。其后段派骄横益甚,吴佩孚由衡阳撤兵北上,曹锟组织八省
联盟,徐非不知直、皖战机已迫,而故作痴聋,及张作霖入京谒晤,见奉、直联合势成,乃下令免去徐树铮西北筹边使
及边防军总司令职,将边防军改由陆军部直辖,旋以段由团河入京力主与兵讨伐曹、吴,乃又下令将曹锟革职留任,免
吴佩孚第三师长职并褫夺勋位,无非表示其本心初不偏袒,将来无论胜负谁属,彼皆有回旋余地。结果段败去职,而徐
仍无恙不受影响。
    皖系既倒,奉系代兴,徐之应付直、奉,一如其应付直、皖然。徐之总统本为安福国会所选出,安福亡,彼之地位
自亦时在飘摇之中,故亟欲乘此机会,将安福国会明令废止,依据元年公布之国会组织法及选举法召集新国会(即世所
谓“新新国会”)。一方既可表示其尊重法统,一方又可使本身地位由不合法而变成合法。但此非得直、奉两系支持,
及现局不生变动,决难圆满实现,于是以陕督予直系之阎相文,以东三省巡阅使兼蒙疆经略使予张作霖,使之各满所欲,
以求一时安定。不幸新新国会不能引起各方注意,致各省议员多未能如期选出,而直、奉均势之局,又因王占元在鄂失
败、由吴佩孚继任两湖巡阅使而破坏。同时中央方面奉系所推荐之梁士诒内阁,复大受鄂吴攻击,几经酝酿,终演成直
奉战争。徐之运命,本寄托于两系矛盾及均势之上,惟矛盾而己乃便于操纵,惟均势乃无人敢于发难,经此一战,遂由
两雄相争变成一系独霸,前此谋副总统而未遂之曹锟,今则野心勃勃,欲进而取得大总统地位。于是因孙传芳一电而旧
国会恢复、黎元洪复起,虽以权术自命之徐世昌,至此亦不得不技穷而去矣。
    ★皖系何以失败
    吴佩孚以一第三师师长,转战湘省,所向无前,大有不可一世之概,久思乘机与皖系一决雌雄。适
张作霖因徐树铮势力侵入蒙疆,与己利害冲突,大为不满,于是直、奉两系遂联合以图皖。以二敌一,势若稍优。然段
祺瑞自参战借款成立以来,组织所谓参战军,后改边防军,又改定国军,其器械皆来自日本,军队亦由日本军官教练,
合以原有实力,声威实远在直、奉联军上。故战端甫启,舆情虽咸望皖败直胜,但军事观察家则深以难操胜算,为直、
奉危。乃前后不及五日(九月十四日开战,十八日即告结束),皖军一败涂地,直、奉军如迅霆震槁,直捣京畿,大出
常人意料之外。
    余尝以此中原因,询诸接近段派某君,据云:当时皖方实轻直而忌奉,故其军事布置,重东路而忽西路,东路与奉
对峙,由徐树铮指之;西路与直对峙,由段芝贵指之,而定国军精锐则悉萃于东,西无良焉。方战之初,皖军在东
路大捷,由廊房推进,几薄杨村,而西路段芝贵尚在其督战之火车中,叉麻雀、抽大烟,若未尝有战事然者。时梁鸿志
方任芝贵秘书长,手徐(树铮)捷书就烟榻促请速战,藉收夹击效,乃始下令前进。而直吴因弹缺不肯浪费,收集石油
废箱万余只,中置爆竹,万响齐发不绝,皖军误为枪声,骇而奔,一退至固始,再退至京郊,两军始终未尝一交绥也。
西路既惨败,东路大受威胁,徐方在前线督师逐北,闻讯仓皇撤退,奉军乘之,皖几溃不成军。闻有大炮一尊、弹一百
二十四颗,新购自日本,威力至大,亦委诸途,为奉军所卤获。当徐捷报抵京时,安福首要交相称庆,以为战局旦夕可
定,从此当莫余毒,不意直军忽从天而降,乃始惊皇失措,投止无门。京师警察总监吴炳湘奉吴令严缉诸凶,本可按图
索骥,一网打尽,以其素与段派亲,特故稽延,予以逃逸机会,以故李思浩、曾毓隽、姚震、梁鸿志诸人均得托庇东交
民巷,免作阶下囚。经此一役,而根深蒂固之皖系势力,殆扫地无遗矣。
    使某君之言果信,则皖系致败,约有数端:主将不得人,一也;兵力分配太失均衡,二也;既不知己,又不知彼,
三也。而其最大原因,厥在民心之离异。有人谓,民国以来每有战争,皆兵精械良者败,而兵劣械窳者胜,辛亥之举、
洪宪之役、直皖之战,均其明证。故以纯军事眼光推断我国战争之胜负,未有不适得其反者。余以为此特一偏之见,而
未得其全者也。盖握军事优势者,大抵在政治上皆拥重权,其平日措施率多违反民意,怨荫繁兴,亲众离叛,民心失,
兵心亦深受影响,其取败也固宜。然则其胜之也,非真劣能胜优也,民心胜之耳。当时民心背段向吴,至为明显,即此
一端,胜负已判。得民者昌,失民者亡,自古已然,至今仍成为政治、军事之原则,固未可视为老生常谈也。
    ★汤化龙与刘崇佑
    凡一政党所以能由艰难缔造以至于发展滋大者,全赖有少数中坚同心一德,致力党务,绝无丝毫
权利私见搀杂其间。而其最大关键,尤在有共同目的为之维系。其结合也以此,其奋斗也以此,即其辩论争持不亦外乎
此,故能团结无间,永久持续。若自号为中坚者本无一定目的,徒欲藉团体为攘权夺利之手段,则必至始合终离,甚或
毁纪叛道,贻人笑柄,此则治民国政党史者,所宜深切注意者也。
    汤济武(化龙)先生领袖进步党,在政治上奋斗历十余年,虽所蕲求之宪政迄未实现,终于赍志而殁。然洪宪、复
辟两役,统率全党,声罪致讨,保全共和,功在邦国,其在议会与国民党对峙,旗鼓相当,亦颇能树立两大政党风范,
此虽由先生主持有方,而中坚诸人之相与戮力,实为成就之一大原因。盖先生组党之基础,早确立于清末之咨议局联合
会,时各省咨议局正副议长均集京师,先生以湖北咨议局议长出席该会,与山西议长梁伯强(善济)、四川议长蒲伯英
(殿俊)、直隶议长孙伯兰(洪伊)、福建副议长刘嵩生(崇佑)诸先生,均以促进宪政为职志,结契甚深。入民国后,
组共和建设讨论会,组民主党,进而与共和党合并为进步党,咸奉先生为魁,而诸人则皆其中坚也。
    先生于诸人中与刘嵩生先生尤莫逆,不特为政治之友,而且属道义之交。刘思想极缜蜜,终日乃心党务,尝谓吾人
既置身政党,宜念兹在兹,释兹在兹,集中精力,以赴事机,庶能有所成就。否则,不但负党而且负己。居恒寡出而喜
人就谈,酒馔常供,故每夕同人多集其家,谈国际形势,谈国内政局,谈本党计划,辄至夜分始散。然性切直,同人行
为有不检者,恒面纠不少贷,于汤先生责备尤严。先生好作方城游,每避不使知,一夕方入局,适刘有电话来,先生恐
招其往也,令仆人诡以外出对,刘知之。翌日先生往访,拒不见,又往,又不见,终至再三谢过乃已。先生尝对人言,
嵩生真吾畏友,使吾对党事不敢稍懈者,嵩生功也,其相契如此。每党中有大事,先生非就商之不能决,而刘每一主张,
必持之甚坚,众当时虽苦其颛,事后则多服其远见。
    刘在党中发言必争先,权利辄退后,进步党两度参加政权,众咸推其出山,均被拒。第一次汤先生任教育部长、次
长为梁善济先生,第二次汤先生任内务部长、次长为蒲伯英先生,皆刘所推举,党中翕服无异言,以其无私也。领袖及
中坚间能互信、互谅、互让若此,宜乎一时党务蒸蒸日上。惟孙伯兰先生为北方人,遇事主大刀阔斧,不以同人之细针
密缕为然,乃宣告脱离,而自组“韬园”,即世所称“小孙派”是。然其态度亦极光明磊落,且彼此私交维系如故,此
足见前辈之道德风度,非晚近所能及矣。惜其后汤先生于游美归途中被狙身死,嵩生先生以激刺过深,灰心政治,未几
伯强、伯英诸先生又相继殂谢。十余年来,所谓进步党中坚分子零落殆尽,而此一政治团体,终不能不随政局剧变而澌
灭无形。追怀往事,横睇近局,真不禁感慨系之!
    ★汤济武先生之被刺
    自研究系被反对党谥为阴谋派,于是汤济武先生遂俨然成为阴谋之魁。在不识先生者,其想象
中,必疑之为深沉阴鸷,机诈百出,实则先生和易近人,时时显露书生本色,绝非如外间所云者。先生对党素主由政治
结合,进为道义结合,故每接晤党员,辄以修德、励学相助。尝于夜阑人静,与三五同志,纵论古今中外成败得失之林,
慨然谓:“吾终日奔走国事、党事,极感疲劳,惟此时始稍稍还我自由,转觉乐趣盎然,精神弥王。”忆当赴美前数夕,
先生与嵩生及余谈政治学问题,先生素服膺日本浮田和民博士,时博士方主早稻田大学政治学讲座,兼《太阳》杂志主
笔,著有政治学及西洋史等书,先生亟称其议论平正通达,具有特识,足药目下论政者虚桥险僻之病,谈至夜分尚娓娓
不倦,此则真一书生矣。
    先生每值翌日有演说,辄于临睡时,取常读书数册置枕畔,略事翻阅,即入黑甜。至登坛,则滔滔不竭,言皆有物,
听者莫不满意。居恒健谈,然遇有臭味不相投者,辄嘿不作一语,或昏昏欲睡。性不善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