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思想的演变[美]雷恩-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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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过度、精疲力竭和得酬不足。对于时间研究中的这个问题,霍克西态度是最悲观的。他认为时间研究是没有前途的,即便在最开明的管理下也是如此。②①罗伯特·F·霍克西著《科学管理与劳工》,纽约,阿普尔顿…森特里…克罗夫茨公司出版,1915年,第5…6页。
②霍克西教授对时间研究的怀疑得到现代亲劳工的作家们的支持。见威廉·冈伯格所著:《一个工会对时闻研究的分析》,纽约,普伦蒂斯…霍尔出版公司,1948年。冈伯格先生是国际妇女服装工人工会管理工程部主任。他的立场是:生理的、机械的、心理的和社会的可变因素使得时间研究“不科学”,因此时间研究的结果只应当被用来作进一步的讨价还价的依据,而不应作为标准。
鼓励计划也受到缜密考查。霍克西发现,没有任何一家工厂真正做到了完整地采纳泰罗的方案、甘特的方案或者埃默森的方案。采用泰罗差别计件工资方案的情况是很少遇到的,大多数方案都是甘特和埃默森方案的变形。泰罗曾坚持主张,工资率一旦确定后,“如果支配工作的方向和做这项工作所需时间没有绝对的变化”,工资率就决不能削减。可是在实践中,雇主们常常任意解释“绝对的变化”这一措辞,为了证明重新研究工作和削减工资额是正当的,他们常对工具、钻模或材料作些微小的改变。霍克西没有提出事实证明这种作法很普遍,但是他指出,某些经理寡廉鲜耻,一心想欺骗工人。②但是,必须再补上一句,这种情况在任何制度下都可能发生,并不是科学管理的过错。泰罗坚持说,科学管理会保护工人,使他们不致超速工作而弄得精疲力竭,但是霍克西在实践中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证明实际情况是这样。当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为泰罗定下的会保护工人的各种办法,即工具、方法和条件的标准化,以知识代替推测,仔细研究疲劳,适当的技艺传授,劝告不要削减工资率、休息期等等,在实践中统统被免除掉了。没有这些保障,科学管理的精神便只能听任寡廉鲜耻者任意摆布了。
②见前引霍克西一书,第86页。
冲突的哲理霍克西在比较广泛的范畴里设法调和工会和泰罗对工业民主的对立观点。泰罗坚持认为,工业民主的实质就是科学管理。泰罗的论点是以管理和工人间的和谐一致和有着共同利益为立足点的。给个人的奖励和报酬是以其努力程度为依据的,纪律遵从的是科学地制定出来的法律,而不是专制的、驱策工人的管理当局,而对抗议的处理要依靠科学调查和当事的双方共同解决。而另一方面,有组织的劳工则宣称,科学管理迫使被雇者遵从雇主的公平观念,并限制工人的民主保障权,因而基本上是专制的。按照工会的看法,科学管理在规定工作标准、决定各级工资数额和雇佣条件方面不给工人发言权,从而使管理者垄断了知识和权力。
科学管理强调的是单个的工人,从而在工人中造成一种“互相猜疑的风气”并毁掉了“集体的团结和合作精神”。它摧毁工会,摧毁工会给予工人的保护,从而必然也就由此排除了集体交涉的过程。
霍克西认为,其结果是有组织的劳工和科学管理之间不可避免地发生根本性的冲突。霍克西认为,泰罗的哲学是一种“乌托邦式的理想”,在管理者较多地了解工人的心理,能够在更大的程度上使就业稳定和规则化,并愿意承认有必要建立“集体团结”(即通过有组织的劳工)之前,这种理想是不切实际的。必须开放陈述工人苦衷的渠道―大概是通过工会来代表,管理者必须同意工人(还有工会)参加决策。用霍克西的话来说,“因而,科学管理下的民主,撇开工会制度和集体交涉就不能存在,也不存在,罕有例外。”①罕有的几个例外是“极少数”在精神和实践上都真正民主的经理;但是霍克西说,绝大多数经理是行施舍的暴君或十足的专制主义者。霍克西得出的结论是,科学管理并没有促进工业民主。他说:“因此,必须宣布,在实践中,科学管理是专制的;在倾向上,是回到工业专制主义上去的。这种专制主义迫使工人依照雇主的公平观生活,并限制工人的民主保障权利。”②①见前引霍克西一书,第109页。
②同上书,第112页。
在公平对待泰罗的情况下,霍克西试图确切地指出科学管理在实践中发生缺点的原因。引起这些缺点的部分原因是科学管理运动尚处于摇篮期,尚不成熟,因为一切新的社会主张和工业主张在其幼年时期都是达不到理想境地的。在这一点上,霍克西是持乐观态度的,他认为许多缺点到一定时候便会消失。更具体地说,霍克西责怪管理者企图寻找捷径提高效率,他指责泰罗企图把他的机械车间的经验普遍地推广到一切规模和类型的工业部门,并指出效率专家们在把专利万灵药兜售给处于严重财务困境而渴求改善生产局面的雇主方面是负有罪责的。他说:“因此,全国各地到处都挂起了‘科学管理’的招牌,江湖骗子进到了车间中,打着‘科学管理’的名义捞取暂时的好处,而损害雇主和工人……的利益。”①①见前引霍克西一书,第117页。
对霍克西报告的批评批评别人的人自身也是有可批评的地方的。对霍克西调查班子的研究方法能说些什么呢?霍克西教授及其伙伴曾多次指出,实践距离理论相差很远,借以公正对待泰罗。然而,霍克西、弗雷和瓦伦丁对劳工的偏爱,在研究工作中无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种偏见。同时还有证据证明,这个研究组的研究方法并不是一丝不苟的。克利夫兰市克洛思克拉夫特公司―他们进行研究的工厂之一―的雇佣经理玛丽·巴尼特·吉尔森写道:霍克西是“有才华的”,但是“失之于偏”。②霍克西和弗雷在访问克洛思克拉夫特公司时,同总经理理查德·费斯,以及同他手下的一些经理进行了短时间的谈话,作了一些笔记,但是从来没有访问工厂区本身。他们答应以后再来看看劳动条件,但是根本没有来过。吉尔森还写道,因为克洛思克拉夫特工厂没有工会,弗雷在谈话过程中态度特别敌对。如果在克洛思克拉夫特厂的这种短时间见面就是这几位研究者在研究报告中列述的另外34个车间的所作所为的典型的话,那么就必须作出这样的结论:霍克西调查组的工作是不太彻底的。这次调查只有四个月时间(1915年1月至4月),只可能肤浅地进行。
有着最好的机会对早期的科学管理进行一次彻底的实际调查的人,抱着定见、步履匆匆地对待这次机会,这是不幸的。
②玛丽·B·吉尔森.《过去的事仅是序幕》,纽约,哈珀…罗出版公司,1940年,第93页。
霍克西认为,只有通过集体交涉的过程才可能实现工业民主。他认为,没有别的道路,没有出现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开明的管理者的可能性,而且看来他固执这样的主张:工人和管理者的利益,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无可改变地对立的。他没有提出任何反对工会领导或有关工会会员回避或抵制活动的议案来。
在这一点上,他的调查是不够公平的。
对于科学管理和工会制度两种哲学是可以协调的还是无可改变地对立的这个问题,霍克西教授在后来的著作中开始模棱两可了。他说:“我们肯定不能放弃科学管理展示的提高生产的广阔可能性;”又说“科学管理展示出使劳工得到巨大裨益的可能性。”①这种他无法解决的自相矛盾的话,是以劳工和科学管理之间的一种根本性的哲学上的互不相容性为基础的。就有组织的劳工来说,“只有通过保持一种固定的工业状况和条件”,它才“能顺利发生作用”。而另一方面,“科学管理只有在工业条件不断地、无止境地改变的基础上才能顺利地实行”。
②归根结底,认真实行科学管理“会宣告今天现存的那种有实力的工会制度的灭亡”。③①罗伯特·F·霍克西:《美国的工会制度》,纽约,阿普尔顿…森待里…克罗夫茨出版社,1924年,第324页。该书是在霍克西教授死后出版的,因为他在19 16年6月自杀。
②出处同上书,第341页。
③同上书,第348页。
泰罗是个乌托邦理想主义者吗?过错是在于泰罗或在于那业抓住利己的稻草而忘记了宗旨的人吗?通过霍克西的研究报告,人们被引导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美国的管理在当时的种种困难情况下未能彻底地理解和应用泰罗的制度。许多人按理应当是机械师,但是却很少有人能把非常好的设计付诸实施。管理与工人双方都要对使泰罗的进行思想革命的号召无法实现各负其咎。必须指出,霍克西激起了人们设法使实践更接近于科学管理的崇高理想的兴趣,这是他的功劳。
劳资关系的时势不断变化科学管理的思想既鼓舞了忠实的信徒,也鼓舞了坚决的反对者。适应新要求的新主张从这一运动的内部和外部不断地涌现出来。霍克西的报告为其他一些正在开始探索科学管理的新境界―即指出其积极方面,然而也在开始孕育不同意见―的人们提供了一个育苗地,这些不同意见后来在修正运动中得到了反映。
护卫派和修正派H·H·法夸尔(H·H·Farquhar)是赞成泰罗的主张的,然而,他对科学管理运动中没有被探索过的机会有着一些有意思的见识。①法夸尔认为,科学管理的积极方面既有技术上的,也有涉及人员的:在技术方面,在不增加工人劳动强度的情况下,科学管理使生产率得到提高,使设备和原材料得到了更有效地利用,使生产更有条不紊,以及增强了通过调查获得的科学知识的力量和激励作用。在人员方面,科学管理通过改进对工人的选择和培训、提高工资、减少工人的流动、增进工人的安全,以及通过使个人主动性有更大的发挥余地而使工业得到改善。
①H·法夸尔.《科学管理的积极贡献》,载于E·E·亨特编《泰罗以后的科学管理》,纽约,麦格劳…希尔出版公司,1924年,第35…39页。原载于《泰罗协会会报》第9卷第2期(1924年2月)。法夸尔教授当时是哈佛大学工商管理研究生院工业管理助理教授。
在列举了科学管理的积极贡献后,法夸尔研究了“被忽视了的机会”。他指出,这些意见与其说是批评,还不如说是对未来管理工作的指导。首先,他怀疑“我们”是否“足够地重视了管理中的人的问题……”,是否忘记了管理是一种需要人去指导和驾驶的艺术。其次他问是否对这样一点作了充分的强调,即科学管理比任何其他管理制度更需要好的领导人。而管理不去培养领导者,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仔细拟订的程序”上,以此来代替领导能力的缺乏。最后他寻问:科学管理由于集中注意作为人的个人,是否“模糊了使人及其同事,通过认识,经由集体交往而得到的心理上俾益,来提高生产效率和使人感到更加满意的可能性。”
法夸尔认为,泰罗把个别工人的偷懒和利益刺激强调到“几乎排除生活中其他本性和动机的程度,而他(泰罗)内心知道每一个工人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①泰罗的这种做法是不幸的。泰罗是个工程师,不是心理学家,因此他虽然从自己的经验中知道在一个集体中做个“讨人喜欢的人”的价值,但是却没有详细论述处在集体中的人的问题。法夸尔虽然是科学管理的卫护者,但却是第一批对工业研究中不研究人们的社会和集体问题方面提出异议的人之一。②①同上书,第48…49页。
②F·J·罗特利斯伯格教授指出,霍桑研究班子在其研究工作中并没有受法夸尔教授著作的影响。《致作者的信》,1969年l月28日。
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德鲁里(H。B。Drury )首先是个科学管理的卫护者,其次才是一个修正派。他指出,在米德维尔公司,总生产率提高了100%,在伯利恒公司和圣菲铁路提高了50—75%,在泰伯制造公司提高了250 %,在链带公司提高了200%,而在沃特敦兵工厂、在棉纺织业(甘特)和在建筑业(吉尔布雷斯)中则获得了相当巨大的节约。①在科学管理先锋人物的指导下,获得了巨大的改进而却没有发生工潮或广泛辞退工人现象。
①霍勒斯·B·德鲁里著:《科学管理:历史与批评》,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1915年,第163…168页。德鲁里指出,到1912年时,有60家工厂实行泰罗制,有200家实行埃默森制(第144…146页)。
德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