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白日薄西山-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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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袁术气得发疯。他给公孙瓒写了封信说袁绍不是袁家生的,又大骂那些投了袁绍的人:“群小们不听从我而听从我的
家奴吗?”
袁绍先以朝廷的名义任命会稽人周昂为豫州刺史,袭夺孙坚的据点阳城。孙坚长叹一声:“同举义兵,将救社稷,
不想逆贼如此相残,我当与谁共同奋斗?”说完,点起大军,一举攻下阳城,周昂败逃。
这次战役中,公孙越受袁术的委派,前来帮助孙坚,不想中箭身亡。这下子激怒了公孙瓒,他把一腔怒火泄到袁绍
身上,行书天下,公布了袁绍十大罪状,发兵南进冀州磐河。所到之处,郡守们纷纷归降。
袁绍有些怕了,他让人把勃海太守的印绶送给住在州中的公孙范,这又是公孙瓒的堂弟,以求缓和关系。可公孙范
一到任所就率郡兵响应了堂兄。继而,公孙瓒自己委派部将严纲为冀州刺史,田楷为青州刺史,单经为兖州刺史。
趁着公孙瓒南击袁绍,袁术派孙坚南击刘表,与刘表的大将黄祖大战于樊、邓二县之时,孙坚连连获胜,进围荆州
首府襄阳。刘表无奈,派黄祖连夜回兵援救,在回兵途中又遭孙坚伏击,黄祖大败,往岘山的荒野中逃窜。然而,孙坚
过于英雄,穷追不放。黄祖心想,你能打我的埋伏,我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孙坚遇上了埋伏,被竹林里的荆州兵射中,倒下马后,后援又不济,遂被乱刀砍死。尸体被拖到襄阳,刘表手下的
部将桓阶是孙坚举荐的孝廉,他站出来请求为孙坚发丧。刘表最喜欢表彰节义之事,又赞叹孙文台是个盖世的英雄,下
令厚葬。
这一仗之后,袁术就再也打不过刘表了。年仅三十七岁的孙坚留下一个寡妇:钱塘吴氏,四个未成年的儿子:孙策、
孙权、孙翊、孙匡。长子孙策才十六岁。孙坚的侄子孙贲率众投袁术,袁术让他袭领了叔父的豫州刺史。
荆州的故河南尹朱俊将军,在得到徐州刺史陶谦的资助后,出兵洛阳,击走河南尹陈懿。陶谦,字恭祖,丹杨人,
原是皇甫嵩的部将,又从张温西击韩遂。孝灵皇帝驾崩那年,青州黄巾起,朝廷拜他任徐州刺史。他一到任,便成功地
驱逐了境内的黄巾,对长安政府,他一直间行贡献,后又拜为徐州牧,封溧阳侯。现在,他也明白了,应该趁乱割据一
方。于是他下手杀了州中的几个名士,横征暴敛。又杀了他的黑道朋友、下邳土匪阙宣,收编其众。他上表请拜朱俊行
车骑将军,并送他精兵三千,准备引以为援。
董太师听了大怒,派女婿牛辅屯驻陕县,部将李傕、郭汜和张济出关,大破朱俊。朱俊退出洛阳,屯兵中牟。
次年,即初平三年正月,朝廷虽然颁布了大赦令,可出关的西北军还是抄掠了陈留、颖川诸郡。原亢父令,现弃官
在家的颖川望族成员荀彧,劝说乡人避乱他乡。他认为颖川是个四战之地。可乡人安土重迁,就是不走。他便率了自家
的宗族投了袁绍。不久,他的乡人都遭到西北军的屠杀。
荀彧住了些时候,富有先见之明的他发现袁绍不会成气候,在听到曹操的事迹后,他毅然率宗族投了曹操。
处于弱势之中的曹操见有如此大的世族来投奔自家,大喜过望。和荀彧交谈之后更是惊喜,他发现自己不仅捞到了
声势,而且得了个人才。曹操执着荀彧的手:“先生真是我的张子房啊!”
曹操的野心不小,他把荀彧比作张良,俨然是自比起汉高祖来了。
袁绍决定亲自去打公孙瓒,两军在界桥会战。公孙瓒以步兵三万结为方阵,以骑兵一万分夹两翼,自率精兵,由乌
桓骑士组成的白马义从居中,旌旗铠甲,光照天地。袁绍却以骑兵八百居前,强弩千张夹辅,自将步兵数万结阵于后。
公孙瓒放马冲来,可他遇上了袁绍的骑兵统领麹义,此人久在边塞,晓习与羌胡作战的战术,他命军士伏在盾下不
动,等到公孙瓒的骑兵冲到距自己十来步时,同时俱起,强弩齐发,扬尘大叫,直向前突。这一仗,公孙瓒手下大将严
纲阵亡,袁绍军斩首千余级。麹义又纵兵追击,拔了公孙瓒营中的牙门。公孙瓒大军四散。
袁绍在后面放心大胆地带着一百来个强弩手和卫士前进,突然,他遇上了逃出大营的公孙瓒及其二千名白马义从。
这伙骑兵将袁绍围了几重,矢如雨下。田丰把袁绍扶到一堵断垣之后,袁绍不肯,他将头盔扔到地上,大喊:“大丈夫
应前斗而死,躲到墙后,怎能活命?”可是,公孙瓒的箭太厉害了,田丰硬是把主公拖到墙后。幸亏麹义及时赶到,白
马骑士才呼啸而去。
公孙瓒退出冀州。他后悔莫及,因为那天打了好久,竟不知道包围的是袁绍。
司徒王允绝望极了,刘和一去不回,朱俊又被击败。他同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泰、议郎何颙、侍中种辑商议。荀
攸提出,干脆搞宫廷政变,荀攸说:“董卓骄忍无亲,虽资强兵,实一匹夫耳,可直接刺杀。”
荀攸和郑泰等人说干就干,准备了起来。可事情泄露,董太师的大兵搜捕甚急,郑泰出逃袁术,何颙、荀攸被捕,
何颙忧惧自尽,荀攸却谈笑风生,能吃能喝。
他们都不如王司徒。
王允经常去董太师的别墅里奏事,他发现董太师不仅对朝臣无礼,而且对西北军的将士也像狗一样地呼来喝去,就
是他的干儿子、贴身侍卫吕布也不能除外。有一次,王司徒看见董太师对吕布大光其火,竟拔出手戟掷向吕布,吕布连
忙躲避,向董太师谢罪,太师才改容解意。王司徒想,荀攸对董卓的分析相当准确。
自此,吕布成了王司徒家的座上客,在王司徒家里,他才有自由,可以尽情地喝酒,王司徒真会曲尽人意,常常叫
些歌伎陪侍。有一天,吕布喝多了,拉住王司徒的手:“司徒大人,吕布恐怕活不长了。”
“将军乃天下英雄,何故出此言语?”
吕布告诉王司徒:董太师现在越发疑心有人要刺杀他,让吕布每天守在他的内室之中。可他房里的那些妖姬们实在
动人,吕奉先又是个美男子,自然免不了与这些女人眉来眼去,后来便动了真。事后吕奉先越想越怕,天天惶恐不安。
王司徒心中窃喜,他说:“将军岂能受此大辱,不如就此下手,除了老贼!”
吕布吓醒了,他望着王司徒发愣,可王司徒的脸上,神色坚毅。
“可董太师是我的义父。”
“将军自姓吕,本非骨肉。现在忧死不暇,还谈什么父子?老贼掷戟之时,岂有父子之情?”
吕布一腔英雄血被王司徒的话和酒精烧得沸腾了起来。
初平三年三月,天子便生了病,一直未见好。四月一日丁巳日,朝廷宣布天子有疾新愈,大会朝臣于未央殿祝贺。
董太师当然要出场。他很有戒心,从别墅到未央殿,沿途陈兵夹道,左步右骑。太师身着朝服,坐着他的黑盖车,让吕
布执了大戟护卫于后。
吕布让手下的勇士骑都尉李肃、秦谊、陈卫带十多个卫士充当北掖门的护卫。王允派尚书仆射士孙瑞亲自书写诏书
交给吕布,又关照了十一岁的天子沉着冷静,不要失态。
董太师的车驾进了北掖门,吕布朝身穿卫士服的李肃使了个眼色,李肃挥戟上前,直刺董卓。谁知董太师在宽大的
朝服里穿了软甲,李肃的戟没能刺入。李肃又刺一戟,伤了董卓的臂。董卓坠车,大叫:“吕布何在?”
吕布将赤兔马带至董卓面前,拿出诏书,举过头顶:“有诏在此,命讨贼臣!”
董太师怒不可遏,大骂:“庸狗,竟敢如此?”
吕布被骂得气急,一戟刺入董卓的胸膛。
董太师的主簿田仪和董太师的家奴赶忙扑到董卓的尸体上,吕布一一刺杀。然后,吕布大叫:“诏书讨董卓,其余
不问!”
西北军的卫士们眼睁睁地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一个个怔在那里。突然,他们爆发出欢呼声:“万岁!万岁!”
董太师肥硕的尸体被抛弃在长安的闹市口,他的母亲、弟弟和宗族全部丧命。政府从他的别墅中抄出黄金三万斤、
银八万斤、锦帛珍宝堆积如山。
几天之后,董太师的尸体开始腐烂,守尸的兵士在太师的肚脐上插了一根灯芯,太师的脂肪便成了灯油。最后,袁
氏的门生将董卓的尸体烧成灰,满地撒了。
长安的吏民歌舞相庆,当了家中的首饰买酒痛饮。荀攸获释。
诏下:以王允录尚书事,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与王允共秉朝政。
如此强大专横的西北军统帅,竟被他牢牢控制的儿皇帝朝廷搞了政变,这说明:大汉帝国虎死不倒架。
第八章 蒿里行
所有的人都在欢呼董太师的被诛,只有一个人为之感叹了一声,并为此而送了命。这个人便是蔡中郎。
他不是在为董太师感到悲伤,只是由此感到国家多事,前途难以卜知。可是他感叹的太不是地方了,竟在朝臣们的
庆贺宴会之上。大家都知道,董太师对待大汉的旧臣中,最厚遇蔡邕。他们都按照政客的眼光,对蔡中郎的感叹侧目而
视。
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
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
——曹植《送应氏》所有的人都在欢呼董太师的被诛,只有一个人为之感叹了一声,并为此而送了命。这个人便是
蔡中郎。
他不是在为董太师感到悲伤,只是由此感到国家多事,前途难以卜知。可是他感叹的太不是地方了,竟在朝臣们的
庆贺宴会之上。大家都知道,董太师对待大汉的旧臣中,最厚遇蔡邕。他们都按照政客的眼光,对蔡中郎的感叹侧目而
视。
王司徒甚至感到愤怒。王允是个刚直的性子,这种性格过了分就是认死理,意气用事,这是大汉许多名士的风格。
董太师执政期间,王允不知怎么搞的,一一下子老成了很多,竟能像一条蛇似的与太师曲折周旋。可现在的成功,让王
司徒充满了自信,于是他那个被压抑了很久的禀性又抬起头来。
他怒不可遏,指着蔡中郎的鼻子呵叱道:“董卓,国之大贼,几乎亡了大汉。君为王臣,应当同大家一道痛恨董贼。
可你,竟怀其私遇,反感伤痛,这难道不是共为大逆吗?廷尉,收其下狱!”
“王公!您误会了,我蔡邕受董卓私遇不假,这确实是不忠之举。可古今大义,耳所常听,口所常言,岂能背叛朝
廷而向着董卓?”
蔡邕越说越感到悲愤,他又想到下落不明的女儿,觉得生命竟如此脆弱,不值得留恋。可他还是有放心不下的事。
见王司徒怒气不消,他又请求道:“在下愿受黥面刖足之刑,请暂寄性命,让在下完成《后汉记》的编撰工作。”
在先帝朝就曾与蔡中郎一道从事这项工作的现任太尉马日磾劝说王司徒:“伯喈(蔡邕字)旷世逸才,多识大汉史
事,当由他续修汉史,成一代大典。他的罪过,至为微小,倘若因此而诛之,岂不太失天下人之望吗?”
这时,其他的大臣也纷纷为蔡中郎说情。
王允咬牙切齿地说:“从前汉武帝不杀司马迁,让他写了《史记》,成为谤书流行后世。方今国祚中衰,戎马在郊,
更不可让佞臣执笔于幼主左右,既无益圣德,又使我等蒙其非议。”
蔡邕下了大狱。马太尉对人说:“王公大概要绝后了,善人,是国家的纲纪;著作,是国家的大典。灭纪废典,能
长久吗?”
王粲,字仲宣,党禁时期死去的司空王畅之孙,时年十七。他是蔡中郎在长安收的得意门生。蔡中郎的宾客们都很
奇怪,每次这个又矮又丑的少年来访,蔡中郎都赶不及地到门口迎接。蔡邕对大家说:“此王公之孙,有异才,我不如
啊!”
他还对王粲说:“我家的书和我写的文章,你都可以拿去。”
王粲发现,蔡中郎最值得人尊敬的地方,还不是他身为学术大师,为人又称得上道德楷模,而是在于他既能总结大
汉过去的思想,又能预见到新的思想。他曾经给王粲看过一本书,那是一个叫王充的人写的,名为《论衡》。此人生于
光武皇帝建武三年(27),卒于孝和皇帝永元年间(89…104),一生穷困潦倒,默默无闻,书的命运也一样。可在那个
年代,王充就对大汉的哲学、经学、文化、政治等方面均作了系统的批判。主旨是认为大汉帝国一直奉行的信仰:天与
人是互相感应的思想,其实是一种虚妄之说。他说,天、人、万物皆由气构成,气是一种冷酷的物质,而不是贯穿在人
身上的性格、气节,因而没有感情的偏向和道德的因素。这种想法,无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