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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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恭言道:“我儿言之有理,本帅令你亲自挂帅,令高思继威先锋,即日屯兵易水。”
“孩儿领命!”刘守光言道。
话说刘守光点兵六万,大军浩浩荡荡之本易水之上,安营扎寨。次日,梁军与燕军在易水畔列阵交战,王处直在梁军阵中,心中暗想我已归顺梁王,首战定州,我当先立头功。便策马出阵,高声叫道:“义武节度使王处直在此,燕军儿郎何不早降,以免涂炭生灵!”
只见燕军阵中有一员上将出阵,向梁军叫战,欲知何人出战,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章:梁晋争锋 第三十七回:高思继丧命回马枪 朱全忠逼驾迁东都
第二章:梁晋争锋
第三十七回:高思继丧命回马枪 朱全忠逼驾迁东都
话说梁、燕两军列阵于易水河畔,只见燕军阵中一员上将出马叫阵。此人面如青铜,目若铜铃,颔下美髯垂胸,头戴三叉紫金冠,内着白鳞甲,外罩白罗袍,外系嵌宝狮鸾带,手提浑铁点钢枪,跨下银色梅花马,乃是大将高思继。王处直呵道:“来将通名!”
“我乃幽州神枪将高思继也!”高思继答,王处直心想我刚归顺梁王,寸功未立,就问高家枪威名远扬,若被我胜了定成大功一件。想到这里,王处直举起手中三叉鬼头刀策马来战,二人战至一团。高思继枪法绝伦,几个回合下来,令王处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王彦章见王处直抵挡不住,出阵相助。王彦章走马换将,铁枪将大战神枪将,二人大战一百回合,未分分胜负。刘守光见高继思久不能胜,便率左右三军冲向梁军,张存敬也摔梁兵杀来。几万大军混战一团。
杀至天晚各自散去,两军互有死伤。王彦章回至中军,对张存敬言道:“那神枪高思继,枪法出众,武艺高强,若不杀他,实难取胜。”
张存敬言道:“人言‘将贵先机亦在谋’,将军若想胜这高思继,不在强攻,还在智取。征战就要兵不厌诈。”
王彦章言道:“存敬所言极是,明日你率三千骑兵埋伏于大队之左。待我引燕兵杀出,你率骑兵抄袭燕军大营,必可获胜。”
次日再战,王彦章策马出阵高声喊到:“高思继可敢与我王铁枪,大战三百合否?”
高思继怒道:“有何不敢?”言罢,催马挺枪杀来。王彦章与高思继二度交锋,两人一战四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但王彦章心理一直惦记着怎样能暗算高思继。只见王彦章虚晃一枪,驳马便退,高思继催马追来。王彦章见高思继追至近前,突然扯马丝缰,调回马头,转身一个回马枪。这一枪让高思继措手不及,戳穿高思继盔甲掩心镜,高思继口冒鲜血,坠落马下。刘守光一看高思继阵亡,心中似怒发冲冠,下令三军冲锋。王处直率梁兵迎面而战。正是:
神枪铁枪不寻常,并起双雄欲称王。
非是武艺决胜负,兵不厌诈回马枪。
梁、燕两军酣战之时,张存敬率三千精骑兵从侧面包抄燕军大营,燕军守营将士未曾始料,被张存敬率兵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有燕兵报知酣战的刘守光,大营被袭。刘守光无心恋战,只得撤退救营。王彦章见刘守光率兵撤离,知道张存敬已经劫营成功,即命军卒乘胜追杀。一面劫营,一面追杀,使得六万燕兵首尾难顾,乱作一团,梁兵声势整天,喊杀不止。最终刘守光只带得几千败兵逃回燕京。
刘守光败回燕京,幽州节度使刘仁恭闻听,急得心如刀绞。长子刘守文也赶到燕京,父子三人愁于无计可施。长子刘守文言道:“既然六万燕军丧尽,我等已无力再战,且晋王李克用潞州失守,亦处困境之际,难以与我幽州相互照应。为今之计,只有向梁王求和,归附于梁。”
刘仁恭叹道:“我与那朱全忠素来无仇,他发兵讨我不过是因我助晋王粮草。如今大局所迫,也只有与晋王分道扬镳,求个自保。”刘仁恭不得已,弃晋王于危难,纳降表归附梁王朱全忠,并助梁军钱草车粮甚多。
李克用在潞州大营与梁军僵持数月,而得刘仁恭归附梁王之报,如同雪上加霜。只得派使者纳金银布帛向梁王朱全忠求和,朱全忠大喜,对众人言道:“李克用也有下书请和之日,众人以为可应否?”
参军敬翔言道:“今李克用外无援兵,内缺钱粮,此乃天赐良机。先发而制人,后发而制于人。下官主战。”众武将也连声请战。
惟有谢瞳言道:“下官以为不可此时发兵。今至夏初,发兵虽能胜晋,而到灭晋之日,必逢酷夏,天气炎热,军粮繁多,日久易生病疫。还是待秋季发兵可保全胜。”
朱全忠言道:“子明之言不无道理,但本王征战二十年,行军讨伐,逢病可医,遇伤便治,岂能因一夏伏而贻误军机。我意已决,明日点兵进发!”众人皆是响应,惟有谢瞳不语。
次日五更,各部将官汇集潞州城外,朱全忠坐于帅案,对众将言道:“讨灭沙陀胡贼,时机已到,本王发令,进军三晋。”乃令大将张归霸入天井,张归厚入汾州,张存敬入新口,葛从周入土门,王处直入飞狐,胡真入阴地,朱珍入辽州,传令完毕,各部兵马分道出击。自刘仁恭归顺梁王以来,晋军各路兵马粮草纷纷告急。李克用已回至晋阳筹措粮草,忽有八百里飞马急报,探子报曰:“辽州守将张鄂、汾州守将李瑭不战而降。”这一句话把李克用气了个半死。张承业在旁边言道:“两将献城降梁,乃大帅周德威处境危急,可令其弃守泽州,速回师晋阳。”李克用心理一团混乱,无可奈何只得急书招周德威回师。
梁兵四处出击,令三晋百姓人心惶惶,李克用只得四处收拢兵马据守晋阳。盛夏之时,果然梁军三面包围晋阳。李克用似兵败如山倒,满目愁容对众人言道:“幽州刘仁恭背信弃义,以至今日败况。梁王兴兵十万,粮草足维持一年。孤拥兵五万,却粮草尽可坚持月余。孤久思一夜,欲再度迁徙塞北,回至阴山脚下。”
大太保李嗣源言道:“父王万万不可回至阴山,我沙陀兵马历尽千辛万苦,千里剿灭黄巢,梦圣上恩典,才有今日之荣。孩儿愿同五万将士在晋阳与梁兵决战。”五太保李存审也随声请战。
张承业言道:“奴才到有一策,虽无杀戮血腥,但害人不浅,有悖天理。”
李克用问道:“公公有何妙策,快快道来。”
张承业言道:“千岁可令城内百姓捕捉活鼠,官家收购,不出半月定可退兵。”李克用与众人虽不解其中缘故,但也只能听这不是办法的办法。
捕鼠告示张榜于晋阳城内,五日之后,百姓献活鼠千余只,张承业命人一以每只一两银子收购,总共不过用银千两。李克用间如此之多的老鼠,心中大惑,问道张承业:“公公收如此之多的老鼠意欲何为?”
张承业言道:“千岁借我五百壮卒,十日之内,梁军必退。”李克用只得应允。
一夜忽降大雨,张承业令这五百精壮兵卒,每人携老鼠两只与人粪装入同一皮囊之中。趁夜色昏暗,小雨未停,这五百士卒潜入梁军各营周围,将皮囊中的人粪与老鼠倒入水洼之中,便各自离去。
又过几日,梁军各营爆生鼠疫,梁兵发热者即死。军师谢瞳焦急求见朱全忠言道言道:“近日各营之中,多有士卒病死,瘟疫四起,十万大军,日死千人,当早早退兵,已绝后患。”朱全忠已听闻瘟疫四起之事,众将皆束手无策,只得退兵。
退兵之日,朱全忠令军中凡有伤寒之状的士卒均被弃半道,被老鼠啃过的粮食均被丢弃。此役梁军未战晋阳却折兵三万余众。张承业见梁军退去,又隔数日才令兵卒火烧梁军遗弃之物及病死尸首。李克用在晋阳城上观梁兵已退,损失兵卒万余人,粮草烧毁不计其数,心中大喜,问道张承业:“公公真乃神机妙算,但不知使得何计?”
张承业言道:“昔日老奴在宫中,时常带小太监捕鼠。今值盛夏,雨露频繁,奴才放活鼠千只散余梁营,使瘟疫大作,方使退兵。此计实出于无奈呐。”
李克用也颇感惋惜,又对张承业言道:“公公之才可比管、乐,今梁兵退去,却尚有兵马几十万,挟天子以令诸侯。孤王势单力薄,岂能长久,还望公公教我。”
张承业言道:“千岁虽不及朱全忠,单漠北诸族却多有与千岁交往。今契丹八部首领耶律阿保机,兵势强盛,千岁可与之结盟。一来可牵制刘仁恭,二来可保无后顾之忧。”
李克用言道:“承业深谋远虑,我手下众将所不及呀。只是我欲与阿保机结盟,又恐其不肯,如之奈何?”
张承业言道:“张承业感千岁收留之恩,无以为报。若如千岁不嫌奴才这个阉废之人,老奴愿前往漠北,必能说服阿保机。”李克用大悦,遂拜张承业为总监军,参与军机,令张承业为使,康令德为副使率一千人马前往塞北会盟契丹八部首领耶律阿保机。
张承业走后,李克用命周德威率兵一万人南下收复失地。朱全忠把梁军全部撤回中原,三晋旧将纷纷又归顺晋王,惟有汾州守将李塘死心归梁王。周德威率兵围困汾州,李塘出城迎战,二太保李嗣昭手提三股托天叉出阵叫战,有敌将白奉国挥舞大刀前来迎战,李嗣昭与白奉国仅战两个回合,便被刺死。李塘策马杀来,李嗣昭举叉来战,李塘被连人带马叉翻在地。汾州守卒原本都是晋王旧部,见李塘等人均已战死,纷纷归降。三晋之地惟有潞州险要,朱全忠命大将丁会镇守,其余州郡均已复归晋王李克用。
话说朱全忠回至长安,使得皇帝昭宗李晔是心生畏惧,因为朱全忠这次北上,最初原因便是因为缉拿张承业,张承业是奉昭宗之命去找得李克用,而朱全忠无功而返,满腹怨恨。朱全忠帐下文武之中,惟有养子朱友恭心眼多,且心胸阴险。朱全忠便对养子朱友恭言道:“当今圣上,对孤王早已心生恨毒,我儿可有良策?”
朱友恭言道:“父王何不来个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朱全忠问道:“此话怎讲?”
朱友恭言道:“长安宫廷之中,多有万岁身边耳目,父王可奏请迁都洛阳,使万岁再无依赖之人。若有不愿迁都者,必是异心之人,父王将其处死。此乃一举两得。”
朱全忠点头言道:“吾儿妙计,明日我便奏请皇上迁都。”正是:
父子虽非是亲生,心存阴险一脉承。
各怀奸诈乱社稷,朝堂冤魂尸骨横。
话说次日早朝,朱全忠率文武大臣上朝。朱全忠奏道:“臣启陛下,长安贵为大唐之都,历经黄巢贼寇作乱,百姓不耕种,商贾不往来,实乃颓废之兆也,臣请陛下迁都洛阳。”昭宗李晔是想躲朱全忠都躲不开,一听迁都更是不情愿。当朝宰相崔允是个有正义感的老臣,他看了朱全忠一眼,对昭宗李晔言道:“臣以为陛下不可迁都,想我高祖神尧皇帝李渊,武德元年在长安开我大唐国基,传帝十九世,祖先开基宝地岂可变更。”
京兆伊郑元规也随声言奏道:“崔丞相所言极是,长安自汉代便是龙脉祥瑞之地,万不可违背祖制。”朱全忠说话比不得这崔允、郑元规,也没有当庭相争,他心中正想杀几个大臣吓唬昭宗李晔,见崔、郑二人反驳迁都之事,便怀恨在心。
退朝之后,朱全忠命养子朱友恭率一千人马分别查抄崔允、郑元规二人府第。等到次日早朝,昭宗李晔见崔允、郑元规未曾上朝,便问朱全忠:“梁王,今日纳崔允与郑元规二位爱卿,为何不来早朝。”
朱全忠答道:“崔、郑二人犯下谋逆之罪,臣已将二人缉拿。”遂命朱友恭将崔允与郑元规押上朝堂。崔允一看朱全忠就骂道:“朱全忠你这个乱臣贼子,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定不得好死。”郑元规也随声大骂。
朱全忠怒道:“汝二人安敢在朝堂之上,像疯狗一般乱咬乱骂,实乃目无君主。金瓜武士安在?”只见朝门外涌入官军数人,个个手持金瓜锤。朱全忠怒道:“将这二人给我金瓜击顶!”只见崔允、郑元规被按在朝堂门外,“啪!啪!”两锤,二人的脑袋杯砸得脑浆迸裂,死得惨不忍睹。朱全忠在朝堂之上肆意胡为,吓得群臣无人敢言。朱全忠言道:“臣请陛下三月之后迁都洛阳。”昭宗李晔吓得是哆哆嗦嗦,低声言道:“朕准奏。” 正是:
指鹿为马臣欺君,滥杀无辜豺兽心。
空叹社稷无明主,却教泼痞耍威淫。
唐天复四年,公元904年,唐昭宗李晔被迫迁都洛阳,从长安至洛阳,李晔苦受朱全忠摆布,心中忧闷,便写下一首《菩萨蛮》传于后世,词曰:
登楼遥望秦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