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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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极累。白日里,几乎一整天都呆在乾清宫内处理政务。
心,亦伤。暗夜里,想索取某种安慰,却总是被某个女人拒之于心门之外。一个月里,叶诚嘉仍然宿在碧波宫半月以上,但是却不见其的眉头有任何稍解的态势。虽然闺房之事,外人无从得知,但是从每天佟霞埋首于书案之间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不曾把君帝放在心上。
而这样的女人,怎能让你不气?
唠唠杂杂一大堆,听来很是苦口婆心,可佟霞的反应却依然那样冷淡,并且似乎有了一丝嘲讽。慵懒的半躺在美人榻上,手中抚弄着一只咪咪养的猫儿,天仙一样的美人儿吐出口的话却是那样的伤人:“说完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回答?
宁骞当时就是一皱,想要说什么,就听佟霞又开口了。只不过她所说的不是逐客令,而是彻彻底底的嘲笑:“据你说,你很爱陛下。那么本宫的冷淡不是正应中了你和贺氏的下怀?而你和她不也正借了这样的机会,大大的在君帝面前表现了一番吗?”一朵温柔解语花,一枝凌霄遮雨伞,各出其力,各显其能。而她们的付出,自然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宁骞的昭仪之位本是不能有封号的,可她有了‘贤’名。而贺秋涟的温柔以待更是顶掉了原本居于其上的刘氏,变成‘沁’昭容。
有了封号在先,想必进封为妃就是不远的事情了。为此,玉箫玉笛一干小丫头还烦了自己个半死,要自己对君帝再热情些,怎样怎样。可这样的结局呢?
“你们应该感谢我这样,应该顺我放波逐波下去。这样你们才终有一日,可以得到君帝的心思。贤昭仪,本着你的原则,爱他就帮他,拯救他。”
绝对不该从她这样曾经以情为一生目标的女子口中说出的话,可她如今却说了,还说得这样凉薄兼狠心。彻底的掐掉了宁骞心中最后的一丝愧疚和不忍!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虑的放手与她一搏了!
暗暗咬牙,收回了一身的怒气后,露出了一脸温婉一身得体的谦恭模样,安然福身道:“嫔妾受教!”!
一袭清衫转身离去,屋中的红影却并不曾颓丧得委然倒地,痛恨自己的言不由衷。事实上,她望去的眼神里有的只是同情。而不出几许,身后现身的一袭龙袍则表明叶诚嘉完完全全的听到了这一切。
“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放手一搏,送宁骞去青龙关,为君帝解忧。”
“那贺氏呢?”
“爱妃,这场游戏总要有人陪你玩才演得下去啊。”
69 雀戏记
青龙关,位于明光圣世最东北之角,地境严寒,白山黑水外便是北川千里冰封之国。长驻其间的便是陛下的君弟、叶诚铖。去年一载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中,铖王功勋卓著。此番战事稍平,进京受赏的人员本应是他,可他却‘让’给了同抗北川的白虎关守将贺秋冼。原因自然不会是因为兄友弟恭,谦让功臣。
“他就是不想看到你过上一天舒坦日子!”对于那个铖王,陆华浓很是无奈。个性太过倔强,而且还小心眼,爱使小性子。与明家那个老二的个性倒实在是登对得紧。“只不过想他怎样也没有想到,你会派宁骞去给他宣赏吧?”想起叶诚嘉的这个安排,陆华浓就是好笑到一个不行。
明光圣世有四大守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前两者对抗北川,后二者则主要攻防鲜罗。以前的排兵步将之法如何,陆华浓不想多置一词。但是叶诚嘉的安排方法却实在是新颖。青龙关的叶诚铖是皇亲,却与君弟长有心结;白虎关的贺秋冼是宠妃贺氏的兄长,却又与皇后娘娘的近身官有毁家灭族之恨;朱雀关的守将是四关中年纪最长者,手下又有二子武艺高强,文武兼备。对于一个左有北川右对鲜罗的敏感地位来讲,这样一位长者镇守在其位,最是稳妥。可笑的是他的女儿却偏偏亦为后妃,而且地位居然还比白虎关的贺氏高那么一点点!剩下的玄武关的贺兰连横与君帝情谊最重,此番又曾向明后的三妹提亲,虽然未果但却势在必得。
四关守将各有心思,彼此之间是无论如何亦难以亲密的,可与皇室之间的利益却是紧迫得让他们根本无法在大是大非面前,失节丧节。此番叶诚铖礼让贺秋冼回京受赏,大约正是为了宁贺与明后的三角之争。他不想让叶诚嘉的后院好过,而叶诚嘉呢却偏偏让宁骞去给他宣赏。一来是将三角之争变成了两角,即使贺秋冼进京亦无法对明后产生太大的威胁;二来则是以宁氏这个将门之女的才能才监视北方战事的动向,一旦战局有变,外来敌侵时朱雀关的宁父为女儿不会坐视不理,若是铖王心有异变,为了女儿宁父则更加会全力出击。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算起来都是叶诚嘉的利向。只不过:“宁骞一走,后宫事务该如何?”年庆之时,后宫事务多如牛毛。贺氏虽然聪慧多才,但其新进宫不久,恩宠太盛,对其不满的后妃极多。若是放她一人去照管后宫,那叶诚嘉的后院可是真的要准备着火了。
叶诚嘉明白陆华浓的意思,不过有人的招术实在是学得太快:“她暂给了贺秋涟协理后宫的权利,但又怕其威不可压众,便派了一名近身女官手执凤印,伴其左右。”美名其曰为帮贺氏立威,而实际上呢?叶诚嘉想起来萍影和贺秋涟二人当时的表情就是好笑。微怔后的陆华浓在明白那个女官为谁后,自然更是笑不可抑。
“她还真是夫唱妇随啊!”学得才叫一个快,前脚才看懂叶诚嘉步置边防的手段,后脚就将这招用到了后宫上。绝顶聪明的一个丫头!
面对陆华浓的‘恭维’,叶诚嘉笑纳得非常爽快,浑然不觉某女子的目光在撇向屏风后时,流露出来的一丝骄傲与诡诈。屏风后的男子自然知道她唇角的笑意和刚才的‘恭维’是为了什么,事到如今自己再说什么亦是无用了,只愿‘事’到之时,她知道该如何的安抚和控制住局面。
佟霞虽然把协理后宫之权交给了贺氏,又派了萍影从旁‘协助’,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管,面对一些重大的场宴,她这个一个国之后仍然是要出力的,尤其是在前两场新颖别致的节会之后,已经有太多的人对年宴晚会充满了期待。往例的豪华变成了平淡的代名词,朝野内外的眼睛全盯着碧波宫,看看明后娘娘又会有什么妙招现世。
面对‘观众’朋友们的期待,佟霞自然是不能视若无睹。事实上她早已经想好了介时的节目,也于是乎在年宴前半个月时,将二十名舞娘、二十名乐师召进了碧波宫。碧波宫殿后有一片极大的露台,每日里从宫外来来往往的人们只听得见宫中传来阵阵稀罕的乐曲,至于舞娘们到底在编排怎样的舞蹈,却是从来不曾看到。
前面曾经介绍过,转年过后,君帝会带所有的后妃子嗣到光明神殿侍神祈祷半个月,不理朝政。所以年前一 个月里,叶诚嘉曾经是忙到彻夜不归,停宿在自己的寝宫承乾宫内。因为公事太忙,所以极少传唤后妃侍寝。明后忙于‘闲’务,后宫如今得宠者不过贺氏与曾经恩宠颇重的刘氏,二人经常以送茶送饭为名,前往探望。叶诚嘉政事繁忙,顾不得调情爱笑,但对于贺氏却总是偏爱稍许的,惹得刘氏每每气极败坏,在后庭处找了贺氏不少的麻烦。其它嫔妃不敢直接惹向明后,但对于这个半道插进一杠子的贺氏却是难得齐心协力,下套子耍计谋,一天到晚折腾得贺秋涟忙碌不堪、气恼不堪。想发火惩戒,却忌于萍影一天到晚在旁,恐手法一个不慎被其抓到了把柄,惹来更大的祸事,只能隐忍。可她越是这样忍让,那些女子便闹得更凶,两相助益下,萍影这个协从女官自然成了‘做主’之人。
看着贺秋涟一天到晚敢怒不敢言,憋气委屈的模样,萍影的心情自然是较好。只不过她要的并不仅仅是如此。
“娘娘,请让奴婢也学习此舞,可好?”一日傍晚,萍影赶到舞姬散场前,赶回了碧波宫。
她的要求很是简单,可目的吗?佟霞相信并不简单。可是不管如何,自己总归是要应承下来的,谁让明光圣世有欠于她呢?
“你答应让萍影参舞了?”是夜提及此话题时,叶诚嘉有些讶异于佟霞的反应:“你不是认为萍影对贺秋冼已然绝情吗?”而且还变相的表示不欣赏她们的‘复合’,既如此,为什么同意让萍影做这种事?
佟霞轻轻一笑,象是自信更象是一种骄傲的神情,负手背于窗前,望着蔚暗晴空下的重重宫阙,问道:“陛下,宫中为何建造如此之多的红墙?”墙垣,古时用来防御自卫之用。紫禁城高墙耸立,甲兵卫巡不断,已然足够的安全,却为何各宫各处间仍然建立样多的红墙相隔。
所答非问!
不过叶诚嘉已然习惯她不直接回答问题的习惯,至于她话中的隐意吗?转念一想,便已经明了。各墙有各用,有的实用防卫,有的却只是为礼制隔阂,或者仅仅为了整体的美观而虚设于此。墙之用到了如今已经绝不仅仅是为了防御,何况人哉?
如今:“只愿贺秋冼到时候不要太丢人!”毕竟,许多人都知道往事,到时候看笑话的人怕是很多。当季功臣如果应对不常,丢的可不仅仅是他自己的脸。
这一点,佟霞自然想到,只不过她的用意却在了别处:“如果他连样的局面都应对不了,那么他之用途也仅仅于此,不会再前了。”
这话怎么听得很是悬疑啊?忽然间,叶诚嘉对于这批舞娘的用途有了一丝疑惑:“爱妃,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这些舞娘,不仅仅是用来献舞取乐?
明后娘娘亲挑了一批舞娘乐师的事情,早已然传遍了京城内外。年宴开场之后,上百名官员列席于乾清宫大殿之内,帝后列席于尊阶之上,文武大臣左右分布两侧,年宴之前半部分总是与封赏奖励相关的,后半程才是节宴的本戏。珍馐美味,饕餮佳肴外,自然是繁歌妙舞,一助酒兴。今年,亦有歌舞,只不过此歌此舞,却大是与众不同。
首先是伴乐。既不是古曲,又不是吉乐,曲调之怪从未曾听过,悠扬婉转之余节奏之感十分强烈,是征歌吧?却又一丝不含威武雄壮之伟音,当然更与哀凄悲楚扯不上关系。这样的音乐到底是用来干什么呢?
开始时不太明白,而当二十个舞娘装服上场后,却好象是明白。乐典中的节奏之感,完全是应对着舞者的脚步而定。只是这些舞者着实奇怪!二十个舞娘,两种皆然不同的服饰。十个女子的装束华丽柔媚,翩迁灵动,妙曼如仙;而另外十个女子的装束则有男儿之风,长袖宽袍,束冠弃钗,若非衣料纱薄,将身姿若隐若现,这彩羽面具下还真的不好说是男是女。
二十个舞娘应乐上场后,分左右两队。‘男’队先行向女队半弯施礼,然后女队则轻拉裙舞,曲膝低颈还礼。礼毕后乐起,一种奇异非常的舞蹈便展现开来了。‘男’女两对,组成十组,一组二人。说是‘男’女相拥起舞,却偏偏指肘臂弯之间,不与对方产生片指的相挨。说是授受不亲,咫尺天涯,却偏偏舞步之间姿势暧昧,眉目传情。且‘男’亦好,女亦好,其衣料都通透非常,抹胸平低,静立时尚且不觉怎样,舞动起来时,却时时可见香肌微露,玉腿稍显,楚腰时现。
很是怪异的舞蹈,同样的舞步更怪异般的连续跳了三回。曲子是不错啦,舞姿也很是新颖好看,但是三遍连演是为了什么?
文武大臣皆不明所以,可叶诚嘉却好象突然明白了。扭头瞧向佟霞时,一脸的笑意,满目的捉狭。这种表情自然亦落到了阶下御臣的眼里,可他们还不及领悟到其中深义时,坐在头一排的二十名文武重臣席案前,却是伸来了一只纤纤玉手。抬眼所见时,就见二十名舞娘是分别站到每位重臣之前,弯腰曲腿,半礼相待。那姿势一同于刚才起舞时,女者的姿势。
这、这、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文武大臣和这些舞娘一起,当众起舞?满殿大臣无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齐齐望向御阙。叶诚嘉自然不会扶逆明后之意,点头示意众卿从帝后之命。
无奈之下,前二十名文武重臣只好是从膳案之后起身,学着刚才‘男’舞者的模样,与一起舞娘共蹈起来。刚开始时,简直是跳得一塌糊涂。刚才观舞时,直嫌舞步简单,可真正轮自己跳将起来,却发现一姿一势皆难比登。年迈者胳膊腿不听使唤还情有可原,但青壮年笨如拙熊、举止无措就很是搞笑了。一批上去跳将起来时,底下同聊们便是笑得不可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