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理由-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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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人民解放军的老连长,“你们有烟的都可以拿出来抽”,他掏出打火机,一一为他们点火。又问他们的老家是哪里?有来自芝加哥、奥尔良的,还有来自他的家乡堪萨斯。他或是握住这些年轻人的手,或是摸摸他们的头发。直到他们全部登机了,他才离开。
然后,艾森豪威尔一直在指挥部里沉着头等结果,没有人敢大声讲话,甚至连咳嗽都是轻轻的。当初步战况终于出来,参谋长告诉他牺牲者只有二成时,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美国和欧洲说:“即使是二成,但对每一个牺牲者而言,就是百分之百。将士们都明白这一点,却仍义无返顾。我们或许无法再见到像他们一样优秀的人了,他们将和上帝同在……”
一年零二个月后,刚上任美国总统不久的杜鲁门,也为自己权力的使用而几经内心折磨。
为了“曼哈顿工程”,20万人关起门来奋斗了三年,耗费了20多亿美元。当那个有着1。5万磅重的胖家伙从飞机上卸下时,现场的搬运工人说:如果魔鬼会下蛋的话,这就是那个蛋了。
工人们说的只是笑话,他们并不知道原子弹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里试验成功的详情——
试验证实,云柱直冲三万英尺的高空,顶部的光比太阳还要强烈。能使三英里范围内的一切东西炸毁,爆炸的火光在十英里外就能看到。一个士兵站在一万英尺之外却被冲击波击倒,一个在5英里外的士兵出现了暂时失明。位于试验地几英里外的一个小镇有位姑娘,看到了一道闪光而终身失明。爆炸声在50英里外就能听到……
还不知道当这颗炸弹从空中丢下后会发生些什么,因为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做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人类过去制造过什么武器,但与它比起来,都只是些小马铃薯。
作为“曼哈顿工程”的顾问,帮助研制出原子弹的罗伯特·奥本海默等一批物理学家,在试验成功后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坚决反对向日本使用原子弹,他们最让杜鲁门感到坐卧不安的一句话是:将可以毁灭人类的武器交给人类,这能放心吗?很可能前面出现的就是地狱。
以格罗夫将军和乔治·马歇尔将军为代表的军方却主张在无须警告日本政府的情况下即可使用原子弹,以产生最大的心理震撼。他们的理由也是确凿无疑的——驻日本大使刚刚拜访了杜鲁门,告诉他两件事实:一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外族入侵过日本。二是日本人从来没有被异族打败过,他们不知道怎样投降。这可能是日本人要战斗到底的原因。而军方的情报分析表明,这场原打算在1945年11月和46年初分两阶段登陆九州和本州的战役,将会要美军付出“二战”中最高的代价,估计其伤亡不会少于诺曼底登陆作战的六、七万人。但原子弹的使用可以起到威慑作用,美军的登陆作战极有可能避免。
杜鲁门再三考虑的结果是,必须先给日本人发出警告。这样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日本人事先得到警告后,以亡命徒式的空军去拦截、击落载有原子弹的B…29重型轰炸机;另一个是日本人就此投降;从而不必使用原子弹。即使前者的可能远大于后者的可能,但总统决意以此举去赌后者的可能,因为这意味着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得以保全。
同盟国各方在“波茨坦宣言”中发布了最后通牒——
我们……代表亿万国民,同意给日本结束战争的机会,特提出下列的条款:
一、必须无限期地剥夺把日本人民欺骗、误导到征服世界道路上的旧政府以及其影响的权力;
二、日本军队在彻底地解除武装之后应允许他们回到家乡过着安定而自食其力的生活;
特殊材料做成的人(3)
随后下起了雨,这种奇怪的雨以前从没有人见过。雨滴特别大,像男人的手指头,而且呈黑色,落在人们没有烧伤的皮肤上一下变成灰色,怎么洗也洗不去。
当天的死亡数字超过了10万人。战后统计,包括后来因辐射中毒、灼伤、创伤死亡的人数,广岛由于遭受原子弹爆炸死亡总数达到246726人。
8月9日上午,9点零2分,美国又在长崎扔下了第二颗原子弹,它的名字叫“胖子”,爆炸力相当于2。2万吨梯恩梯。选择长崎是因为这里的造船业发达,日本海军的舰船多出自于此,而且这里还有三菱钢铁和一批武器制造与一般制造业的混合企业。
颜色变化多端、且又诡异的蘑菇云下,怒火高歌,吞没了数以万计的住房和商店。旋风席卷着瓦砾昏天黑地地飞扬,以后也是致命的黑雨尽情抛洒。
无数步履蹒跚的人在摸索着前行,打懵了的人们有的裸体,有的浑身乌黑,有的身上扎满玻璃,有的脸上一团血肉。多数人仅凭着本能向一切有水的地方走去。在高热的强辐射下,人们都想喝水,水却被巨大的蘑菇云所释放的毒气污染了,当时在河边池边能看到大量被毒死的人,白花花地,犹如闷热天气里湖面上浮出的一片片死鱼。现在和平公园内修建了一个大水池,意在一片粼粼的水光前祈愿这些被渴死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这个时间,人们大多在室内上班,又由于周边群山的屏障作用,当时只死了7万余人。但全城树木皆毁,只有两棵银杏树活了下来。今天的长崎市里,映入眼帘最多的树木就是银杏。我猜想,关于吃银杏果能防癌的传闻,其出处莫不正来自长崎?
广岛爆炸并没有打破内阁长期以来是战是降的僵局。8月7日,铃木首相召集内阁成员开会,外交大臣重光葵再次建议接受“波茨坦宣言”,但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坚持没有必要投降,他还认为,投在广岛的不一定是颗原子弹。他警告说这可能是美国人的一个圈套,毕竟除了杜鲁门的声明,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就是原子弹。
在这之后,阿南同意派日本最优秀的核物理学家二岛义南到广岛核实。次日,二岛下了飞机,一进市区,即刻断言这决非其他炸弹所为,只能是铀弹,他曾用此种材料做了多年的试验。但陆军仍未改变立场,也不允许政府向全体国民公开这一惨剧。报纸、广播里只说:敌机在广岛投掷了“新型”炸弹,使之遭到“大面积的破坏。”
8月9日上午11点,铃木首相再度召开紧急会议。
年迈的首相说:“我们不能无限期地进行战争,除了接受《波茨坦宣言》外,日本无路可走。”
阿南惟几将军对铃木的建议再度做出了愤怒的反应:“谁能肯定日本百分之百地失败?……陆军当然不能接受这个宣言。”
陆军参谋长梅津美治郎也坚持认为,通过上苍的干预,日本也可能设法击退美军,就像非同寻常的台风或者神风一样,那种神风曾在1281年击退了蒙古的入侵舰队。
海军大臣米内光正和外交大臣重光葵则支持铃木首相,他们相信:事到如今,天上和地上再出现什么奇迹都挽救不了日本。
阿南仍声嘶力竭地提出保卫本土的作战计划,他说:陆军还有成建制的53个步兵支队和25个旅,加在一起有25万个守备组,共250万人;此外,加上海军尚存的力量,能够召集400万军队加入战斗。而且,还有400万公务员,2800万的妇女、儿童、老人组成的国民自卫军,现在都用竹矛、长柄叉武装起来,正在积极训练,准备参战。其中,有很多人是从朝鲜和满洲国赶回来参加这次圣战的……
国内,天崩地坼,千古浩劫,犹如世界末日。室内的这个会南辕北辙,仍无结果而终。
当晚11时以后,在皇宫地下掩体的一间会议室里,由裕仁天皇亲自主持的帝国最高会议上,阿南惟几将军仍不改初衷,眼里溢满泪影地说道:“我坚信,如果我们全国人民抗战到底,日本会克服这次危机。即使我们不能驱逐敌人,大和民族也会像一朵美丽的鲜花一样光荣地凋谢,留给我们后代子孙的是大日本的荣光。”
8月10日黎明,裕仁转身走出会议室。内阁成员们都签署了意见,接受《波茨坦宣言》——但前提是,天皇的最高权力不容更改。
以后几天,阿南多数时间把自己关在家里。14日下午,他坚决拒绝了陆军一帮中下级军官轮番上门来的一个请求,他们企图发动政变,以迫使天皇改变投降决定。
这一天夜幕降临时,58岁的阿南开始为死亡做准备。他挑好了两把剑,一把交给内弟竹下,以防必要时由他帮忙。他全身披挂起来,在胸前戴上毕生戎马中所获得的所有勋章。外面再罩上一件白色衬衫,见竹下有些奇怪,他解释说:“天皇穿过这件衬衫,他又送给我。我要穿着它死去。”
凌晨4点,阿南独自走入走廊,面对皇宫的方向坐下。
月华如练,月光在剑锋上婆娑起舞,美得冷艳惊心,沉鱼落雁。他握剑先刺进左腹,又划向右腹,再往上挑起。这种手法很是痛苦,少有人敢用这一手法自杀,但它却是武士道所推崇的经典剖腹自杀。阿南还有力气将剑从腹部拔出来,又用剑尖滑向耳朵下的颈动脉,看样子想割断它,以便一下死去。
行之有效的遁术(1)
2004年9月9日 ,日本《每日新闻》记者高桥弘司从美国贝尔彻敦发出一篇报道,题为“一名军人在一场非正义战争中的负罪感”——
自伊拉克开战以来至本月7日,美军阵亡人数已逾千人。因“9·11”事件而爆发的反恐战争,给整个美国社会带来了巨大影响。加之总统选举进入白热化阶段,美国社会因战争而出现动荡这一事实已无法回避。
“感谢你们给了我美好的童年回忆。脆弱的我,已经无法忍受精神上的痛苦……”。
杰弗里·鲁西,一名美国海军预备役军人,被派往伊拉克参战。他在返回故乡马萨诸塞州西部城市贝尔彻敦后自杀,年仅23岁。上述文字就是杰弗里·鲁西留给父母的绝笔。
杰弗里去年2月作为一名运送军需物资和运送战俘的卡车司机被派往伊拉克。虽然他5个月后就回国了,但内心的恐惧和焦虑却始终困扰着他。
去年的圣诞前夜,杰弗里突然一反常态。他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地说:“我杀了人!你知道吗?我杀了人!”
那么,杰弗里在伊拉克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杰弗里的妹妹戴比(21岁)向我们讲述了哥哥的经历:
在伊拉克的某一天,两名伊拉克人向杰弗里走来,他感到非常害怕。“射击”!听到战友的声音,杰弗里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射中了一名伊拉克人的眼睛和另一名伊拉克人的头部,两人当场倒地身亡。杰弗里走近查看,发现他们二人身上并未携带任何武器。
杰弗里的父亲凯本(54岁)说:“我儿子把那两个伊拉克人身上的身份牌拿回了家,总是挂在脖子上。那两个人好像是监狱的犯人,杰弗里一直带着那两个身份牌,可能是他有一种负罪感,想(通过这种方式)对他们表示忏悔吧。”
杰弗里被医生诊断为创伤后紧张紊乱征(PTSD)。从今年5月开始,他不但出现幻觉,经常呕吐,还终日不吃不喝。终于,6月22日,杰弗里在自家的地下仓库悬梁自尽。
凯本先生一字一顿地说:“我儿子生前曾非常诧异,为什么在伊拉克找不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自杀,我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必须得下地狱。”
根据美国军事医疗健康咨询小组的调查,2003年参加伊拉克战争的美国军人中,每10万人中就有17。3人自杀,这一数字远远高于海湾战争时的3。6人,并高于越南战争时的15。6人。(引自《参考消息》2004年9月13日)
这是美国人。
倘若说美国人从来就娇生惯养,神经衰弱,或者说是吃饱了撑的,以至于开遍了美国的心理诊所,就像中国大都小城里明里暗里的性病诊所一样多;那么,我们就看看“二战”时期的德国人——
1941年夏,希姆莱前往刚刚被德军入侵不久的苏联,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白俄罗斯明斯克郊外视察党卫军处决苏联犹太人及苏军战俘的情况。
从囚犯们挖坑开始,挖好一人多深的坑后,即在坑里遭枪决,下一批囚犯又按此办理,整个过程十分冗长。站在远处一个山坡上观看的希姆莱有些不耐烦了,问陪候一边的执行部队的指挥官:为什么不加派更多的行刑队员,以加快处决进度?
后者答道:部队里能够派作行刑队员的,现在只有百把人了。
希姆莱脸上顿显迷惑,在他看来,如同能站着撒尿的就是男人,只要能够扣动扳机的就能上阵。
指挥官解释说:等一会儿,您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