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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雪亮军刀-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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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外两个排负责在三排的后方提供火力掩护,并递次掩护进攻。然后为营里其他的几个连创造战术纵深。整个任务的关键是要动作快,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三排准备好了,大家心里都很紧张,就连丁三也不例外。他扫了一眼周围,冲自己班里的兄弟笑了笑。当他看到张平的时候,发现他明显的在发抖。这很正常,自己刚刚上战场的时候也发抖,大家都害怕,没有人是真正不怕死的。
  杨棋在望远镜里面看了一会儿,对面非常安静,也许这个区域根本没有鬼子在布防。他手一挥,张平跟着三排的兄弟们快步猫腰就冲了过去。
  张平跑的时候觉得有点腿发软,眼前紧张的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一样。三排的兄弟们冲的很快,就在距离两百多米的地方,对面突然打过来轻重火力。丁三大喊一声快卧倒,自己迅速蜷身翻滚到一个小土坑里。
  子弹越来越密集,从枪声判断,对面可能有一个中队规模的鬼子。丁三让班里的弟兄尽量朝敌人暴露出的火力点打。然后又跑到机枪手那儿,把要提供火力压制的区域指给他看。
  枪声大作,子弹飞舞,这边营里面的迫击炮也开始提供火力支援。另外两个排紧随着三排,丁三半跪姿打空了一个弹匣,他够着手从身后拽出一个新弹匣装填上。
  这时排长张平面无人色地爬在地上,浑身剧烈地发抖。丁三跑到他的身边询问排里的兄弟应该往那个方向冲锋,张平好像不认识丁三一样,捂着耳朵惊恐万分的样子。
  杨棋和连部的人带着另外两个排冲了过来,看到张平吓得趴在地上的样子很是奇怪,他一把拽过来丁三,指着鬼子阵地右侧的一处田埂,让丁三带着三排从那边迂回过去。
  “从现在起,你代理排长。”
  “是,长官。”
  丁三爬起来,把三排的弟兄从地上拽起来朝田埂那边冲过去,他在子弹飞舞的阵地前面来回跑,心里念叨着老天保佑别让我挨上子弹。
  杨棋留下一个兄弟看管张平,然后让他缴了张平的械。
  田埂那边直接威胁着鬼子阵地的侧翼,鬼子立刻把一部分火力分散了,朝丁三这边扫射。连里集中了轻重火力向鬼子这边火力压制。这时作为预备队的两个连也冲了上来,营里面的重机枪在他们的后面,迫击炮弹和机枪把整个阵地上打的浓烟滚滚的,火光冲天。
  杨棋带着兄弟们在正面压着鬼子打,这时丁三那边也突破了田埂,利用地形冲到距离鬼子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鬼子被两个方向的火力搞得焦头烂额的,最后被迫放弃阵地朝后面撤退,杨棋带着一个排率先冲上了阵地,然后架起机枪朝逃跑的鬼子射击。
  阵地上面有一些鬼子的伤兵,还有一些穿伪军制服的俘虏,杨棋抓过来一个伪军审讯。刚才这个阵地上大概有鬼子一个小队,和伪军的一个中队。他们在这边主要是构筑炮兵前沿观瞄阵地的,结果没想到被国军的一个营给强行突破了。
  其实杨棋也挺奇怪,怪不得打起来这么轻省,搞了半天不是鬼子的主力。
  张平在战斗之后被送上军事法庭,听说被押到后方蹲监狱了。战争有时候很奇怪,当丁三执行命令的时候,他有可能被打死,但张平现在不会死了,尽管要在监狱里蹲上好多年,但他能活下来。
  有些人选择宁可被打死,也不愿被奴役,有些人选择宁可蹲监狱,也不想上战场。 
 
 
 
  
第六十五章 大撤退
 
  等把俘虏送到团部一审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出一身冷汗,原来在鬼子前沿阵地的纵深,驻有一个炮兵联队和一个步兵大队。
  王卫华立刻向师里报告了这个情况,师里也是一头雾水。这段时间团里并不清楚,在整个中国战场上,日军正在进行一场规模空前的战略会战。整个战区也面临着日军的疯狂进攻。
  团里接到了师里直接转发军里的命令,要求严密监视日军动向,时刻保持最高的临战状态,并且提醒说,日军很可能在近期发动一场规模较大的进攻。团里立刻动作起来,在阵地前沿加设了警戒哨,并且把整个防线的布防情况严密的检查了一遍。
  大家在有惊无险的情况下过了一个多星期,而这段时间,团里向上头正式申请了,颁发给丁三的少尉排长的委任状,而且很快被批了下来。
  这天下午,在营部里面,陈锋亲自撕掉了丁三军服上的胸条,并帮他佩戴上了国民革命军少尉的勋标。丁三挺拔地敬礼,陈锋还了礼,在场的所有人肃穆。
  陈锋和丁三结下的这种友谊可能我们很难理解,陈锋每次遇到艰难的事情,总是会很信任丁三。而他们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陈锋受到过良好的教育,他拥有着一个职业军人所拥有的一切良好素质。
  丁三则不同,他是稀里糊涂当的兵,在战场上身经百战成为了基层军官。他酗酒、打架,但同时对手下的士兵就像对待兄弟一样,大家都觉得丁三这样的军人值得信赖,在战场上他会真正的保护你。
  有时候战场上结下的友谊是我们平时所无法理解的,当那些走过战争的人们,重新审视回味那段日子,想到最多的是自己的兄弟。
  兄弟般的友谊。
  也就是在丁三正式被任命为三排排长的第二天清晨,团里的防区受到了威胁。
  当天清晨,密集的炮火打在阵地上面,在炮火的掩护下,日军约两个中队向团里阵地的正面发动进攻。也就是当团里严阵以待,打算痛击小鬼子的时候,上头的命令下来了,要求全团立刻放弃现有阵地,向后方撤退。因为团里所在防线以南三十公里的地方已经被日军撕开了口子,整个防线的侧翼受到了威胁。
  大家一边撤一边觉得这个仗实在是打得窝囊,还没见鬼子的影子呢,就一口气后撤了将近五十公里。
  但新的命令紧跟着就来了,要求全师立刻撤至现有防线后方六十公里的某个城市集结待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让撤,那就撤吧。
  这次撤退相当的慌乱,陈锋亲眼见到师里本来卡车就非常紧张,可他在师部外面看到有将近二十辆卡车装的是现在的师长闻天海的东西。什么东西都有,一应俱全,家具、古玩、瓷器、洋酒,但最多的还是女人。
  陈锋在想,这样的师长能打个什么**鸟仗啊。陈锋戎马多年,但他的东西一个箱子装着随时都能搬走,最贵重的可能就是以前潘云飞送他的电匣子了。
  撤退的路上一片慌乱,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有说几个日军师团已经压上来了,再不撤整个战区就全完了。有说前方已经快要被断道了,日军马上就要抄掉后路了。
  但团里一路上还真捡了不少好东西,遇到路难走的地方总能捡到推倒在路边的炮车。陈锋一声令下,人家扔的咱就捡,凭啥不捡,炮弹炮车都要。这时候费劲抬出一门炮,打仗的时候那能少死多少弟兄啊。
  就这么着,营里一口气捡了三门山炮。因为营里在行军队伍的最前面,好东西都是第一个捡,后来团里看着眼馋,就把三门山炮都要走了,全部配属给了陈章的炮兵连。团里以前的山炮都缴上去了,陈章的炮兵连有建制没家伙,这下好,一口气添置了三门山炮。
  刚把火炮缴上去,陈锋打发人过来说,又有一门山炮,被推倒在河里面,正组织人挖呢。队伍不停,陈锋安排了丁三的这个排,手抬肩扛地把火炮给生生拽出了河。
  陈章这下美了,这些都大半新,但问题就是没炮弹,一路上捡着不少迫击炮的炮弹,但山炮的没有。
  队伍往前走的时候,道路越来越拥挤,不同番号的部队混在一起,大家都是一肚子火,互相看谁都不顺眼。
  一直走了两三天,师里才撤到预定的位置。城里面住满了各个部队,团里就主动申请驻防在郊区。其实这个建议是陈锋提出的,他觉得城里的兵太多,大伙又都爱喝酒,怕管不住手下的兄弟,和别的部队打架。
  但陈锋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建议竟然凑巧救了团里的兄弟。
  部队在郊区的一处荒废的自来水厂边上驻下来,当天晚上王卫华喊上团里的一帮人在团部喝酒。由于是城市边上,条件改善很多,酒菜也很丰盛。桌子上摆着一大盆子猪肉炖萝卜和一大盆羊肉炖粉丝,还有韭菜炒鸡蛋之类的素菜,把小白菜拿盐调了,做成一脸盆凉菜。
  酒也不孬,是当地产的米酒,就是度数低,不如喝小烧过瘾。这种酒有个特点,后劲足,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了几大碗酒劲上来人觉得晕晕的。
  团里有个很有意思的传统,盛菜的盆子都是拿缴获的日军头盔改造的。这个传统保持了很久,直到战后陈锋家里的饭盆仍然是当时他带回来缴获的头盔,只不过增加了美军的。
  每当家里的客人对着两个形状各异的饭盆产生疑问的时候,陈锋都会淡淡地解释说是当年打仗的时候缴获的日军和美军的头盔。
  陈锋在战后发现不仅除了多少年不生锈的钢盔,小日本的东西就是挺不错的,他带回来的三八枪上的刺刀,后来家里拿来切西瓜,切了几十年,一直在用,挺好使的。陈锋有时候在想,有胆子就再和爷们打一仗,下场还是一样,白送咱几把西瓜刀。
  团里的几个军官围着钢盔菜盆开始敞开了造,尽管陈锋不是团长,但每次喝酒都是让他坐首席,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大伙先把门前酒喝了,然后就互相捉对喝上了。一口气一坛子酒没两巡就干掉了,王卫华就让勤务兵再去抱上一坛子。
  这时天已经黑透,大家在饭桌上听见远处的爆炸声,都出门看。就见着日军的飞机在城里轰炸,巨大的火光映照着天空。大伙都在后怕,幸亏没驻扎在城里。轰炸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地面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和一下下的颤动。
  师里来了命令,要求团里注意防空,另外要求团里抽调一个营到城里面参与救火。陈锋主动说,自己带一营去。赶紧起身穿上衣服回到一营,看着大伙都站在外面看城里的轰炸,陈锋嚷了一句别卖呆了,赶紧准备到城里救火。
  一营没带枪,只带了铁锹就往城里跑,城里的建筑被至少炸毁了一半,到处火光冲天。陈锋冲进城里,听见一处火光冲天的房子里面有哭声。他拿铁锹砸开墙冲进去。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光着屁股在那儿哇哇大哭,而他的家里人都被烧死了,只活了他一个。陈锋也没多想,就把自己的军服脱了把那个孩子包上,冲了出来,然后把孩子交给街坊邻居。
  陈锋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自己在这个城市定居下来,而那个孩子后来成为这个城市的副市长。他一直多方打听当年救出自己的那个军人,他知道番号和名字,因为陈锋军服的胸条上面有番号,而陈锋习惯在军服的臂章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当时好多人都有这个习惯,主要是为了防止挨了炮弹脸炸没了,别人不知道是谁的尸体。
  多年以后,陈锋因为烈士的墓地被房地产公司扒了做小区,一怒之下他跑到市委大院门口抗议。当时谁都拿这个倔老头没办法,他穿着呢子的五五式军服,胸前一排勋章。谁去说好话都没用,陈锋点名要见市长,或者市委书记也行。最后副市长亲自去请陈锋去他办公室喝茶。副市长看到陈锋胸前的勋章,就好奇地打听这个老干部知不知道当年有个团曾经在这里驻扎过。陈锋很好奇,怎么有人记得自己的这个团,他就直接说了,我就是那个团的。
  副市长激动的不行了,赶紧问,你知道不知道当年那个团有个叫陈锋的。话说的陈锋更是一头雾水,他掏出自己的转业证明,那个副市长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扑通一下给自己的恩人跪那儿了。
  当时陈锋也并不知道战后的这个城市成为一个繁华的商业都市,也就是在他救火的这片废墟下面,几十年后建成了一大片商业街和写字楼。今天走在这条街里的人们,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有一群爷们当年曾经为这座城市厮杀过,顽强过,牺牲过。
  这片山河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深深地热爱着,当年那些英勇无畏的军人为这片土地顽强作战,视死如归。
  当我们重新解读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国家的那段历史,我们会发现,当年日军侵华带给我们最深痛的回忆是什么。
  是奴役,是他们试图奴役象陈锋这样的爷们。有人选择被奴役,有人选择血战到底。而这种誓不低头的精神也成为陈锋他们最终赢得战争的根本所在。 
 
 
 
  
第六十六章 消沉
 
  连续好几天,鬼子的飞机天天飞过来轰炸,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强度也不一样。如果是晚上,地面上的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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