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太保史-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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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忘了告诉元帅,埃娃的从前的情人是一个有名的姘夫。此外,为了让他保守秘密,
警察用装得满满的钱袋把他打发到南美洲去,同时威胁他说,如果他不放聪明一些
而想回到德国来,那他的下场将会是不妙的。为了使这位勇敢的元帅太太平平地结
婚,当局采取了一切安全的预防措施……
这起微不足道的事件很可能发展成为一个规模巨大的行动,它是艾尔布莱希特
亲王街上的主人进行的一次新的政变。
这时勃洛姆堡乘坐的去意大利的车子正在缓缓移动。
对于那位把自己看作战争部长的戈林说来道路已经铺平,而对希姆莱说来,他
希望利用这个机会挤进将军们的上层社会,使他的党卫队军团成为国防军的第四部
分。但是还得克服最后一个障碍:陆军总司令,瓦尔纳·冯·弗立契男爵上将,他
是等级制度中的第二把手,很有可能成为勃洛姆堡的继承人。此外,他在军队里非
常受人爱戴。希特勒曾经把他从炮兵部队将军提升为上将,并授予他金质党章——
一种非常令人羡慕的奖章,而且现在指定他为勃洛姆堡的继承人。但是戈林和希姆
莱进行了干预。
一九三五年,盖世太保发现了一种扩大自己作用和加强自己权力的出色方法。
他们借口说,在希特勒青年团当中普遍存在着同性恋爱(那里曾经发生过许多这类
丑事),因而提出只准由他们来处理这件事,并根据刑事法典第一,百七十五条进
行调查。为了“研究事实真相”,他们毫不踌躇地把犯有这种罪行的犯人从监狱里
叫出来,然后诱使他们招出“同谋者”的姓名。
有一天,他们找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勒索者。汉斯·施密特是个性变态者和男宠,
他专门从事窥探和敲榨有钱的同性恋爱者。有时候他甚至碰到好运气,当场突袭一
位牺牲者,然后他冒充刑事官员,敲榨一大笔钱作为保密费。
这个多次被判刑的施密特又坐了牢,盖世太保把他从监牢里叫出来,进行详细
的审讯。他乐意讲述有关他的顾客和牺牲者的事情,并把所有的人列举出来:高级
官员,医生、律师、商人、工业家、艺术家。其中他也提到一个叫“弗立契或者叫
弗立许和类似名字的人”,他曾经在一九三五年底向这个人勒索过钱财。
他供认,在一个冬天的夜晚,他在柏林万湖火车站的大厅里注意到一位衣着讲
究的先生,并看到有一个“同伙”(一个风纪警察所熟悉的男宠)向这位先生打招
呼以及他们两人一起离去的情景。
这位先生穿着皮上衣,戴着深绿色的帽子,手上拿着刻有象牙柄的手杖,戴着
单片眼镜,看上去活象个旧军官。施密特尾随在他们后面,当这位老先生同施密特
的“同志”一起在靠近火车站的一个黑暗的新建筑工地上作短暂的交谈以后,他就
挡住了这位先生。施密特这时表演他惯常的戏法:警察……用密告威胁还是让丑闻
张扬出去……——“两者任择其一”。因为这位先生身上带钱不多,所以施密特一
直陪他到利希特菲尔德东区的他家门前。由于钱不够,他甚至强迫他从银行取款。
施密特重申,有着不良习惯的这位老先生名叫“弗立契”或者“弗立许”。
盖世太保立即抓住这个意料不到的机会,如获至宝。如果这位先生果真是陆军
总司令(这个众所周知的弗立契男爵的话),那清除他的理由该有多妙啊!然而希
特勒不同意追查此事,命令销毁审问笔录,对“所有这些肮脏的事”要保
守秘密。
两年以后,秘密泄漏了出来,人们并没有听从希特勒的命令,因为一九三八年
一月的那份档案奇怪地又出现在海德里希的手里。实际上呈递给希特勒的那份案卷
表面上只是一份合乎逻辑的档案材料,任何一名职业警察从中可以发现许多可疑之
处。例如没有去核对当时弗立契将军的地址在哪里,甚至还没有确证他是否在利希
特菲尔德东区住过,或者是否有过住所;也没有检查过弗立契的银行存款,不知他
是否在约定时间内提过款;甚至连他是否在靠近利希特菲尔德东区火车站附近的银
行里开有户头这个简单的问题也没有追问一下。当时那位先生是由施密特陪同去银
行的。总而言之,这种十分秘密的“做法”使得呈递给希特勒的那份档案站不住脚。
然而这件事情由一名经过考验的密探、刑警科科长兼党卫队中队长迈辛格尔在
继续进行,他是同缪勒一起参加盖世太保的。迈辛格尔——一九三四年六月三十日
的主角之一——是缪勒的知交和心腹,缪勒拉他去干那些最肮脏的勾当。对此他得
到了管理犹太人财产“特别科”的领导权作为对他的答谢,这真是一个可以捞到很
多外快的美差。此后不久,他被派往日本,主要是为了监视里夏德·佐尔格斯的活
动。此人以前是共产党人的朋友,“法兰克福报”的记者,后来成为保安处和盖世
太保的特务。
此时海德里希把三年前由迈辛格尔所归存的档案又重新发掘出来,不过这一次
希特勒并不反对,甚至也不问为什么以前不按他的命令烧毁这份档案,相反在一月
二十四日命令弗立契到他那里去。弗立契在希特勒的军事副官霍斯巴赫上校陪同下
驱车前往总理府。他没有想到会把所有严重的后果归罪于他。当希特勒指责他在案
卷中干了些什么的时候,他气愤地对这些卑劣的指责提出抗议,并且以荣誉保证他
是无罪的。这时场面显得很尴尬。希特勒一面扮演刑事警察的角色,一面突然打开
一扇小门,汉斯·施密特从外面走了进来。国家首脑、万能的元首、军队最高统帅
在总理府里同一个囚犯、流浪汉和敲榨者进行对质!这个人立即指着弗立契,只是
说:“就是他。”
这位上将吓得目瞪口呆。接着他结结巴巴地作了含糊不清的保证并想解释一下,
他是那些可耻阴谋的牺牲者。无济于事的愤怒、震惊和轻视相互交织在一起,他的
思想和反应显得非常混乱而无力。希特勒见这个气喘吁吁的人的脸上一会儿红,一
会儿白,因而把它看作是有罪的证据,并要求弗立契立即提出辞呈。弗立契拒绝这
样做,他再次保证,他是无罪的,并要求军事法庭进行调查。在演完这场难以置信
的戏之后的第三天,即一月二十七日,弗立契由于健康原因被勒令暂时退休。直到
二月四日大家才知道此事。
戈林起先表示反对,以后也就同意让盖世太保去调查此事。陆军总司令弗立契
就这样被海德里希的部下传呼到庭,更妙的事还在后面呢!
在这次行动成功之前,为了保守秘密采取了一切措施,但是那些闻所未闻的事
情还是在将军们中间传开了,加上还不明朗化的勃洛姆堡事件引起将军们深为不安。
在上层军事领导里先后发生的这样两起丑闻一定会使人迷惑不解。将军们预感到,
有人要阴谋破坏军队的威望和地位。古罗马模式的色情早就在德国军队里找到了它
的信徒。到本世纪初,这种色情甚至变得有点儿时髦起来了,因为皇帝本人(他个
人“不是这样的”)喜欢同他所称呼的“拜占庭人”打交道,他很器重他们的艺术
才能,他们当中有公使、普鲁士的一位王子和几位将军。当皇室军事内阁首脑(一
个高级将领)穿着女芭蕾舞演员的裙子在表演舞蹈的时候,突然死于心脏病。军队
也没有忘记菲利普·冯·奥伊伦堡侯爵与库诺·冯·毛奇上校之间关系的丑闻,以
及因此而提出的诉讼,最后以判决奥伊伦堡而告终。
弗立契从来没有受过批评,他的生活方式看来是无懈可击的。但是究竟谁能知
道呢?这些半信半疑和不明不白的忧虑正象他们反对盖世太保时所怀有的胆怯那样
沉重地压在将军们的心头上。当时没有人怀疑是盖世太保在操纵这次事件。 当
机立断使这次事件得到彻底的解决。二月三日晚上,电台的一则“特别报道”发布
了勃洛姆堡和弗立契下台的消息。没有说明这位战争部长退职的原因,而谈到陆军
总司令时只是说,他考虑到健康情况请求解除他的职务。接着德国人民和全世界都
知道,战争部被解散了。元首,作为最高司令的国家首脑,直接领导这个部,这个
部起国防军最高统帅部的作用。一九三四年,希特勒负责把涉及到国防军的一切计
划提交给战争部长批准,现在这个责任制也随之失效了。
陆军参谋总长路德维希·贝克上将当时是资历最老的人,因此,在正常情况下,
他也许是弗立契当然的继承人。然而,他在一九三四年犯过太亲近希特勒的错误。
他曾经这么说过,不管他们多么有才能,也许没有什么东西比相信自发的、不成熟
的灵感来得更危险,或者也许没有什么东西比相信还很灼热的愿望来得更危险。大
家知道,希特勒就是由于他那“天才的直观能力”而要求统治别人的。贝克的那种
说法使纳粹党人记忆犹新,这使他丢失了陆军总司令的职务。至于莱希瑙,他虽然
在将军们当中是唯一真正的纳粹分子,但并没有被安置在陆军的第一把交椅上,因
为希特勒绝不同意有一个政治军官。戈林说,“第三帝国的将军们无权从事任何政
治活动。”弗立契的职位由东普鲁士军区司令瓦尔特·冯·勃劳希契接替。希特勒
指定威廉·凯特尔将军在新成立的国防军最高统帅部担任自己的常务代表。
他的服从性是众所周知的,这种服从性使他在军队里得了个“狗腿子”的绰号。
上层领导的变更没有停止。十三名指挥官和二十四名其他官职的将军被动员退
职或调离他职。许多高级军官遭到同样的命运。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引起希特勒的
不满或者被盖世太保认为是“反动的”,君主主义的或者倾向于教会的。机械化战
争的战略家海因兹·古德里安将军属于逃避这场无情的革命而得以走运的人,他是
第十六军(迄今为”
止所成立的唯一的坦克军)的指挥官。
不仅仅这些将军本人遭到排挤,连他们在政治观点上相同的朋友(怕他们作出
反应)也得不到宽饶。外长牛赖特男爵被免职,由染上纳粹色彩的约希姆·冯·里
宾特洛甫接替。三位大使,驻罗马的乌里希,冯·哈塞尔,驻维也纳的弗朗兹·冯·
巴本和驻东京的赫伯特·冯·狄克森不得不离职而去。戈林获得了安慰奖,因为他
看到他垂涎三尺的最高目标战争部已化为乌有,他成为大元帅,成为国防军中最高
级官员。最后,瓦尔特·丰克作为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下台的希尔马·沙赫特的继承
人进入帝国经济部,虽然德国人民知道他是个同性恋爱者。
将军们终于醒悟过来。贝克和他的朋友们重新进行斗争,揭露事实真相。他们
主动出击,进行彻底调查,(可惜悔之晚矣!)迫使盖世太保供认他们的阴谋。
希姆莱和海德里希不想在事后放弃自己的表演来暴露自己。但是军人们很快找
到了事件的根源。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于两个人的姓名同音异义,以及两个人的相貌
极为相似的缘故。真正有过错的人是一个已经退休的冯·弗立许骑兵上尉。他十年
来就住在利希特菲尔德东区的那幢小房子里,因此找到他是不难的。他的女房东报
告说,盖世太保
人员早在一月十五日,即在施密特与弗立契对质前十一天就到过那里。弗立许
本人卧病在床,动弹不得,但他还是三言两语地讲了一些,并请两位前来调查的军
事法庭的推事把他是敲榨者施密特的受害者这一点记录下来。第二天,军人们想保
护这位证人弗立许,但是盖世太保在夜晚就把他带走了。虽然他们不得不把他交给
司法执行部门,但是几天之后他就死在审讯监狱里。
利希特菲尔德东区火车站附近的那家银行证明说,退役骑兵上尉冯·弗立许在
那里是开有一个户头,一些帐目摘要的确表明,施密特说的那笔钱事实上在他所规
定的时间里已经被提走了。然而,盖世太保在一月十五日也到过这里,并且没收了
所有的证明文件。
不久前,盖世太保在菲斯滕瓦尔德的兵营里逮捕了一名曾经当过弗立契勤务兵
的中士,并想方设法诱使他说出有份量的话。当然,这一次希姆莱和海德里希所干
的这种厚颜无耻的行径太过份了。第二天,盖世太保不得不释放这名中士。他们想
用同样的方式从弗立契的那个正在乡下度假的女房东那里得到可疑的言论,但是没
有成功。以后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施密特没有被带到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