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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诗海拾贝 作者:王美春-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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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爱饮酒。请看前人的部分记载:“植任性而行,不自彫励,饮酒不
节”④,这是说曹植的性格嗜好;“心好异书,性乐酒德”⑤,这是
说陶渊明的怪异心性;“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⑥,这是说李白
诗酒不分家的特殊个性风格。从吟酒诗人的诗文中,我们也可以看出
诗人的这种嗜好。“余闲居寡欢,兼比夜已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
”(《饮酒》序),这是陶渊明的自述;“性豪业嗜酒”(《壮游》
),“生平老耽酒”(《述怀》,这是杜甫的自叙。文学源于生活。
诗人如此嗜好杯中物,将饮酒之苦乐写入诗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考其吟酒诗人,尤其是卓有成就者的思想性格及其生活遭遇,有
一个共同的特点:有抱负,关心民生疾苦,性情鲠直,不随波逐流,
生活之路坎坷不平而又不畏权贵敢与之抗争。如陶渊明有济世的志向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
》十二首之五);李白有安邦的抱负:“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
区大定,海县清一”(《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杜甫也有治国
的理想:“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
)。然而,他们在仕途上往往是失意的,一身治国安民的抱负难以酬
现。为其孤傲不驯的性格所决定,他们宁可归隐不仕,也不愿与世俗
同流合污。陶渊明的“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
⑦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
姥吟留别》)杜甫的“嫉恶怀刚肠”(《壮游》),便是其性格之真
实写照。

  诗人们有志不能酬,有才无法施展,又不愿委身于权贵之下,矛
盾之中自然想到了酒。酒具有麻醉剂作用,能减少或暂时忘却苦恼:
“酒能祛百虑”(陶渊明:《九日闲居》),“杯行到君莫停手,破
除万事无过酒”(韩愈:《赠郑兵曹》)。醉酒者往往进入“忘我之
境”,可得到精神上的暂时解脱。于是,诗人们便纵酒吟酒,或借酒
浇愁:“中觞纵遥情,忘彼千载忧”(陶渊明:《游斜川》),“但
将酩酊酬佳节,不用登临恨落晖”(杜牧:《九日齐山登高》);或
咏酒述志,这方面的代表作当属杜甫的那些反映时代风貌的吟酒诗。

  再次,从吟酒诗承前启后的情况看,世界上任何一种客观现象的
出现,决不是孤立、偶然的。吟酒诗的繁荣发展,也存在继承与影响
的必然关系。这种师承关系,使吟酒诗高峰一起再起。

  三

  在多如牛毛的吟酒诗中,良莠并存,精华与糟粕同在。正确评价
吟酒诗是极其必要的。

  吟酒诗中有不少诗作通过吟酒来抒怀述志,反映时代风貌,颇具
独创性。这些诗,较之田园诗、咏物诗、咏史诗、边塞诗等毫不逊色
,就是较之那些内容深邃的政治诗也不失其光泽。这类吟酒诗也能给
我们提供较为可靠的中国古代史资料,有利于我们认识诗人所处的时
代,了解彼时彼地的社会生活,也便于我们研究诗人的思想性格、生
活境遇及创作道路等问题。毋庸置疑,这类吟酒诗具有一定的审美教
育作用,应在中国古典诗歌史上占有不可低估的地位。

  在吟酒诗中,也有一些反映社会风土人情之作。这些诗虽然不及
前一类价值高,但在诗史上也应占一席之地。因为这些诗大都真率自
然,具有认识作用。譬如,从收录在《诗经》里的吟酒诗中,我们可
知:酿酒、饮酒,早在那时就已成为人们的风俗习惯了;设酒宴送别
亲友之风,也自那时起。从《诗经》以后的吟酒诗中,我们可知这种
风俗习惯代代相传,沿袭至今。我们今天不也在唱《祝酒歌》吗?从
李白与杜甫的一些吟酒诗中,我们不也可以看出这两颗诗坛巨星密切
交往的情形、感受到他们亲密无间的友情吗?

  在吟酒诗中,还有一些描叙诗人沉湎酒杯、昏饮逃世之情景,宣
扬及时行乐,慨叹人生无常的篇章。这些诗作,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也
有助于我们了解吟酒诗人思想中消极颓废的一面,然而,其格调毕竟
不高,情感也不健康,故不足取。

  总而言之,吟酒诗在开拓题材范围,运用多变的表现手法再现色
彩斑斓的生活图景等方面作出了贡献,在中国诗史上应占有一定的地
位。

  注释:

  ①《五柳先生传》,逯钦立校注:《陶渊明集》,中华书局1979
年版,第175页。

  ②《陶渊明集序》,同上,第10页。

  ③《致康·施米特》,《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

  ④晋·陈寿:《三国志·魏书·任城陈萧王传》,中华书局1959
年标点本,第557页。

  ⑤南朝·宋·颜延之:《陶征士诔》,萧统编:《文选》卷五十
七,中华书局1977年影印清胡克家刻本,下册,第791页。

  ⑥唐·杜甫:《不见》。

  ⑦《晋书》卷九十四本传,中华书局1974年标点本,第2461页。

  (原载《南通教育学院学报》1991年第4期) 

含蕴丰富 耐人咀嚼 

    ——谈白居易《缭绫》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

  应似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纹。

  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

  昭阳舞人恩正深,春衣一对直千金。

  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蹋泥无惜心。

  缭绫织成费功绩,莫比寻常缯与帛。

  丝细缲多女手疼,扎扎千声不盈尺。

  昭阳殿里歌舞人,若见织时应也惜。

  《缭绫》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新乐府》中的第三十一首,诗题
下原有小序:“念女工之劳也”,其诗旨也就在于此。

  这首诗在艺术上颇具特色。全诗以缭绫为题材,着力描绘缭绫的
精美奇绝,从而,突现织造缭绫费工惊人,达到“念女工之劳”的目
的。诗中运用联想、比喻等手法,多角度多侧面地摹写缭绫的精美奇
绝:它出自“越溪寒女”之手,不同于罗、绡、纨、绮这些丝织品,
其形状,犹如明月映照下的天台山前悬泻的瀑布;其花纹,宛若白云
飘荡,秋雁飞翔;其色彩,由“地铺白烟花簇雪”染得像江南春水那
般碧绿;染成织就,制为舞衣,其奇纹与异彩交相辉映,无论是正看
、反看,花光都闪烁不定。缭绫如此精美奇绝,“越溪寒女”织就它
所耗费的劳动也就尽在不言之中了。

  “越溪寒女”为织就缭绫付出了惊人的劳动:“丝细缲多女手疼
,扎扎千声不盈尺”,而她衣单身寒,却不能用缭绫为自己御寒。因
为“寒女”是听“中使宣口敕”,为包括“昭阳舞人”在内的“汉宫
姬”而“天上取样人间织”的。可是“昭阳舞人”却把用缭绫制成的
价值千金的舞衣看得一文不值:“汗沾粉污不再着,曳土蹋泥无惜心
”。这里,对比鲜明,也就更有力地表现了诗的主题:“念女工之劳
”,揭露封建统治者奢侈淫逸的生活是建筑在老百姓的血汗之上的。

  这首诗含藉丰富,耐人咀嚼,其价值是多方面的。从文学的角度
来欣赏此诗,我们可获得艺术美的享受;从社会学的角度来阅读此诗
,我们则可知当时的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对立的关系;从纺织史这一
方面来看此诗,我们又可见彼时彼地的纺织品已达到相当惊人的水平
。正是历代像白居易笔下的“越溪寒女”这般勤劳、聪颖、手巧的劳
动人民创造了中国纺织发展史。

  (同上) 

即事名篇 直书所见 

  ——谈王建《当窗织》 
  叹息复叹息,园中有枣行人食。

  贫家女为富家织,翁母隔墙不得力,

  水寒手涩丝脆断,续来续去心肠烂。

  草虫促促机下啼,两日催成一匹半。

  输官上顶有零落,姑未得衣身不著。

  当窗却羡青楼倡,十指不动衣盈箱。

  王建是中唐时期成就较为显著的现实主义诗人。他擅长乐府歌行
:或拟作旧题,哀时托兴;或即事名篇,直书所见。他与张籍并称“
张王乐府”,对元稹、白居易写作新乐府起过先导作用。其乐府诗从
各方面反映了社会矛盾和民间疾苦,语言通俗,现实性较强。上录《
当窗织》便是王建的代表作之一。

  这是一首新乐府。全诗通过描写一位为“富家织”的“贫家女”
的遭遇,揭露了当时劳者不获、获者不劳的社会现实。

  开篇两句,为下文起兴,且兴中有比,以“园中有枣行人食”比
喻织妇的劳动果实为别人所占有。

  “贫家”以下6句,从不同的角度具体描写织妇的劳作之苦:这
位织妇为“富家”以丝织布,“翁母隔墙不得力”,可见无人能出力
相助她,这是一苦;浸丝的水寒冷,织妇双手冻皴了,仍须劳作,这
是二苦;丝线因冻变得脆而易断,织布难以为继,这是三苦;织妇织
布,两日要赶织出一匹半,劳动量大,这是四苦。

  “输官”两句,写织妇辛辛苦苦织成的布上缴给官府后剩下的零
碎料还不够给婆婆和自己做衣服,点明是官府占有了织妇的劳动果实
。这样,也就形象地反映了劳动不获、获者不劳的社会现实。

  最后两句描写织妇的心理:她坐在窗前羡慕青楼的娼妓手指不动
而衣箱里装满了衣服。字里行间渗透了织妇对不合理社会现象的愤懑
之情。

  这首诗即事名篇,直书所见,有较强的现实性,颇能体现王建新
乐府的特色。

  (同上) 

剪裁精当 言简意赅 

  ——谈王安石《河北民》 
  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

  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

  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老小相携来就南,南人丰年自无食。

  悲愁白日天地昏,路旁过者无颜色。

  汝生不及贞观中,斗粟数钱无兵戎。

  《河北民》是王安石古诗中的代表作,作于宋仁宗庆历六年(10
46)。当时,辽和西夏结成联盟,经常侵扰中原,所到之处,“俘掠
人民,焚荡村舍,农桑废业,闾里为墟”。而北宋政府却采取苟安政
策,搜刮民脂民膏献于辽和西夏,以求得暂时的安宁。广大人民尤其
是黄河以北的平民百姓深受边患、赋税、徭役等压榨之苦。这首诗便
是当时黑暗社会的真实写照。

  诗的开篇写道:“河北民,生近二边长苦辛。”这里,“河北民
”是白居易新乐府诗“首句标其目”的写法;“二边”,指当时北宋
王朝与两个少数民族政权辽和西夏相毗邻的地区。这两句诗突出“近
”与“长”二字,概述黄河以北边地的人民因“生近二边”而长期饱
尝辽和西夏的侵扰之苦,暗写是北宋王朝实行“守内虚外”政策造成
了严重的边患,总领全诗。

  接下去,诗人选取了一组典型材料,具体描写“河北民”的“长
苦辛”:

  一是赋税之苦。“家家养子学耕织,输与官家事夷狄。”“官家
”,指朝廷;“事”,是供奉;“夷狄”,古称东方和北方的少数民
族,这里指辽和西夏。黄河以北边地的人民家家养儿育女,让他们男
耕女织,结果是“谷未离场,帛未下机,已非己有”,全都上缴朝庭
供奉辽和西夏的贵族。这里,既反映“河北民”深受赋税之苦,也点
明其缘由是“官家事夷狄”,从而讥刺了北宋王朝靠搜刮大量的民脂
民膏供奉辽和西夏来求苟安的屈辱行为。

  二是饥馑加徭役之苦。“今年大旱千里赤,州县仍催给河役。”
“赤”,意为空尽无物;“给河役”,即做河工。大旱之年,辽阔的
土地上空荡荡的一无所有,“河北民”饥肠辘辘,度日如年,然而,
官府却不管其死活,仍然催促逼迫他们去做河工。天灾人祸,饥馑加
徭役,“河北民”的苦辛更不堪言。“家家”两句诗写“河北民”受
赋税之苦,刺“官家”;这两句诗写“河北民”受饥馑加徭役之苦,
刺“州县”。二者结合起来,便集中而深刻地揭露了当时暗无天日、
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

  三是流亡之苦。“河北民”无计可消除赋税、饥馑、徭役之苦,
只得老少相互搀扶着逃荒到黄河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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