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巨枭-毛人凤-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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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号于振江家,布置完任务,只身潜入北京,无意间在朝阳门外看见沿街卖劈柴
的张兰亭。张在日伪时期曾任文安县保安团的大队长,配合日军进攻抗日根据地,
搞过“三光”,欠有血债。日本投降后,张被列为汉奸。要不是段云鹏帮忙,向马
汉三说情行贿,恐怕早就身首异地了,自此张追随军统局,武装袭击解放区,捕杀
中共干部和进步群众,坏事干了许多。段云鹏第一次来北京时,找过张兰亭,由于
张搬移住处,未能见着,这一次意外邂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段云鹏确认张兰亭无疑,便悄悄地盯了一程,见张走进家门,上前认清门牌号
码,决定另选一个日子登门拜访。说来也巧,那天,张兰亭的弟弟张熙亭也在,索
性一网兜进,全部发展成为“行动员”。接着,段又问起张的妹夫秘静轩近况。秘
以前是自卫团的司务长,被段网罗为保密局情报员,并从中作伐,将张兰亭的妹妹
介绍给秘,撮合成一段姻缘,段第一次来北京时,也曾找过秘,同样是因为搬迁,
没能找到。张兰亭见段云鹏关心妹夫的情况,便自告奋勇地代秘打“保票”,接着
再由秘静轩“发展”陶天林,四人组成了新的行动组。
北京之行小获成功,回到天津又有个叫程沛然的,等着与段见面。程在日伪时
期,当过“新民会”股长、科长、宣传室主任,属于汉奸的范畴。抗战胜利后,也
是靠着段云鹏帮忙,没有列入通缉名单。眼下,就住在北京新开路的一个独院内。
他有两个老婆,小的叫夏华媛,以街道“积极分子”的面目示人,隐蔽得很好。这
一次是赵友三告诉程,段已来大陆,程急着要见,便结伴来到天津南马路于振江家。
段听完叙述,当下任命程沛然为“保密局北平行动组”组长,赵友三为副组长,任
务是:发展组织、搜集情报,尤其是有关中共领导人的住址、车号的情报,伺机进
行暗杀破坏活动。
根据段布置的工作要求,程沛然先后“发展”了自己的小老婆夏华媛、妹夫闵
泽普;赵友三“发展”了外甥苑景芳,朋友宋林森;张兰亭也“发展”了当年自卫
团的中队长张振中、伪专署的特务队长王惠民等等。1950 年6 月,段云鹏“完成”
任务回到台湾,向毛人凤汇报时,玩弄夸张技巧。原来,段住在北京朝内南小街客
栈时,附近有个火药厂发生爆炸。段想反正无法查证,索性将功劳贪为己有,“有
鼻子有眼”地对毛人凤说,这是他手下的“行动员”干的。毛人凤大喜。发了3 万
港元,以资奖励。
当年10 月,段云鹏第三次受命来大陆,正是基于此前的基础,准备在北京搞
一系列大行动,以显示里应外合的“反攻”战略。和前两次一样,段先到天津,魏
金山通过曹玉静给他送来了五位中央领导同志的住址;程沛然通过中南海的一个工
人,绘制了一张关于周恩来的办公地点与住处的详细草图,段云鹏大加赞赏。程还
说,为了筹集行动经费,他们先后去民宅抢劫6 次,劫得大量金银首饰和贵重衣物,
此处还搜集了不少企业干部枪支配备的情报、天坛粮库的储粮和警卫设施的情报,
正准备在中共领导人常去的长安戏院搞爆炸。段云鹏听得连连叫好,并说毛先生已
发下话来,刺杀一个中共中央领导人,得黄金10 条,随后又告诉程沛然,由毛人
凤批准,正式任命程为少校组长。
程沛然感激涕零地走了,段云鹏静下心来研究情报,准备统筹下一步的行动。
正在这时,全国性的镇反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那股迅猛的来势吓坏了“赛狸猫”,
临时决定取消预计的打算,匆匆离开大陆,唯一的交代,便是通过香港给程沛然等
行动组寄来了一笔经费。
1951 年初,秘静轩在北京被捕,根据他的交代,张兰亭、陶天林、张熙亭相
继落网。稍后,魏金山和赵友三暴露,连带出于振江、曹玉静、王忆南、李万成等。
而早在1950 年4 月,程沛然的“北平行动组”,刘珍的“通县行动组”全被我公
安部门破获。至此,段云鹏渗透大陆的结晶——“华北行动组”网络,全线完蛋。
这一切,躲在台湾的段云鹏一点也不知道。
这时,我公安部门考虑到段对首都与中央领导同志的危害极大,不加铲除,后
患无穷。公安部长罗瑞卿也指示,要想尽办法抓住段云鹏。为此,布下三环套:第
一环是通过段的至友张某的老婆做工作,打动张为我公安部门提供段在香港的活动
情报;第二环是逆用魏金山,继续与段保持联系,以此造成“华北行动组”依然在
活动的假象;第三环是对段在北京的所有关系布控。但段十分狡诈,突然间动极恩
静,打消了弄险念头(也是毛人凤痛于接二连三的惨重损失,有意保存“王牌”),
两三年内足迹未及大,陆。
“大陆工作”
1951 年,一方面是大陆反特、镇反、剿匪运动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另一方面
是美国人对郑介民的支持,迫使毛人凤在主管“大陆工作”上逐渐偏离“中枢”。
郑介民的作用日益突出,反映在工作路线上,体现郑氏特色的“跳板”战术也逐渐
取代了毛人凤的“大陆总体游击战术”。
所谓“跳板”战术,说白了,归结为四句话,即以大陈、金门、马祖等岛屿作
为台湾向大陆进攻的跳板,在东海、南海组建“反共救国军”,通过渡海登陆与空
投相结合的方法渗入大陆,形成“游击走廊”。1951 年冬,郑介民为此组建了6
个反共救国军总指挥部,他们分别是:广东省东区总指挥部,张炎元任总指挥;广
东省西区总指挥部,王作华任总指挥;广东省南区总指挥部,张瑞贵任总指挥;广
东省北区总指挥部,容有略任总指挥;广东省中区指挥部,李福林任总指挥;广东
省海南总指挥部,吉章简任总指挥。
每个总指挥部统辖三路军,各路军的头儿,大多是军统局时期的“广东派”班
底,此番卷土重来的阵势,一言以蔽之是“大珠(猪)小珠(猪)落玉(肉)
盘。”①郑介民的“大陆工作”颇有改观的地方,首先是派头比毛人凤要大,
因为美国人有钱。比如“国防部”第二厅的技术研究室主任魏大铭,通过与美国中
央情报局的合作,在台北市近郊张店设立了一个庞大的电讯业务机构,专门用来侦
测解放军的无线电台与无线电话,从中窃取情报。平常的空降跳伞训练,也少不了
美军顾问的“关心”,至于吃的、用的,都有气象一新的感觉。但是,成效如何呢?
在毛人凤看来,同样是充满了失败的记录,而且蚀本更大,称得上是:登陆一批歼
灭一批,有的干脆在海上就“玩完”。郑介民苦心经营了两年,“游击走廊”的计
划濒于破产。
1952 年美国大选揭晓,在野20 年的共和党入主白宫。1953 年1 月,艾森
豪威尔就任美国总统。一上马就改变了民主党关于“台湾中立化”的政策,他在国
情咨文中表示:“解除台湾中立化,不再限制中华民国武装部队对大陆的行动”,
2 月5 日,蒋介石发表声明,盛赞这一政策“实为美国最合理而光明的举措”,紧
接着“反攻大陆”的战略由暗转明,成为公开的叫嚣。
在这一段时间里,毛人凤居偏不闲,于大陆方面的工作,仍然采取了有所作为
态度。比如西南、西北的三张游击“王牌”,他仍然抓住不放,联络和空中支援一
直没有中断过,然而由于各种因素,手中的王牌数量越来越少。
比如1951 年4 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南军区曾出动包括军区警卫二团(原先
是贺龙在晋绥时的部队,骁勇善战,十分厉害)在内的几支精锐部队,趁一个雪夜,
全线出击,重创周迅予部,使之一蹶不振,被迫钻进了卓斯甲和黑水的深山老林里。
顽抗到当年的秋天,这股匪徒大部分被消灭,只剩下周迅予、何本初等几个光杆司
令,加上马良残部百余人,流窜于川西高原一带。
1953 年3 月份,毛人凤配合“反攻大陆”的公开化,想搞一次影响大一点的
“行动”,特派张祗山以少将中央特派员兼电讯大队长的身份,代表“中央”去周
迅予部,协助周扩大川西游击根据地。毛人凤跟以往一样,亲自陪张到桃园机场,
目送飞机升空。这次空投的地点是川西高原松潘县郎母寺。周迅予按照事先的约定,
半夜里在郎母河畔点燃十堆大火。空投十分成功,“周总指挥”不仅迎来了“中央
特派员”,还得到大量的银元、武器和食品。唯独张低山暗暗吃惊,原来号称几万
大军的“西南游击一○一总指挥部”,竟是百把人的散兵游勇!于是,此前酝酿的
“堆心壮志”大受挫折。没多久,由于当地土司的通风报信,解放军于郎母寺内将
这股匪徒全部擒获。至此,毛人凤引为得意的“王牌”只剩下缅北一张了。
然而,“好景”难长,蒋经国突然又提出要抓这支部队,毛人风不敢与其争锋,
只能“自觉”地让出指挥大权。好在小蒋“领情”,从顾及毛人凤的利益出发,对
这支残军实行政治和情报的分治,部队的特工和谍报系统仍旧归保密局“滇缅边区
情报总站”领导,给毛人凤留足了面子。这样一来,毛人凤手里的“游击武装”事
实上已丧失殆尽。
“美援”带来的烦心事
“反攻大陆”闹得轰轰烈烈,岛内形势却阴云重重。近来,老蒋心情乖戾,或
喜或忧,忽晴忽雨,这是什么道理呢?说到底还是陈仓烂谷的霉味不除。早先,老
蒋苦于孤立,一心指望有“国际社会”的支持。如今盼来美援,却又陷入了前隙纠
缠、后路受制的磨难之中。日前,偶有小恙,夜来头沉如铅,信手拈过一本“闲书”,
伴灯而读,一则悬梁鬼索命还魂的故事,撩动心肠。说是某县城有一吊死的女鬼,
结绳为环,诱人观看,亭台搂阁,美妙如画,观者若是贪恋,将头伸入环内,绳索
骤然收紧,顿成新鬼,女鬼便可还阳了。这类故事,蒋介石小时候就听说过,玩味
的意义就是自警莫要贪恋,真正以为自投罗网的,还是眼前的尴尬,说白了也就叫
:没有美元(援)想美元(援),求来美元(援)多美元(怨)。
怨在哪里呢?老蒋们心而问,觉得越来越无法容忍的是车辙易轨。初入台岛,
他己有城府,决定扶植小蒋,并且积极创造条件,促成顺利交接,这也是当时岛内
开展“整肃”运动的一个目的。然而,“韩战”爆发以后,美国军舰驶入台”湾,
同时也带来了美国政府的颐指气使,岛内的亲美势力由此崛起,并且占据了军政要
位。先是美国西点军校毕业的孙立人跃居陆军总司令,亲美色彩浓厚的吴国祯当上
台湾省政府主席。孙、吴二人背景相近(美国人欣赏),私交甚好,舆论谓其曰:
文武双星,最佳拍档。接着,亲美派人士俞大维和王世杰又分别当上了“国防部长”
和“总统府秘书长”,如此气象壮观,着实令人瞠目。
如果说这只是交易,那么蒋介石可以把割权相让当作是对美援的一种补偿。①
可事实上,政治交易并不是市场交换,仅仅遵循等价的原则,而且还蕴藏着更长远
的战略图谋,这也是老蒋与美国人的分歧所在。在老蒋这里,美国人的价值在于帮
助他光复大陆;在美国政府那里,台湾的价值在于它是全球战略的一个方面,尽管
反共的共同立场使他们坐在一条板凳上,但不同的战略目标,又决定着他们各行其
是。朝鲜战争爆发初期,美国政府强行制定“台湾中立化”的政策,与老蒋明里
“配合韩战”,暗中加紧“反攻大陆”的举动,就是一个南辕北辙的典型例证。这
样一来,分歧就会演化成新的矛盾斗争,亲蒋与亲美自然也成为台岛政坛上的一种
分野。
看着亲美派的“茁壮成长”,蒋介石心里是不悦的,客观上他是自己属意的蒋
经国时代的一个障碍。但托庇于美国人的保护,又迫使蒋介石尽量采取妥协容忍的
态度,一张一弛下,亲美派日趋嚣张,亲蒋派积怨日甚,就拿“整肃”中的清算
“罪臣”来说,老蒋希望通过湔雪错误,开创新的历史,同时也为蒋经国的脱颖而
出,开辟道路。但亲美派却趁机大肆削弱蒋的羽翼,孙立人拿黄埔系开刀,力度之
强,手段之硬,看得不少亲蒋派人士颤栗。纷纷跑到老蒋那里诉说唇亡齿寒的忐忑
心境,表现出了对孙立人等权势倾天的强烈不满。对此,老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