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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12_周书-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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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禄大夫,转录事参军,迁主簿,加通直散骑常侍,摄大行台郎中,累迁相府属从事中郎。协历仕二京,详练故事。又深自克励,太祖颇委任之。然犹以其家属在东,疑其有恋本之望。及河桥战不利,协随军而还。太祖知协不贰,封冠军县男,邑二百户。寻加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九年,除直合将军、恒州大中正,加都督,进爵为伯,增邑八百户。寻迁大都督、仪同三司。

  初,太祖欲经略汉中,令协行南岐州刺史,并节度东益州戎马事。魏废帝元年,即授南岐州刺史。时东益州刺史杨辟邪据州反。二年,协率所部兵讨之,军次涪水。会有氐贼一千人断道破桥。协遣仪同仇买等行前击之,贼开路,协乃领所部渐进。又有氐贼一千人邀协,协乃将兵四百人守硖道,与贼短兵接战,贼乃退避。辟邪弃城走,协追斩之,群氐皆伏。以功授开府。仍为大将军尉迟迥长史,率兵伐蜀。既入剑阁,迥令协行潼州事。

  时有五城郡氐酋赵雄杰等扇动新、潼、始三州民反叛,聚结二万余人,在州南三里,隔涪水,据槐林山,置栅拒守。梓潼郡民邓朏、王令公等招诱乡邑万余人,复在州东十里,涪水北,置栅以应之。同逼州城。城中粮少,军人乏食。协抚安内外,咸无异心。遣仪同伊娄训、大都督司马裔等将步骑千余人,夜渡涪水击雄杰,一战破之。令公以雄杰败,亦弃栅走还本郡。复与邓朏等更率万余人,于郡东南隔水置栅,断绝驿路。协遣仪同杨长乐,与司马裔等率师讨之;复遣大都督裴孟尝领百姓继进,为其声势。孟尝既至梓潼,值水涨不得即渡。而王令公、邓朏见孟尝骑少,乃将三千余人围之数重。孟尝以众寡不敌,各弃马短兵接战。从辰至午,于阵斩令公及朏等。贼徒既失渠帅,遂即散走。其徒党仍据旧栅。而孟尝方得渡水与长乐合。即勒兵攻栅,经三日,贼乃请降。此后数有反叛,协辄遣兵讨平之。魏恭帝三年,太祖征协入朝,论蜀中事,乃赐姓宇文氏,增邑通前一千五百户。晋公护既杀孙恒、李植等,欲委腹心于司会柳庆、司宪令狐整等。庆、整并辞不堪,俱荐协。语在庆、整传。护遂征协入朝。既至,护引与同宿,深寄托之。协欣然承奉,誓以躯命自效。护大悦,以为得协之晚。即授军司马,委以兵事。寻转治御正,又授护府长史,进爵为公,增邑一千户。常在护侧,陈说时事,多被纳用。世宗知其材识庸浅,每折之。数谓之曰:「汝何知也!」犹以护所亲任,难即屏黜,每含容之。及世宗崩,便授协司会中大夫、中外府长史。协形貌瘦小,举措褊急。既以得志,每自矜高。朝士有来请事者,辄云「汝不解,吾今教汝」,及其所言,多乖事衷。当时莫不笑之。

  保定二年,追论平蜀功,别封一子县侯。又于蜀中食邑一千户,入其租赋之半。晋公护以协竭忠于己,每提奖之,频考上中,赏以粟帛。迁少保,转少傅,进位大将军,爵南阳郡公,兼营作副监。宫室既成,以功赐爵洛邑县公,回授一子。协既受护重委,冀得婚连帝室,乃求复旧姓叱罗氏。护为奏请,高祖许之。又进位柱国。护以协年老,许其致仕,而协贪荣,未肯告退。护诛,协除名。

  建德三年,高祖以协宿齿,授仪同三司,赐爵南阳郡公,时与论说旧事。是岁卒,年七十六。子金嗣。

  冯迁字羽化。父漳,州从事。及迁官达,追赠仪同三司、陕州刺史。迁少修谨,有干能,州辟从事。魏神龟中,刺史杨钧引为中兵参军事,转定襄令,寻为并州水曹参军。所历之职,咸以勤恪著称。

  及魏孝武西迁,乃弃官,与直合将军冯灵豫入关。即从魏孝武复潼关,定回洛,除给事中。后从太祖擒窦泰,复弘农,战沙苑,皆有功。授都督、龙骧将军、羽林监,封独显县伯,邑六百户。及洛阳之战,迁先登陷阵,遂中重疮,仅得不死。以功加辅国将军、军师都督,进爵为侯。久之,出为广汉郡守。时蜀土初平,人情扰动,迁政存简恕,夷俗颇安之。魏恭帝二年,就加车骑将军、大都督、通直散骑常侍,镇樊城。寻拜汉东郡守。

  孝闵帝践阼,入为晋公护府掾,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进爵临高县公。寻迁护府司录,进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迁性质直,小心畏慎,虽居枢要,不以势位加人。兼明练时事,善于断决。每校阅文簿,孜孜不倦,从辰逮夕,未尝休止。以此甚为护所委任。后以其朝之旧齿,欲以衣锦荣之,乃授陕州刺史,进爵隆山郡公,增邑并前二千户。迁本寒微,不为时辈所重,一旦刺举本州,唯以谦恭接待乡邑,人无怨者。复入为司录,转工部中大夫,历军司马,迁小司空。自天和已后,迁以年老,委任稍衰。及护诛,犹除名。建德末,卒于家,时年七十八。子恕,位至仪同三司、伏夷镇将、平寇县伯。护所委信者,又有朔方边平,位至大将军、军司马、护府司马。护败,亦除名。

  史臣曰:仲尼有言:「可与适道,未可与权。」夫道者,率礼之谓也;权者,反经之谓也。率礼由乎正理,易以成佐世之功;反经系乎非常,难以定匡时之业。故得其人则治,伊尹放太甲,周旦相孺子是也;不得其人则乱,新都迁汉鼎,晋氏倾魏族是也。是以先王明上下之序,圣人重君臣之分。委质同于股肱,受爵均其休戚。当其亲受顾托,位居宰衡,虽复承利剑,临沸鼎,不足以詟其虑;据帝图,君海内,不足以回其心。若斯人者,固以功与山岳争其高,名与穹壤齐其久矣。

  有周受命之始,宇文护寔预艰难。及太祖崩殂,诸子冲幼,群公怀等夷之志,天下有去就之心。卒能变魏为周,俾危获乂者,护之力也。向使加之以礼让,继之以忠贞,桐宫有悔过之期,未央终天年之数,则前史所载,焉足以道哉。然护寡于学术,昵近群小,威福在己,征伐自出。有人臣无君之心,为人主不堪之事。忠孝大节也,违之而不疑;废弒至逆也,行之而无悔。终于身首横分,妻孥为戮,不亦宜乎。

 





周书卷十二  列传第四

齐炀王宪

  齐炀王宪字毗贺突,太祖第五子也。性通敏,有度量,虽在童龀,而神彩嶷然。初封涪城县公。少与高祖俱受诗、传,咸综机要,得其指归。太祖尝赐诸子良马,惟其所择。宪独取驳马。太祖问之,对曰:「此马色类既殊,或多骏逸。若从军征伐,牧圉易分。」太祖喜曰:「此儿智识不凡,当成重器。」后从猎陇上,经官马牧,太祖每见驳马,辄曰:「此我儿马也。」命左右取以赐之。魏恭帝元年,进封安城郡公。孝闵帝践阼,拜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世宗即位,授大将军。武成初,除益州总管、益宁巴泸等二十四州诸军事、益州刺史,进封齐国公,邑万户。初,平蜀之后,太祖以其形胜之地,不欲使宿将居之。诸子之中,欲有推择。遍问高祖已下,谁能此行。并未及对,而宪先请。太祖曰:「刺史当抚众治民,非尔所及。以年授者,当归尔兄。」宪曰:「才用有殊,不关大小。试而无效,甘受面欺。」太祖大悦,以宪年尚幼,未之遣也。世宗追遵先旨,故有此授。宪时年十六,善于抚绥,留心政术,辞讼辐凑,听受不疲。蜀人怀之,共立碑颂德。寻进位柱国。

  保定中,征还京,拜雍州牧。及晋公护东伐,以尉迟迥为先锋,围洛阳。宪与达奚武、王雄等军于邙山。自余诸军,各分守险要。齐兵数万,奄出军后,诸军恇骇,并各退散。唯宪与王雄、达奚武率众拒之。而雄为齐人所毙,三军震惧。宪亲自督励,众心乃安。时晋公护执政,雅相亲委,赏罚之际,皆得预焉。

  天和三年,以宪为大司马,治小冢宰,雍州牧如故。四年,齐将独孤永业来寇,盗杀孔城防主能奔达,以城应之。诏宪与柱国李穆将兵出宜阳,筑崇德等五城,绝其粮道。齐将斛律明月率众四万,筑垒洛南。五年,宪涉洛邀之,明月遁走。宪追之,及于安业,屡战而还。是岁,明月又率大众于汾北筑城,西至龙门。晋公护谓宪曰:「寇贼充斥,戎马交驰,遂使疆埸之间,生民委弊。岂得坐观屠灭,而不思救之。汝谓计将安出?」曰:「如宪所见,兄宜暂出同州,以为威势,宪请以精兵居前,随机攻取。非惟边境清宁,亦当别有克获。」护然之。

  六年,乃遣宪率众二万,出自龙门。齐将新蔡王王康德以宪兵至,潜军宵遯。宪乃西归。仍掘移汾水,水南堡壁,复入于齐。齐人谓略不及远,遂弛边备。宪乃渡河,攻其伏龙等四城,二日尽拔。又进攻张壁,克之,获其军实,夷其城垒。斛律明月时在华谷,弗能救也,北攻姚襄城,陷之。时汾州又见围日久,粮援路绝。宪遣柱国宇文盛运粟以馈之。宪自入两乳谷,袭克齐柏社城,进军姚襄。齐人婴城固守。宪使柱国、谭公会筑石殿城,以为汾州之援。齐平原王段孝先、兰陵王高长恭引兵大至,宪命将士阵而待之。大将军韩欢为齐人所乘,遂以奔退,宪身自督战,齐众稍却。会日暮,乃各收军。

  及晋公护诛,高祖召宪入,宪免冠拜谢。帝谓之曰:「天下者,太祖之天下,吾嗣守鸿基,常恐失坠。冢宰无君凌上,将图不轨,吾所以诛之,以安社稷。汝亲则同气,休戚共之,事不相涉,何烦致谢。」乃诏宪往护第,收兵符及诸簿书等。寻以宪为大冢宰。时高祖既诛宰臣,亲览朝政,方欲导之以政,齐之以刑,爰及亲亲,亦为刻薄。宪既为护所委任,自天和之后,威势渐隆。护欲有所陈,多令宪闻奏。其间或有可不,宪虑主相嫌隙,每曲而畅之。高祖亦悉其心,故得无患。然犹以威名过重,终不能平,虽遥授冢宰,寔夺其权也。

  开府裴文举,宪之侍读,高祖常御内殿,引见之。谓曰:「晋公不臣之迹,朝野所知,朕所以泣而诛者,安国家,利百姓耳。昔魏末不纲,太祖匡辅元氏;有周受命,晋公复执威权。积习生常,便谓法应须尔。岂有三十岁天子而可为人所制乎。且近代以来,又有一弊,暂经隶属,便即礼若君臣。此乃乱代之权宜,非经国之治术。诗云:「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一人者,止据天子耳。虽陪侍齐公,不得即同臣主。且太祖十儿,宁可悉为天子。卿宜规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和我骨肉。无令兄弟,自致嫌疑。」文举拜谢而出,归以白宪。宪指心抚几曰:「吾之夙心,公宁不悉,但当尽忠竭节耳,知复何言。」

  建德(二)年,进爵为王。宪友刘休征献王箴一首,宪美之。休征后又以此箴上高祖。高祖方剪削诸弟,甚悦其文。宪常以兵书繁广,难求指要,乃自刊定为要略五篇,至是表陈之。高祖览而称善。

  其秋,高祖幸云阳宫,遂寝疾。卫王直于京师举兵反。高祖召宪谓曰:「卫王构逆,汝知之乎?」宪曰:「臣初不知,今始奉诏。直若逆天犯顺,此则自取灭亡。」高祖:「汝即为前军,吾亦续发。」直寻败走。高祖至京师,宪与赵王招俱入拜谢。高祖曰:「管蔡为戮,周公作辅,人心不同,有如其面。但愧兄弟亲寻干戈,于我为不足耳。」初,直内深忌宪,宪隐而容之。且以帝之母弟,每加友敬。晋公护之诛也,直固请及宪。高祖曰:「齐公心迹,吾自悉之,不得更有所疑也。」及文宣皇后崩,直又密启云:「宪饮酒食肉,与平日不异。」高祖曰:「吾与齐王异生,俱非正嫡,特为吾意,今袒括是同。汝当愧之,何论得失。汝亲太后之子,偏荷慈爱。今但须自勖,无假说人。」直乃止。

  四年,高祖将欲东讨,独与内史王谊谋之,余人莫得知也。后以诸弟才略,无出于宪右,遂告之。宪即赞成其事。及大军将出,宪表上私财以助军费曰:「臣闻抚机适运,理藉时来,兼弱攻昧,事资权道。伏惟陛下继明作圣,阐业弘风,思顺天心,用恢武略。方使长蛇外翦,宇宙大同,军民内向,车书混一。窃以龙旗雷动,天网云布,刍粟粮饩,或须周给。昔边隅未静,卜式愿上家财;江海不澄,卫兹请献私粟。臣虽不敏,敢忘景行。谨上金宝等一十六件,少助军资。」诏不纳,而以宪表示公卿曰:「人臣当如此,朕贵其心耳,宁须物乎。」乃诏宪率众二万为前军,趣黎阳。高祖亲围河阴,未克。宪攻拔武济,进围洛口,收其东西二城。以高祖疾,班师。是岁,初置上柱国官,以宪为之。

  五年,大举东讨,宪率精骑二万,复为前锋,守雀鼠谷。高祖亲围晋州。宪进兵克洪同、永安二城,更图进取。齐人焚桥守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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