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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

23_元史-第3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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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礼,旁郡闻而慕之。兴化故号多士,士咸知向慕,以泽与常衮、方仪并肖像祠于学官。

  至元二十一年,调永州路判官。湖广平章政事要束木贪纵淫虐,诛求无厌。或妄言初归附时,州县长吏及吏胥富人比屋敛银,将输之官,银已具而事遂中止。要束木即下令,责民自实,使者旁午,随地置狱,株连蔓引,备极惨酷,民以考掠瘐死者载道,所获不赀,要束木尽掩有之。有使至永,泽戒吏美供帐,丰酒食,务顺适其意。使者感愧,无所发其毒,因间以利害晓之,一郡由是获安,是岁,盗起宝庆、武岗,皆永旁郡也。行省遣泽讨平之,俘获五百余人,简出其诖误者百有五十人,上书言状,诛其首恶者三十一人,余得减死。二十六年,丞相桑哥建议考校钱谷,天下骚动。泽叹曰:「民不堪命矣。」即自上计行省。要束木怒曰:「郡国钱粮无不增羡,永州何为独不然!此直孙府判倚其才辨慢我,亟拘系之,非死不释也。」明年,桑哥败,要束木伏诛,泽始得释。

  二十九年,湖广平章政事阔里吉思荐泽才堪将帅,以行省员外郎从征海南黎。黎人平,军还,上功,授广南西道宣慰副使。秋七月,并左右两江道归广西宣慰司,置都元帅府,泽为广西两江道宣慰副使、佥都元帅府事。两江荒远瘴疠,与百夷接,不知礼法,泽作《司规》三十有二章,以渐为教,其民至今遵守之。又省厩置二十二所,以纾民力。岁饥,上言蠲其田租,发象州、贺州官粟三千五百石以赈饥者,既发,乃上其事。时行省平章哈剌哈孙察其心诚爱民,不以专擅罪之。邕管徼外蛮数为寇,泽循行并徼,得厄塞处,布画远迩,募民伉健者四千六百余户,置雷留那扶十屯,列营堡以守之。陂水垦田,筑八堨以节潴泄,得稻田若干亩,岁收谷若干石为军储,边民赖之。海北元帅薛赤干赃利事觉,行省檄泽验治。泽驰至雷州,尽发其奸赃,纵所掠男女四百八十二口、牛数千头,金银器物称是,海北之民欣忭相庆。

  御史台言:乌古孙泽奉使知大体,如汲长孺;为将计万全,如赵充国。可属大任。」诏擢为海北海南廉访使。故例,圭田至秋乃入租,后遂计月受之,泽视事三月,民输租计米五百石,泽曰:「夫子有言,事君者先其事,后其食。吾莅政日浅,而受禄四倍,非情所安。」量食而入,余悉委学官,给诸生以劝业。常曰:「士非俭无以养廉,非廉无以养德。」身一布袍数年,妻子朴素无华,人皆言之,泽不以为意也。

  雷州地近海,潮汐啮其东南,陂塘碱,农病焉。而西北广衍平袤,宜为陂塘,泽行视城阴,曰:「三溪徒走海,而不以灌溉,此史起所以薄西门豹也。」乃教民浚故湖,筑大堤,堨三溪潴之,为斗门七,堤堨六,以制其赢耗;酾为渠二十有四,以达其注输。渠皆支别为闸,设守视者,时其启闭,计得良田数千顷,濒海广澙并为膏土。民歌之曰:「舄卤为田兮,孙父之教。渠之泱泱兮,长我粳稻。自今有年兮,无旱无涝。」

  至大元年,改福建廉访使。泽宿有德于闽,闽人安之。有芝五色产于宪司之澄清堂,士民以为泽之所致。以母年逾八十,求归养长沙。岁余,母丧,泽以哀毁卒。妻杜,以夫死,饮食不入口者十有三日,不死,乃复食。泽积官自承直郎至中大夫,谥正宪。

  子良祯,仕至中书右丞,以功名终。

  ○赵炳

  赵炳,字彦明,惠州滦阳人。父弘,有勇略,国初为征行兵马都元帅,积阶奉国上将军。炳幼失怙恃,鞠于从兄。岁饥,往平州就食,遇盗,欲杀之,兄解衣就缚。炳年十二,泣请代兄,盗惊异,舍之而去。甫弱冠,以勋阀之子,侍世祖于潜邸,恪勤不怠,遂蒙眷遇。世祖次桓、抚间,以炳为抚州长,城邑规制,为之一新。己未,王师伐宋。未几,北方有警,括兵敛财,燕蓟骚动。王师北还,炳远迓中途,具以事闻,追所括兵及横敛财物,悉归于民,世祖嘉其忠。

  中统元年,命判北京宣抚司事。北京控制辽东,番夷杂处,号称难治。时参知政事杨果为宣抚使,闻炳至,喜曰:「吾属无忧矣。」三年,括北京鹰坊等户丁为兵,蠲其赋,令炳总之。时李璮叛,据济南,炳请讨之。国兵围城,炳将千人独当北面,有所俘获,即纵遣去,曰:「胁从之徒,不足治也。」济南平,入为刑部侍郎,兼中书省断事官。时有携妓登龙舟者,即按之以法,未几,其人死,其子犯跸诉冤,诏让之,炳曰:「臣执法尊君,职当为也。」帝怒,命之出,既而谓侍臣曰:「炳用法太峻,然非循情者。」改枢密院断事官。济南妖民作乱,赐金虎符,加昭勇大将军、济南路总管。炳至,止罪首恶,余党解散。岁凶,发廪赈民,而后以闻,朝廷不之罪也。迁辽东提刑按察使,辽东闻其来,豪猾屏迹。

  至元九年,帝念关中重地,风俗强悍,思得刚鲠旧臣以临之,授炳京兆路总管,兼府尹。皇子安西王开府于秦,诏治宫室,悉听炳裁制。王府吏卒横暴扰民者,即建白,绳以法。王命之曰:「后有犯者,勿复启,请若自处之。」自是豪猾敛戢,秦民以安。有旨以解州盐赋给王府经费,岁久,积逋二十余万缗,有司追理,仅获三之一,民已不堪。炳密启王曰:「十年之逋,责偿一日,其孰能堪!与其裒敛病民,孰若惠泽加于民乎!」王善其言,遽命免征。会王北伐,诏以京兆一年之赋充军资,炳复请曰:「所征逋课,足佐军用,可贷岁赋,以苏民力。」令下,秦民大悦。十四年,加镇国上将军、安西王相。王府冬居京兆,夏徙六盘山,岁以为常。王既北伐,六盘守者构乱,炳自京兆率兵往捕,甫及再旬,元恶授首。十五年春,六盘再乱,复讨平之。王还自北,嘉赏战功,赉赐有加。是岁十一月,王薨。

  十六年秋,被旨入见便殿,帝劳之曰:「卿去数载,衰白若此,关中事烦可知已。」询及民间利病,炳悉陈之,因言王薨之后,运使郭琮、郎中郭叔云窃弄威柄,恣为不法。帝卧听,遽起曰:「闻卿斯言,使老者增健。」饮以上尊马潼。改中奉大夫、安西王相,兼陕西五路西蜀四川课程屯田事,余职如故,即令乘传偕敕使数人往按琮等。至则琮假嗣王旨,入炳罪,收炳妻孥囚之。时嗣王之六盘,徙炳等于平凉北崆峒山,囚闭益严。炳子仁荣诉于上,即诏近侍二人驰驿而西,脱炳,且械琮党偕来。琮等留使者,醉以酒,先遣人毒炳于平凉狱中。其夜星陨,有声如雷,年五十九,实十七年三月也。帝闻之,抚髀叹曰:「失我良臣!」俄械琮等百余人至,帝亲鞫问,尽得其情,既各伏辜,命仁荣手刃琮、叔云于东城,籍其家以付仁荣。仁荣曰:「不共戴天之人,所蓄之物,皆取于民,何忍受之!」帝善之,别赐钞二万二千五百缗,为治丧具。国朝旧制,无赙臣下礼,盖殊恩也。六月,诏雪炳冤,特赠中书左丞,谥忠愍。

  子六人:仁显,早亡。次仁表,仁荣,仁旭,仁举,仁轨。仁荣仕至中书平章政事;余俱登显仕。

 





元史卷一百六十四

列传第五十一

  ○杨恭懿

  杨恭懿,字元甫,奉元人。力学强记,日数千言,虽从亲逃乱,未尝废业。年十七,西还,家贫,服劳为养。暇则就学,书无不读,尤深于《易》、《礼》、《春秋》,后得硃熹集注《四书》,叹曰:「人伦日用之常,天道性命之妙,皆萃此书矣。」父没,水浆不入口者五日,居丧尽礼。宣抚司、行省以掌书记辟,不就。

  至元七年,与许衡俱被召,恭懿不至。衡拜中书左丞,日于右相安童前称誉恭懿之贤,丞相以闻。十年,诏遣使召之,以疾不起。十一年,太子下教中书,俾如汉惠聘四皓者以聘恭懿,丞相遣郎中张元智为书致命,乃至京师。既入见,世祖遣国王和童劳其远来,继又亲询其乡里、族氏、师承、子姓,无不周悉。十二年正月二日,帝御香殿,以大军南征,使久不至,命筮之,其言秘。侍读学士徒单公履请设取士科,诏与恭懿议之。恭懿言:「明诏有谓:士不治经学孔孟之道,日为赋诗空文。斯言诚万世治安之本。今欲取士,宜敕有司,举有行检、通经史之士,使无投牒自售,试以经义、论策。夫既从事实学,则士风还淳,民俗趋厚,国家得才矣。」奏之,帝善之。会北征,恭懿遂归田里。

  十六年,诏安西王相敦遣赴阙。入见,诏于太史院改历。十七年二月,进奏曰:「臣等遍考自汉以来历书四十余家,精思推算,旧仪难用,而新者未备,故日行盈缩,月行迟疾,五行周天,其详皆未精察。今权以新仪木表,与旧仪所测相较,得今岁冬至晷景及日躔所在,与列舍分度之差,大都北极之高下,昼夜刻长短,参以古制,创立新法,推算成《辛巳历》。虽或未精,然比之前改历者,附会历元,更立日法,全踵故习,顾亦无愧。然必每岁测验修改,积三十年,庶尽其法。可使如三代日官,世专其职,测验良久,无改岁之事矣。」又《合朔议》曰:

  日行历四时一周,谓之一岁;月逾一周,复与日合,谓之一月;言一月之始,日月相合,故谓合朔。自秦废历纪,汉太初止用平朔法,大小相间,或有二大者,故日食多在晦日或二日,测验时刻亦鲜中。宋何承天测验四十余年,进《元嘉历》,始以月行迟速定小余以正朔望,使食必在朔,名定朔法,有三大二小,时以异旧法罢之。梁虞广刂造《大同历》,隋刘焯造《皇极历》,皆用定朔,为时所阻。唐傅仁均造《戊寅历》,定朔始得行。贞观十九年,四月频大,人皆异之,竟改从平朔。李淳风造《麟德历》,虽不用平朔,遇四大则避人言,以平朔间之,又希合当世,为进朔法,使无元日之食。至一行造《大衍历》,谓「天事诚密,四大三小何伤。」诚为确论,然亦循常不改。臣等更造新历,一依前贤定论,推算皆改从实。今十九年历,自八月后,四月并大,实日月合朔之数也。

  详见《郭守敬传》。是日,方列跪,未读奏,帝命许衡及恭懿起,曰:「卿二老,毋自劳也。」授集贤学士,兼太史院事。

  十八年,辞归。二十年,以太子宾客召;二十二年,以昭文馆学士、领太史院事召;二十九年,以议中书省事召。皆不行。三十一年,卒,年七十。

  ○王恂

  王恂,字敬甫,中山唐县人。父良,金末为中山府掾,时民遭乱后,多以诖误系狱,良前后所活数百人。已而弃去吏业,潜心伊洛之学,及天文律历,无不精究,年九十二卒。恂性颖悟,生三岁,家人示以书帙,辄识风、丁二字。母刘氏,授以《千字文》,再过目,即成诵。六岁就学,十三学九数,辄造其极。岁己酉,太保刘秉忠北上,途经中山,见而奇之,及南还,从秉忠学于磁之紫金山。

  癸丑,秉忠荐之世祖,召见于六盘山,命辅导裕宗,为太子伴读。中统二年,擢太子赞善,时年二十八。三年,裕宗封燕王,守中书令,兼判枢密院事,敕两府大臣:凡有咨禀,必令王恂与闻。初,中书左丞许衡集唐、虞以来嘉言善政,为书以进。世祖尝令恂讲解,且命太子受业焉。又诏恂于太子起居饮食,慎为调护,非所宜接之人,勿令得侍左右。恂言:「太子天下本,付托至重,当延名德与之居处。况兼领中书、枢密之政,诏条所当遍览,庶务亦当屡省,官吏以罪免者毋使更进,军官害人,改用之际,尤不可非其人。民至愚而神,变乱之余,吾不之疑,则反覆化为忠厚。」帝深然之。

  恂早以算术名,裕宗尝问焉。恂曰:「算数,六艺之一,定国家,安人民,乃大事也。」每侍左右,必发明三纲五常,为学之道,及历代治忽兴亡之所以然。又以辽、金之事近接耳目者,区别其善恶,论著其得失,上之。裕宗问以心之所守,恂曰:「许衡尝言:人心如印板,惟板本不差,则虽摹千万纸皆不差;本既差,则摹之于纸,无不差者。」裕宗深然之。诏择勋戚子弟,使学于恂,师道卓然。及恂从裕宗抚军称海,乃以诸生属之许衡,及衡告老而去,复命恂领国子祭酒。国学之制,实始于此。

  帝以国朝承用金《大明历》,岁久浸疏,欲厘正之,知恂精于算术,遂以命之。恂荐许衡能明历之理,诏驿召赴阙,命领改历事,官属悉听恂辟置。恂与衡及杨恭懿、郭守敬等,遍考历书四十余家,昼夜测验,创立新法,参以古制,推算极为精密,详在《守敬传》。十六年,授嘉议大夫、太史令。十七年,历成,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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