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落日:中国二十王朝覆亡全景-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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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政权借兵,参加战斗。在叛军的控制区,如河北等地,由于叛军的残暴统治,百姓自发组织起来,反抗安、史的统治。在唐官军和地方百姓的双重打击下,宝应元年(762年),安史叛军已经穷途末路。当年正月,史朝义逃往范阳,守将不予接纳,遂自杀。历时七年的安史之乱得以平定。
1安史之乱,唐朝几乎动员了全部兵力,消耗了大部分的国力,自此以后,唐朝的国力再没有恢复到天宝年间的水平。战争期间,百姓饱受战争之苦,流离失所,经济损失严重,土地大量荒芜。东都洛阳遭到毁灭性破坏,城中居民被屠杀殆尽,建筑多毁于战火。回纥等少数民族军队在助剿的同时,也大肆抢掠,增加了人民的苦难。肃宗在借兵之时就与回纥统治者约定:“克城之日,土地、官员归唐朝,金银财宝、老百姓皆归回纥。”这使得回纥的抢掠更加有恃无恐。安史之乱最大的消极影响就是造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藩镇割据长期存在于唐朝后期,节度使拥兵自重,互相攻击,使得中国长期处于战乱之中,严重地破坏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导致唐朝一步步走向灭亡。
藩镇割据
安史之乱后,唐朝出现了藩镇割据的局面。这是因为参与平叛的各位将领,几乎都被唐朝政府授以节度使之名,并在内地广泛建立大军区,使节度使制度得以在更广大的范围内实行,这就为藩镇割据创造了条件。此外,参与叛乱的大部分将领、士兵依然存在,他们虽然投降了,但割据思想仍然根深蒂固,而朝廷没有力量消灭他们,就只能安抚他们,期望他们能改过自新。战争刚刚结束,唐代宗就任命安史降将张忠志为成德节度使,并赐名李宝臣;薛嵩为相卫节度使;李怀仙为幽州节度使;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与唐朝优崇安抚的初衷相左,这一任命给这些已有割据之志的将领们提供了成为新的割据者的条件。在各藩镇中,有一部分能够服从中央指挥,但相当数量的藩镇存在不同程度的割据,其中平卢、成德、魏博三镇的割据性最强,被称为“河朔三镇”。在这些藩镇中,节度使父死子继、自辟僚属、财政自治、掌控军队。而各个藩镇之间,为了各自利益,还经常爆发战争,使国家处于长期战乱之中。
面对这一局面,唐朝中央多数时间在忍耐,但为了维护中央的权威,唐朝政府与藩镇也曾发生过战争,其中德宗、宪宗、武宗时期的三次规模战争较大。
唐德宗建中二年(781年)正月,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死,其子李惟岳请袭其父位,魏博镇节度使田悦亦代为请求,唐德宗予以坚决拒绝。李、田于是联合淄青节度使李正己、山南东道节度使梁崇义起兵反唐。7月,李正己死,其子李纳也请求袭其父位,德宗仍然不答应,李纳也因此叛乱。唐德宗只得采用“以藩制藩”的策略,调动其他藩镇军队镇压叛乱军队,这就导致越来越多的藩镇卷入了这场战争。在战争期间,有四人称王,二人称帝;朱滔称冀王,王武俊称赵王,田悦称魏王,李纳称齐王,李希烈称楚帝,朱称秦帝。在平叛过程中,许多藩镇采取观望态度,不肯出力。面对这样的局面,德宗只得远调泾原兵参战。可是当泾原兵路过长安之时,嫌朝廷犒赏不丰,遂拥立朱,起兵作乱。唐德宗被迫逃离长安,险些丢掉性命。这场战争经历了五年,结果是唐德宗向藩镇妥协,藩镇割据局面进一步深化了。唐宪宗打击藩镇,恢复中央权威的决心是非常大的。宪宗一即位;就把“举贞观、开元之政”作为自己奋斗的目标;决心平服藩镇、重振国威。从元和元年(806年)起,朝廷先后讨平西川、夏绥、镇海节度使,迫使魏博节度使田弘正归命朝廷,成德镇的王承宗也不得不向朝廷输贡赋、请朝廷派官吏。宪宗打击藩镇的最大成就是平定淮西。元和九年(814年),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自领藩务,随即叛乱。宪宗发十六道兵讨伐,最终于元和十二年擒吴元济,平定淮西。不久,宪宗又平定了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宪宗能够取得如此多的胜利,与当时的历史条件和他个人的努力密不可分。宪宗时期,中央已经有了直辖部队——神策军,这是打击藩镇的军事保障,同时中央的经济实力也明显增强,为打击藩镇创造物质基础。宪宗本人的决心与意志,在平服藩镇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元和十一年(816年);征讨淮西三年不下;满朝文武皆呼罢兵;宪宗几乎成为孤家寡人;但他坚持继续作战的方针;终于取得平叛战争的胜利。元和十年(815年)河北平卢、成德藩镇制造恐怖事件,在京师刺杀宰相;并在东都策划暴动; 企图动摇宪宗平叛的决心。而宪宗果断处置;挫败了他们的阴谋,将平叛继续下去,最终取得胜利。但宪宗没能从根本上解决藩镇割据问题。他死后不久,许多藩镇又纷纷发生变乱,各自为政。
唐武宗时期与藩镇的战争主要是同泽潞镇进行的。泽潞镇节度使刘从谏素不服从中央。会昌三年(843年),刘从谏死,武宗采取宰相李德裕的建议,发兵讨伐泽潞镇,经过一年多的战争,加之泽潞镇内部发生内讧,朝廷终获胜利。武宗之后,中央已不具备与藩镇进行大规模较量的实力,双方相安无事,倒是藩镇之间、藩镇内部的斗争愈演愈烈。藩镇之间的斗争,导致藩镇之间力量对比变化很大;藩镇内部斗争的结果是藩帅的变更。唐朝后期的藩镇割据是导致唐朝衰落的重要原因,由于藩镇自雄,中央政权变得虚弱无力,几次企图削弱藩镇的努力,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致使国家再没有能力与藩镇较量。与中央力量下降形成明显对比的是,藩镇的力量却越来越强,藩镇割据更加无法控制。唐朝中央也只能听之任之,通过仅有的几个直接控制区域,艰难维持“大唐帝国”的统治。
宦官秉政
宦官是皇宫中专门负责皇帝和后宫的衣食起居、皇宫宿卫的侍从人员。由于他们工作性质的卑贱和身体的残缺,历来为人们所不齿。唐代的宦官,从唐玄宗晚年开始,一步步走到了政治的前台,成为左右政局的重要角色,到唐末更开宦官专权的局面。唐末宰相崔胤曾经说过一段话,反映了唐代宦官专权的情况。他说:建国之初,社会安定,四海升平,没有出现宦官掌政权、军权的情况。唐玄宗天宝年间以来,宦官势力越来越猖獗。到德宗贞元末年,宦官开始统领神策军(中央禁卫军,负责保卫皇帝)。从此,宦官参掌机密,削夺百官权利,勾结藩镇,图谋不轨,卖官鬻爵,干尽不法之事,成为国家的一大祸患。可见,唐朝后期宦官专权之盛,权力之大,危害之广了。
从崔胤的话,我们知道唐代的宦官权势是从唐玄宗时期开始增长的。唐初太宗规定:宦官的官阶最高为四品官;宦官不得参与政事,只负责守卫、清扫、后宫饮食等事。到玄宗时,宦官开始统兵,并允许担任三品以上的官职。如杨思,功拜大将军,高力士以恩宠亦拜大将军,都是一品的官,此外玄宗还任命宦官充任监军使,对出征的军队进行管理,但此时尚未出现宦官专权的局面。宦官势力真正猖獗还是在安史之乱以后。肃宗、代宗朝的李辅国,由于拥立有功,被皇帝赋予很大的权力,手握禁军,代宗时还被尊为“尚父”,又加司空、中书令,朝中一切大事都要与之商量,他曾经狂妄地对代宗讲:“皇上只管殿中安坐,外面的事都交老奴我处置。”虽然后来,李辅国被代宗处死,但另一名宦官程元振又因杀李辅国有功,被皇帝重用,依然大权在握。到德宗时,宦官掌管宿卫皇帝的中央禁军成为制度。宪宗朝,正式设立枢密使,由宦官充任,参与国家的政治事务,中书、门下的权力均被其侵夺。后来的皇帝又不断增加宦官的权力,致使宦官专权成为唐朝后期黑暗统治的代名词。唐朝后期,宦官操纵国政,专擅机要,进退朝臣,甚至连皇帝都要由他们废立。宪宗、敬宗死于宦官之手,穆宗、文宗、武宗、懿宗、僖宗、昭宗都由宦官拥立,立君、弑君、废君,如同儿戏,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唐末。宦官势力如此猖獗,引起了皇帝与大臣的不满。为此,他们与宦官之间出现了“南衙北司之争”(以宰相为首的机构称为南衙,由宦官操纵的各种机构称为北司),后期更爆发了较大规模的反宦官的斗争。这其中,“二王八司马事件”与“甘露之变”最具代表性。
“二王八司马事件”指的是唐顺宗时期主张打击宦官势力、革新政治的官僚士大夫。“二王”指王、王叔文。“八司马”指韦执谊、韩泰、陈谏、柳宗元、刘禹锡、韩晔、凌准、程异,他们在改革失败后,都被贬为州司马,因而被称为“八司马”。“二王八司马”的改革发生在顺宗年间,由于顺宗的年号为永贞(805年),所以这场改革又被称为“永贞革新”。永贞革新得到了顺宗的支持。顺宗初即位,就任命改革派人物韦执谊出任宰相,改革派人物分掌要害部门,控制朝廷的财政和部分军事权力,并欲夺宦官的兵权。改革派还颁布一系列的政令,严明赏罚、停止苛政,罢免贪官,提拔贤良。改革取得一定的积极效果,当时社会的反应是“人情大悦”、“市里欢呼”。但这次改革的打击面过大,触动的利益过广,所以遭到许多元老重臣、地方节度使的反对,更遭到宦官集团的抵制。宦官俱文珍、刘光琦等联合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荆南节度使裴均、河东节度使严绶反对王叔文的改革集团,而且他们计高一招,逼迫改革派的后盾顺宗让位于太子李纯,太子即位,就是唐宪宗。而宪宗并不支持改革派,所以改革派很快失势,王叔文、王等人遭到贬逐与杀害,这场以打击宦官势力为目标的改革宣告失败。
永贞年间的反宦官斗争失败后,许多大臣,包括皇帝,都在总结经验。有一部分人认为,对宦官不能采取和平夺权方式,要用武力来消灭宦官,进而消除阉党势力,由此便引发了文宗时期的另一场反对宦官的斗争——甘露之变。
唐文宗是宦官拥立的皇帝,所以自登基以来,就处于宦官的控制之下,军国大政均掌握在宦官手中。做傀儡的文宗想恢复自己的权威,就想办法用武力除掉身边的宦官。为此,他重用由宦官推荐的李训、郑注两人,因为用他们两人执行翦除阉宦的计划,不易受到宦官的怀疑。很快,李训就被任命为宰相,郑注出任凤翔陇右节度使,开始逐步实行预定的计划。大和九年(835年)月21日早朝时分,文宗和文武百官照例来到紫宸殿议事。金吾将军韩约启奏说:“左金吾院石榴树上昨晚上有甘露降下来。”“夜降甘露”被古人认为是一种吉祥的预兆。李训遂率百官称贺,请文宗前去观看。文宗也装作非常高兴的样子。并派李训等人先去查看。李训等人去了很久,回来报告说:“那些甘露好像不是真的,不宜对外宣布。”文宗此时回头命大宦官仇士良、鱼志弘再去查看。二人遵命前往。到这里,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但当仇士良等走在途中,他们却发现了问题。带路的韩约紧张得满头大汗,随着一阵微风吹来,藏在帷幕后的甲兵忽隐忽现,这使得仇士良等人立刻意识到对自己不妙,迅速返回大殿,并将文宗抬进宣政门,将大门紧紧关闭。之后,仇士良命令五百禁军上殿讨贼,见人就杀,文武大臣六百多人,死于阉宦刀下。接着宦官又派遣骑兵全城搜捕逃亡之人,使得长安城血流成河,参与诛杀宦官计划的许多大臣都被满门抄斩,受牵连而死的人有1000余人。这就是所谓的“甘露之变”。
在宦官与官僚士大夫的斗争中,士大夫们不畏艰险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他们的力量与宦官的实力相比,相差甚远,因此他们力图打击阉宦、恢复皇权的努力都归于失败。更严重的是,这种斗争极大的消耗了统治集团内部的力量,国家正常的政治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地方割据势力更加有恃无恐,唐政权的统治已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朋党之争
封建士大夫之间的党争,是中国古代官场的顽症、痼疾。唐朝也存在着朋党之争,唐后期的党争成为当时政治生活中的重大问题,对唐朝的衰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朋党的划分,与人的思想、地位、学识、性格有关,更重要的是与人所生活的社会环境有关。朋党中的成员之间多是亲属、师生、朋友的关系。这样造成后果就是,各个朋党在相争之时,不会考虑对方在所讨论的事情、所提出的观点或解决的方法是否正确。而是一味的否定对方,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