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世界-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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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我,有本事你们也像我这样试试,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还没有我这样的耐力呢?”马五为了挣回可怜的面子,就用这样的威胁回敬。
能进这里的人,都不是傻瓜,已经亲眼见他这样的难受了,还会自找罪受?
马壮被丢进这个看守所那天,监号里的所有人都为家伙的疯狂震惊和恐惧,也深深地为毒品的威力折服。
深夜,人们都巳在梦境中遨游,肥五只是在浅睡。突然,他一个翻身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小队人正朝着这边而来。
“咣当当!”两扇门打开后,丢进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之后就又重新紧紧的锁住了,留下开关门的余音仍然回荡在浅睡的人犯心头。
“来新犯了!来新犯了!”43监舍里的人都从被子中伸头看着眼前的这个新犯,有的干脆立起身子,靠在墙上,点着烟屁股,边吞吐着边打量着这个显然正在受着某种折磨的新犯。
只见那个新犯双手抱头,身弓成死虾状,全身不停的颤抖着,不时的用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白头拼命的揪,顺着指缝揪掉了大把大把的头发,好象这样就能减轻自己正遭受的痛苦。可是显然这样做的效果并不是很好,他突然身子快速的一躬一伸,就象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挣命,而后又翻身起来,用头猛撞地面,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倒泛着诡异的青。那两条到处滴落的鼻涕被他吸进又一路落下来,让人们想起了十冬腊月被冻出来的擤也擤不完的鼻涕,不过也没他现在的长,还有好些不守规矩的落进了他的嘴巴,让人们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吃自己鼻涕的景况,那味道一定不错,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记起那种不可言传的味道。
他再次将自己的头向墙上撞去,看那个力度,肯定是想把自己撞成脑震荡或是白痴,那样的话就可以不用再受这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他这是毒瘾发做,没什么,过了这一阵就会好了,只要注意不要让他自己咬自己的舌头和自残就可以了。他妈的,吃死你!再有钱也不能去沾那玩意儿啊!兄弟们!别管他,这是他自找的。”还是肥五见多识广。其实其它的几个吸毒的,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的状况,只是没有点破,这样的机会是要留给某些人的。
肥五因为自己是偷了几只小猪被弄得这么惨,所以他特恨那些拿钱找罪受的家伙,对吸毒的,肥五从来不同情。
在看守所人人共愤的第一就要数强奸,只要是强奸犯进来了,那是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得,所以稍微有点经验的,即使自己犯的就是强奸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强奸,而是要找些其它的借口来塞搪。这第二就是吸毒的,绝大多数人总是觉得不就是吸毒吗!有什么了不起,戒掉不就得了,他们把这个毒品看得太简单了。而且每天要花那么多钱给自己找罪受,可以想一想,一天的吸食费用就顶一个贫穷家庭一个月的生活开销,这对于某些仍然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绝大多数的国人来说,这样的事是不可思议的,也是无法理解的,更是不可原谅的。
一个家庭要是摊上一个瘾君子的话,那么这个家庭就永无宁日,只到那个瘾君子消失之后。由此引发的家庭危机数不胜数,破碎的天伦搅扰着伤痛的心灵。可以说吸毒者,他们不再是人,而是一具具的僵尸,一具具的行尸走肉,说得好点听点,那就是一个药人,没有思想、没有亲情、更没有爱情、没有观念、没有灵魂、更没有自己……。他们唯一有的只是如何弄到毒品,毒品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亲爹亲娘,有了他什么都不重要。
『56』第三十九章:纪小峰
纪小峰在前面飞速地奔跑着,纪荣扛着铝线紧跟在后,子弹不断在他们身侧呼啸,后面一群人边追边朝他们开枪,幸亏晨夜里,那帮人要拿手电筒照路,比他们的速度慢多了,要不然今晚他俩一定会被打成马蜂窝。
“唉哟!”纪荣腿上一麻,脚上一软,栽倒在地,身上扛的那卷铝线也抛到了一边,滚了几滚停在五六米外的草丛中。
“荣哥!你怎么了?”听到叫声和人摔倒的声音,纪小峰回过头紧赶两步跨到纪荣身边,探手拉起纪荣。
“俺怕是被子弹打到了。”纪荣痛得呻吟一下。
“在哪儿?”纪小峰焦急地询问。
“在俺腿上。”
纪小峰伸手在纪荣的左腿上上下摸了一下,没感觉到什么异常,又搬过纪荣的身子,顺路摸下去,只到小腿肚子,才感觉摸了一手粘糊糊的东西,忙凑进眼前一看,才想到这夜里,黑灯瞎火,一点都看不见,不过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心里一沉,不好!的确是挂彩了。这他妈的不好,眼看追击的人越来越近了。
“不能把荣哥留在这儿。”纪小峰俯身就要背纪荣。
“唉!小峰,你干吗?别管俺,你快走。”纪荣明白了纪小峰的意思,连忙阻止他。可是纪荣不管三七二十一,扛上他就朝奔去。
一个人空手在这荒郊野外走都会很吃力,何况还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更是如此。纪小峰吃力地在野地中奔跑,后面的追兵又赶上来一大截。
纪小峰前脚一个踏空,两个人都重重地摔在沟里。
“好兄弟,你就别管俺了,赶快自个跑吧!俺已经伤了,正好有国家的医院可以上,好兄弟,你知道俺家的情况,俺现在可付不起这个药费钱啦!”
这时候追兵只离他们十来米了,他们正好摔在一条干水渠里,追兵只有朝走到根前才能发现他们。
“好兄弟!听哥的话,你还年轻,还没媳妇,你快跑,沿着这渠一直往上跑,快呀!”纪荣一把将纪小峰推开,咬牙撑起身子,用一只腿向下跑去。
“荣哥!……”纪小峰强忍眼泪,扭头躬着腰顺渠向上跑去。
“抓住一个,狗日的,看你还跑!跑啊!再跑啊!你!”“啊!啊!……”向上奔出百把米的纪小峰,就听到下方传来众多人激愤的声音间杂着一个人惨叫。不用问,小峰也知道那是纪荣的惨叫。
“这群狗日的杂种在折磨荣哥,荣哥还受了枪伤。”一想到这儿,纪小峰的心里就被抽空了一样。他略停了一下,回头看看那边电筒光集中的地方,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力奔出山坡,只到他认为是安全的地方才现再次停下来,远远的回望来时的路。
黑沉沉的夜吞噬了一切,只剩下很远处上下翻腾的电筒光线偶尔划过苍穹。
“唉!不知道荣哥现在怎么样了。”纪小峰躺在床板上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想着自己的心事。
“如果自己不那么蠢,当时就远远的离开那个范围,就不会来到这个一地方!”他想到自己进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和笨拙。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尽然,他到了这里,心才真正的定下来,不再有慌恐不安的草木皆兵的感觉,反而好象是解脱,一种心理的解脱。他知道他将为自己所犯下的事情付出代价,为自己的曾经的行为赎罪。
纪小峰是安徽人,在一个很穷很穷的小山村里长大,村里总共63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赤贫身份。
村东头的一口老井,养活着全村二百多口子人,除了过年过节,并不是所有的节气,只有过一些大节时,才会把过年吃剩下的猪肉切一小块下来,熬一锅肉汤解解馋。平时,那几只不争气的老母鸡下的蛋要拿到离他们村二十里外的乡集上换上一点盐钱。
在南方生女孩是赔钱货,可在他们村,女孩可是要赚钱的,彩礼太少的话,女方家可是会拿眼睛瞪的。所以,大部分的女孩都远嫁别乡,因为别乡的地儿比村里富啊!谁不想往上走呢?只有极个别的拿不出手的女孩嫁在本村,好歹村子里还能偶尔看到穿红肚兜光屁股的孩子在村外的那个麦场里蹦达。
除了曲指可数的几个成家立业的后生之外,整个村那就是光棍村了,现在刚兴起来的11月11日的光棍节,那是为他们特设的。
纪小峰今年也已经十九了,很快就要奔二十了,可是一贫如洗的家境,让他想都不敢想,得了痨病的老爹把整个家里能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也没治好病,最后剩下娘儿俩个再加上苦命的婆婆相依为命。
纪小峰的奶奶特疼小峰,有什么好吃得都会偷偷藏一点留给他这个纪家三代单传的独苗。
纪小峰好想念十二岁以前的日子,那时候,老爹还是个壮劳力,家时里虽然穷,但不象现在这样一无所有,他们家还能省出点余钱来供他上了四年学。也亏了这四年,让他多多少少知道了国文是什么事?国语该怎么念?
这里是典型的靠天吃饭的黄土地,这片不堪重负的土地越来越养不起这群沉重的包袱。
所以大批的劳力奔走全国,也有在农闲的时候托亲带友加入拾荒大军,远赴他乡,挣一个过年费。
他就是这样跟着纪荣走出黄土,不远千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希望可以挖一点残渣,让老娘得以怡养天年。
出门在外不像在家,什么都没有,很多时候只能天当被来地当床,在城里转悠一天下来,也拣不了几块钱,加之一个棒大小伙子,一餐可以干掉一斤面条,满满地一盆面条连汤带水一点剩,还眼冒蓝光。不过这样也还算不错,总比躲在家里只吃不做强得多。
纪荣是他一个堂兄,比他跑得多,也很有一些窍门,所以每次总是满载而归,这也让他羡慕不巳。在他们暂时息身的废西窑厂,他不止一次的总过纪荣,可纪荣就是不告诉他,为这事,他还跟纪荣闹了好几天别扭。
后来,在纪小峰一再发誓不告诉村里任何人的情况下,纪荣才告诉他。末了,郑重地说,这样做因为有很大的危险,所以不得不瞒着他,以免有什么意外会不好像他的老娘交待。
他一听也蒙了,纪荣告诉他的那些个方法,不就跟偷一样吗?那不是犯法吗?
纪荣了解他的疑问,当初,他也是同样的不解。可是不久他就想开了,这一家人几张嘴巴就等到着他呢!小打小闹的东西即使是抓住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他也就小心翼翼的做了几次,居然一次也没被发现,也渐渐的胆子越来越大,寄回家的钱也就越来越多。
反正,纪荣把一切都源源本本的告诉了纪小峰,让他自己掂量。
起先,纪小峰还是用原来的法子做自己的,可是后来他实在经不住红眼的诱惑,就扭扭捏捏的央求纪荣也带他去。
纪荣望了他老半天,才重重的点了下头,不过一再嘱咐他,到了地儿,一定紧紧跟在他身后,千万不要跟丢了。
『57』第四十章:第一次出击
第一次跟纪荣出地儿是在离他们住的废窑十里的山凹,这里视线很好,水田中间有一路通向旁边村子的10千伏高压电线,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他们天刚擦黑,就潜伏在离目标不远的一片草丛中,一直等到凌晨二点才趁黑摸到正点上。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纪荣详细的跟纪小峰讲了应该配合与注意的事项,特别叮嘱他不要跟自己的距离太远。最后,给他讲了一段轶事,这件事是关系到纪文标标叔的。
原来这纪文标是他们的堂叔,也在加入拾荒大军时来到了这儿垦荒。当年,纪荣第一次干这事就是跟着标叔一起在这儿打埋伏,也是在那天晚上纪荣亲眼看到标叔被电击成了焦炭,再也不能回到生他养他的黄土地。
虽然说人多好办事,人少好吃饭,可是人多的时候如果指挥不当,办出来和事就不是那么的称心了,甚至是办成了坏事。
那天同时来打埋伏的还有好几个其它地方的,总共有七八个。他们只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夜袭队,同省的有六个,河南的有两个。
那两个河南人因为不是同省,被排挤上了第一线。所谓的第一线就是要第一个上电线杆剪线,那是最危险的活,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电成肉干,谁都不想成为第一棒。有这两个河南人当替死鬼,那是再好也不过了。
可是世界上的事总是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虽然大家都暗自庆幸有了这两个河南人替死鬼,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却是最大的遗憾。
由于这两个河南人还算是新手,没做过几次这档子事,爬杆对他们来说今天还是第一次,都有些抖手抖脚,所以呢!标叔就负责教那个第一棒的家伙。
其实这样安排应该比较没问题了,可是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那个家伙抖抖缩缩、气喘吁吁的爬上杆,由于一来做贼心虚,二来不明就里,三是怕死怕得腿抽筋。离那电线两米的时候就感觉头皮发麻,好象是电力要把他吸上去一样,就已经手软脚软。经标叔瑞三鼓励催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