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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名门恨 sd花流老庄墨韩-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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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月下初遇,又能谁能知这一对情敌竟有这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一刻。 
      便是弥生也不由惊异望向仙道。万万想不到一向云淡风轻闲适自在的仙道也会如此发出这样豪迈的笑声,他也竟会有这样意气慷慨豪壮激扬的一面。可这样陌生的仙道竟是如此令她喜欢,便是她自练魔门神功后逐渐冷然不为外物所动的心性也受感染,忍不住也扬眉而笑,同时也不顾及自身地助这两个一时忘情的男子封挡敌刃,口中笑骂:“你们疯了,只顾疯笑,不想活了吗?” 

      樱木与仙道放手各拒群敌,可笑声却迟迟不息。樱木一边一拳又一拳打出去,一边大声说:“仙道,我想和你做兄弟。” 
      仙道惊闻此言,大惊之下,几乎忘了挡架劈面砍来的钢刀。兄弟,何等平凡的两个字,却又有多少好汉子为了这两个字甘洒热血愿抛头颅,有多少好男儿为了这两个字热血沸腾,愿倾性命。天地间,为了这两个字,又曾留下多少动人传奇? 

      樱木见他不作声,忍不住又叫:“你听见了没有?” 
      这么大的嗓门,全战场的人都听见了,仙道哪能听不到。 
      仙道苦笑说:“陵南是江湖人所不耻的魔教,也是湘北的世敌……” 
      樱木一边击敌一边破口大破:“亏的别人还说你如何了的,原来竟这样婆婆妈妈,我是和你做兄弟又不是和陵南做兄弟,管他陵南是什么?你到底肯不肯,你要瞧不起我,就直说出来。” 

      仙道扬眉大喝:“好,好兄弟,管他什么湘北陵南,理他什么魔教正道,今天你我即是兄弟,这一生一世便是手足。” 
      在另一处做战的藤真听的二人说的如此大声,简直震动整个战场,大为不满,手上虽忙于应敌,口中仍喝骂:“樱木你这混帐,你要我对你说多少次才可以记的住,有好玩的事绝不可以漏掉我翔阳藤真的。” 

      阿牧一掌同时击断三把劈来的刀,豪笑一声;“还有海南牧绅一。” 
      南烈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叫:“丰玉南烈可配做你们的兄弟?” 
      阿牧发出一声大笑:“什么配不配的,你若是好兄弟,便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今日里并肩做战的,哪一个不是我们的好兄弟?” 
      藤真却是大叫:“不行不行……” 
      南烈才自一怔,藤真已笑着接口说:“你的岁数最大,却不可以让你白占便宜。兄弟可以做,哥哥我却是不叫的。” 
      阿牧大笑:“比你大的,你不叫。不过比你小的人,却是非叫你不可的。对不对?” 
      藤真笑悠悠说:“有何不可?” 
      阿牧无奈苦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一位还有心情计较这个。 
      樱木笑说:“你计较这个我不计较。论年纪定是我最小,诸位兄长在上,受我一拜。”他真是说拜就拜,也不理会各处劈斩而来的刀剑,就这样拜了下去。 
      仙道双手拍出助他架开刀剑,口中笑说:“可惜我没空回礼了。” 
      弥生水袖轻挥,同样将对他的攻击接过去:“快去给你的好兄弟回礼吧。” 
      仙道也不多说,即向众人一拜。 
      藤真与阿牧相视一笑,同时还拜。阿神将身上最后一把暗器掷出去,助他们逼开了四周的敌人。 
      南烈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当他回礼还拜时只觉生命从未如此充实快乐过。而在他四周的敌人才一靠近试图借机攻击他,立刻也如以前数次一样,通通莫名其妙地倒向地上了。 

      值此狂风暴雨枪林箭雨中,他们却是谈笑自如,从容互拜,义结金兰。 
      这一拜,便是血肉相连,生共相共。纵是天地绝万物灭,此情不改,此义不悔。 
      五人匆匆一拜起身,即忙于应付连绵不断的攻击。可是各自心中只觉欢喜快乐,实感生命太过奇妙。 
      他们五个人,藤真与阿牧是江湖上最大的原应彼此敌视竟争两个帮派的首领,樱木是半个湘北的弟子,而仙道是湘北世敌陵南的传人,南烈却又是湘北的死对头丰玉的弟子。可是他们却在这数不尽的强敌围困中结下了这样的生死盟誓。 

      藤真忍不住笑说:“这一回我们可真应了旁人结义时常说的一句话了。” 
      仙道阿牧南烈俱知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一时却不忍开口说这不详之言。 
      樱木却没有这么多想法,大声说:“我知道,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此时仙道阿牧藤真樱木都已有力歇之感,而南烈身上的毒差不多也要用光了,大家俱知败亡已在眼前。可是听了樱木的话,却都没有凄凉之感。反而忍不住齐声长笑。是的,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能和这样的好兄弟好朋友共死,尚有何憾? 

      泽北的脸在这样的笑声里都变成惨绿色了。而他身后的河田土屋诸星的脸色也无不难看到极点。他们感受到的,所有的官兵也感受到了。 
      眼前的这五个人,一身血污汗湿重衣,可是当他们这样放声长笑时,却让人感到纵倾尽天下之力也不能撼动他们半分。 
      这样的敌人,你可以杀死他们,但不能打败他们。你可以催毁他们,但不能击垮他们。 
      面对这样的敌人,谁能不惧怕,谁能不沮丧。 
      他们的笑声回荡在战场上,回荡在天地间,流川江奔腾不息。似要让这男儿豪迈的笑声随着万里流川流往天地每一处。 
      万里流川长,长如他们的志气。 
      只是在这样的笑声中,似乎还有着些什么别的。 
      无憾,真是可以无憾吗? 
      在如此纵情如此畅怀的大笑中,这五个出身不同,性情不同,身份不同,武功不同的人同时想起了另一个人。 
      此时此刻我们意气相期,结义金兰,同对强敌,誓共生死。 
      你竟然不在! 
      流川流川, 
      你竟然不在! 
      流川流川, 
      你怎能不在? 

      写他们结义的一段实在是受了金庸的影响。真真是爱煞了天龙八部里萧峰他们三个人,在少林寺外,在天下群雄的包围中彼此交拜八拜的情怀义气,所以忍不住学着写。虽然只写他们几个互拜了一下,但在那样激烈的战斗中也感觉很不合理,可就是忍不住想这样写。因我实在太喜欢那样的男儿义气了 


      第十七章 意气相期共生死(下) 

      泽北在这样的豪笑中冷沉了脸。他没有这样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他没有这样生死相共的好朋友。即使他手操天下大权,帐下无数雄兵,此刻却自觉比这五个即将败亡在他手中的人更加孤独寂寞。 

      为什么,他不能有这样相知相惜相重相近的朋友? 
      不,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的。 
      当日初见樱木经天,他只不过是个刚从军不久的下级将军,而对方已是世代公候名动天下的绝世猛将。可他在樱木经天校场试艺时却全无惧色毫不畏惧。樱木经天惊觉他这小小军官居然有如此身手时也是赏识他看重他,全不曾因他的身份而轻视他更不因他才高而打压他。 

      那时他们虽身份悬殊,彼此却是何等看重对方。樱木经天提拔他,帮助他,成就他。而他也一直视樱木经天为良师益友,一直在学习他,以他为目标,渴望成为象他一样的当朝虎将。 

      可是当他的军功渐渐增多增高,当他越来越强越来越象樱木经天,当他在朝中的身份终于逐渐与樱木经天对等时一切都变了。 
      他一直敬佩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变成拦在他前面的障碍,同样他也深知那个一直赏识自己的人如今也已把自己当做了最大最可怕的仇敌。 
      于是该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他面对他少时曾以那样的挚诚所敬重,曾愿以一生来学习的人毫不犹豫拉开了他的射日弓,至今他也不曾后悔过。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不先下手为强,那个利箭穿心含恨而死的人终将变成自己。 

      也许,当他们由一心为国尽忠沙场杀敌的热血少年变成一心追求权势的盖世枭雄时就已经注定了要永远走在这条充满权利威仪但孤独的路上。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今天莫名的忆起前事,他仍没有后悔,可是他妒嫉,他妒嫉这些人有着他所没有的一切,所以他一定要把这些人毁掉。 
      他张口正要发令,忽见一个一身是血的将军来到身前。此人名叫海俊,本来不过是个军中一般官兵。因杀敌勇猛,在短短三年内积军功上升至游击。就连泽北亦爱他勇悍,有心提拔他将来成为自己的心腹重将。 

      泽北眼见海俊在沙场上居然会离开战斗的最前锋而来到自己面前,偏又迟疑不出声,不免讶然:“海俊,出了什么事?‘ 
      海俊脸色本来犹豫不定,听他一问,忽然一咬牙,跪下去:“末将恳请大帅停战收兵,放这些人一条生路。” 
      泽北大惊大怒,便是身旁的河田土屋诸星也无不色变,惊瞪海俊。 
      海俊原是个不怕死的勇将,此时一言即出,反将一切置之度外,朗声说:“大帅,这一仗已打了近三天了,弟兄们早已疲累不堪。大家的刀砍钝了,枪刺折了,我们虽已渐渐歼灭敌人,可是我们的伤亡却远比他们大,大帅……” 

      泽北铁青着脸喝一声:“怎么?你怕死了?你怯战了?当兵理应奋勇杀敌虽死犹荣,如果人人象你,神奈川早就被各国吞并了。” 
      海俊大声说:“海俊是不是怕死之人全军弟兄都知道,大帅也知道。我从军和军中的兄弟都一样,为的是报效国家抗击敌国,如果是在边关之上,与敌军交战,大伙儿便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低头投降。可是今天,我们杀戮的是本国的江湖义士。大帅,我们为什么要杀他们?所有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看见了,这都是些有情有义的好男儿,我们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拼命?大帅,我苦练武艺为的是护卫国家,可今天,我的手上已不知沾了多少好汉子的鲜血。大帅,我实在是杀不下去了,弟兄们多也是杀不下去了。所以海俊斗胆,请以死谏。” 

      泽北冷笑三声:“好,好,好!” 
      最后一个好字出口时,土屋与诸星几乎同时挥剑,将跪地的海俊斩为三截。 
      这位素以勇武闻名的勇将,只因为在战场之上不忍杀戮强敌以至于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死在素来赏识他的元帅令下。 
      河田双眉一皱,隐约觉的不妥,但也知在如此战阵之下,海俊既说出此言,若不以雷霆手段威慑人心, 则军心必至更加散乱,难以控制。 
      泽北铁青着脸:“传令下去,胆敢有怯敌不战阵前后退者以此论处。各部将军各领全军务必奋力向前杀敌不退。上前有赏,退后即斩。徜有再敢怯战惧敌扰乱军心者,各部将领当即阵前处斩以正军规,若为将者不能约束部下,有失职守,亦斩,由副将接替指挥。” 

      命令被迅速传下,所有官兵无不凛然心惊,纷纷奋力攻击,阿牧等众人立觉压力倍增。 
      可是泽北与众将都知道,虽然官兵迫于军令不得不拼力攻击,但他们军心已疲,怨意已生,海俊的事对军心的影响都极大,如果再不能迅速结束这场战斗,再发生什么变故的话…… 

      河田想至此已道:“他们这几个武功最好的已然元气耗尽,支持不了多久了。我们先把他们放倒,早早结束这一战再整顿军心。我先为大帅拿下牧绅一。”话音方落。即扑入战团中,一掌击向已然浑身是伤,体力消耗怠尽的阿牧。 

      河田雅史虽是猛将,可若在平常原也不放在阿牧眼中心上的,但此刻他体力几乎已用尽,眼见这可以开山裂石的掌力扑面而来,却自知纵然抬手相迎,也抵挡不住。 
      藤真惊骇欲绝,本欲出剑助阿牧分担掌力,但同时弓弦震响,有数十支箭向他与花形长谷川射来。纵他尚能挡拔,但苦战之下已遍体凌伤的花形长谷川难免有失。藤真一咬牙扬剑,拼余力舞出剑花挡格飞箭,将二人亦一并护在了剑下,再也没有余力旁顾。那一刻血和泪在他的脸上迅速融入暴雨中。 

      阿神却忽然自阿牧身后扑出,抢在阿牧之前与河田对了一掌。 
      河田原是以掌猛力沉闻名的猛将,阿神本不长于内力,纵是平时也未必硬拼地过他,何况他也同样久战力歇。 
      双掌一交,阿神闷哼一声,唇边溢血,飞跌向后,被阿牧一把扶住。但那一刻,手碎,心碎。 
      碎的是阿神的手。他的右手被河田强横的内力完全推毁了。此刻筋断骨碎,几乎已不成手形。 
      碎的是阿牧的心。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阿神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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