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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还真番外-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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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散去之时,月已西天,白玉堂正待踏出门去,忽然见得台阶下蹲了个门神。 
“太叔子?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呐!”太叔子闻声站起,将画影小心翼翼放回他手中,“你说的半个时辰,我看半个时辰都过了你还没出来,就在这里等了!” 
“……”说他傻吧,却是傻得可爱!白玉堂失笑,道:“你现下还了,可以走了。” 
“我……”他依然舍不得的盯着宝剑,忽见白玉堂脸色一沉——“我走!我走就是了嘛!”说罢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的离去。 
白玉堂却是啼笑皆非,回头看去,展朝就在身后。 
“对了,猫儿你今日才到的杭州,奔波一路,一定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小耗子说得也是,展兄,你就住西院的客……” 
“西院还没收拾出来呢!”苏皖皖狠狠一拧相公腰侧。 
“没收拾出来?那南厢……” 
“也没收拾!” 
穆文松眨眨眼睛,瞪向自家娘子。 
苏皖皖一本正经道:“我回杭州也没多少时候,平日这些院落都是空着荒废了,如今收拾也不容易,当初费了我好大精神也只收拾出主屋和白小子所住的客房,展大人,你若不嫌弃,先与这小子挤挤吧!” 
她一气说完,三个人六只眼睛齐齐望向她。 
其实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三人都是心知肚明,可是……见她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看来是打定主意咬死不松口了。 
白玉堂心中窃喜,心想认个干姐还是有好处的时候,当下一扯展昭:“皖皖说得也对,猫儿,走吧,我带你去早些歇息!”说罢也不等展昭答话,拽着人就跑! 
穆文松无奈道:“娘子,你可真是坏心人!” 
“哎呀,论坏哪里比得上你,我不过作个红娘搭座鹊桥而已,你没看见那展昭分明心里有事,不给个机会让他说出来,他俩不憋死我也得憋死了!” 
“是是是,我的娘子最是体贴了!”穆文松嘻嘻笑着偷香,被轻轻一打——“坏人!” 
娇侬软语,缓缓化入月色之中…… 
这边白玉堂拉着展昭走在回房的路上,只觉手中所握温暖异常,那熟悉的触感正是平日夜中所梦……细细想来,已经有半年多未曾牵过他手了………… 
“猫儿……”回头去瞧他,有些怕地问:“这些日子……你可有想我?” 
可有想他? 
……怎会不想他。 
之前在那西子湖畔乍见他出现,那一刻心潮汹涌之烈竟然连自己都被吓住,然后又见着他与那女子周旋,虽然心知他这般做必然事出有因,但是…… 
“……玉堂,你这半年,可会觉得比与我在一起时要自在许多?” 
他这一反问,问得白玉堂怔住。 
他并非全然没有心事之人,患得患失之时自然也有,这时问了出口,脸上又觉得一热,好似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白玉堂显然还不惯他如此直接表露,怔了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却喜上心头:“猫儿!”一把抱住那身子:“你这一问可是因为在乎我么?” 
展昭尴尬避开头去,不肯说话。 
白玉堂知他一向内敛,也不逼他,低低一笑,在他耳旁轻轻道:“这半年,不想你时便过得好,想你时便过得不好。可终归说起来,总是不好的时候多过好的时候,你说,我能有多自在?” 
说话时热气喷在他耳廓,展昭一颤,却想起自己往日,收到他传来书信时便开心,收不到时便担心,不也同样的不自在?想来他二人风风雨雨过了这些年,就算一时分开些日子,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想念。如此想来,当初是否不该让玉堂走,或是……该与他一起走? 
……不,玉堂爱着四处高飞,而自己……却放不下那些重担…………无论选哪一个都不好………………也许,像如今这般在心中想念着,或是知道自己被对方想念着,这样已经很好,又何必强求一定非要寸步不离………… 
他想着想着怔然出神,忽然耳垂一阵刺痛——原来是白玉堂坏心的啃啮。 
“死猫,你还未说你到底想不想我?” 
展昭失笑,轻轻揽住他肩,正正经经道:“我想你。” 
话一说完,只觉得腰间一紧,热吻铺天盖地而来。……今日可真是把平日决不会说的话都说尽了…………展昭暗暗叹了口气,心甘情愿地被坏老鼠拖进了昏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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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一句“我想你”,令白玉堂足足乐了三天! 
这三日,白天他拉着展昭游山玩水,夜里便拥被闲聊,将这半年的空缺尽数补全。 
展昭平日总是公事,讲来讲去也尽是些案子,他却不同,去的地方太多,太行华峰,洞庭烟水,讲来都绘声绘色,娓娓动听,好似能让人亲眼所见一般,常常是讲着讲着便由开始的交谈变成他一人滔滔不绝,展昭只含笑默默的听。 
有时讲得兴起,等说到尾声之时方才发现身旁之人已然安静睡去,这时便会住口,连呼吸都放轻,然后悄悄偷香。 
猫儿精力总不是太好,他也不敢强来,只好自己忍着。忍不住之时,也只是亲吻爱抚,不能再多。 
只是到了第三日夜里,他也是这般悄悄偷香,吻到一半,忽然发现展昭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当下尴尬不已。正待分辩,那猫忽然微微一笑,主动靠拢吻了过来。 
喜出望外之余,于是一夜颠鸾倒凤。 
或许自己是忍得太久,抱着所爱之人再也耐不住的狂肆需索,一分一厘都要吞下肚里一般,折腾得那猫几次都欲昏死过去。心疼,却更放不开手,一夜下来,天明之时,怀中之人终于再不能动弹,昏昏沉沉睡去。 
他也合眼小憩,只不过这一觉睡醒,已是申时,正午亦过。 
怀里人还在呼呼大睡,兴许是前一夜累坏了,这时看他睡脸,比起平日出奇的舒展平和,真似一只乖巧的猫儿。 
“……笨猫…………”被老鼠啃得干干净净的猫,还不叫笨猫么?白玉堂见着他睡得好香,坏心便起,轻轻去咬他鼻尖。 
“唔……”睡梦中伸手想将那张作怪的嘴推开,却被坏人捡着空当封住半启的双唇,半强迫的狠狠吻了下去。 
呼吸不畅终于逼得展昭悠悠醒了过来,只是在白玉堂百般作弄之下,神智始终无法完全清醒。等到清醒大半,坏人一双贼手已经悄悄趁着将他吻得意乱情迷之时,沿那柔韧优美的腰线缓缓滑了下去…… 
门忽然被敲响! 
“白小子!”苏皖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一声终于令展昭完全清醒过来——“住手!”一把抓住那双作怪的手,狠狠瞪他一眼。 
白玉堂却不罢休,难得的温存令他欲罢不能,死揽住他腰不放。 
“不理她!” 
他低头又要吻去,忽然一声惨叫——“猫儿!你下手好狠!” 
展昭正勉强爬起身,他被白玉堂生生折腾了一夜,这时全身酸软无力,转头向趴倒不起的他一瞪,心想不过是给你腹上一拳,致于这般夸张么? 
他却忘了自己情急之下一拳打去,力道确实不轻,白玉堂也不见得真是装出来的。 
那厢痛得半天才爬起来,起来之时,展昭已在穿外衣了。 
“唉……急什么……”嘴里虽然这么说,却也捡过衣物穿戴,几下披上外衣时,一把夺过展昭手中发带,顺手帮他挽了,再于他耳后根狠狠亲上一记! 
“你——”展昭脸色绯红,似怒还羞。 
门又敲响,这次敲得急了许多。 
展昭横他一眼,不再理他,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苏皖皖似笑非笑站在外面。展昭拱手道:“穆夫人。” 
“终于是起了,”苏皖皖上下打量他一番,“近一日的时辰,你可受得住么?” 
展昭先未听懂,后来见着她脸上坏笑,恍然明白过来,只觉轰的一声热血直冲上脸,白玉堂走出来时,恰好见着展昭立于她面前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这女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白玉堂深知苏皖皖向来说话没遮没拦,连自己都有被她调侃得脸红之时,更别说这只脸皮薄得紧的猫儿了!当下几步走了过去,打岔问道:“皖皖,你这般急的为了何事?” 
被他一提醒,苏皖皖蓦地收起笑脸,从袖中抽出一张拜帖:“冷凝香下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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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是客客气气的请帖,醺过丁桂之香。 
夜间戍时,白玉堂与展昭依帖上时辰来到西子湖畔之时,似乎已经有人早早地将人潮清过,往日数百人挤作一团的景象不复存在,就连湖上画舫也是寥寥,丝毫没有往日热闹。 
冷凝香的画舫安静的靠在水埠,两位花娘伫立船头。 
远远的见了他们来,有人问:“是白玉堂白公子么?” 
“正是在下!” 
听他答话,船上立刻放下舢板。白玉堂踏上之前忽然叨念数声:“鸿门宴呀鸿门宴……” 
旁边展昭难得低声玩笑道:“你作沛公,我作樊哙,还怕不能保你周全?” 
“死猫,我何时需得着你保护?” 
他二人悄悄嘻嘻哈哈一番,哪里是赴鸿门宴的样子,倒比游山玩水还要随意。 
登上船头将帖子递与船头花娘时,那花娘皱眉瞪向展昭。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这位是我好友,也是久闻冷姑娘芳名特来拜会的。” 
“这……” 
“帖上未曾言明在下不可携友前来吧?” 
花娘迟疑片刻,“两位稍等。”她进去请示一番,再回来时,终于放他们进了画舫。 
等他们进去,画舫缓缓滑动,向湖心行去。 
舫内冷凝香早已焚香静坐,见他们进来,便起身行礼。 
随后招呼二人坐下,送上佳肴美酒,她自己抱起琵琶,笑问:“两位公子,想听何曲?” 
展昭不答,白玉堂则笑着点了曲“长沙女引”。 
柳凝香略略一诧,却还是应了,纤指拨弦。 
琵琶声起,如泣如诉,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弦伴而歌,婉转柔声,萦萦绕梁三日不绝。白玉堂拍手叫好,花娘这时便上前斟酒。 
“他不喝。”白玉堂伸手将递于展昭面前之酒拦下。 
花娘娇笑道:“上了画舫,怎有不喝之理?” 
“他身子不好,不易饮酒,这样,我代他饮了!” 
“这……” 
冷凝香停下歌声,淡淡笑道:“奴儿,就依白公子意思吧。” 
“是。” 
她悄悄瞥过展昭,不作声色道:“这位公子,不知想听何曲?” 
白玉堂插口道:“方才那曲长沙女引不是尚未奏完么?” 
“……那奴家就继续吧。”说罢弦声再起。 
她不紧不慢絮絮而弹,弹到悲处,冰泉冷涩弦凝绝,复一转折,骤弹曲破音繁并,现出风雷是拨声,一首长沙女引奏得酣畅淋漓,婉转之极。 
展昭正经而坐,细细听那琴声,心中自有打算。 
白玉堂听到半趟,似乎对那美酒更感兴趣,花娘连连斟酒,他也不含糊,杯杯见底。一曲弹完,他已喝光了两壶。 
展昭见他喝得太急,劝道:“玉堂,别喝太多……” 
“公子,今夜本就是为个尽兴,多喝些也无妨。”冷凝香放下琵琶,亲手斟上一杯:“奴家敬您。” 
“他不喝酒。”白玉堂又一把夺了过来:“我替他喝。” 
喝毕哈哈一笑,大声道:“痛快!痛快!” 
“玉堂……” 
“诶,冷姑娘说得对,今夜只为尽兴,你不能喝,看我喝还不成吗?”对展昭眨眨眼睛,便将杯子递与花娘:“斟酒!” 
展昭无可奈何,便不再相劝。冷凝香却含笑而视。 
这之后花娘更显殷勤,频频劝酒,冷凝香间歇找些话题闲聊,或是弹首小曲,过得倒也热闹。只是她每每想与展昭攀谈之时,展昭不是以笑作答便是只言片语作罢,到了最后,她也不好再与他多说话,只得转向白玉堂谈笑。 
白玉堂人本就雅趣,说些话儿常逗得人捧腹大笑,花娘们原先爱他俊俏,这时更是愈发的欢喜,喂酒夹菜殷勤不已,他也来者不拒。 
展昭一旁只作壁上观,他虽也人品出众,可是一身凛然之气,不知为何,花娘竟然不敢近身。 
又嬉闹了一个多时辰,夜已深沉,晚风清迷,月色如水。 
白玉堂忽然咚的一声,趴倒桌上。 
众人皆是一惊! 
“白公子?” 
冷凝香佯装惊讶,正待趋身上前,展昭抢先一步扶住他察看。 
“白公子这是……” 
展昭松了口气,道:“无妨,只是醉了。”说罢一手将他扶起:“既然如此,今夜到此为止吧,姑娘可否令画舫靠岸?” 
冷凝香缓缓站起,笑道:“这位公子何必着急,现下我们停在湖心,就算立时靠岸也得用半个时辰,不如先扶白公子至舫内歇息片刻?” 
“这……” 
“我这里备了些上好的解酒之物,待会儿差人给白公子服下,可好?” 
展昭思虑片刻,终于点头。 
“奴儿,蝶双,扶白公子进去。” 
“是。” 
那两位花娘乖巧地走来扶起白玉堂往外走去。 
舫上厢房皆在船尾,要去就必得穿过船侧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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