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历史演义全书yyj16-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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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见下文。善战善守,宋将石汉卿等阵亡。辽复出兵来援,宋
太常博士李光赞,劝太祖班师。太祖转问赵普,普意与光赞相
同,乃分兵屯镇潞州,回驾大梁。此系开宝二年事,厥后荡平
北汉,在太宗太平兴国四年,非太祖时事,故此处不得不叙入。
赵年,由道州刺史王继勋上书,内称 :“南汉主刘鋹,残
暴不仁,屡出寇边,请速兴王师,吊民伐罪”等语。太祖尚不
欲用兵,遗书南唐,令唐主转谕刘鋹,劝他称臣。这时唐主李
景,已早去世,第六子煜继立,煜仍事宋不怠,既得太祖诏书,
即遣使转告南汉。刘鋹不服,反拘住唐使,驰书答煜,语多不
逊。煜乃将原书奏闻,太祖因命潭州防御使潘美,朗州团练使
尹崇珂,领兵南征。小子欲叙南汉亡国,不得不略述南汉源流。
南汉始祖,叫作刘隐,朱梁时据有广州,受梁封为南海王。隐
殁后,弟陟袭位,僭号称帝,改名为䶮。䶮读若俨,古时字,
书不载,想系刘陟杜撰。䶮传子玢,玢为弟晟所弑。晟子名鋹,
淫昏失德,委政宦官龚澄枢,及才人卢琼仙,镇日里深居宫中,
荒眈酒色。偶得一波斯女,丰艳善淫,曲尽房术,遂大加宠幸,
赐号媚猪;更喜观人交媾,选择美少年,配偶宫人,裸体相接,
自与媚猪往来巡察,见男胜女,乃喜,见女胜男,即将男子鞭
挞,或加阉刑。群臣有过,及士人释道,可备顾问,概下蚕室,
蚕室即阉人之密室。令得出入宫闱。又作烧、煮、剥、剔、刀
山、剑树等刑,或令罪人斗虎抵象,辄为所噬。每岁赋敛,异
常烦重,所入款项,多筑造离宫别馆,及奇巧玩物。内宦陈延
寿,制作精巧,出入必随。延寿且劝鋹除去诸王,藉免后患,
于是刘氏宗室,屠戮殆尽,故臣旧将,非诛即逃。内侍监李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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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女,均饶姿色,鋹选他长女为贵妃,次为才人。进托任内
太师,自是南汉宫廷,第一个有权力的就是李托,第二个有权
力的要算龚澄枢。至宋将潘美等,率兵进攻,龚澄枢方握兵权,
无从推诿,只好出赴贺州,画策守御。甫至中途,闻宋军已至
芳林,距贺州仅三十里,不禁大惊失色,慌忙引军遁还。毕竟
是个阉人,带着一半女态。汉主刘鋹急得没法,大将伍彦柔自
请督兵,乃命率水师援贺。舟至城外,适当夜半,待至迟明,
彦柔挟弹登岸,踞坐胡床,指挥兵士。王昭远第二。不意宋军
已预伏岸侧,突然杀出,把汉兵冲作数段,汉兵大乱,多半被
杀。彦柔不及遁走,被宋军擒住,枭首悬竿,晓示城中。守卒
惊愕失措,遂于次日陷入。
刘鋹与李托等商议,李托等均束手无策。或请起用故将潘
崇彻,鋹意尚不欲用,无如警耗迭来,急不暇择,没奈何召入
崇彻,命领兵三万,出屯贺江。崇彻本因谗被斥,居常怏怏,
此时虽受命统军,免不得心存芥蒂,坐观成败。急时抱佛脚,
尚有何益?宋军连拔昭、桂、连三州,进逼韶州。韶州系岭南
锁钥,此城一失,广州万不可守。刘鋹令将国中锐卒,及所有
驯象,悉数出发,遣都统李承渥为元帅,往韶防御。承渥至韶
州城北,驻军莲花峰下,列象为阵,每象载十余人,均执兵仗,
气势甚盛。宋军猝睹此状,也未免张皇起来。潘美道 :“这有
甚么可怕?众将士可搜集强弩,尽力攒射,管教他众象返奔,
自遭残害呢。”将士得令,各用强弓劲矢,向前射去,果然象
阵立解,各象向后返窜,骑象各兵,纷纷坠地。宋军乘势掩击,
杀得汉兵七歪八倒。承渥抱头窜还,还算保全性命。宋军遂攻
入韶州。
刘鋹闻报,战栗失容,驯象失败,何不遣媚猪去?环顾诸
臣,统是面面相觑,没人敢去打仗,不由的涕泣入宫。宫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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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真,独上前道 :“妾有养子郭崇岳,颇娴战略,主上若任他
为将,定可退敌 。”刘鋹大喜,亟命将崇岳召入,面加慰劳,
授官招讨使,令与大将植廷晓,统兵六万,出屯马径。这郭崇
岳毫无智勇,专知迷信鬼神,日夜祈祷,想请几位天兵天将,
来退宋军,想由梁鸾真所教导。偏偏神鬼无灵,宋军大进,英
州、雄州均已失守,潘崇彻反颜降宋,大敌已进压泷头。郭崇
岳返报刘鋹道 :“宋军已到泷头了,看来马径也是难保,应请
固守城池,再图良策 !”刘鋹大惧,半晌才道:“不如着人请
和罢 !”当下遣使赴潘美军,愿议和约。潘美不许,叱退来使,
更进兵马径,立营双女山下,距广州城仅十里。鋹逃生要紧,
命取船舶十余艘,装载妻女金帛,拟航海亡命。不意宦官乐范,
先与卫卒千余,盗船遁去。鋹益穷追,复遣左仆射萧漼,诣宋
军乞降。潘美送漼赴汴,自率军进攻广州城。刘鋹再欲遣弟保
兴,率百官出迎宋师,郭崇岳入阻道 :“城内兵尚数万,何妨
背城一战。战若不胜,再降未迟 。”乃与植廷晓再出拒战,据
水置栅,夹江以待。宋军渡江而来,廷晓、崇岳出栅迎敌。怎
奈宋军似虎似熊,当着便死,触着便伤,汉兵十死六七,廷晓
亦战殁阵中,崇岳奔还栅内,严行扼守,刘鋹又遣保兴出助。
潘美语诸将道 :“汉兵编木为栅,自谓坚固,若用火攻,彼必
扰乱,这乃是破敌良策呢 。”遂分遣丁夫,每人二炬,俟夜静
近栅,乘风纵火,万炬齐发,列焰冲霄,各栅均被燃着,可怜
栅内守兵,都变作焦头烂额,逃无可逃,连崇岳也被烧死,只
保兴逃回城中。鬼神不为无灵,竟迎崇岳西去。
龚澄枢、李托,私自商议道 :“北军远来,无非贪我珍宝
财物,我不若先行毁去,令他得一空城,他不能久驻,自然退
去了 。”呆极。乃纵火焚府库宫殿,一夕俱尽。城内大乱,没
人拒守,宋军到了城下,立即登城,入擒刘鋹,并龚澄枢、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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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等,及宗室文武九十七人。保兴逃入民舍,亦被擒住,悉押
送阙下。媚猪曾否在内?有奄侍数百人,盛服求见。潘美道:
“我奉诏伐罪,正为此等,尚敢来见我么?”遂命一一缚住,
斩首示众,广州乃平。总计南汉自刘隐据广州,至鋹亡国,凡
五主,共六十五年。当时广州有童谣云 :“羊头二四,白天雨
至”,人莫能解,至刘鋹亡国,适当辛未年二月四日,天雨二
字,取王师如时雨的意思。小子有诗咏道:
妇寺盈廷适召亡,王师南下效鹰扬。
羊头戾气由人感,童语宁真兆不祥?
刘鋹等解入汴京,能否保全首领,且待下回表明。
阅此回可知淫暴之徒,必至败亡。王全斌已平两川,乃以
淫暴好杀,复召全师雄之乱,非刘光义、曹彬之尚得民心,出
师征讨,其有不功败垂成乎?刘鋹淫暴称最,宋师一入,如摧
枯朽,虽有良将,亦且未克支持,况如龚澄枢、李承渥、郭崇
岳之庸驽,用以御敌,虽欲不亡,何可得也?彼宋祖不免好淫,
未尝好暴,故虽纳蜀妃,尚无大害。后之有国有家者,当知所
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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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悬绘像计杀敌臣
造浮梁功成采石
却说南汉主刘鋹,被宋军擒住,押送汴都。太祖御崇德门,
亲受汉俘,当即宣谕责鋹。鋹此时反不慌不忙,向前叩首道:
“臣年十六僭位,龚澄枢、李托等,俱先考旧人,每事统由他
作主,臣不得自专。所以臣在国时,澄枢等是国主,臣实似臣
子一般,还乞皇上明察 !”史称鋹善口辩,即此数语,已见辩
才。太祖闻奏,乃命大理卿高继申,审讯澄枢等一干人犯,得
种种好谀情状,当即请旨,将澄枢、李托推出午门外斩首,特
诏赦鋹,授检校太保右千牛卫大将军,封恩赦侯。鋹有可诛之
罪,赦且封之,刑赏两失矣。鋹谢恩退朝,当有大宅留着,俾
他居住。鋹弟保兴,亦得受封为右监门左仆射,所有萧鋹以下
各官属,俱授职有差。潘美等凯旋后,载归刘鋹私财,由太祖
仍然给还,尚有美珠四十六瓮,金帛相等。鋹用美珠结成一龙,
头角爪牙,无不毕具,且极巧妙,当下入献大内。太祖瞧着,
语左右道:“鋹好工巧;习与性成;若能移治国家;何至灭亡?”
左右皆唯唯称是 。一日 ,太祖幸讲武池,从官未集,鋹先
禀见,由太祖赐酒一卮。鋹接酒不饮,竟叩头流涕道 :“臣承
祖父基业,违拒朝廷,致劳王师征讨,罪固当诛,陛下既待臣
不死,臣愿做个大梁百姓,沐德终身。承赐卮酒,臣未敢饮。”
你也怕死 ,为何置鋹杀人 ?太祖道:“你疑此酒有毒么?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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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心置腹,怎敢暗计杀人?”说着,命左右取过鋹酒,一饮而
尽,复另酌一卮赐鋹。鋹饮毕拜谢,面上很有惭色。原来鋹在
广州,专用毒酒害死臣下,所以推己及人,也恐太祖用此一法。
其实也应该鸩死。太祖不但无心加害,且加封鋹为卫公,这且
搁下不提。
且说南汉既平,南唐主煜震恐异常,遣弟从善上表宋廷,
愿去国号,改印文为江南国主,且请赐诏呼名。太祖准他所请,
惟厚待从善,除常赐外,更给他白银五万两,作为贐仪。看官
道是何因?原来江南主李煜,曾密贻赵普,计银五万两,普据
实入奏,太祖道 :“卿尽可受用,但复书答谢,少赠来使,便
可了事 。”普对道:“人臣无私馈,亦无私受,不敢奉旨!”
太祖道 :“大国不宜示弱,当令他不测,朕自有计,卿不必辞。”
至从善入朝,乃特地给银 ,仍如李煜赠普的原数 。从善还白
李煜,君臣都惊讶不置。忽江都留守林仁肇上书阙下,略言:
“淮南戍兵,未免太少,宋前已灭蜀,今又取岭南,道远师疲,
有隙可乘,愿假臣兵数万,自寿春径渡,规复江北旧境。宋或
发兵来援,臣当据淮守御,与决胜负。幸得胜仗,全国受福,
否则陛下可戮臣全家,藉以谢宋,且请预先告知宋廷,只说臣
叛逆,不服主命,那时宋廷也不能归咎陛下,陛下尽可安心哩。”
林仁肇此策,实足挑衅,李煜如或依言,灭亡当更早一年。李
煜不从。
林仁肇夙负勇名,为江南诸将的翘楚,太祖亦闻他骁悍,
未敢轻敌,所以暂从羁縻,划江自守,但心中总不忘江南,屡
思除去仁肇,以便进兵。可巧开宝四年,李从善又奉兄命,赴
汴入朝。太祖把从善留住,特赐广厦,授职泰宁军节度使。从
善不好违命,只得函报李煜,留京供职。李煜手疏驰请,求遣
弟归,偏偏太祖不许,只诏称 :“从善多才,朕将重用,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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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一家,何分彼此,愿卿毋虑”等语。明是就从善身上设计
除仁肇,否则乌用彼为?李煜也未识何因,常遣使至从善处,
探听消息。嗣是南北通使,不绝于道。太祖即遣绘师同往,伪
充使臣,往见仁肇,将他面目形容,窃绘而来。至从善入觐,
即将仁肇绘像,悬挂别室,由廷臣引使入观,佯问他认识与否?
从善惊诧道 :“这是敝国的留守林仁肇,何故留像在此 ?”
廷臣故意嗫嚅,半晌才道 :“足下已在京供职,同是朝廷臣子,
不妨直告。皇上爱仁肇才,特赐诏谕,令他前来,他愿遵旨来
归,先奉此像为质 。”言毕,又导往一空馆中,并与语道:
“闻皇上已拟把此馆赐与仁肇,待他到汴,怕不是一个节度使
么?”从善口虽答应;心下甚觉怀疑。至退归后;便遣使驰回江
南,转报乃兄,究竟仁肇有无异志?李煜即传召仁肇,问他曾
受宋诏与否?仁肇毫不接洽,自然答称没有。那李煜也不访明
底细,便疑仁肇有意欺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