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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秋梦追思 -范正美著-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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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之心所激发起来的追求正义的激情,此时更加强烈地撞击我的心灵;而目前特别需要高度理智掌握方向盘,保持正常的思维判断力、行为控制力,使之在恶劣情况下,找到平衡之点。我敢说,在当时炮轰派汇报团内,实际上,只有三个人还能沉得住气,这就是我、吴兆基和冯昭逢。因为我们从来没有盲目乐观过,也深知某些人的一时痛快,这时该大家分尝苦果了。所以,我们三人继续支撑着汇报团的日常工作。而当时调门最高的人,此时一个个无精打采,垂头丧气。我在文革中一直戴着“右倾”的帽子,在炮轰派汇报团中,有许多人也认为我“右”,甚至于束缚了某些人的手脚。但到此时,他们看到那个他们认为“右”的人,却在最困难的时刻,仍然是他们最可靠的同志和朋友,继续为争取最好的前途而不懈地、顽强地努力着。他们看到那些迎合高调的人此时一筹莫展。
  我们三人觉得,7?20事件之后,炮轰派中的一些人的言行确实出了格,他们只想自己高兴而不思政治发展的特定要求,只图一时的泄愤而不顾政治斗争的根本界限,这些个别人离轨的言行因而使全体炮轰派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比如,总理第一次接见炮轰派的当晚,在人民大会堂南门前,炮轰派汇报团全体成员排队准备进门时,正值总理进大会堂门之际,一位来自外专的炮轰派代表,喊出了打倒潘复生、油炸赵去非的口号,虽然大家当即严肃批评了他,但这件事后来被捍联总揪住不放。又比如,有个别人在武汉出的小报中,出现了一些揪军内一小撮、把矛头指向汪家道的文章。但是,炮轰派的主体,首先是我们这些头头,是一批老造反,大家始终是爱护和支持省革委会的,“搞垮省革委会”的帽子扣不到我们的头上。我和宋振业,以及边、冯等炮轰派汇报团成员就是为了这一点而离开哈尔滨,冒着擅离省革委会的风险,跑到北京找中央领导汇报真情,请总理评理,现在更需要我们为炮轰派申明这一点;也正是这一点,总理和中央领导让我们组成汇报团,与潘汪、捍联总平起平坐。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们自己要泄气呢?
  事实上周恩来从来没有认为炮轰派群众是把矛头针对革委会的。在他看来,炮轰派是革命派,有缺点错误,这同捍联总也有缺点错误并没有什么两样。正是基于这点,他通过他的联络员赵刚多方做潘汪和捍联总的工作。要潘汪检讨对待群众的错误,应该正确地对待炮轰派,从上到下实现捍联总同炮轰派的对等联合。他要求炮轰派汇报团里的我和宋,捍联总汇报团的刘雪峰和聂士荣,分别退出两派,站在省革委会的立场,共同做两派的团结工作。在这个基础上,周恩来又亲自抓全省两派的团结工作,从而促使两派在京达成了《十二条协议》。我、边士军、冯昭锋、宋振业等人,一再同总理联络员赵刚建议,请他无论如何要向总理汇报,潘复生是会反复的,哈军工、哈师院、哈一机是重点,要在北京实现对等联合,这样才能真正落实《十二条协议》。周恩来听取了这个建议,又下令从哈尔滨调来三个单位——哈军工、哈师院、哈一机的两派代表到北京,派出联络员做大联合工作,要求这三个单位实行对等联合,并达成协议,双方在北京签字,向中央保证各自多作自我批评,大家团结起来,维护东北边陲的安全。
  12月7日,潘汪向中共中央、中央文革提出了书面检查,周恩来发给两派各10个代表一份征求意见。潘汪在《检查》中说:
  今年三、四月,我们对各大专院校的大批判、斗批改抓得不够突出,没有集中力量,集中目标批判党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帮助左派整风没有落实,错误思想没有纠正,分歧意见没有统一,加上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和地富反坏右分子的挑拨离间,以致发生分裂;我们深入群众,接近群众,倾听群众的意见(特别是听取不同意见)很差;做各群众团体负责人的工作多,没有深入下层同广大群众接触,虚心地向群众学习。
  在六月五日炮轰派冲击省革命委员会后,我们的错误发展得更严重了,主要是:
  一、对炮轰派有对立情绪,对他们的错误看的过重。炮轰派‘六?五’冲击省革命委员会,我们有怕乱的思想,把问题看得过分严重,唯恐由此引起全省的大波动,因此产生了对立情绪,没有耐心深入细致地进行政治思想工作。以后没有密切联系,消除对立,反而更加疏远,对他们的态度是很不端正的。对炮轰派我们说他们是复辟逆流,这是极其错误的,我们承认错误,并向他们道歉。
  二、我们同意并支持了外单位的革命群众到军工学院,帮助军工山上派争夺院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权,对炮轰派压力很大,加剧了两派的分歧和对立,我们这种做法也是极其错误的。
  三、深入宣传贯彻“六?六”通令,采取有力措施,坚决制止武斗做的很差。对哈一机厂、哈师院,虽然做了一些工作,但在关键时刻,由于我们制止武斗不坚决,双方出现不应有现象。
  四、在捉人问题上,没有坚决贯彻执行最高指示和党的政策,革命群众组织捉人,我们说服制止不力,抓人扭送至保卫组,控制也不严。特别是在省革命委员会刚成立的一段时间内,在抓人问题上比较混乱,拘捕人多了。
  五、我们对范正美、宋振业同志个别谈心,交换意见不够,特别是发生意见分歧后,我们没能遵照毛主席的教导,听取他们合理的意见,指出他们的缺点和错误,做到既弄清思想又团结同志,对此我们要负主要责任。
  看完潘汪的这个检查稿之后,炮轰派汇报团成员们又喜又气。喜的是,半年来,经过千辛万苦,不屈不饶的斗争,求援社会,求救中央,经过党中央、周总理的细心周到地工作,潘汪终于承认在对待群众问题上犯了错误,作了检查。其时间起始于三、四月,严重的是在“6?5事件”以后,具体对象是处理炮轰派和我与宋振业对他们的批评。气的是,他们在检查中,存在四个明显的问题:
  一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党中央面前公然歪曲事实。6月5日那天,明明是炮轰派要求接见,省革命委员会允许他们进院的,却说什么冲击省革命委员会;明明是我和宋振业向他们提出了明确的批评和纠正意见,却说什么发生了意见分歧。
  二是避重就轻。明明是省革委策划、调动和指挥捍联总工人群众对军工、建工夺权,却说什么同意并支持争夺院革命委员会的领导权,而关于建工夺权则只字不提。
  三是模棱两可,故意偷换概念。明明是对哈一机和师院采取围攻、包围而最后进行武装夺权,却称出现不应有的现象。
  四是安钉子、准备搞秋后算帐。明明是他们支持捍联总,挑动群众斗群众,却说炮轰派以及我和宋左一个错误,又一个错误。所有这些是潘汪玩弄权术,布下的回哈搞反攻倒算的天门阵。
  最使我失望和痛心的是,我怀着一腔热血,冒着极大的危险来到北京问理求真,周总理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做他的工作,而潘复生竟然当面跟中央说假话,利用革委会这个新生事物,瞒天过海,当面撒谎。至于检查调子的高低是另一回事情。
  于是,我找宋振业、边士军、冯昭逢一同去找总理联络员。我们对联络员说,我们欢迎潘汪作检查,但同时我们又感到潘汪的检查,明显地看出思想不通,言不由衷,歪曲事实,颠倒是非,安钉子,这既有他们自身思想品格、党性原则,对错误及其性质的认识和态度,也表明捍联总对他们施加压力,阻止他们检讨,并且极力为他们粉饰和辩解。希望联络员以对黑龙江省人民负责的精神,进一步为我们反映这些意见,联络员们显然很愿意为我们申述。
  过了一天,他们婉转地告诉我们,中央急于要稳定黑龙江省这个反修防修的东北前哨,这就使我和边士军、冯昭逢、宋振业等人备感委屈,我们要顾全大局,从国家这个大局出发,只能牺牲我们局部利益,忍痛接受这个残酷的、如此不公的现实。当时我们抱着同学、同志的心情,找毛远新申述我们的意见,没成想毛远新直接给我们施加压力。他说:“这是主席的意思,你们必须接受,否则的话,就要走向反面。”态度的冷淡、表情的严肃,使我们无法再开口。因为他的身份,我们都明白这话的含义和份量。
  但是,我还是鼓起勇气,个别去找了一趟总理联络员,他们安慰了我几句,也表示希望我能理解。他们承认潘汪检查原先不是这个调子。了解到这些,我第一次认识到所谓国家大局的真实所在,也第一次认识政治斗争残酷性的真正含义。在北京这三、四个月,使我亲眼目睹政治风云的变化莫测。王力、关锋怎么样?曾几何时,是何等的显赫,然而如今却被贬得一文不值。我算老几?因此,联络员的话我只能往肚子里咽。我极力控制自己,但还是噙着眼泪离开联络员办公室。
  回到我的住处,回想这次为了炮轰派的翻身,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如果我要是再不答应潘汪这个检查的话,灾难就要降临我的头上。我想:毕竟把炮轰派的“逆流”的帽子摘掉了,并且同捍联总实行对等联合,至于以后潘汪要反攻倒算,他们怎么检查也是一样。谁能知道我们这些努力付诸汪洋,而当时哈尔滨的炮轰派听到潘汪检讨的消息还欢庆了一回呢。
  经过半年工作,捍炮谈判终于进入尾声。1967年12月23日晚八时二十五分,在人民大会堂三楼小会议室,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李富春、戚本禹、姚文元、杨成武、谢富治、吴法宪、李天佑、李作鹏、张秀川、王洪坤、陈锡联、宋任穷等接见了黑龙江省两派代表以及辽吉两省各派代表。潘汪也在台上就坐。为了后面第五章的介绍和说明我们努力的初衷,我这里详细介绍周恩来的讲话,这对于了解历史是完全必要的。那一天周恩来显得十分兴奋。他是这样开始他的讲话的:
  今天这个会是个盛会咯!是东北三省的,辽、吉、黑,所以,我们中央同志,就是江青同志因为身体不大好没有来,原来也是准备来的。其他的中央同志,沈阳大军区的,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的,还有海、陆、空、军委的,都在这里。今天宣布黑龙江省问题的解决。黑龙江省已经有了革命委员会,还要解决问题,可见问题总是不断有的。我们希望今年之内能把辽吉黑的问题都解决。今天是23号了,就看你们吉林辽宁有没有这个勇气、这个度量,能不能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来实行在毛泽东思想原则基础上的革命大联合、革命三结合。如果没有这个决心,当然咯,你们要留在这里过年,我们也不能送客。
  台下一片笑声。然后,他指着转发黑龙江省潘汪检查的中发(97)396号《中共中央文件》,把话锋一转:
  因为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内部发生一些问题,它领导下的革命群众组织——两派发生了很长时间的争论,一直发展到武斗。这一次么来到北京,也差不多三个月了吧?(有人说四个多月)直到最后才把问题解决。正因为两派达成十二条协议,我们觉得还不够。大家都知道,山上派和山下派_——捍联总炮轰派,有几个大的据点争夺很大,所以我们就推动一个哈一机厂,一个军工学院,一个师范学院,这三个单位,根据十二条协议,又达成三个分协议,这样就可以拿这个来推动。最后,又宣布了潘复生、汪家道两位同志的检查。他们两位在这个过程中作了检查,然后又和两派谈了,最后中央加以批示。今天把这个批示送到你们手里,现在宣布!在这之前,我们仅仅和两派的一边十个人,就是炮轰派和捍联总的双方谈的,我们已经约好了的不扩散,并且你们当场都赞成,我是一个个问了的,可是我们的本子今天才到你们的手上,但是哈尔滨市已经扩散了!两派各十个人,他们是拿回文本的,那个文本我没有收回,当时有的同志提议收回,我没有赞成收回。革命一年半多了么,我们见面多少次了么,应该最低程度有个革命同志的信任吗!当时都作了担保的,可是有一派呀,就是把潘复生、汪家道同志的检查几个要点传出去了,当然没有看原本,总有偏差嘛,所以哈尔滨市又有了反复,农学院、林学院又闹了一场武斗,是不是?所以革命群众组织的派性呢要回到党性,加强党性,减少派性,可不是容易做的。特别是年轻的同志,必须下这番苦功夫!所以今天只想就中共中央、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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