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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智慧之旅-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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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我们不能玩个痛快?当然,玩时的气氛最为重要。为此,我要求女同学们做一千个烛光小灯笼。做法极其简单,只要把彩色玻璃纸裁开,上下各贴上硬纸,中间插上生日蜡烛即可。
  我试验过,一天一人可以贴上一百个,三十多位女同学,一两天就可以完工。除灯笼外,还配上彩带、绣球等以增加美感。这种“烛光园游会”,在想象中,幢幢人影,五色缤纷,加上敲敲打打的背景音乐,一定趣味非凡。
  更重要的一点,我要人人化装,以提升情调,否则禁止入场。
  我把全部计划向大家说明以后,反对的声浪倒是没有了,只是人人脸上都挂着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那种可怕的、缺乏自信的目光后面,已经隐藏了所有可能失败的基因。心中一凉,我感到阵阵的寒意,难道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吗?
  不幸的是,一直到今天,我所有的计划及构想,在我们同胞的眼神中,都反映着完全相同的阴影。即使我一再以行动证明“我们能够做到”,但那种“民族自信心”完全丧失后的悲哀,却不是理性可以克服的。
  一个国家或团体,其兴衰存亡都只是一种机率而已。对于落后者而言,就因为大家都落后了,仅仅一个人或是少数人看到希望,那么低的机率是不可能发生作用的。在一个众人都昏睡的社会上,独醒者永远只有寂寞陪伴。
  当然,我不能怪别人,我想得太快,看得太远,而且还有个自卑感作祟的心理。要做就做世界第一,偏偏生不逢时,了解我的人不多。又好似受到上天的诅咒,真了解我的人大都没有力量,帮不上忙。
  时机不到,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然而,若一味等待,平时不肯努力,时机到来时,也不见得就能掌握。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如果要成就无上功业,则必须历经种种磨炼。我是否真有价值,端视我能不能坚持到底,只要我没有欺骗自己,其它还怕什么?
  基于前次办伙食团失败的经验,这次对人员的挑选我特别小心仔细,工作人员首先要志愿参加,然后再考虑他个人的能力及才干,任务也经过严格的研判,谋定而后动。
  这时候,有一笔意外之财到了我的手中。那是我经手为学校买的铜管乐器中,有一支短笛与我订购的规格不符,我坚持退货。但厂商遍寻不得,学校方面考虑很久后决定验收了,我才不再追究。不料过了几个月后,厂商自动送了一千元来给我,表示当时的作业有误,而且嘱咐我不要告诉学校,因为万一追究起责任,大家都有麻烦。
  我吓呆了,一千元!对我而言,真是个天文数字,当然应该交还给学校。可是,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验收手续早已完毕,交上去麻烦也不少。如果有了这笔钱,对我该是多大的帮助!可以到馆子去大吃几十餐,可以买几件新衣服,可以……至少我那“又脏又臭”的污名就可以洗清了,我为什么要交回去呢?
  我能这样做吗?一向自命清高的人,居然一千元就把人格出卖了。今生漫长的岁月,还有多少更难以拒绝的诱惑,横亘在前?有一次的开例,就有第二次的自我原宥,尝到了金钱的滋味,以后就难以面对艰苦的生活。
  能不能有一次例外呢?这件事只有厂商与我知道,我相信他绝不会透露。人生只此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为了自证清白,把钱交上去,学校又会相信吗?再说,厂商是好意,时间过了这么久,他大可把这笔钱吞掉。只因他自己认错,我却告诉学校,说是他送给我的,我固然成了英雄,但学校还能相信他的诚实无欺吗?
  至于收下钱以后呢?万一事情被揭发了,其后果将不堪想象。即使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却骗不了自己,我和那些被自己所轻视的人又有多少分别?
  脑中千回万转,下意识中,只有拒收最好,可是拒收又能证明什么?装做不知道?还是不敢负这个责任?
  那位厂商显然是位高手,他对我说,钱暂时放在我这里,由我慢慢考虑。他尚有急事,如有问题可以去他店中商量,说完扬长而去。
  他走了,可是留给我的战争却未了,扪心自问,我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不爱钱只是环境使然,习以为常,并非真的见钱眼闭。过去由于家庭背景及武侠小说的影响,建立了虚幻的心中堡垒,凭借着精神的提升,忽视物质的需求。我当然需要钱,甚至比一般人需要的更为殷切。只是,我已定下了一个终极的目标,对与错是一回事,肉体的痛苦也会过去,然而自己的行为却不能逃过良知的审判。
  而我的目标是什么呢?无关是非,也不涉善恶,我要经历人生的一切,追寻宇宙的至上真理。但是有一种现象不必追寻,我已深知,那就是人性的自私自利。如果我也为了私欲,把钱独吞了,却自命为追寻真理,那么这世上又有谁不是?
  如果我能把这笔钱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能造福更多的人,总比还给那个商人好。当然,就社会的一般标准来说,这仍是不法的行为。但是,不法在我,受罪受罚的是我,只要获利的人多,对我的人生目的而言,就可以问心无愧。
  正好我要办活动,其目的并非只是玩玩,而是要给同学一点观念,让大家知道,只要我们愿意,没有什么做不到的。这种心理建设不仅是个人成败的基础,也是整个社会、国家兴亡盛衰的根本。
  这是我与一般正常人分别最大之处。我重视观念,不计较细节,只要原则和方向正确了,我就勇往直前,不论后果,也不计成败,绝不妥协。
  然而,我对自己处理金钱的态度,还没有很深的认知,以往没有钱,当然很容易自命清高。担任伙食委员时,所有的钱一概由老任经手,我也没有碰过。拒收这笔钱不难,困难的是,如果收下它,这钱就属于自己的了。冒着被学校知道的风险,加上自己清誉受污的代价,那时我的心理状况又会是如何呢?
  首先我假定这笔钱应属于大家,绝不用在自己身上,看看心理上有什么反应。同时我也想知道,万一东窗事发,我究竟能不能坦然以对。
  为了接受更进一步的考验,我决定把钱留下来,全部作为这次活动的经费。我告诉自己,代价已经付出了,这次活动的所有经验,都应该牢记在心。只有未来当我能将这些经验化为有价值的认知时,才是唯一的报偿。
  手上有了钱,应该怎样用呢?即使拿来分给大家,二百多人,每个人也不过区区五元。除了我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穷鬼,没有谁会把五块钱放在眼中。学校有所谓的工读金、清寒助学金、大陆救济金等,家境不好的同学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补助。只有我,家世显赫却生活拮据,经常身上一文不名。
  把钱用到布置上,是绝对不值得的,因为以目前的设计方式,所费不多,已达到最佳的边际效益。想来想去,钱多并不见得有很大的帮助,充其量多买些奖品,提高一些娱乐的气氛而已。反倒是自己心理的压力增加,对整个设计的要求更高了。
  我到市场去查看了一趟,发现如果集中到各批发商店采购,金额在一百元以上之物品,大约可以便宜四分之一。如果以一千五百元采购奖品,实际上即相当于二千元的价值。其余的钱可以加强一些游乐摊位,比如说,设一些小吃店,冰淇淋店,水果摊等。
  全部的筹备时间只有一个多星期,我把各项工作列了张总表,按时追踪各组的进度。到了园游会的前一天,一切顺利,女同学们把全部的灯饰、彩带、标示都做好了。入场的票券、游乐用的代钞也都印得非常精美,早已分发出去。各种奖品都采购齐全,包装妥贴,并且一一编了号,堆积如山,林林总总共有五百多件。大奖记得是一台小型收音机,最小的奖则是手帕、原子笔等。
  男同学们负责现场,事先该准备的也大致妥当,只是有些同学,虽系志愿,却始终心存疑虑。为了表示他们有先见之明,决定要看我的笑话,做起事来不愿投入。态度上也是若即若离,常有他们不断抱怨的传言:
  “我们是大学生了,还做这种儿戏。”
  我听了这话就发火,什么是儿戏?自命为大学生,如果连这种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那才是儿戏!当时我以为是我们学校的水准不够,才会有这些无知之辈。直到后来,我才发现社会上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比比皆是,眼高手低,只看得见他自己井口的天空。正由于无知,做事抓不住重点,挑斤择两,不务实际!这才是所有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哀,整个教育制度完全丧失了应有的功能。
  正因为知识落后,受过知识洗礼的青年,往往自命高人一等。他们认为不重要的工作,绝对不屑于做,只想动口,不愿动手。万一有重要的工作,则人人争先恐后,他们争的不是工作本身,而是那个重要的位置。可是,任何重要的事,都是由不重要的细微末节积累而成的。不亲自去做,将永远没有概念,也无从领导别人。
  更糟糕的是,他们不会做的工作,也不愿意学习、尝试,因为失败了会受人嘲笑。所以只做份内的事,而什么是份内的呢?则全凭一己的主观认定了。然后,他们像观众一样,坐在场外等着看别人的笑话。万一别人成功了,他们便说那是运气。若是失败了,就摆出一副先知先觉的姿态,盛气凌人,恨不得把平生的委屈都乘机讨回来。
  有一位负责“套鸭”游戏的同学,把鸭子买来了,鸭脚却还绑着,鸭子半死半活地,套圈也没有做,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我问他:
  “你的工作呢,完成没有?”
  “哪点不行?只剩做几十个套圈,半天就好了。”
  “按照进度,你今天应该做完的。”
  “你交给我负责,就该信任我。”
  “不错,我们约定今天完成,正因为我信任你,所以现在才来检查。”我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今天还没有过呀!我晚上做也不算错。”他振振有词。
  这是我经验不足,很好,我上了一课,以后订进度要精确些。我再问:
  “好,那么鸭子呢?像这样,明天还能动吗?”
  “你要我怎么办?我今天给你买来了,这不是已经合进度了吗?”
  我按捺着性子,说:
  “你应该找个地方,让它们活动活动,喂饱一点,明天才有精神。”
  “你当我是什么人?”他竟然先发制人,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我是来读大学的,不是来给你放鸭子的!”
  我怎么都忍不下去,出口大骂:
  “莫名其妙!你要来读死书,就不要参加社团活动!当初把工作交给你的时候,你可以拒绝,事到今天,你放什么狗屁?”
  “你敢骂我?你算老几?”旁边的同学都围上来,把我们隔开,怕我们动起武来。
  幸而我早有准备,在工作之先,约定给每位参加工作的人员一个星期的公假,但如果工作不力,立即撤消公假。我气愤之余,祭出了法宝:
  “我不算老几!你去读书吧!套鸭的摊位免了,你的公假也取消!”
  说完了,我回头就走,我实在瞧不起这种人。
  后来来了几位同学,代他道歉,不论如何这个公假不能撤消。因为他打算留学,任何分数都要争取。这次借着公假之便,他回家玩了几天,如果取消,就是旷课了。不仅品行要扣分,留学的机会也将受到影响。
  我并无意为难他,只要求他把工作做好,就便也让同学们转告这位“准学者”,将来衣锦荣归之际,个人的名利虽然可以放在前面,但该负起的责任还是不该推卸。
  另外一位负责买“生日蜡烛”的同学,也没有如期买到蜡烛。这次烛光会的气氛全靠这一千个小灯笼,所以我只分派给他一件工作,就是设法买一万支生日蜡烛。我知道一万支不是小数目,特别打听过,要先找生产厂商预定才行。光是这些蜡烛,就花了一百多元,占了全部布置经费的百分之五,足证其重要性。
  那位同学看我着急的样子,他竟然说:
  “急什么?没有蜡烛,可以用电灯呀!电灯更亮些!”
  我真被他气昏了:
  “用电灯?那叫什么烛光园游晚会?”
  “那改名叫做‘电灯’园游晚会好了。”他嘻皮笑脸地说。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未出师,大势已去。使我深深憬悟到,不论多好的事,如果没有参与者的共识,绝对没有成功的希望。
  我只好叫他把钱拿出来,另外找人连夜去采购。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件事我便问他蜡烛买了多少,那位同学说订到了两千多支,约好下午去拿。两千多支,每支大约可以点十分钟,如果节省着用,只点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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