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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五代十国-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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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珂乃万岁养子,本无过失,又风传什么养子夺嫡,唯恐天下不乱。”
  “侄儿乃一国之相,思君王之患,解君王之忧。如今童谣传遍,养子夺嫡反相已出。”安重诲站起身来,轻声言道:“庄宗皇帝乃武皇李克用嫡子,当今万岁乃武皇李克用麾下太保,圣上以以养子之身夺嫡子之位本是时势所迫,而李从珂却有心效仿圣上,以养子之位谋篡皇权。潞王虽与本官有少年交情,但侄儿万不敢因私而废公。”
  安休休言道:“治大国者,若烹小鲜。圣上休生养息,冯道无为而治,偏偏你安重诲少年得志,以刚猛治国,只恐日后反遭杀身之祸。”
  安重诲言道:“男儿在世岂可无所作为,享图安乐;身兼天下怎能明哲保身,养尊处优?所奏三事皆是为李唐千秋万代基业,叔父且勿再劝。”
  “哼!”安休休气愤言道:“安福迁三兄弟为国尽忠,却留下你这么一个败家之种,真乃安氏一门不幸。”言罢,甩袖而走。安休休离开相府,便上奏告老还乡,再不问朝政国事。
  安重诲不听安休休劝诫,命枢密院拟诏将西蜀分为东、西两川。剑南节度使孟知祥闻知大怒,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军师赵季良言道:“主公勿虑,安重诲划割东川只能自取其辱。”
  “何以见得?”孟知祥问道。
  赵季良答:“安重诲治国三大事,划分两川,铲除潞王,出兵荆南。划出东川乃是为削弱主公权势,而主公忠心保唐并无过错,反使安重诲不得人心;潞王李从珂乃万岁养子,安重诲力主削藩,以疏间亲必定大失道义;荆南王高季兴贪财小人,略施恩惠必定归顺,安重诲却穷兵黩武,定会激起诸侯不服。”
  孟知祥问:“军师之言有理,不知有何良策?”
  赵季良言道:“主公可差人联合李从珂、高季兴,潞王由北,荆王由南,主公由西三面威逼京师,请诛安重诲。万岁必定迫于时局,诛杀安重诲安定诸侯之兵,如此两川依旧属主公麾下。”孟知祥大喜,即刻遣使联兵李从珂、高季兴。
  数日之后,三路兵马问罪京师,明宗李嗣源急召百官商议,怎知文武众臣无人敢言,李嗣源言道:“诸位爱卿随朕久经沙场,才有今日基业。如今诸侯哗变,尔等装聋作哑,岂是臣子之道?”
  只见冯道奏道:“臣启陛下,讨伐荆南,、分治两川、削藩潞王,皆是安丞相治国大政,如今三路乱兵皆言要诛杀安丞相,此事还需安丞相定夺。”
  李嗣源又问安重诲:“安爱卿这三路人马生变,确是与你的治国之策有关,爱卿可有良策赐教?”
  安重诲答:“陛下,三路兵马生乱却欲为臣的治国之政有关,如今孟知祥、李从珂反叛之心皆已经应验,臣子有乱不可姑息。陛下可调集襄州兵马抵御荆南,命驸马石敬瑭率河东兵马西征两川,命大将军索自通、药彦稠率兵讨伐潞州,如此一来三路叛军必败,请陛恩准出兵平乱。”李嗣源一一应允,遂降旨发兵。
  话分两头,先表大将索自通、药彦稠二将出兵潞州,六万精兵杀到潞州城下。潞王李从珂响号炮三声,率两万人马出城迎战。索自通一见李从珂抱拳言道:“潞王千岁在上,末将甲胄再身不能下拜,还望恕罪。”
  李从珂言道:“将军不必客道,孤且问你,此来何干?”
  索自通答:“奉安丞相之命,收复潞州,押千岁回京师问罪。”
  李从珂言道:“敢问索将军我罪得哪条,法犯何律?”
  索自通一想也对,安重诲借童谣所传断定潞王必反,却无实凭实据,索自通言道:“丞相言你勾结高季兴、孟知祥谋反。”
  “哼!一派胡言!”李从珂一磕马镫,举双锤杀来。索自通举大刀相应,二人马打回头,李从珂双锤抡下,索自通横刀相挡。二人较劲之时,索自通轻声言道:“殿下随我来。”索自通挡开双锤,诈败而逃,李从珂装作乘胜追杀,随索自通而去。
  二人跑出四五里地,索自通才勒住战马,对李从珂道:“安重诲自持才高,独断专权,我等皆出于无奈。”
  李从珂言道:“西蜀孟知祥确遣使来访,皆因动怒于安重诲,确无造反之心,还望将军详察。”
  索自通言道:“末将既已出兵,不得不战。请殿下先收兵回城,末将扎营拖延战机,若是石敬瑭讨蜀失利,我亦诈败无功而返;若是驸马得胜,就请殿下早早逃走,以避大祸。”
  “哎!”李从珂叹道:“多谢索将军暗中搭救,从珂若得出头之日,定不忘将军大恩。”说完拍马而回,索自通等到天黑才返回营寨。从此,李从珂闭门免战,索自通扎营不攻。
  再表驸马石敬瑭出兵讨蜀,先锋官乃是夏鲁奇,一路之上西蜀守军望风归降,转眼间石敬瑭的大军兵临剑门关。孟知祥闻听战报便问军师赵季良:“王师一路西进,先锋夏鲁奇蜀中无人能及,如之奈何?”
  赵季良言道:“主公勿虑,剑门乃是蜀道天险,主公只需扼守咽喉,时日一久,王师定无功而返。”孟知祥即令大将董璋率五千兵马驻守剑门关。
  石敬瑭率兵来至剑门关下,守将董璋闭关不战。石敬瑭问道众将:“剑门天险谁敢出战?”
  先锋官夏鲁奇对石敬瑭言道:“请驸马爷给末将三千人马,半日之内便可夺取天险。”
  “夏将军不可出战。”只见谋士桑维翰出言劝阻,桑维翰,字国侨,河南人氏。他劝道:“蜀道狭长,倘若有失,将军进退两难。”
  这军师桑维翰面目丑陋,个头不过高有五尺,脸长却有一尺之多,夏鲁奇冷嘲道:“军师五尺之身,尚不如一尺之面。焉能与我等相提并论?王彦章威猛一世,尚且被我生擒,何虑这小小剑门关。愿立军令状,不破剑门甘当军法。”
  石敬瑭大喜,遂令先锋官夏鲁奇率兵攻城。夏鲁奇亲率三千唐兵攻城,董璋早已备下箭弩等候,顷刻雕翎如雨,蜀道狭窄,唐兵大乱,相互拥挤践踏,夏鲁奇困于乱兵中,中箭而亡。
  首战失利,石敬瑭气得连砸桌案,军师桑维翰言道:“驸马息怒,当初史建瑭连克蜀道六关,尚且命断剑门,今夏鲁奇持匹夫之勇损兵折将也不足为怪。”
  石敬瑭言道:“国侨之言有理,只是剑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恐久攻不下。”
  桑维翰言道:“下官料定,驸马爷此战必定无功而返。索自通六马大军久战潞州而不胜。驸马虽有重兵在握,却有天险相阻。万岁早晚必拿安重诲人头以安抚诸侯。”众人闻听哗然。
  后唐兵马在剑门相持二十余日,石敬瑭正与众人商议军事,有粮官来报军粮将尽,难以维济。石敬瑭问道:“本帅以为眼下之计,走为上策。”
  众人皆以为不可,惟有桑维翰言道:“王师跋涉蜀道,辎重粮草运送艰辛。自潼关以西,空乏民力,步履维艰,每费一石粮却不能运至一斗米,民夫脚力怨言横生,迫于生灵之苦,班师回朝,陛下定不会怪罪驸马。”
  “国侨之言甚合我意,本帅即刻拟章请旨回朝。”石敬瑭言道。
  明宗李嗣源在朝堂之上,拿石敬瑭奏章言道:“昨日朕得驸马急奏,粮草将尽,请旨班师。”群臣一听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嗣源又道:“自朕平乱即位养生安民,欲求太平盛世,未曾想潞州城前相持不下,剑门蜀道劳民伤财。朕的大唐战火四起,朕真是老了。” 
  安重诲伏地言道:“陛下,而今之乱皆由下官引起,军情紧急,臣请陛下孤注一掷,万不可姑息反贼。”
  “安重诲!”李嗣源怒声斥道:“若不是你一本接一本的奏章何至于今日?”
  安重诲连连叩首言道:“臣罪该万死,可是孟知祥、李从珂反相已出,陛下倘若安抚,待其羽翼丰满必定再反,请陛下三思。”
  李嗣源稍压怒火,言道:“朕意已决,传旨招抚孟知祥、李从珂、高季兴,令各路兵马还师。”文武百官高呼万岁圣明,惟有安重诲伏地而泣。
  明宗李嗣源降旨赦免三路诸侯,加封孟知祥为剑南东西两川节度使,封爵蜀王;封潞王李从珂为凤翔节度使迁往汉中;又罢免安重诲丞相之职安定人心。
  潞王李从珂得明宗赦令大喜,遂将城外索自通大军,邀入城中庆贺。潞王府中张灯结彩,歌舞锺乐,大摆筵宴。李从珂率左右副将与索自通、药彦稠举杯畅饮,从珂言道:“小王今日得父皇赦免,全赖二位将军拖延战机,才熬得幸免,尚有一事相求二位将军。”索自通言道:“殿下待我等不薄,有何难事,尽管讲来。”
  李从珂言道:“有仇不报枉为丈夫,只恨小王刚得父皇赦免,不便亲自除掉安重诲,欲借索兄之刀杀死安重诲。”
  索自通言道:“这有何难?安重诲失义于天下,理当除之。”李从珂大喜即刻令人呈上黄金千两赠与索自通、药彦稠。
  安重诲被削职为民,欲回应州老家养老,家眷行陕州,半路忽见山中闪出一彪人马足有千余人。安重诲定睛一看,这些兵马皆是官军,为首一员大将乃是药彦稠。药彦稠胯下马掌中枪,略施一礼:“安丞相别来无恙?”
  安重诲问道:“药将军率兵拦我去路,不知所为何故?”
  药彦稠答道:“奉李从珂之命,来取安丞相首级!”不知安重诲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章:后唐风云 第六十三回:平宫变李嗣源归天  花见羞一让君王位


  
    第三章:后唐风云
  

  药彦稠截住安重诲去路,对安重诲言道:“天下人皆知丞相忠心耿耿,奈何天不容汝,今日当诛。”
  安重诲叹道:“我固当死,但恨不能与国家除去潞王。药将军今日负我,死而无怨;潞王造反之日,将军勿负国家!”药彦稠不语,遂令士卒将安重诲一门拿下,尽皆处死。正是:
  江河经年逐浩淼,流尽才杰志气高。黑发官居宰相位,华年加身紫带袍。
  呈献红颜讨君心,一人之下冠百僚。刚猛治世伤民财,未得来年报李桃。
  败棋皆因误一步,丧阵多由输一招。大治难使江山整,反送社稷起飘摇。
  安重诲满门被诛,索自通先斩后奏,明宗却不以为然。自安重诲被诛,诸侯之乱平息,李嗣源减税安民,减役息兵,天下太平。
  不久,后宫花见羞又生下一子,李嗣源老来得子是大喜不已,日夜与花见羞亲昵幼子。时过三月,这小皇子已是百日,当赐名封爵。明宗在士和亭大摆筵宴,小皇子赐名李从益,封爵许王。
  百官朝贺皆是大出赞词,枢密副使冯赟一向狡诈多谋,工于心计,趁此良辰对小皇子更是赞不绝口,言道:“吾主万岁,今得皇子乃天兴李唐帝祚之祥兆,小皇子承命于天,受身于龙,必可使大唐社稷光照千秋,社稷幸甚呐!。”
  明宗与花见羞闻听此奉承之语乐得更是合不拢嘴,左右大臣也随之附和。唯有秦王李从荣听了生气,心中暗想,我身为长子,理当继承皇位,父皇若听从冯赟之言立李从益为太子,岂不是坏了大事?由此使得李从荣对皇位耿耿于怀。
  又过一月,气候骤冷,大雪蔽天,明宗李嗣源得风寒重症卧病难起。秦王李从荣、宋王李从厚与朝中文武百官皆往兴圣宫侍驾。明宗之病愈来加重,以致水饭难进。李从荣见明宗奄奄一息便急回秦王府,召来副将马处钧言道:“今观父皇,龙驾将终,我本当已长子之身继承大统,未想那花见羞生下李从益,左右父皇。我欲调河南府兵马入宫护驾,以免令妇人干政。”
  马处钧曾在宫中禁军为将,对禁军了如指掌,言道:“殿下高见,末将与宫中禁军颇有交情,愿为殿下前驱回合禁军以为内应。”
  李从荣大喜:“若大事能成,处钧当为社稷之臣。”马处钧遂往宫中打点。
  后唐宫中,禁军指挥使名曰康义诚,字信臣,代北人氏,麾下两员副将朱弘昭、朱弘实,乃是兄弟二人。马处钧与朱弘昭交情不浅,便到宫中约见,朱弘昭入座看茶与马处钧稍叙旧情,便问道:“处钧兄此番前来,莫非秦王殿下有何见教?”
  马处钧笑道:“弘昭所言不差,秦王差我来此,确有一件大事相商。”
  “何事?”朱弘昭问道。
  马处钧言:“秦王素来仁孝,见万岁病不能言,欲以牙兵入宿卫内宫,欲借宫室住宿,不知何处可住。”
  朱弘昭先是一愣,答道:“既是秦王千岁一片仁孝,宫中殿室皆可选择。”
  马处钧大喜:“弘昭果然爽快,我当速速禀告秦王,待圣上万年之后,秦王若得皇位,弘昭功劳不小。”
  “兄长代我谢过秦王殿下。”朱弘昭言。马处钧辞别朱弘昭,匆忙回秦王府复命。
  朱弘昭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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