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梦追思 -范正美著-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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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有的炮轰派同志都激动地掉泪了。他们也在等待着您们的实际行动,毛主席思想的威力,中央的力量是巨大的,决非一小撮坏人所能长期对抗的!
元旦那天,我们又听说您要参加我院两派共同举办的晚会。当然这是个谣传,那天您一定有事,根本没来。可是当时我们很多人都相信了,从中您能体会到我们的心情,以及对您们的信任。我们想至少首长们会到我们这三个单位之中一个来和群众见面吧!可是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您一个字,就连由省革命委员会主持传达中央文件的会上,您的检查也是其他同志代读的,更没有见到您。难怪炮轰派中又出现了这种不正确的议论:说您们的检查是被迫的。一想到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我们就有多少心里话和想法要向您们谈啊!虽然我们有的多是善良的愿望,提不出“超人”的见解,我们还是试着到革命委员会去了,但几次都没能见到您。
今天,我又看了看您的检查中那几句深刻的话:“我们深入群众,接近群众,倾听群众的意见(特别是听取不同意见)很差……没有深入下层,同广大群众接触,虚心向群众学习。”
我也看了看您的决心:“我们坚决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以后干部要分别到下面走一走,看一看,遇事多和群众商量,做群众的小学生,深入群众,向群众学习,听取各种意见,特别注意听取不同意见,密切联系群众。”
我更记得总理最后一次接见,勉励革命委员会时,提到的一条宝贵经验,就是亲临解决问题。我不想重复很重要很感人的话了,首长们都亲自听了。我倒想再举一个3168部队“支左不支派”的生动事迹。延边也有个犯错误的造反派,叫“八?二七”,他们大揪“军内一小撮”,多次冲军管,不仅有静坐,而且绝食。但3168部队首长们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始终对他们坚持帮助、批评、联合的原则。有一次延大八?二七刚刚扣了一个连队的车,同时又伸手向部队要粮食,他们不承认解放军,公然大骂“一小撮”,但是部队承认它是犯错误的造反派,当天就派那个连送去了粮食,以后还主动送去大批判栏需用的木材,经常和八?二七耐心地一起学习,宣传毛泽东思想。尽管有时八?二七这个群众组织姿态很低,3168不愧为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始终是高姿态。天长日久,群众看得清楚,就连八?二七的多数人也明白,“主联派”多起来。延边国际矛盾、阶级矛盾、民族矛盾错综复杂,吉林两派又打得那么厉害,为什么延边造反派之间武斗少,一方面群众敌情观念强,关键还在于3168跳出派性的圈子,特别是3168部队首长们“支左不支派”。
相比较我想举个咱们革委会的例子。是些刺耳的话,但正像您所讲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非常希望您能看完。
十二月五日下午,军工炮轰派为了向党中央、毛主席,向省革命委员会,表示实现革命大联合的决心,举行了游行,严冬腊月他们顶着刺骨的寒风,在路上高喊“热烈拥护中央指示,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尽快实现大联合,共同对敌立新功”。然后到省革委会送了决心书,他们特别注意维持一0七门前秩序,怕坏人钻空子。这就是有些人所谓炮轰派6?5事件半周年纪念的真相。
我从游行发起(一开始建议两派一起搞)一直跟到省革委会,真没想到就能让两千多群众,在外面冻了40多分钟。还好,最后让进去了,炮轰派自己把红色的决心书贴在地上,省革委会那么巧没有一个负责人在,甚至连一句话讲也没讲。
当时我刚从延边回来,对很多问题还不理解,把许多意见反映给咱们革委会的徐广林、孙振玉同志了(电话31207)为了不占用您们过多的时间,我只想再重复一句:炮轰派也是革命群众组织啊!尽管它炮轰省革委会是错误的,为什么对的事情咱们革委会就不能表示一下支持呢?3168首长们,他们常常主动找八?二七的长处,给以鼓励。如果说因为支持炮轰派一些对的,或批评了捍联总的一些错误,会(暂时)失去一些捍联总的群众,长远的看,那赢得的将是黑龙江省的二千零五十万,将是黑龙江省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性胜利,真正的权威建立在正确的政策和模范的工作上,建立在毛泽东思想的基础上。
敬爱的首长,毛主席教导“你们要政治挂帅,到群众里面去,和群众在一起,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搞得更好。”我们无限期望欢迎您们到群众来,炮轰派也有这个要求。我们愿您们真正能在炮轰派群众中建立起比捍联总群众中还高的威信。我想捍联总的同志也有这个要求,最近由于贯彻十二条、六条(指军工两派协议——原作者注)遇到不少阻力,我院两派都有些向“左”转,很可能出现新的反复。
当然有些反复很难避免,有一些,让群众自己教育自己,暴露坏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毛主席的战略部署要尽快执行。在昨天捍联总的会上,陆放同志的讲话代表相当一部分人的情绪,他说他过去“右”了“不讲斗争了”,其实他在北京谈判期间是坚持原则的,不过那时在中央身边,毛主席战略部署的观念高于派性,现在经受不住群众情绪的冲击,分明是“左”了。学生、群众组织的负责人有时摇摆,不足为怪,这时都更体现出“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
敬爱的潘复生同志、汪家道同志以及省革委会的所有负责同志,您们的高姿态,不仅是搞好,您们革命工作的需要,同时对军工的干部,对全省的干部,甚至东北、全国的革命干部在“支左不支派”上会起到推动作用的,就像当初8?18时,大夺权时潘汪在全国的表率作用一样。现在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更要求我们挺身而出,我们苦口婆心对我院干部的敦促是远不及您们的身教的。
千言万语,根本希望就提一条,首长们,到群众中来吧!
群众需要您们来当学生,群众也需要您们来当先生。范正美同志有句话讲得好:“去掉怕字,换成敢字,去掉私字,换成公字,虚心听取群众的批评和意见”,我们浴血奋战得来的新政权就需要那些“既当官,又当老百姓”的同志,就需要那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的好同志。
回顾四个多月来,中央对黑龙江英明、具体地解决,总理等中央首长们花费了多大的精力啊!我们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我们的红司令这样关心黑龙江省的文化大革命,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尽快实现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熟阅中央文件,深思首长的讲话,那字里行间,对今后的方向指得何等明确,多么语重心长啊!我们红色造反者绝不辜负党中央毛主席的期望,为在黑龙江尽快实现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纵有刀山,我们敢上,有火海,我们敢闯!“我们的战斗口号应当是不断革命!”我们誓作“决心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无产阶级革命派!”
敬爱的首长们,我们有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相信党、相信群众,我们就一定能胜利!
此致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战斗敬礼
哈尔滨军工红色造反团
《小学生》战斗队普通一兵
1968年1月10日
这封信表达了当时一个普通大学生,对于中国共产党及其领袖、省一级党的领导干部、对于当时形势及其促进革命联合、促进文革向理想方向发展的,质朴的思想情感、善良的心境、良好的愿望和火热的心肠,至今读起来仍然有一股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力量,虽然洋洋数千言,但情随境迁、语应理出,一点儿也不觉得冗长,人们从心里可以窥见写信人的心扉,听到他在用心与潘复生对话。诚然,也可以通过这封信领略这位学生的机智和过人的胆识之处,字里行间多少带有诙谐、幽默甚至讥讽,然而,潘复生所见的,也许只有年轻人对他的崇敬和恭维,而尚未真正理解其真实含义,以及个中对他的揭露和批评,所以将这封信原封未动地批给了常委们一阅,使我有可能转述在此。这位年轻人的心境、情怀、热望,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一般大学生的写真。我们当时就是怀着这位年轻人一样的真善美,而未知潘复生的假恶丑。所谓书生气,也许就是青年知识分子凭着自己的良知和虔诚,去劝人放下屠刀,改恶从善,立地成佛,把复杂的政治人物理想化,过于从好处想入非非了吧。我觉得这封信是一个很好的历史见证,因而我把它保留至今。
客观地说,刚回哈的一段日子,潘复生并没有马上搞什么动作,他甚至还交待我和刘雪峰领导搞赵去非的调查。因为当时周恩来派的监督员——总后的史一民副部长还在哈尔滨。这位40出头的军人,中等身材,可是一位言语不多、真抓实干、极端负责的好干部,成天坐车四处巡查。见潘复生发表红卫兵给他的信件,市面上又是那么平静,双方尚无大的出格,便报告周恩来一切事情都在轨上运行,交办的大事完毕,可以批准他回北京交差了。
然而,中央监督小组一走,潘复生对炮轰派进行反攻倒算便试探性地逐步升级,直至后来肆无忌惮。
在潘复生看来,最使他威风扫地的是范正美。因此他处心积虑地要报复我,叫我吃不了、兜着走。按照他的妙计,只要在炮轰派里层层抓坏头头,就可以一步一步地揪到第一个坏头头范正美。
过了1968年元旦,省革委会根据在北京达成的协议,组织两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如那位红卫兵所言,按照当时的做法,这样的活动,应该是潘复生、汪家道亲自出面对两派讲一次话,做两派的思想工作,引导大家各自多作自我批评。正如周恩来所说,两派都是老造反派,只要潘复生真正认检查的帐,黑龙江省的两派联合是指日可待而破镜重圆的。但是潘复生打心里就不承认自己有什么过错,也不承认炮轰派是革命群众组织,更不承认范正美和宋振业曾经正确地向他指出过他的错误。
然而,全省人民记忆犹新,他向中央的检查是印在白纸套红字头的中共中央文件上了的:他确确实实在对待炮轰派、对待群众方面犯了严重错误。可是他却把向中央的认错和承诺甩在一边,继续奉行他的那一套反“二月逆流”的“既定方针政策”。
当时办的这个学习班,潘复生指定我、宋振业、刘雪峰、聂士荣负责。但其指导思想、要达到的目标和具体部署以及我们的分工问题,他一句话也没讲,也没有要我们商量个说法。宋、刘、聂各怀心腹事,不肯多出面,也很不积极。刘同我个人关系好,观点也是相通的,有时也出出面。具体负责办班的是政治委员会派出的葛树喜。这是一位忠于革命又老实厚道的人,怀着落实中央文件、真诚促进两派联合和团结的良好愿望,一心朴实地工作着。宋、聂找不着,刘也难见面。主要工作实际上就落在我和他的身上。我决心贯彻总理指示,又没有家的牵累,与葛同具真心,每天吃在那里,工作在那里。学习班没什么活动,他很着急,就成天向我问计。葛不同于我们几个。他是个中层干部,他必须向政治委员会做个明晰的交待。于是我向他建议,搞一次到农村向贫下中农学习的活动,接受再教育,向贫下中农学习,让大家在阶级感情上靠拢。葛树喜认为这是个好办法,便抓紧时间落实。
两派在农村学习,相处得很融洽,还召开了联欢会,大家互相拉歌,表演节目。我和刘雪峰还各唱了一首歌,受到大家的热烈鼓掌。在外人看来,这哪里像是对立的黑龙江两派的最高头头聚会。
然而,弄巧成拙,我建议开展的这次向贫下中农学习的活动,竟然为捍联总搞我提供了一次机遇。事情是这样的:
两派代表乘车去宾县幸福公社幸福大队参观学习之后取道回哈,到达宾县县城中心地段,突然从大街上蹿出几十个中学生,拦住我的乘车,上来强行架我下车,并把我连推带搡地拉到宾县电影院的前台上。电影院里稀稀拉拉站着一些人,声言要召开群众大会批判我。我想这是捍联总要寻衅闹事,也许事先经过策划,弄不好可能发生武斗,因此我抱定决心,命令自己要十分沉着、冷静,不管他们起什么高调,耍什么花招,企图激怒我,我只说一句话:“我有缺点错误,欢迎大家批评指正。”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此时,我耳边响起周恩来的声音:不要站在哪一派的立场上,要站在革委会的立场上做工作。此时此刻,我不能指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