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望3少年韦帅望之大刃无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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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沉默一会儿:“如果是真的呢?”
冷辉也沉默了。
两人站了一会儿,许是累了,姚远往路边的树上一靠,忽然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滑腻腻湿嗒嗒不知什么东西,闻上去酸溜溜带点子肉味,然后听到树上“扑嗤”一声笑,姚远甩甩手,一抬头,正看见韦帅望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就要从树上掉下来了。
月光下看到,树上地上,淋漓一片,都是些呕吐物,姚远又气又急,也没想想,韦帅望小朋友是吐了,不是事先埋的地雷,是她自己不小心蹭到的,不是韦帅望扔到她身上的,她只听到韦帅望的暴笑起,便认定韦帅望在捉弄她,大怒:“你这个小混蛋!”一跃而起,把韦帅望从树上拎了下来。
她是气湖涂了,冷辉可没有,一伸手把帅望接了下来,责备:“姚远,你这是干什么!是你不小心——”
姚远气得,她是不小心,不过韦帅望也一定是眼睁睁看着她靠上去的,所以笑得那么开心,这个小祖宗,要打,有冷辉拦着,要骂,她估计自己不是对手,要忍气吞声,看韦帅望笑得那个开心,真是要把姚远气疯了。
她唯一能找到的一句话就是:“你!混蛋,我告诉你父亲去!”
帅望听了这一句,登时灵机一动,咦,这倒也是法子,如果韦大人知道自己儿子——虽然不是亲儿子,与内务总管水火不相溶,是否多少会考虑一下他需要一个能平熄战火的人呢?这个灭火的人,当然不会是冷辉,想来韦行也不想让韩青再来给他熄火,帅望再一次看看姚远,要闹到多大才能让韦大人觉得理由足够呢?可怜的姚远,明显不知道她在一刹那已被帅望决定牺牲,韦帅望心里轻轻说一声:“对不起,姚远同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只当修来生吧!”
帅望冷笑一声:“你去告啊,我也正想去告呢,不知是谁骂我妈妈是妓女,骂我是野种,还打算放火把我烧死在灌木丛里,我劝你,老老实实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放过你了,否则——”
冷辉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姚远,然后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帅望,天哪,姚远竟会说出这种话来?天哪,韦帅望竟会发出这种危胁?
姚远呆住,半晌:“你胡说!我没放火!”
韦帅望叉着腰,一副纨绔公子相:“你以后见了,最好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否则,我就告诉我父亲。”
然后他机灵地转身跑了。
姚远站在原地喘息,已经呆了。
冷辉瞪着姚远,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你真的说过那种话?”
姚远气到发抖:“是,又怎么样?”泪盈于睫。
冷辉咳一声:“那你最好,真的,别再惹他了,不然,大人是不会高兴听到这个的!”
姚远怒吼:“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姚远张开嘴,又闭上,妈的!太可气了!忍气吞声?可是在这个小混蛋面前忍气吞声太困难了,象今天,她招惹韦帅望了吗?这个小王八蛋!
姚远跺脚,去他的,与其被这小鬼恐吓,不如她去自首,是,她说错了,怎么了,她不是有意的,她冲口而出,虽然,她内心深处是那么想的,可是,她确实是被气疯了,才会说出来的,如果韦大人要砍她的舌头,好,随便!
更重要的是,自己说,还可以辩解两句,让那小鬼去告状就不定说得多么不堪了。
姚远转身而去,冷辉站在原地:“喂,你干什么?”然后发现姚远直奔韦行的宅院,顿时大惊:“姚远!你冷静!冷静一点!姚远!”
帅望听着冷辉的喊声,微笑,然后苦笑,微微有点冷似的打个寒颤,默默低头往回走。没走两步迎面正遇到陈紫华,他站在,微微点个头,韩宇为救陈紫华受的伤,他注意过这个人。
陈紫华见帅望向他打招呼,立刻站下,也点个头:“韦少爷。”
帅望想了想:“你去看过韩宇吗?”
陈紫华点点头:“刚从那儿出来,韩宇说要见韦大人,可是康大人又吩咐不要去。”
帅望侧头,然后笑:“你们康大人还好?”
陈紫华瞪着韦帅望,咦,这小孩儿说话好奇怪。
帅望道:“如果康大人有事,你们是不是又要换冷辉了?”
陈紫华呆了一会儿:“康大人会有什么事?”
帅望道:“不知道,不过,如果有人经常闹点不大不小的事,证明冷辉不太如你们的意,大约对康大人的留任有好处吧。”
陈紫华这下子真惊了:“少爷,韦大人说过什么?”
帅望道:“你不用知道,别闹太大的事,要是让韦大人觉得你们是为了康慨闹的事,反而对康慨不利。”
陈紫华瞪着帅望,半晌,他弯下腰仔细看这个小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帅望点头:“我知道,就算我不知道,我也没说错,是不是?就算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也希望康慨继续做你们的首领,而不是风波平息后,仍并入冷辉手下,是吗?”
陈紫华半晌,点点头:“是。”
帅望微笑:“那么,聪明点,委婉地表达你们的想法。”
陈紫华后背凉凉的,有一种面对回魂千年老鬼的感觉,他点点头:“好。”
帅望挥挥手:“再见,不用去找我父亲,他没空。”
三十五,承担后果
韦大人没空,他本来就很烦,手里拿着两封信犹疑,发还是不发。然后听到外面吵杂声,韦行烦躁地走到门口,怒叱:“怎么回事?!”
冷辉拉住姚远:“没没没什么事,大人,没事!”
姚远被韦行这一声吼,也清醒了,再豁出去了,还是有点畏惧,能不说且不说吧,那个臭小孩子真告状时再解释吧。
她静下来,虽然觉得气愤委屈,还是含着泪,回一句:“没事。”转身往回走。
韦行暴怒:“回来!”
姚远回转来,沉默,韦行见她一脸悲戚,倒没再骂,只说一声:“进来!”
姚远咬着嘴唇随韦行进去,韦行听到脚步声,看一眼跟在姚远身后,还要说什么的冷辉,怒吼一声:“你也有事?”
冷辉站下:“没有!”
韦行怒:“那你过来干什么?”
冷辉无助地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姚远进去,一声不敢吭。
韦行坐下,烦啊:“说吧!”
姚远咬着嘴唇,迟疑迟疑迟疑。
韦行火了,不过他对女人总是忍耐些:“说!现在!”
姚远咬咬牙,跪下:“我是来向大人认错的,我说错话做错事!罪该万死,随大人处置。”
韦行听她说得这么恶狠狠的,倒奇怪了:“哦?你说了什么?”
姚远瞪着青砖地面,瞪着韦行淡青色的袍子一角,心里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会划伤韦行划伤他们的关系划伤她自己,姚远缓缓道:“我骂帅望是妓女生的野种。”
没有动静,韦行坐在那没动,他只是抬一下眼睛,看了姚远一眼,便又垂下眼睛:“还有吗?”
风平浪静,姚远那颗正等待暴风雨的心微微轻了一下子,声调也正常了:“帅望钻到灌木丛里不出来,我说要放火,是吓他的,不是真。我还——还打了他一耳光。”
韦行淡淡地:“就这些?”
姚远点点头。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被韦行骂总比被那小魔鬼一直威胁着强。
韦行说:“起来吧。帅望说了什么让你发这么大脾气?”
姚远慢慢站起来,听这一声问,忽然再也忍不住,眼泪冒了出来,哽咽着:“他说,说我乱杀无辜,冷酷无情,他说他的家教跟我的不一样!他说我——说我是,我是,是通房大丫头!”泪如雨下。
如果她看到过韦行看她的那一眼,就不会把韦行当亲人似的倾诉了,她没有看到韦行看她的那一眼,虽然没有死亡的威胁,可是绝对是一种斩断了什么东西的断然表情。
听完通房大丫头这几个字,韦行“霍”地起身,一把抓起墙上鞭子便往外走。
姚远看着韦行一阵风地出去,猛地醒悟:“大人!”可她再也不敢说,是我先骂的。
康慨当天对她的恐吓又给了她一个错觉,认为韦行是不会把帅望怎么样的,可是——看着韦行怒冲冲拎着鞭子出去了,不需要很多智慧也明白要发生什么事,姚远一呆之下,追上去,怯怯地:“大人!大人!”
帅望回自己屋,发现赵钢正倒在他床上打呼噜呢,不禁淘气劲上来,拿起桌上毛笔,用笔尖轻轻捅赵钢鼻子,赵钢一个喷嚏惊醒,然后连着打了五六个喷嚏,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气得直骂:“韦帅望,你个小王八蛋!”
帅望笑得滚倒在床上,赵钢怒问:“你跑哪去了?害我等到这时候?”
帅望笑道:“也没误了你睡觉。”
赵钢怒道:“怎么没误,睡到一半换床多难受啊!”说着打个哈欠准备回自己屋去了。
结果他推门时,外人有人在拉门,赵钢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已被一把推开,赵钢摔在墙上,刚想骂,发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韦行韦大人,而且韦大人是带着鞭子过来的,当下他一声也不敢吭,既然韦大人没注意到他,他当然是老规矩,转身溜掉,叫他家老大去了。
韦行一把抓住帅望手臂,什么也不说,把帅望直拖到院子里去,帅望看到韦行身后的姚远,知道是自己的挑衅起作用,不禁对着姚远微微苦笑,直笑得姚远汗毛倒竖,天哪,这小魔鬼是什么意思?笑得这般诡异,真让人惊恐!
韦行即不问也不说,抡起鞭子就抽下去。
背上剧痛,帅望一震,但是一声不吭,他十岁了,不是五岁时候了。
韦行再打再打,帅望咬着牙,不出声,一动也不动。脸上表情冷硬,带着一丝倔犟一丝不屑一丝傲慢。
韦行大怒,伸手将帅望的薄棉袍子扯成两半,露出赤裸的后背来,然后狠狠打下去。一道血迹顿时印在帅望伤痕累累的后背上。
姚远“呀”了一声,捂住嘴。她虽知韦行要打人,可是小孩子挨打也是常事,她倒觉韦帅望着实该受点教训,但这一下子,真的惊到她了。
康慨此时已经得到信,赶了过来,看着韦行对着帅望赤裸的后背狠狠地抽下去,每一鞭子都留下血淋淋的伤口,他惊叫一声:“大人!”扑过去阻拦,韦行回手一鞭子抽在康慨身上,康慨痛得眼前一黑,摔倒在地,要挣扎起来时,发现四肢无力,气血翻腾,竟是受了内伤。康慨心知,韦行的暴怒十分时有八分是因为他,发到帅望身上,到底还有控制,打在他身上竟毫不留情。
康慨慢慢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冷辉远远站着不敢近前,遥远热泪盈眶不敢出声。
没人敢上前拦阻,韦行打人时,没人敢上前拦,即使他打的是自己儿子。
帅望背上挨了三四下,他咬着牙,痛得全身颤抖,他也想一声不吭不动声色,保持尊严,做个好汉,可是三四下后,剧痛夺走他所有力气勇气与骄傲,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鞭子雨点般地抽下来,他仆倒在地,先是闷哼,然后呻吟,最后惨叫起来,嘶心裂肺地惨叫,那声音刺痛众人的耳朵与灵魂。
先是失去体力然后失去意志力,最后只余下溺水般的挣扎与哀叫。
康慨痛叫:“大人!不怪帅望!”
姚远脸色惨白地听到康慨这句话,终于从震惊中醒过来,“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哭叫:“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告状!虽然——
:“别打了!大人,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两个人跪在地上不住哀求,等韦行住手,帅望已经一动不动。
康慨慢慢过去抱帅望,那个小孩子摊开手脚倒在尘埃中,身体已放弃挣扎,神志不清,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康慨不知手往哪放。
韦行犹自暴怒,看到康慨送上门来,更不客气,抬手就是十几鞭子抽过去,怒吼:“我让你给我管事,你就给我管成这个样子!”
康慨后背钻心的痛,可是这痛比不上他心里的痛,他竟然一动不动,头也不抬,只是拦在帅望身上,不想小家伙再被碰到。
遥远的手指慢慢挡住嘴,人呆呆地,泪痕渐干,终于明白,这顿鞭子所表达的怒气中,不知有多少是针对帅望的,有多少,是针对别的人的——包括她。
而远远站着的冷辉却惊心于韦行那句管事,韦行从前只对李强说过,我不在,你管事,这是韦行第一次承认,在他心中,能管事的是康慨。冷辉,慢慢退开,走开。
三十六,威胁
韦行袖手,看着康慨慢慢抬起头,那张脸无恨也无嗔,康慨轻声道:“你不该这样打帅望!”
康慨低下头,想抱起帅望,可是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无处下手。
韦行站在那儿,暴脾气已经过去,他的冷静又回来:“放下,你回你自己的住处,我不叫你,你不许出来。”
康慨的手按在帅望的肩膀上,听到这句话,停了一会儿,静静地收回手,慢慢跪直身体,沉默一会儿:“我死后,请大人把帅望送回冷家吧。”
韦行暴怒,差一点就要一鞭子抽到康慨脸上,可是他今天打够了,康慨的运气总是很好,每次他招惹韦行时,总是在韦行怒火过后,鞭柄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