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血-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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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大姨:唉!哪敢哪!就是给我三车金来三车银,八百匹缎子,五百石米,我也不敢再提这茬儿呀!上回伤的是肉,这回还不得伤了骨头哇!
众人大笑。
573、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四妹在里间撇嘴一笑。
574、春日。日景。东村古玩书画行内。古冬杨、李春安。
古冬杨:春安弟,这件事你真要做?
李春安满面愤恨之状:不做我忍不下这口气,连那个小杂种也是野种,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古冬杨:好!既然春安老弟执意要做,你我又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所以,这个忙我不能不帮。不过,话我得先说到头里,钱不是问题,你给也中,不给也中,我不计较。但是,这件事一定要密,千万不可泄出。
李春安:古兄,你放心,你这是为我办事,我怎么能够说出去呢?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古冬杨:好,有你这句话就行。那什么时候动手?
李春安:我爸这两天就去省城开会,我想,我爸一走,她就得住那儿。等我摸准了咱就动手。
古冬杨:那我就把那两个在哈尔滨的日本浪人请来,等你的消息。
575、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
善耕:那你今儿个是给谁来提亲来了?
伏大姨:今儿个这事儿你想也轮不到你了。我今儿个是要给你家嫦娥不敢与她比,西施见她羞落泪的小美人儿二小姐银秀提亲来了!
关善耕:噢,伏大姨,那你提的是谁家?
伏大姨:唉!也不是什么富人家,也不是什么穷人家,一条汉子远近闻名,儿女一行七狼八虎。远也不远,近也不近,就是拴马镇的财主,人称铁公鸡的那铜墩家。
关善耕:那铜墩家?原来是他家。
伏大姨:就是!大东家,你可别小瞧了人家,人家是要车有车,要马有马。良田千亩粮仓满,房屋百间无空闲,装的金来装的银,还有几间装现钱!
善耕笑:好好,我知道,你这都是现成词儿。你就别说了。不过,那铜墩家倒是个正经过日子人家,虽然不像你说的,一百来间房子都装着金子银子,家境还是比较殷实的。但不知道是他家的哪个儿子?
伏大姨:哪个儿子一提你的心里就得乐开花儿,就是壮壮实实,憨憨厚厚,能算计能干活儿,长相虽然不比孙大总统、关云长,但也能赛过一流才子唐伯虎,二流美男白玉堂的老四那希汝!
关善耕:噢,是老四,我见过!
伏大姨:哎,大东家,你千万可别说不中,你千万可别说等等,你千万可别说商量商量;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牵线保平安,夫妻本是前生定,就像箩筐扁担担。你误了什么事儿都不打紧,三餐不吃四餐吃,五夜不睡六夜睡;可耽误了儿女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俗话说得好,女儿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人家这那希汝要与银秀相配,是老天作的媒,那才是郞才女貌正一对,金马银车好配套。他才,她貌,一对玉琢人,两个仙儿女。一床锦被子,一对好鸳鸯。早晚福也来,寿也长,必然是儿孙满地,家道兴旺!
关如水、关善耕、张善、田儿笑。
关善耕:伏大姨,亲事是桩好亲事,不过这事儿我和老爷子都做不了主,银秀是给关家立了大功的,和她四姨管着家事儿不说,仁赋还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这事儿得听听银秀的想法儿,要是银秀答应就能成,要是银秀不答应,那你就帮那家去说个更好的,成不成?
伏大姨:哟,瞧你说的,儿女大事,父母做主。这是自古规矩,你就摇头不算点头算吧!
关善耕正色道:伏大姨,我说的是真话,我不能胡做主张,让儿女不顺心一辈子,金秀这一走,我就更觉着得应该由孩子们自己拿主意了。
伏大姨:那好,我明儿个再来听个信儿。不过,大东家,你可千万记住,千错万错,好事儿不能错过,千想万想,不能扳着云彩想,咱还得落了地,踏实了再看这一步儿。
关善耕:好嘞,伏大姨。
576、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四妹从书房中出来。伏大姨看见四妹。
伏大姨:妈也!小姑奶奶!(站起)
577、春日。日景。淑芬家。涂凤山鬼鬼祟祟潜入淑芬家后面,打后门进入淑芬家中。
淑芬见涂凤山狼狈相大吃一惊。
淑芬:你这又是怎么啦?
涂凤山:别提了,刚拉起来的队伍,又让葛金财给吃了。多亏我会水,不然命都丢了。
淑芬:你怎么又去惹葛金财了?那个日本人不是让你暂时忍着一点儿,多拉点儿人手再说吗?
涂凤山: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拉人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整天躲在山里能拉个屁人哪!
淑芬:那怎么办哪?
涂凤山:怎么办?先在这儿躲躲再说吧。
淑芬:那关家要是再来咋办?
涂凤山:放心吧,来不了了。姓曹的早带队伍走了。
淑芬:可葛金财找来咋办?
涂凤山:葛金财也没功夫大老远地跑这儿来找我,我要不是想要大岗村做个扎根儿的地方,进了他的地盘儿,他也不会打我。这小子他妈太独了,野心不小,还在拉队伍,现在已经有了二三百号人了。
淑芬:那•;•;•;•;•;•;
涂凤山:还那啥,快给我弄点吃的呀!
淑芬叹口气,出去。到前院去抓了一只鸡。
578、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
关如水:善耕,你刚才和伏大姨说的话,我怎么觉着不对味儿呀?我怎么觉着里边有怨气儿呀!
善耕:爹•;•;•;•;•;•;没有哇!
关如水:没有?!那什么“我不能胡做主张,让儿女不顺心一辈子,”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那你这是说我胡作主张了?是我让你们都不顺心了?
善耕:爹!•;•;•;•;•;•;你想哪儿去了。我这不是想缓个空儿,跟爹商量商量,找个由头儿吗!儿子哪能说爹呀!那不大不孝了吗!
关如水:反正我听着不顺耳,以后,这样的话在我面前少说。
善耕:爹,儿子有错儿,儿子知道了。
关如水:知道了就好。另外,你和四姑娘给远着点儿!眼瞅着要和美春儿成亲了,闹出点儿事儿来咋办?
善耕:爹•;•;•;•;•;
关如水:爹?!谁也不行,就娶美春儿了!我还真不信这个劲儿了,大清朝是让我掺和黄的?!这话也太噎人啦!
善耕:爹,儿子没说过这话呀!
关如水:你不说?你不说就没别人说啦?
579、春日。日景。淑芬家。涂凤山正在喝酒。小村与卢卫东入。
涂凤山一愣,把一杯酒喝了,啃一块鸡肉。
小村:好心情,半老徐娘相伴于侧,美酒香鸡,清爽入口。不错吧?
涂凤山住了嘴,看看小村、高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惠子小姐,我也不愿意这样,损兵折将,我自个儿的命也差点儿丢了!这光着杆儿跑回来,不说别的,人我都丢不起!可这葛金财•;•;•;•;•;•;
小村:涂凤山!你坐下!
涂凤山住口,又坐椅上。
小村:我们给你枪,给你钱,是让你稳稳当当的打个基础,等待时机,没让你和别人拼地盘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儿的土地,将来都是大日本国的国土,你与他们争有什么用?你的任务是拉好人马,等待迎接皇军的到来,那时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你怎么不能学学你们中国的古人勾践!你怎么不能学学你们中国古代的名将韩信?你现在就是趴在地上也不为辱,这是为了明天的挺起。我们大日本帝国需要的是勇敢的人,但绝对不需要莽夫。涂凤山,从今天起,你必须服从我们,像帝国军人那样勇敢无畏,像狗一样忠诚于主人,像孩子一样听大人的话!
涂凤山拍案而起:我要是不从呢?!
小村:那你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涂凤山挥掌去打小村,被小村制服,推坐在椅上。
小村:涂凤山,别以为你是一条疯狗,急了谁都可以咬。你只不过是一只被牢牢拴着的,断了脊梁的狗。我告诉你,我不仅仅是小村惠子,一个日本的姑娘,我的身后是强大的日本帝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百万大日本皇军!别说你一个涂凤山,就是一个大帅,我们要他死,他也不能活!
涂凤山气馁地:惠子小姐,你说吧,那下一步咋办?
小村惠子:咋办!?哈哈……
580、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钟敬文。
钟敬文:老爷子,那你看看就定个日子,咱们两家也好准备准备,热热闹闹地办办。
关如水:我看五月十八的日子不错,就五月十八吧。
钟敬文:好,老爷子,今儿个是五月初一,离五月十八还有还有十七天,那咱现在就张罗着?
关如水:你张罗你的吧。我这边好办,让占伍、张善他们两个张罗去,保准出不了错儿。
581、春日。傍晚。关家大院。关善耕屋中。关善耕、四妹。
关善耕:四妹,要不你跟银秀说,看她咋想?
四妹:善耕,你是不是傻了?你是她亲爹,我是她四姨,虽然姨也是娘,但是毕竟不是亲的。这话亲爹不说,让我去说,那不是让银秀觉得爹和她生分了吗?
关善耕:四妹,这我也知道,银秀是个女孩子,可却是个有主意的人,仁赋又是他打小带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的大事小事,虽然咱俩管,可有一小半儿这几年又是银秀帮咱们操持的,所以啥事儿咱都让着银秀三分。这事儿我要去说,银秀不应,这女孩子面子矮,我怕她对我生出隔膜来。可要是你去说,就当是闲唠嗑,说着话就问了,行与不行就当是闲唠唠出来的,谁也不往心里去。
四妹:善耕,这事儿就是正正经经的事儿,就得正正经经地说,就是我去说也得正正经经,怎么能像唠闲嗑似的?
关善耕:要不这样,咱俩把银秀叫来,一块儿说?
四妹想想:好吧。
582、春日。傍晚。银秀、仁赋房中。银秀坐在自己房中的桌前,两盏纱灯明亮。仁赋站在银秀的身旁。
银秀在给仁赋念书听。忽然听见门声响。
银秀:谁,进来!
丫头茶香进来。
茶香:二小姐,大东家请你过去。
银秀: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茶香:不知道,大东家和四姨只是让我请二小姐过去,说有事商量。
银秀起身,对仁赋:弟儿,这会儿你自个儿看书吧。想看啥看啥,等我回来,就得看正经书了,听见没有?
仁赋:听见了,二姐。
银秀笑着点了一点仁赋的脑门儿,随着茶香出去。
583、春日。傍晚。关家大院。善耕房内。银秀挨四妹坐下。
银秀:爹,啥事儿,这么急?
关善耕看看四妹:银秀,爹和你四姨今儿个找你是商量你的事儿。你也不小了,该到嫁人的时候了。正好,城东的伏大姨今儿个来给你说亲来了。我和你四姨寻思和你商量商量,还得听你自己拿主意。
银秀听了脸一红,低下头。
关善耕:这个人家一说你也知道,就是拴马庄的那铜墩家。说的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上回的酒状元那希汝。那家你也知道,正经过日子的庄户人家,日子还说得过去。自个儿家有地,有骡子有马。日子还殷实,属小富人家。
银秀:四姨,你看呢。
四妹:要说这个人家倒是挺好的。只是这个那希汝人品咋样咱不知道。
银秀:四姨、爹,我觉得婆家家里咋样,有多有少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这个人咋样,只要人好就行,过日子是和他过一辈子的。
关善耕:倒还没听说那家的这些孩子咋样,如果你有这份心思,爹明天让占伍过去打听打听,要是觉得中,再跟你说。
银秀点一点头。起身走到门口,背对善耕、四妹:爹,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善耕莫名其妙地:什么话?你要说就说。
银秀:爹,四姨。我觉得爹就是爹,四姨就是四姨,不能是别的。
善耕:那可不是你爹是你爹,你四姨是你四姨怎么的?还能是啥呀?
银秀:那就好。
银秀出。
善耕忽然愣愣地看四妹:四妹,这丫头今儿个晚上的话,我怎么觉着话里有话呀?
四妹站起:哎!对呀!真是反了教了,敢管上我的事儿啦!我也不是偷汉子,有她说话的份儿吗?就是我偷汉子,也没她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