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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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叶诚嘉主使的,为的是当着所有的人发现明妃的恢复正常,然后将她再度迎为后宫。
想来想去,确实只有这两种可能性。但是为什么自己猜到的结果却并没有发生呢?诚嘉帝既没有在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后,顺势纠扯这桩明显就有疑问的冤案,更没有当众恢复明妃的身份。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叫住了他,那么就连后面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你是朕的后妃,当初朕只是口谕撤出了碧波宫所有的侍人,时至今日,你当然可以接受着宫中一切的供养。”
不太长的一句话,但是怎么听都不太好明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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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况不只明妃想不通,其它的后妃更是理解不了。
皇帝到底和明妃有情还是无情呢?这么多年,没人理解得了这位年轻的君帝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如果说他们之间真的是有情的话,为什么他会狠心的把心爱的女人扔在那个地方整整七年。期间非但没有派人诊治她的病症,而且连一个侍从都没有留给她,放任着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疯癫的情况下困居一隅。其中的艰辛就算不曾亲眼看到,但想也得到。这样的举止算是无情吧?
可如果真的无情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封一位妃子?品级最高的不过是昭仪罢了。可就在昭仪这个位置上前后已经换过三个人了,第一位昭仪曾经十分得宠,怀着龙胎三月时曾经扬言说碧波宫的环境幽静,最适合养胎,她求诚嘉帝要搬到那里住。那年的夏天确实是炎热无比,碧波宫了一直是宫禁中最宜乘凉的所在。但是人都可以猜得出她是什么意思?那年明青霞县令三年完毕,皇上直接转封她作了当地的知府。这个消息带了太多人不好的感想,难道皇上对明妃余情未了?所以当时的李昭仪才想借龙胎一事,彻底将明妃打入冷宫。但没有想到的是话一出,惹得诚嘉帝大发雷霆,一个耳光过去打得她摔落在地,流掉了三个月的孩子后,直接将她扔进了冷宫。
消息一出,所有的人都以为明妃要再出世了,可没有想到的是一扭脸诚嘉帝却晋封了当时只是充媛的刘氏为昭仪,并且破天荒的专宠了刘氏近一年,后来因为刘氏的父亲犯了赎职罪才渐渐的消褪了圣宠,但却一直仍居在昭仪之位。今年初春时,刘氏的一位表兄与一位皇室远亲在嫣红阁为了夺妓大打出手,结果将对方失足打死了。这事出后,诚嘉帝甚是震怒,处死了刘氏的表哥后,又驾不住文远郡主的天天哭诉,将刘氏降为了充仪。三月未立昭仪,后宫的斗争与日俱烈,几位娘娘几乎闹得撕破脸时,五月才入宫的林氏却不知何时与诚嘉帝暗中相合了,柔情万种的模样很快抓住了诚嘉帝的所有爱恋,将当时还只是御女的林氏直接晋到了昭仪的宝座。
太快的升迁,惹来了一大堆嫔妃的嫉恨,但是林氏的肚皮却争气得很,前脚刚升为了昭仪,后脚就立马怀上了龙种,成功的让一大堆愤愤不平的后妃们咬下了满口的银牙。
一拨接一拨的旧爱新宠之间的斗争已经是够激烈了,可在这个时候却又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
听皇帝今天的那意思,分明是偏袒后妃。君帝从明妃的话中已经很肯定了这是一桩后妃与内禁卫将校连手起来陷害明妃的事件。但却并没有象几年前处置头一位后妃时那样,顺势牵扯往下,而是打起了马虎眼。看来他一定是知道了这是谁的手脚,而却护短的不想伤害某位心爱的妃子。
推理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的,可为什么后来又和明妃说了那样的一番话呢?
说明白了你仍然是朕的后妃,而朕也没有下任何的诏书来消除你的封号和地位。前半句听得所有的人提心吊胆,以为皇帝要恢复明妃的地位时,他却只用了你当然可以在宫中继续接受应当的供养一句来结束。听起来好象是正对明妃的请求,你从明天开始将有吃的可以吃了,但是……怎么听这话的味道都好奇怪的,咱们的这个皇帝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一夜的大明宫中无人安睡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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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记
木兰记
这个世界天生都是不公平的。
按理来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始作蛹者的都是主子。不知哪位娘娘勾结外臣要陷害明妃,明妃为求自保出宫澄清事实,反问事主,最后皇上不知如何往下继续于是说了不明不白话。这些事情原本真的都是主子们的事,就算牵扯也只能牵扯到近身侍从的身上。但是为了此事第一个晚上失眠的人却成为了御膳厨房的尚膳江成满。
四十六岁的江成满已经在这个宫廷呆了整整四十年了,从六岁净身入宫到现在,实在是一步步的看过了不少的事端,但是象今天这种诡异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碰到。情况特殊到让自己这个看过了多么风云的人都不禁为难了万分。在想了一夜仍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情况下,只好咬着牙用起了最后的那一招。抱着一坛自己私藏了二十年的梨花春,在寅时初起时,来到了木兰馆。
大明宫的后宫一共有七十二处殿阁,按照品级的不同,后妃们住的地方也各有规制。皇上皇后太后为最尊,住‘宫’。四妃为‘殿’,九嫔为‘阁’,婕妤为‘楼’,美人为‘榭’,才人为‘馆’,宝林御女采女分别为‘处’‘亭’‘院’。
今天江成满要去的这个木兰馆,闻名便知是一位才人所住的地方。别人也许想不通,一大早的一个年老的太监跑到一个才人住的地方干什么去?其实在两年前江成满并没有这样的爱好,但是两年后他却时常养成这样的习惯爱好。虽然从内心里,他并不愿意这样,但是却没有办法。真的,也许自己当初真的不该开这样的头,依赖不是一件好事啊。它会让你上瘾,让你一碰到难解的难题便自动自发的来这里‘上贡’。
皇上因为要上早朝,所以寅时便会起身,洗漱用膳更衣上朝。可后妃们却大多都会睡到卯时以后,现在尚且还不到寅时,所以后宫之处除了负责洒扫的太监们已经起身外,其它的都还在静静的甜乡之中。
木兰馆位处后宫西南之处,离得御膳房很近,翻过一道宫墙便是,但离着君帝所住的承乾宫却非常远。才人共有九院,大多都散落在三宫四殿附近,只有这座木兰院紧靠着内城根。当初负责分配庭院的内侍总管在听到这位才人居然要住在这里时,傻得大半天没反映过神来,宫中上下也全称她是怪人,但……唉!想这些干什么?反正自己已经被她吃定了。
行至院前,果不其然的看到院门已半开,悄悄探步进去后,果然看到一位青衣女子正在庭院之中舞动竹剑,英姿飒爽,剑气如虹,那身影俐落得简直比一般男子更强。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应该从军入伍,也实在不适合呆在这样的地方。再一次,江成满觉得这个女人来这里是错到家了。
脚才踏进一只,另外一只还留在门槛之外。但她却已经发现了,手中竹剑并未象以前那样继续飞挥剑舞,而是选择了立马停了下来。这个情况看得江成满有些感动,却也有更深层次的自怜。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啊?还有不到一刻的时间御膳厨房便要开房了吧?”每天准备寅时开房,现在所剩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知道所以没有继续舞剑,而是停下来选择与他聊天。颇有兴味的看着江成满很不情愿的将一坛好酒搁在了院中的石桌之上,然后立在一边长吁短叹。“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好?”这眼圈黑得……真是可怜的人啊。
“烦请才人指点迷津。”江成满知道她的个性,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自己表现得弱一些,她才会高抬贵手。
那女子听了咯咯一笑,坐到石凳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竹剑一边是打量某人的憔悴,越看越是有趣:“那事有那么难吗?”至于把你发愁成这样?
瞧她那一脸的轻松,江成满实在是装不下弱了,只好是气道:“要是不难,我何必来这里。”才说了一句气粗的话,就看见某人的眼里神采突亮了起来,只好是软叭叭的继续无力呻吟:“求才人大发慈悲吧,时间真的不早了。”如果想玩,改天好好陪你玩个够本,可今天自己真的是很急啊。
看他真的是着急了,而且瞧瞧时间也确实是不早了。那女子轻轻一笑后决定今天放过他了,看着手中的竹剑是轻道:“宫中关于后妃膳食的配制,你是知道的吧?君帝皇后太后是一个品级,早中晚三膳都是三十六菜碗。四妃十八菜碗,九嫔十二菜碗,婕妤美人才人八菜碗,剩下的四菜碗。碧波宫主虽然让幽禁了七年,但皇上却并未下任何诏旨削她的宫级,那么你就应该奉上十八菜碗去碧波宫。”
理是这个理没差啦。
“可是她现在所享受的并不是完全的四妃级别啊。碧波宫内连一个侍儿都没有,皇上也没有说要恢复她的地位啊。而且后宫的那十几位主子如果知道奴才送了那样的膳食过去,万一误会是奴才之意可如何是好?”现在宫里这十几位承蒙过皇恩的主子,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折腾起自己这个六品尚膳来,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就为这个发愁啊?看你的本事吧。”那女子很想不屑一下他的前怕狼后怕虎,但是看他那一脸的老实,也只好是收收自己的性情,无奈道:“你笨啊!你光想到有人问起来是怎么个后果,怎么就没有想到会不会有人问你呢?”
会不会有人问自己?
“什么意思?”江成满听不懂。
那女子是看得这个发愁:“我问你,碧波宫的竹林恢复正常有多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人去禀报君帝?又为什么一直没人前往探个究竟?从内侍总管到各院嫔妃,他们哪个不知道碧波宫的事,但为什么却一个人都没有到君帝面前多言,甚至一致决定漠视那里所发生的一切呢?不是因为他们好心想放碧波宫主一马,更不是因为他们顾忌着已经名存实亡的右相明圣依的地位,而是因为他们到现在都不能肯定明妃在君帝心中到底是个怎样的地位。所以他们选择了沉默。既然主子们都沉默了,你为什么要强出头呢?”
“我没有要强出头啊?”江成满这个冤枉:“我躲麻烦还躲不及呢。可我是尚膳,我根本没法不管啊。昨天连公公来时,我已经问了要按怎样的品级呈膳,可他却不说。”
“他为什么不说,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不说?大概是他也不懂,想躲避责任吧?江成满这边心里刚一转脑筋,却意外的发现了面前的这位才人突然笑了,而且是只有在自己猜对了答应时才有的那种笑容。
“您的意思是?”
“学他一样,装不懂,所以只按照规矩来。”在聪明人面前装笨才是最高的对策。就算事后有人找你算帐,一个不懂,谁能把你怎样?更何况你装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后面半句话,某才人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江成满从她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虽然是事实,但实在伤自己的自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是有个解决之道了!而她所给自己提的意见,从来没有一条出差过。
安下满心的疑虑来后,江成满刚要告退,却听那才人又说:“头一餐膳食,按规矩你是要亲自送过去的。送完膳后,麻烦你再来一趟吧?”
再来一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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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江成满后,馆屋之中走出来了两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儿,她们一个叫沁烟,一个叫扶淔。这么怪的名字自然不是本身的爹娘起的,而是眼前的这位小姐起的。明光圣世的后宫典置很奇怪,三年选一次秀女,但每次顺选入宫的却只有九人,而这九人入宫的同时也要自带两名侍女。这两名侍女在受训一月后将会重新发配为各自的主子身边,充当女官之职。至于殿中另需的宫女太监则按制会分配下来。这样做的原因固然可以减少每年从民间征调宫女的名额费用,也可以让各位新主在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后,不至于太过寂寞惊恐。
才人的宫女太监配额本应该是宫女四名,太监两名。但此时此地木兰馆中却只有这两个丫头了。原因为什么?除却这主仆三人,想来是无人会知道的。
寅时一到,宫廷外面负责洒扫的太监们便开始各司其职了,虽然他们不会入院而来,但是为了以妨万一,寅时之后某女子便是再也不练剑了。沁烟端来铜盆热水,服侍主子洗漱,而扶淔则取来了外衣为净水洗漱过的小姐披上,以妨冷风入体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