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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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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堂在其所作的苏轼传中,赞叹此信是伟大的人道主义文献,因为其中表现出来的宽容大度和仁爱精神,在古往今来的人物中,实属鲜见。
    苏轼和章惇的故事,是两个朋友的故事,也是两个知识分子的故事。一方面,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一个人的人格可以多伟大,另一方面,也可以认识一个人可以多卑鄙。事实上,子厚虽然入了奸臣传,若论其人,并不算坏到哪里去,至少比吕惠卿、蔡京之流多点人味。我读章氏故事,念念不忘他怒斥王珪:之唾,亦可食乎!何等义正词严!倘若故事止于此,嘿嘿,历史上不又多了一个义薄云天的男子汉吗?
苏诗点滴
    陈师道《后山诗话》论北宋三家诗:“王介甫以工,苏子瞻以新,黄鲁直以奇”,十分简洁中肯。东坡的新,新在何处?清人赵翼解释说:“意未经人说过则新,书未经人用过则新,诗家之能新,正以此耳。”
    用典深,用僻典,虽说确是东坡的拿手好戏,但以此为苏诗的长处,却也未必。当时人解苏诗,已经不容易,何况普通读者。苏诗的好,在于能在习见题材中,说出前人未曾说过的意思,或者前人已说过,却没有说得像他那样深。前者如“雪泥鸿爪”和比西湖为西子的著名比喻,后者如咏海棠的“惆怅东栏一株雪”和“只恐夜深花睡去”。未经人说还有第三层意思,就是翻古人的案,如陈迩冬在《苏轼诗选·后记》中所举的《续丽人行》的例子。这种出新意,读东坡的《赤壁怀古》和《中秋》两首词感受更深切,尤其是《中秋》词,通过月之阴晴圆缺,写出人生的悲欢离合,可以说,月在中国文学中的象征意义,中秋月在中国人心里的情感积淀,都被这首词说到通透,丝毫不留余地,使后人无从落笔。
    评家多说东坡善用比喻,比喻的新,正是要表达全新而更深的意思。苏诗之所以为人喜欢,还在于他表达的意思,多是与人生遭际相关的,能引起读者的普遍共鸣。
    新虽然定义为前人所未道,并非所有未经人道的都好。未经人道不是偏执,不是怪异,更非从无道理处搜爬得来的胡言乱语。意思高远深刻,靠的是作者的才力、学识和胸襟。黄庭坚说的“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正是此意。东坡读书多,北宋诗人除了王安石,大概无人可比;天赋之高,则王安石也要瞠乎其后,袁宏道甚至说他学问才力皆远远高出李、杜之上——论天才,东坡恐怕须让李白半头,而东坡之后,才力足以与李、苏鼎足而三的,惟有龚定庵一人而已——这就是敖器之所谓的“如屈注天潢,倒流沧海,变幻百怪,终归雄浑”。有此先决条件,苏诗才能像叶燮所称赞的,“其境界皆开辟古今之所未有,天地万物,嬉笑怒骂,无不鼓舞于笔端,而适如其意之所出”。
    苏诗的好处明显,苏诗的不足亦然。苏轼性情豪放,诗意开阔,与之俱来的毛病,便是一览无余,缺少后味。当然,这只是就一部分作品而论的。有人说苏诗不甚讲究遣词造句,律诗对联不工,尤其是和陆游相比。这话说得不错,想在苏诗中找《红楼梦》中所引的“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之类的工对,几乎不可能。苏轼的对句,经常对得巧而险,从修辞上来讲,对得很粗,从命意上来看,则精彩之极。这个问题,陈衍在《海藏楼诗》叙中说:
    东坡律句极少,高调属对,每以动宕出之。“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独眠床上梦魂稳,回首人间忧患长。”“帘前柳絮惊春晚,头上花枝奈老何?”“酒阑病客惟思睡,蜜熟黄蜂亦懒飞。”此例极多,何等神妙流动!“身行万里半天下,僧卧一庵初白头。”山谷谓当是“初日头”,曰“岂有用白对天?”东坡曰:“黄九要改作日头,不奈何他。”往时叶损轩作律句,对语喜工整,余常以此例语之。
    陈衍的见解是深有体会之谈,不同于理论家的隔靴搔痒。“高调属对,每以动宕出之”,尤其说得精辟,虽不能概括苏诗的全部,但至少揭出了苏诗的一大特点。
    苏轼的七言诗历来得到一致的喜爱,就我个人而言,最爱的是其中的七古。相对于他七律的潇洒豪迈,七绝的秀丽隽永,苏轼的七古既有白居易的缠绵,又得韩愈的雄壮,无论何种风格,都圆润精美,余味无穷。寻常七律中时见的带夹生句子的毛病一概没有,像《舟中夜起》、《定惠院之东海棠》、《登州海市》、《吾谪海南,子由雷州》、《游金山寺》,乃至《题王逸少帖》等,都令人难以忘怀,时常念诵,常至于沉迷,朦胧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两个人的死亡
    苏轼岭海放归,病倒于常州,自知不久人世,乃致信老友径山惟琳和尚:“某岭海万里不死,而归宿田里,遂有不起之忧,岂非命也夫?然死生亦细故尔,无足道者。惟为佛为法为众生自重。”
    苏轼的病,据说是热毒。据颜中其《苏东坡年表》:
    徽宗建中靖国元年,“七月十五日,热毒转甚,诸药尽却。二十五日病危,二十八日绝命于常州,年六十六岁”。
    六十六是中国人的传统算法,苏轼生于一零三六年十二月,死于一一零一年七月,实算只六十四岁半,不算长寿。
    苏轼病逝于钱济明家,弥留之际,钱和苏轼幼子苏过均随侍在旁,此外还有闻讯赶来的惟琳。最后时刻,苏轼听觉逐渐丧失,惟琳和尚叩耳大呼:“端明勿忘西方!”苏轼回答:“西方不无,但个里著力不得。”语毕而终。
    讣闻传开,在颍州任知州的苏门弟子张耒,用个人的薪俸在荐福寺为老师做法事,遭到论列,被贬职为房州别驾。
    名列苏门四学士之首的黄庭坚,时在荆州,“士人往吊之,鲁直两手抱一膝起行独步”。
    黄庭坚晚年在家中高悬东坡画像,每天早晨衣冠整齐献香致敬。来访的朋友,有人提到苏、黄并称,问庭坚对两人诗之高下有何看法。庭坚离席惊避,连连摇手说:“庭坚望东坡门弟子耳,安敢失其序哉!”
    诗词都奇崛刚硬的黄鲁直小苏轼九岁,与苏轼的关系亦师亦友。在北宋,黄的诗名仅次于苏;在整个宋朝,黄的书法与苏轼列在四大家的前两位。
    黄庭坚一生坎坷,尤甚于东坡。苏轼远谪海外,终能北归,庭坚坐贬宜州,没有逃过身死蛮荒的厄运。
    苏轼死后四年,黄庭坚亦病逝于今之广西宜山。
    陆游《老学庵笔记》记载:
    范廖言:鲁直在宜州,州无亭驿,又无民居可僦,止一僧舍可寓,而适为崇宁万寿,法所不许。乃居城楼上,亦极湫隘。秋暑方炽,几不可。一日忽小雨,鲁直饮薄醉,坐胡床,自栏间伸足出外以受雨。顾谓廖曰:“信中(范廖字),吾平生无此快也。”未几而卒。
    我在纽约法拉盛所居之窗外,浓荫掩翳,光线昏暗。因此常想起黄庭坚的词句:“槐绿低窗暗,榴红照眼明。”榴花一直是我喜欢的花。现在,每一想起他临死前“信中,吾平生无此快也”的感叹,觉得榴花那特有的红艳,竟像是一阕安魂曲。
    按黄庭坚以崇宁四年九月三十日病逝于戍楼,终年六十一岁。
 
 
 
舌头的诡计与权力
? 季广茂
 
    很早以前听到一个笑话:要过年了,按惯例,小两口商量着给双方老人寄些钱,以示“孝敬”之意。世上多有不平事,大到战争,小到家庭,莫不如此。寄钱难免有多有少,但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却是耐人寻味。女方先开口了:“给我们家多少?”男方挺开明:“你自己决定吧。”“嗯~嗯~(作撒娇状),你说呢?”“两百?”“你说呢?”“四百?”“你说呢?”“八百?”“你说八百就八百吧。”从二百涨到了八百,一路飘红。男方也想趁热打铁,结果可想而知,从八百降到了两百。贵贱尊卑,世态炎凉,一目了然,这不奇怪的。奇怪的是,如此“不平等条约”竟然都是由受害者自己“说”的。权力真的无所不在,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实施权力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只是“嗯~嗯~”几声而已。语调、撒娇竟有如此巨大的伟力,不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权力关系已经渗透到我们的全部实践之中,我们几乎无处藏身,只好“大隐隐于朝”了。一般说来,权力(power)与力量(force)是同义词。它是在物质、社会和观念这三个层面上运作的。在物质的层面上,权力指“做功的能力”,即力量,这属于物理学领域,遵循的是自然规律,我们自然无话可说。在社会的层面上,权力强迫我们做什么和怎样做,把我们的行为纳入某种模式。我们很清楚,如果不听“招呼”,必定没有好果子吃,重者触犯刑律,轻者“小鞋加脚”,有苦难言。其实真的触犯刑律或被穿了小鞋,倒也无甚可怕之处,因为它已经成为“已然”的事实,要知道,威胁使用权力比实际使用权力,更为可怕,这时权力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你不知道它何时落到你的脖子上。在观念的层面上,权力表现为价值,它告诉我们怎样做才有意义,因而又表现为影响力——它是用来劝导、说服他人的。当然,在更多的情形下,这三个层面上的权力一起发威,比如在惩治罪犯之时,物质力(手铐)、社会力(强制)、观念力(可耻)共同起作用。
    权力总是意味着不平等,因为权力总是“宰制性”和“非对称性”的。所谓“宰制性”和“非对称性”,汤普森是这样界定的:“当既定的权力关系处于系统性非对称状态时,就可以把这种状态描述为宰治之一种。当个人或由个人组成的团体以一种持久的方式被赋予权力,而且在以这种方式阻止(或者在某个重要程度上不允许)其他人或团体接近这一权力时,无论进行这种阻止时基于何种基础,权力关系都是‘系统性非对称’的。”〔1〕
    我们应该关注社会层面上的权力关系:现实中存在着怎样的权力关系?哪些人,哪个阶级,什么样的生活领域或经验领域被赋值或被压抑?它们是以何种方式被赋值或被压抑的?我们更应该关注文化中存在的权力关系,比如,即使在简单的两极对立(如新/旧、老/幼,男/女,阴/阳,善/恶,自然/人工,驯服/野性等)中,哪个因素受青睐,哪个因素遭贬抑?更不必说那些隐藏着“权力的诡计”的各种命题、分析、综合和逻辑推理了。
    比如,我们学习文学理论课时,老师谆谆教导我们“文学是社会生活的反映”,说什么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不容置疑。如此说来,生活永远是第一性的,文学永远是第二性的,由此确立了生活对于文学的优先权,也确立了生活对于文学的宰制关系。这种宰制关系表现在许多方面,作品真实不真实,要根据它与生活相符的程度来判断,批评者只要大喝一声:“生活是这样的吗?”作家便立即无地自容,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生活是怎样的,不由作家说了算,而是由政治家、思想家和哲学家说了算的。也就是说,有关生活的话语权永远属于政治家、思想家和哲学家。“文学要反映生活的本质和规律”,一度也是俟诸百世而不惑的真理,但生活的本质和规律是怎样的,同样不由作家说了算,而是由政治家、思想家和哲学家说了算。这意味着,如果要反映生活的本来面目,如果要揭示生活的本质和规律,作家首先要成为政治家、思想家和哲学家,然后才能成为作家。在貌似公正的知识话语中,掩藏着极不平等的权力关系。现在好了,鲍德里亚尔告诉我们,生活本身也只是一堆拟像(simulacrum),它也是人造物;与文学相比,它也真实不到哪里去,充其量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其实拉康早就说过了,人们总是假定世界之上存在着一个客体化的“凝视”(gaze),我们就是为这个“凝视”存在的。通俗些说,我们都是为了一只眼睛活着的,世界是为了那只眼睛创造出来的。为了这只眼睛,古阿兹特克人(Aztecs)在大地上创造了飞禽走兽的巨幅形象;为了它,通往罗马的地下水槽上才有那么精致的雕刻。这两种景观,我们都无法在地面上观赏到。我们总是觉得“有朋自天上来”,它正在凝视我们。我们总是怀疑我们生活在别人的梦境之中,是别人的梦人中。“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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