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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

22_金史-第2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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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潘守恆者亦内侍也,素称知书,南迁后规益甚多。及哀宗自蒲城走归德,道次民家,守恆进栉,曰:「愿陛下还宫之日无忘此草庐中,更加俭素,以济大业。」上闻其言,凄惋咨嗟久之。

  ◎方伎

  刘完素从正庆嗣天锡张元素马贵中武祯子亢李懋胡德新 

  太史公叙九流,述《日者》、《龟策》、《扁鹊仓公列传》。刘歆校中秘书,以术数、方伎载之《七略》。后世史官作《方伎传》,盖祖其意焉。或曰《素问》、《内经》言天道消长、气运赢缩,假医术,托岐黄,以传其秘奥耳。秦人至以《周易》列之卜筮,斯岂易言哉!第古之为术,以吉凶导人而为善,后世术者,或以休咎导人为不善,古之为医,以活人为功,后世医者,或因以为利而误杀人。故为政于天下,虽方伎之事,亦必慎其所职掌,而务旌别其贤否焉。金世,如武祯、武亢之信而不诬,刘完素、张元素之治疗通变,学其术者皆师尊之,不可不记云。

  刘完素,字守真,河间人。尝遇异人陈先生,以酒饮守真,大醉,及寤洞达医术,若有授之者。乃撰《运气要旨论》、《精要宣明论》,虑庸医或出妄说,又著《素问玄机原病式》,特举二百八十八字,注二万余言。然好用凉剂,以降心火、益肾水为主。自号「通元处士」云。

  张从正,字子和,睢州考城人。精于医,贯穿《难》、《素》之学,其法宗刘守真,用药多寒凉,然起疾救死多取效。古医书有《汗下吐法》,亦有不当汗者汗之则死,不当下者下之则死,不当吐者吐之则死,各有经络脉理,世传黄帝、岐伯所为书也。从正用之最精,号「张子和汗下吐法」。妄庸浅术习其方剂,不知察脉原病,往往杀人,此庸医所以失其传之过也。其所著有「六门、二法」之目,存于世云。

  李庆嗣,洺人。少举进士不第,弃而学医,读《素问》诸书,洞晓其义。天德间,岁大疫,广平尤甚,贫者往往阖门卧病。广嗣携药与米分遗之,全活者众。庆嗣年八十余,无疾而终。所著《伤寒纂类》四卷、《改证活人书》三卷、《伤寒论》三卷、《针经》一卷,传于世。

  纪天锡,字齐卿,泰安人。早弃进士业,学医,精于其技,遂以医名世。集注《难经》五卷,大定十五年上其书,授医学博士。

  张元素,字洁古,易州人。八岁试童子举。二十七试经义进士,犯庙讳下第。乃去学医,无所知名,夜梦有人用大斧长凿凿心开窍,纳书数卷于其中,自是洞彻其术。河间刘完素病伤寒八日,头痛脉紧,呕逆不食,不和所为。元素往候,完素面壁不顾,元素曰:「何见待之卑如此哉。」既为诊脉,谓之曰脉病云云,曰:「然。」「初服某药,用某味乎?」曰:「然。」元素曰:「子误矣。某味性寒,下降走太阴,阳亡汗不能出。今脉如此,当服某药则效矣。」完素大服,如其言遂愈,元素自此显名。平素治病不用古方,其说曰:「运气不齐,古今异轨,古方新病不相能也。」自为家法云。

  马贵中,天德中,为司天提点。与校书郎高守元奏天象灾异忤旨,海陵皆杖之,黜贵中为大同府判官。久之,迁司天监。正隆三年三月辛酉朔,日当食。是日,候之不食,海陵谓贵中曰:「自今凡遇日食皆面奏,不须颁示内外。」

  海陵伐宋,问曰:「朕欲自将伐宋,天道何如?」贵中对曰:「去年十月甲戌,荧惑顺入太微,至屏星,留、退、西出。《占书》,荧惑常以十月入太微庭,受制出伺无道之国。十二月,太白昼见经天,占为兵丧、为不臣、为更主,又主有兵兵罢、无兵兵起。」镇戎军地震大风,海陵以问,贵中对曰:「伏阴逼阳,所以震也。」又问曰:「当震,大风何也?」对曰:「土失其性则地震,风为号令,人君命令严急,则有烈风及物之灾。」六年二月甲辰朔,日有晕珥戴背,海陵问:「近日天道何如?」贵中对曰:「前年八月二十九日,太白入太微右掖门,九月二日,至端门,九日,至左掖门出,并历左右执法。太微为天子南宫,太白兵将之象,其占,兵入天子之廷。」海陵曰:「今将征伐而兵将出入太微,正其事也。」贵中又曰;「当端门而出,其占为受制,历左右执法为受事,此当有出使者,或为兵,或为贼。」海陵曰:「兵兴之际,小盗固不能无也。」及被害于扬州,贵中之言皆验。

  大定八年,世宗击球于常武殿,贵中上疏谏曰:「陛下为天下主,守宗庙社稷之重,围猎击球皆危事也。前日皇太子坠马,可以为戒,臣愿一切罢之。」上曰:「祖宗以武定天下,岂以承平遽忘之邪。皇统尝罢此事,当时之人皆以为非,朕所亲见,故示天下以习武耳。」

  十年十一月,皇太子生日,世宗宴百官于东宫。上饮欢甚,贵中被酒,前跪欲言事,错乱失次,上不之罪,但令扶出。

  武祯,宿州临涣人。祖官太史,靖康后业农,后画界属金。祯深数学。贞祐间,行枢密院仆散安贞闻其名,召至徐州,以上客礼之,每出师必资焉。其占如响。正大初,征至汴京,待诏东华门。其友王铉问祯曰:「朝廷若问国祚修短,子何以对?」祯曰:「当以实告之,但更言周过其历,秦不及期,亦在修德耳。」时久旱祈祷不应,朝廷为忧,祯忽谓铉曰:「足下今日早归,恐为雨阻。」铉曰:「万里无云,赤日如此,安得有雨?」祯笑曰:「若是,则天不诚也。天何尝不诚。」既而东南有云气,须臾蔽天,平地雨注二尺,众皆惊叹。寻除司天台管勾。

  子亢,寡言笑,不妄交。尝与一学生终日相对,握筹布画,目炯炯若有所营,见者莫测也。哀宗至蔡州,右丞完颜仲德荐其术。召至,屏人与语,大悦,除司天长行,赏赉甚厚。上书曰:「比者有星变于周、楚之分,彗星起于大角西,扫轸之左轴,盖除旧布新之象。」又言:「郑、楚、周三分野当赤地千里,兵凶大起,王者不可居也。」又曰:「蔡城有兵丧之兆,楚有亡国之征,三军苦战于西垣前后有日矣。城壁倾颓,内无见粮,外无应兵,君臣数尽之年也。」闻者悚然夺气,哀宗惟嗟叹良久,不以此罪。性颇倨傲,朝士以此非之。

  天兴二年九月,蔡州被围,亢奏曰:「十二月三日必攻城。」及期果然。末帝问曰:「解围当在何日?」对曰:「明年正月十三日,城下无一人一骑矣。」帝不知其由,乃喜围解有期,日但密计粮草,使可给至其日不阙者。明年甲午正月十日,蔡州破,十三日,大元兵退。是日,亢赴水死云。

  李懋,不知何许人。有异术。正大间,游京兆,行省完颜合达爱其术,与俱至汴京,荐于哀宗。遣近侍密问国运否泰,言无忌避。居之繁台寺,朝士日走问之,或能道隐事及吉凶之变,人以为神。帝恶其言太泄,遣使者杀之。使者乃持酒肴入寺,懋出迎,笑曰:「是矣。」使者曰:「何谓也?」懋曰:「我数当尽今日,尚复何言。」遂索酒,痛饮就死。

  胡德新,河北士族也。寓居南阳,往来宛、叶间,嗜酒落魄不羁,言祸福有奇验。正大七年夏,与燕人王铉邂逅於叶县村落中。与铉初不相识,坐中谬以兵官对,胡曰:「此公在吾法中当登科甲,何以谓之兵官。」众愕然,遂以实告。二人相得甚欢,即命家人具鸡酒以待,酒酣、举大白相属曰:「君此去事业甚远,不必置问。某有所见,久不敢对人言,今欲告子。」遂邀至野田,密谓曰:「某自去年来,行宛、叶道中,见往来者十且八九有死气。今春至陈、许间,见其人亦有大半当死者。若吾目可用,则时事可知矣。」铉惊问应验迟速,曰:「不过岁月间耳,某亦不逃此厄,请密志之。」明年,大元兵由金、房入,取峭石滩渡汉,所过庐舍萧然,胡亦举家及难,其精验如此。

 





金史卷一百三十二

列传第七十  逆臣

  ○秉德本名乙辛唐括辩乌带大兴国徒单阿里出虎仆散师恭本名忽土徒单贞李老僧完颜元宜纥石烈执中本名胡沙虎

  昔者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其法有五焉: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夫惩恶乃所以劝善也,作《逆臣传》。

  秉德,本名乙辛。初为西南路招讨使,改汴京留守。丁母忧,起复为兵部尚书,拜参知政事。皇统八年,与乌林答蒲卢虎等廉察郡县,使还,拜平章政事。廷议欲徙辽阳渤海人屯燕南,秉德及左司郎中三合议其事。近侍高寿星在徙中,寿星诉于悼后,后以白帝,帝怒,杖秉德而杀三合。是时熙宗在位久,悼后干政,而继嗣未立,帝无聊不平,屡杀宗室,箠辱大臣。秉德以其故怀忿,乃与唐括辩、乌带等谋废立。

  乌带以其谋告海陵,海陵乃与秉德谋弑熙宗。皇统九年十二月九日,遂与唐括辩、乌带、忽土、阿里出虎、大兴国、李老僧、海陵妹夫特厮,弑熙宗于寝殿。秉德初意不在海陵,已弑熙宗,未有所属,忽土奉海陵坐,秉德等皆拜称万岁。杀曹国王宗敏、左丞相宗贤。时秉德位在海陵上,因被杖怨望谋废立,而海陵因之以为乱。既立,以秉德为左丞相,兼侍中、左副元帅,封萧王,赐铁券,与钱二千万、绢一千匹、马牛各三百、羊三千。久之,为乌带所谮,出领行台尚书省事。

  时秉德方在告,亟召之,限十日内发行。会海陵欲除太宗诸子,并除秉德,以秉德首谋废立,及弑熙宗下即劝进,衔之。乌带因言秉德与宗本谋反有状,曰:「昨来秉德曾于宗本家饮酒,海州刺史子忠言,秉德有福,貌类赵太祖,秉德偃仰笑受其言。臣妻言秉德妻尝指斥主上,语皆不顺。及秉德与宗本相别时,指斥尤甚,且谓历数有归。秉德招刑部侍郎漫独曰'已前曾说那公事,颇记忆否'。漫独曰,'不存性命事何可对众便说'。似此逆状甚明。」海陵遣使就行台杀秉德,并杀前行台参知政事乌林答赞谋。

  赞谋妻,秉德乳母也。初,赞谋与前行台左丞温敦思忠同在行台,思忠黩货无厌,赞谋薄之,由是有隙,故思忠乘是并诬赞谋及其子,杀之。赞谋不肯跪受刑,行刑者立而缢杀之。海陵以赞谋家财奴婢尽赐思忠。

  秉德与乌带以口语致怨,既死遂并杀其弟特里、飐里,及宗翰子孙,死者三十余人,宗翰之后遂绝。世宗即位,追复秉德官爵,赠仪同三司。

  初,撒改薨,宗翰袭其猛安亲管谋克。秉德死,海陵以赏乌带,传其子兀答补,大定六年,世宗悯宗翰无后,诏以猛安谋克还撒改曾孙盆买,遣使改葬撒改、宗翰于山陵西南二十里,百官致奠,其家产给近亲以奉祭祀。

  秉德既死,其中都宅第,左副元帅杲居之。杲死,海陵迁都,迎其嫡母徒单氏居之。徒单遇害,世宗恶其不祥,施为佛寺。

  唐括辩,本名斡骨剌。尚熙宗女代国公主,为驸马都尉。累官参知政事、尚书左丞。与右丞相秉德谋废立,而乌带以告海陵,海陵谓辩曰:「我辈不以匡救,旦暮且及祸。若行大事,谁可立者?」辩曰:「无乃胙王常胜乎?」海陵问其次,辩曰:「邓王子阿楞。」海陵曰:「阿楞属疏,安得立。」辩曰:「公岂有意邪?」海陵曰:「若不得已,舍我其谁。」于是,旦夕相与密谋。护卫将军特思疑之,以告悼后曰:「辩等因间每窃窃偶语,不知议何事。」悼后以告熙宗,熙宗怒,召辩责之曰:「尔与亮谋何事,将如我何。」杖而遣之。自是谋益甚。

  十二月九日,代国公主为其母悼后作佛事,居寺中,故海陵、秉德等俱会于辩家。至夜,辩等以刀藏衣下,相随入宫,门者以辩驸马不疑,皆内之。至殿门,直宿护卫觉之,辩举刀呵之使无动。既弑熙宗,立海陵,辩为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封王,赐钱二千万、绢千匹、马牛各三百、羊三千、并铁券。进拜左丞相。父彰德军节度使重国,迁东平尹。

  初,辩与海陵谋逆,辩尝言其家奴多可用者,海陵固已怀之。及行弑之夕会于辩家,待兴国出宫,辩因设馔,众皆恇惧不能食,辩独饱食自若,海陵由此知其忮忍,畏忌之,及即位,尝与辩观太祖画像,海陵指示辩曰:「此眼与尔相似。」辩色动,海陵亦色动,由是疑辩,益忌之。及与萧裕谋致宗本罪,并致辩尝与宗本谋反,即杀之。

  重国坐夺官,正隆二年,起为沂州防御使,改清州防御使。大定初,重国与徒单拔改俱以政迹著闻,历安国、彰化、横海军节度使。

  后辩子孙上书,言辩死天德间,祖重国亦坐追削。正隆初,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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