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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白雪红血-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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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善耕:那李县长、各位,你们坐。我打发人去请老爷子过来。
    关善耕退出。
    105、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街上较远处。柳秉壮坐在桥中,头戴礼帽,口叨香烟。轿后,柳秉汉、阚达仁、涂凤山、几个小匪骑马相随,奔关家大院而来。后面另外跟着两匹马驮子。
    106、秋日。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善耕扬头向这边张望。略显吃惊地自语:那是谁呀?怎么像茂杨口的人哪,他们怎么来了?
    107、秋日。日景。出站口前。人头攒动。出站口处,出站的乘客拥拥挤挤,吵吵嚷嚷。
    黎可儿、素莲站在出站口前焦急的张望。
    黎可儿似自言自语地:没来?
    素莲:不能吧?不是说和小姐的大表哥同来吗?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出站的人渐渐稀少。
    黎可儿渐渐泄气:真是的,怎么没来?
    黎可儿抬头再看,忽然惊喜地:妈!妈!我在这儿!
    黎可儿的母亲古红霞手提一只皮箱走出站口,后面跟着古冬杨。
    黎可儿奔到古红霞身边,拉住古红霞:妈。
    素莲上前,接过古红霞手中的皮箱。
    古红霞:可儿呀,你表哥,古冬杨。你们俩还从未见过面呢。
    可儿:妈,是你常念叨的那个表哥吧。
    古红霞:可不是,我是他三四岁的时候见过,这一分开,二十多年啦。
    黎可儿冲古冬杨:表哥。
    古冬杨(28岁)略一躬身:可儿妹妹。
    古红霞:你表哥一直随你舅舅在日本,后来在日本读的书。现在能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话。
    黎可儿:是啊?妈,走,咱回家。
    黎可儿拉着古红霞走,招手叫车。
    几个人上车,车夫拉着车疾奔。
    108、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前。李春安站立,四妹由正房正堂出,欲向后院。
    李春安:姑娘留步。
    四妹住脚,看李春安:你叫我?
    李春安:请问,你就是四姑娘吧?
    四妹点头:嗯。你是?•;•;•;•;•;•;
    李春安:李富铭之子,李春安,刚从日本留学回来。
    四妹:呀,是李大公子。还是个留学生,了不起。在哪儿做事呀?
    李春安:没事,刚回来不久,先看看再说。
    四妹:那李公子先到里面坐吧,我现在还有事。
    四妹向后走。李春安跟上:四姑娘,我听别人说了你的事,心中很是敬佩,甚至已生爱慕;本以为四姑娘肯定是个孙二娘似的人物,没想到却是个纤纤弱女。
    四妹笑言:李公子,你是念过洋学的人,口才不错,可我怎么觉着有点儿不对味儿呀?
    李春安:四姑娘,一介书生,出口之语常有书味,怎么能算不对味儿?
    四妹笑言:我觉得有点酸菜味!
    四妹说毕掩口大笑。李春安略现尴尬相。
    李春安:四姑娘果真是利口。领教了。
    四妹:要领教哇?那好办,没事常来,我有的是话等着你领教呢。
    四妹、李春安到善耕、大妹房前。四妹推门入。李春安欲跟入。四妹挡住。
    四妹一笑:哎,李大公子,这个屋你可不能进的。
    李春安:四姑娘。
    四妹一笑,将门关上。李春安愣一愣,转身离开。
    109、深秋。日景。王元村。葛金财屋中。葛金财独自在屋中踱步。思索事情。忽然对外面:吴三儿。
    吴三应声而入:葛爷,有什么吩咐。
    葛金财:三呀,你那天跟我说的事,我想了几天。现在我想明白了,凭咱的能力,拿不到段长生所说的那桩富贵。既使拿到了,螳螂捕蝉,黄鹊在后,恐怕咱们的命也没了。
    吴三儿:葛爷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葛金财:那既然这样,咱留着这段长生有什么用?每天一百块大洋,五块大洋一口猪,一块大洋一坛酒,够弟兄们乐呵两天三天的了。
    吴三儿:葛爷,你说吧,打算咋办?
    葛金财:你说的对,三儿,段长生不能杀。但留着他又是个祸害,把他留到咱这儿,咱这儿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别人眼红的金窝窝儿了。现在就两个人认识那个黎可儿,一个是关如水,关老爷子。关如水是个君子,恐怕就是杀了他,他也不能说,段长生是个小人,只要你给他钱,他祖宗都能献出来。所以,我打算把这个祸根嫁出去。
    吴三儿:爷,你是说,把段长生送给别人?
    葛金财:对!退一步,往后缩,躲在旮旯看热闹。让别人的眼神儿都转到那儿去;反正事儿已大白于天下了!
    吴三:葛爷,那送给谁呢?
    葛金财:柳秉壮!
    吴三儿:葛爷高见。
    葛金财:三儿,你把笔墨拿来。
    吴三应,出去取来笔墨放于桌上。
    葛金财提笔写信。写罢,掷笔于案:吴三儿。你揣上这封信,找几个得力的弟兄,带段长生和豁子。就说去茂杨口办事儿。
    吴三儿:葛爷,带豁子?豁子不是段长生的儿子吗?
    葛金财:那就对了,送走段长生,豁子能留这儿吗?
    110、深秋。日景。关家大院后宅。善耕、大妹房内。四妹、厚田媳妇,张善婶、接生婆等。
    大妹痛叫。一手紧攥四妹。
    四妹:姐,姐。
    张善婶与厚田嫂来到外间。
    厚田媳妇:大妹生银秀和麦秀的时候我也在这儿,没见她这么叫过。
    张善婶:接生的不是说了,看样是小子,立生。
    厚田媳妇担忧地:会不会有啥事儿呀?
    张善婶:不会吧,都生过三个了,有底儿。
    四妹打里面出来。四妹看厚田嫂,张善婶,慢慢移步坐在椅上。
    四妹:厚田嫂,我怎么觉着我大姐不对劲儿?生那几个的时候我也都在,姐没这么叫过!
    厚田嫂:本来也是过了日子的,懒了有七八日了。没准儿孩子就大。
    111、深秋。日景。大妹房中。里间:接生婆、接生媳妇满面流汗。大妹满面流汗水,用嘴死死咬住被角。
    112、深秋。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关善耕接应来客,一边望着远处走来的轿子。满面狐疑状。关善耕看清,脸上立现惊色,忙奔过去。
    113、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堂内。李富铭等人在关家正房正堂屋中闲话。房门开处,关如水笑着进来。
    众人起身相迎。
    李富铭:老先生快请,请上座。
    关如水笑着以手致意:各位请。
    李富铭:老先生,你要是不坐,我们怎么敢上座?
    关如水:好,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关如水到上首坐下。众人落座。
    关如水:今日犬子善耕的生日。本来依善耕的意思,今年才三十五岁,不必夸张,办个家宴也就罢了。但老朽以为,善耕支撑家门,在外多与人交往。从县长到各要员,从商界各职到诸有来往的商户,多对关家十分的关照,善耕又备受李县长的抬爱,正当感激。所以,借此机会设宴,答谢各位。
    (家中丫头给各位斟酒)
    李富铭:老爷子言过了,我虽地方芝麻官,但唯以与诸同僚为龙岗百姓效力为已任,谈不上什么关照。说句实在话,都是应该做的。世间不太平,百姓无衣食,那就是我等的耻辱,我等的错;怎么可以不奋力而为。而善耕从耕到商,为县中百姓及民国贡献不小,理应受我等爱护。民富商富,国才能富。国富国强,民才能安,这是我与子风兄向来的意愿。
    关如水:好!有李县长这样的清正之官在我们龙岗,百姓之福也,关家之福也。
    邢丛林:老爷子说的对,是实在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钟敬文:老爷子说得有理,自从李县长到龙岗,龙岗是年年庄稼丰收,岁岁商家盈利。百姓有口皆碑。
    李富铭:这乃是百姓努力所致呀。
    114、深秋。日景。关家大院门前处。关善耕急奔到轿前。轿停下。
    轿帘一掀,柳秉壮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马褂,眼戴墨镜,手夹一只烟嘴,烟嘴上一支正燃着的香烟,打轿上下来。
    柳秉壮:大东家,恭喜了!
    关善耕焦急悄声地:柳三爷,你怎么来了?
    柳秉壮:善耕,你的生日,举城同贺,我怎么能不来?我也在龙岗界内嘛!
    关善耕左顾右看,拉住柳秉壮,悄声说:三爷,县长、陈团长,警察署长邢丛林都在这儿。
    柳秉壮看着关善耕一笑:在这儿怎么啦?别人能给你祝寿我就不能?别人能来吃喜儿,我就不能来吃?别人给你送贺礼,我就不能送?再说了,关老爷子我是久仰大名,一直未能相见,今日是个机会,我得借这个机会,一睹关老爷子的风采!
    柳秉壮回头:凤山哪,给关掌柜把贺礼呈上。
    关善耕:柳三爷,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柳三爷有个闪失,我对程先生和大帅没法儿交待。
    柳秉壮笑道:善耕啊,我有什么闪失呀?说我是土匪,我杀过人嘛?抢过谁家吗?有证人吗?说我贩枪,有人不让过吗?民国大法有禁令吗?就是说有人管,有禁令,我贩过吗?我贩枪卖给谁了?我既然贩枪,枪就得有来头儿,枪是从哪来的?谁能说清吗?善耕啊,你就放心,我既然能高高兴兴来,我也就能太太平平的回去!不劳善耕兄操心。
    涂凤山与随从小匪将两匹驮马牵来:三爷。
    柳秉壮:善耕,兄弟没钱,送给你点儿好礼。
    关善耕一摸、怔状:三爷,是枪。多谢了,我收下。
    柳秉壮:这就对了。
    关善耕忙奔门首,叫来张善、大柱耳语。张善、大柱过来,拉了两只驮子奔巷内转向后门。
    关善耕:柳三爷、阚兄弟、涂兄弟,请!
    几人随关善耕进院,关善耕一脸笑容,进门,柳三等紧随后面。
    115、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门前。关善耕拉门,对诸人作请势:三爷,里边请。
    116、深秋。日景。关家大院正房正堂。柳秉壮入内,冲众人点头致意,入坐。涂凤山等人立于身后。
    柳秉壮:关老爷子,一向可好?
    关如水:好,好!
    柳秉壮:李县长一向可好。
    李富铭:托诸位的福,还好。
    柳秉壮微笑,口衔烟嘴:其实我与各位虽然没搭过话,可我却是和各位见过面的。
    关如水一怔:您是?
    柳秉壮哈哈一笑:柳三儿,柳秉壮。
    李富铭大惊站起。
    柳秉壮:李县长不必惊慌。其实我柳秉壮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是胡子出身,但这些年来,可以让诸位说说,我柳秉壮做没做过危害地方的事儿?钟会长,你说说看?
    钟敬文笑:没有,没有。
    柳秉壮:哎,这是实话,李县长,你在龙岗县也是有几年了,什么时候听说过茂杨口上柳三儿的人干过杀人越货的事呀?
    李富铭:这倒没听说过。不过,你私贩枪支可是实情。
    柳秉壮哈哈大笑:李县长,实情需有实物。我柳三儿贩的枪在哪儿?卖给了谁?我敢说,李县长,你得说不知道。因为这都是谣传。
    柳秉壮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从信封中取出一封信来抖开。
    柳秉壮:李县长,这是大帅去年春天给我的一封亲笔信。我不妨给你念念。
    柳秉壮读信:柳三儿:你这王八羔子,这块地盘儿,是老子的地盘,地盘上的百姓是老子的百姓,你要敢闹事,惹事儿,妈了个巴子!老子饶不子你。都他妈是中国人,关上门是一家,打开门也是一家。小鬼子瞪眼盯着咱中国,盯着咱东北这块宝地哪,你留着点劲儿,等着哪天跟他小鬼子干。
    柳三儿念罢,将信递给李富铭。
    柳秉壮:李县长,你看,大帅的亲笔签字对吧?
    李富铭看信点头。
    柳秉壮:李县长,你说说,有大帅的这份嘱托,我柳三儿能做对不起这一带百姓的事儿吗?
    李富铭:也不尽然,但你贩枪是实。
    柳秉壮:对!李县长,我是贩枪,枪从民国北平南边儿的军队来,卖给了小兴安岭的鄂伦春人和草原上的蒙古人。他们要枪,他们是指着枪过日子的人,是以狩猎和放牧为生的民族。就是我不卖,他们也要买,没什么错吧?
    李富铭:照你这么说,这地方上诸匪的枪支都与你无关了?
    柳秉壮:无关。要不李县长捉几个匪首来问问看,他就没人敢说从我这儿买过枪。
    关如水:好啦,好啦,柳兄弟既然来了,又是大帅的朋友,大帅信中也说了,都是中国人,那就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日后商量着办,如今小日本儿确实对咱们中国虎视眈眈,我们东北人应该如大帅所说,一家人,防着点小鬼子,有能耐,等小鬼子起刺儿的时候,跟小鬼子斗!众位!咱们共为龙岗的繁荣干这一杯,好不好!
    众人:好!
    众人举杯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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