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历史演义全书yyj17-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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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刘猊据山列阵,命骑士挽弓注射,矢下如雨。沂中令统制
吴锡,率劲兵五千,先行突阵,自率大军为后应。吴锡奉令登
山,前队多中箭倒退。锡怒马突出,左持刀,右执盾,飞步上
冈,部兵见主将前进,也不管死活,拚命随上。猊众不及拦阻,
阵势稍动。沂中纵军四击,并自麾精骑,横冲猊军,且大呼道:
“贼破了!”猊不觉骇顾,部下亦错愕失色,顿时溃乱。可
巧统制张宗颜,亦奉到张浚檄文,自泗州来援合肥,正当猊众
背后,乘势夹攻,猊众大败,被杀无算。猊奔至李家湾,又值
张俊统兵杀来,猊吓得魂胆飞扬,忙向前夺路,专想逃生。偏
张俊不肯放他过去,指挥兵士,把他困住。猊左冲右突,不能
脱身,亏得谋士李愕令猊卸甲弃盔,钻入步兵队里,方免官军
注目,从斜刺里溜出重围,才得走脱。猊与愕狂奔数里,四顾
无人,方敢少憩。事后愈觉惶,不由的痛哭起来,且用首触愕
道 :“不意此次用兵,遇着一个髯将军,真正晦气,害得我全
军覆没,真好苦呢 !”愕问是何人?猊带哭带语道:“闻官军
称他为杨殿前,大约是杨沂中哩。他真是厉害,锐不可当。”
愕也自觉没颜,只好劝慰数语,猊才止哭。俄见有败军数十人,
骑马逃来,已是盔甲不全,狼狈得很,喘息片刻,方语猊道:
“此处非休息的地方,恐追兵又要到来了。”猊慌忙起立,向
骑兵中牵得一马,扬鞭遁去。愕亦借马走脱。骑卒无马可乘,
不免落后,嗣经杨沂中追到,大声呼叱,遂投械请降。沂中复
赶了一程,不见刘猊,始收军退回。为这一役,把猊众杀死了
好几万,收降了好几万,伪齐大为夺气。刘麟闻猊初败,已退
军数十里,不敢与张俊相持,所以俊得转攻刘猊。至是闻猊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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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没,越觉丧胆,因即回去。孔彦舟也撤光州围,引众亟还。
是时金兀朮亦屯兵黎阳,作壁上观,未尝进援,看官道是
何故?先是刘豫发兵南侵,曾向金乞师,金主亶召群臣会议,
太宗长子蒲卢虎道:蒲卢虎一作博郭勒 。“先帝前日立豫,无
非欲借作屏藩,使为宋害,今豫进不能取,退不能守,兵连祸
结,无日休息,若屡从豫请,得一胜仗,惟豫收利,不幸致败,
我且受弊。况前年因豫出师,已遭挫损,难道尚可许他么?”
金主亶因不肯发兵,但遣兀朮驻兵黎阳,坐观成败。至麟、猊
等败还,且遣使诘责,说他无能。至是刘豫进退两难,渐失金
人欢心了。
张浚因刘豫各兵俱已败退,请乘势攻河南,且乞车驾速幸
建康。偏赵鼎谓不如回跸临安。看官试想!高宗果欲图恢复,
理应北进,不应南退,鼎亦南宋名相,与浚协力图功,为何浚
请高宗幸建康,鼎反请回临安呢?这其间也有一段隐情。自浚
视师江上,尝遣参谋吕祉奏事。祉与鼎言,即极力夸张,鼎不
免沮抑。及返报浚时,每言鼎有意牵掣,浚信以为真,将所有
愤懑,形诸奏牍。高宗尝语鼎道 :“他日张浚与鼎不和,必出
自吕祉一人,卿不可不防!”鼎答道:“臣与浚本如兄弟,毫
无嫌怨,今既由吕祉离间,致启浚嫌,不若留浚专政,俾得尽
展才具,臣愿告退 。”高宗道:“俟浚归再议。”浚与鼎俱抱
公忠,既知由吕祉启嫌,鼎何勿推诚相与?为高宗计,亦应剀
切下谕,调和两相,乃鼎告退,高宗即有再议之言,君臣两失
之矣。既而浚至平江,面请高宗进趋建康。又言 :“刘光世骄
情不战,请罢免军政 。”时鼎亦在旁,奏言 :“光世累代为将,
无端罢免,恐将士离心,反滋不安 。”浚奋然道:“朝廷方日
图恢复,尚可令骄帅逍遥,自由往返么?现应严申赏罚,振作
士气,庶可入攻河南,讨平逆豫 。”鼎又答辩道:“河南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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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取,但得取河南,能保金人不内侵么?平豫尚易,敌金实难。”
赵鼎两番奏辩,俱属未当 ,彼因与浚有嫌,故如是云云。浚
复作色道 :“逆豫不平,是多一重寇敌,且株守东南,金虏亦
未必不来,试思近年以来,陛下一再临江,士气百倍,成效已
经卓著,尚可退然自沮么?”高宗顾浚道 :“卿言甚是,朕当
从卿 。”浚乃趋退。鼎遂力求解职,因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
绍兴府。越年为绍兴七年,诏命陈与义参知政事,沈与求同知
枢密院事。张浚复欲视师,不告与求,既得旨,与求叹息道:
“这是军国大事,我不得与闻,如何备位?”乃乞请辞官。高
宗不许,未几病殁。与求遇事敢言,朝右颇倚以为重。病殁后,
上下咸哀。
越数日,忠训郎何藓自金归来,报称道君皇帝及郑太后相
继告崩,高宗不禁大恸道 :“隆祐太后爱朕如己出,不幸前已
崩逝,就高宗口中,补叙隆祐之崩,亦一销纳笔法。所望太上
帝后,得迎奉还朝,借尽人子孝思,哪知复崩逝异域,抱痛何
如?”遂命持服守制。百官七上表,请以日易月,知严州胡寅,
独请服丧三年,衣墨临戎,以化天下。高宗因欲行三年之丧,
会张浚奏言 :“天子孝思,与士庶不同,当思所以奉宗庙社稷,
不在缟素虚文。今梓宫未还,天下涂炭,愿陛下挥泪而起,敛
发而趋,一怒以安天下,方为真尽孝道 。”高宗乃命浚草诏,
告谕群臣。外朝勉从众请,宫中仍服丧三年。看官听着!隆祐
太后孟氏,崩逝在绍兴元年四月间,享年五十九,丧祭用母后
临朝礼,所以追上尊谥,也用四字称为昭慈献烈皇太后。后来
复改献烈为圣献,至道君皇帝去世,实在绍兴五年四月,郑太
后去世,距道君只隔数月,年五十二,两人俱死于五国城。高
宗服孟后丧,是临时即服的。服生父嫡母丧,直待何藓南归,
才得闻知,因此距丧期已隔二年。当下追尊太上皇道君尊号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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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郑太后尊谥曰显肃。惟高宗生母韦贤妃,也从徽宗北徙,
建炎初年,曾遥尊为宣和皇后。至是因郑太后已殁,又遥尊为
皇太后。本文连类并叙,故于先后夹写中,仍标清年限。高宗
且谕左右道 :“宣和太后春秋已高,朕日夜记念,不遑安处,
屡欲屈己讲和,以便迎养,怎奈金人不许,令朕无法可施。今
上皇太后梓宫未归,不得不遣使奉迎,如金人肯归我梓宫,并
宣和太后等,朕亦何妨少屈呢 !”言已,遂召王伦入朝,命为
奉迎梓宫使,且语伦道 :“现在金邦执政,闻由挞懒等专权,
卿可转告挞懒,还我梓宫,归我母后,当不惜屈已修和。且河
南一带,与其付诸刘豫,不若仍旧还我,卿其善言,毋废朕命!”
伦唯唯而出,即日北去。张浚闻高宗又欲议和,即入见高宗,
请命诸大将,率三军发哀成服,北向复仇。高宗默然不答。浚
退朝后,复上疏道:
陛下思慕两宫,忧劳百姓,臣之至愚,获遭任用,臣每感
慨自期,誓歼敌仇,十年之间,亲养阙然,爰及妻孥,莫之私
顾。其意亦欲遂陛下孝养之心,拯生民于涂炭。昊天不吊,祸
变忽生,使陛下抱无穷之痛,罪将谁执?念昔陕、蜀之行,陛
下命臣曰 :“我有大隙于此,刷此至耻,惟尔是属。”而臣终
隳成功,使敌无惮。今日之祸,端自臣致,乞赐罢黜,以正臣
罪,臣不胜惶恐待命之至!
这疏上呈,高宗乃下诏慰留。浚再疏待罪,高宗仍不许。
浚乃请乘舆发平江至建康,随行奏对,始终不离“国耻”二字,
高宗亦尝改容流涕。既至建康,申奏刘光世沉湎酒色,不恤国
事,乃下诏罢光世为万寿观使,令部兵改隶都督府。浚命参谋
吕祉,赴庐州节制刘军,枢密副使张守谏浚道:“光世既罢,
军士未免觖望,必得一闻望素高,足以制服舆情,方可遣往,
吕祉恐不可用呢。”浚不以为然。会飞自鄂入觐,高宗从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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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卿得良马否?”飞答道:“臣本有二马,材足致远,不
幸相继以死,今所乘马,日行只百里,已力竭汗喘,实属驽钝
无用。可见良材是不易得呢 !”高宗称善,面授太尉,继除宣
抚使,命王德、郦琼两军,受飞节制,且谕德、琼道 :“听飞
号令,如朕亲行 。”飞又手疏,论规复大略,最关紧要的数语,
节录如下:
金人所以立刘豫于江南,盖欲荼毒中原,以中国攻中国,
粘罕即没粘喝。因得休兵观衅。臣欲陛下假臣日月,便则提兵
趋京、洛,据河阳、陕府、潼关,以号召五路判将,判将既还,
遣王师前进,彼必弃汴而走河北,京畿、陕右可以尽复,然后
分兵浚、滑,经略两河,如此则刘豫成擒,金人可灭,社稷长
久之计,实在此举。
高宗览奏,便批答道 :“卿能如此,朕复何忧?一切进止,
朕不遥制 。”继复召飞至寝阁,殷勤面谕道:“中兴事一以委
卿 。”飞感谢而出,拟图大举。偏秦桧暗中忌飞,多方谗间,
张浚又欲令王德、郦琼两人,往抚淮西,节制前时刘光世部军。
高宗自觉为难,只得令飞诣都督府议事。于此可见高宗之庸。
飞奉命见浚,浚与语道 :“王德为淮西军所服,浚欲任他为都
统,再命吕祉以督府参谋,助德管辖,太尉以为何如?”飞应
声道 :“德与郦琼素不相下,一旦德出琼上,定致相争。吕参
谋未习军旅,恐不足服众 。”浚又道:“张俊何如?”飞复道:
“张宣抚系飞旧帅,飞本不敢多口,但为国家计,恐张宣抚
暴急寡谋,尤为琼所不服 。”浚面色少变,徐徐答道:“杨沂
中当高出二人 。”飞又道:“沂中虽勇,与王德相等,亦怎能
控驭此军?”浚不禁冷笑道 :“我固知非太尉不可。”飞正色
道 :“都督以正道问飞,不敢不直陈所见,飞何尝欲得此军哩!”
浚终心存芥蒂,面上露着慢色。飞立刻辞出,即日上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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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乞终丧服,令张宪暂摄军事,自己竟步归庐山,至母墓旁,
筑庐守制去了。浚固不能无私,飞亦未免率真。
浚闻飞去,恨上加恨,竟命张宗元权宣抚判官,监制岳军,
一面令王德为淮西都统,郦琼为副,吕祉为淮西军统制。王德
等甫至任所,郦琼即与德龃龉,吕祉不能调和,便即还朝。德
与琼各自列状交诉都督府及御史台,浚无可奈何,召德还建康,
命祉复赴庐州,别命杨沂中为淮西置制使,刘锜为副,就庐州
驻扎。祉先至庐州,琼又向祉讼德,祉语琼道 :“张丞相但喜
人向前,倘能立功,虽大过且不计较,况小小嫌疑呢?祉当为
诸公力辩,保无他虞 。”琼闻言感泣,军事少定。祉见军心已
靖,恰密请罢琼等兵权。奏疏方发,偏有书吏漏口语琼。琼即
令人遮祉所遣邮置,得祉奏折,果如书吏所言,遂大加忿恨。
会闻朝廷已命杨沂中为制置使,且召己赴行在,又觉惊惧交乘,
左思右想,只有谋叛一法。越宿,诸将谒祉,琼亦在列,亟从
袖中取出吕祉奏牍,示中军统制张璟道 :“诸军官有何罪状?
琼亦自想无他,吕统制乃无端诬人,奏白朝廷,令人不解 。”
祉闻声欲走,被琼抢上数步,将祉握住两手,且喝令左右缚祉。
张璟看不过去曰 :“凡事总可妥商,奈何擅执命官?”琼厉声
道 :“朝廷如此糊涂,我还要在此何为?汝等欲死中求生,快
随我投刘豫去 !”璟叱道:“你降刘豫,便是叛贼!”统制刘
永衡,及兵马钤辖乔仲福等,大呼道 :“叛臣贼子,人人得诛,
我等应为国讨贼 。”言未毕,琼已拔剑出鞘,指令军士来杀张
璟等人。张璟、刘永衡、乔仲福也拔剑奋斗,毕竟寡不敌众,
斗了片刻,三人相继毕命。不愧为忠。琼遂率全军四万人,挟
着吕祉,北趋至淮。祉抗声语琼道 :“刘豫逆贼,我岂可往见?”
琼众牵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