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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侠影红颜-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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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眼韦陀大骇,惊叫道:“以气御刃!” 
  声出杆动,人向侧闪,金虹乍起,杆出罡风发,向飞射而来的花枝砸去。 
  一杆落空,花枝在行将与柞接触的刹那间折向,幻化一道光弧,向侧上方一掠而过。 
  “嗤!”厉啸声刺耳。 
  三眼韦陀的头巾被花枝擦过左头例,碎布帛与断了的头发纷落。 
  郝芸仙伸手一招,接住了飞回的花枝,冷冷一笑。 
  三眼韦陀脸色苍白,呆如木鸡。 
  虬须客打一冷战,毛骨依然。 
  郝芸仙轻拂着花枝,冷笑道:“三眼韦陀,要不是老身手下留情,你已经尸横八尺。记住:你已经死过了一次了。” 
  三眼韦陀与虬须客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你们还想不想动手?”郝芸仙追问。 
  虬须客吁出一口长气;苦笑道:“咱们学艺不精,甘拜下风,告辞。” 
  “不想讨回你们的朋友了?” 
  “姑娘目下要利用他来引诱天玄炼气士,大概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说不定。” 
  “咱们兄弟回去请人助拳,再向姑娘讨公道。” 
  “你打的如意算盘很精。” 
  “好说好说。” 
  “按规矩,你们得留下些什么。” 
  三眼韦陀将降魔杆向地下一丢,“当”一声响火星直冒,说:“好,咱们把兵刃留下。” 
  虬须客解下腰上缠着的流星锤,也丢下说:“姑娘留下好了,咱们告辞。” 
  “请自便。”郝芸仙冷冷地说,挥手送客。 
  两人匆匆走了,郝芸仙向一名仆妇说:“把兵刃提回去收好,不要弄丢了。武林人把成名的兵刃看成珍宝,珍逾性命,他们必定会前来讨取的。” 
  仆妇诺一声,肩起降魔杆提了流星锤,快步进入内堂。 
  郝芸仙又向另一名仆妇道:“去唤映雪出来,她为何这时还未安顿妥当?””三眼韦陀与虬须客大踏步走向,确山城,两人的心情皆极为沉重,栽在薄命花郝芸手中,被迫留下兵刃,心里委实难受,走了两三里,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三眼韦陀终于憋不住,沉重地说:“咱们以十天为限,邀人在此地会合,如何?” 
  “你打算邀谁?”虬须客粗眉紧锁地问。 
  “去请天南一剑。” 
  “我认为去找大哥商量比较妥当、”“帮已经解散,大哥隐世不出,去找他也不会有结果,在情在理,咱们也不能去找大哥。” 
  “可是……咱们的朋友,谁禁得起薄命花的雷霆一击? 
  她那枝怪花的霸道情形你亲眼看到的,天下间能克制得了她的人,恐怕如风毛麟角、世无其匹。老实说,即使大哥亲自出马,也难以稳操胜算哪!除非……” 
  “除非:什么?” 
  “把咱们旧日的弟兄召集起来,倚多为胜。” 
  “不行,即使是天大的事,咱们也不能……” 
  “兄弟知道不行,可是咱们委实……” 
  “咱们决不能把旧日的帮中弟兄召来送死。” 
  “可是……你那位姓崔的小友……” 
  “且找到天南一剑再说。” 
  虬须客猝然转身,喝道:“朋友,不要再跟了。” 
  三眼韦陀也戒备着说:“朋友,出来说话。” 
  四五丈后,小径右面的树林中,钻出崔长青高大的身影,笑道:“陆兄久违了,别来无惹,呵呵!小弟送两位的兵刃完璧归赵,二位的神刃完好无损。” 
  三眼韦陀大喜,也颇感困惑地说:“咦!原来真是老弟、你。老天,怎么回事?咱们的兵刃……” 
  “小弟夺来的。” 
  “哦!那薄命花……” 
  “不久她便会追来,咱们快走,一面走一面谈。” 
  二人脚下一紧。崔长青一面走一面说:“小弟从湖广北游,途经明港驿,因此专程前往杨家寨拜会,没料到却惹来了一身是非……” 
  他将经过说了。三呀韦陀叹口气说:“有关敝帮解散的事,是经过帮主照大哥与帮中首要弟兄开堂上香决定的。原因是这门饭不好混了,树大招风,江湖朋友对敝帮误会日深,长此以往,恐怕得不到江湖朋友的谅解,早晚要掀起——场可怕的江湖风暴,因此决定见好即收,急流勇退保今过去的声誉。” 
  虬须客也无限感慨地说:“另—原因是血花会的崛起,该会所作的买卖,已取代咱们黑龙帮。令人愤慨的是,她们不论何种买卖一概全接,只要对方付得起代价,不问底细,不管道义,乌龟王八蛋只要肯出钱,便可请她们暗杀那些仇家。这一来,咱们黑龙帮便受到波及,有人把咱们黑龙帮看成与血花会相同的万恶帮会。大哥是重视声誉的人,不得不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毅然宣布解散黑龙帮免滋误会。” 
  三眼韦陀接口恨声道:“咱们大哥英雄一世,想不到却栽在一群妇人女子手中,我好恨!” 
  崔长青笑道:“黑龙帮高手如云,就斗不过血花会一群女流?” 
  三眼韦陀笑问:“老弟,咱凭什么去和血花会斗?真要反脸,江湖朋友又如何说法?同行相忌,会被人攻击咱们断同行的口食,说咱们为争买卖而欺侮一群妇人女子,咱们黑龙帮有何面目向江湖朋友解释?” 
  虬须客接口道:“血花会已开始排挤咱们了,咱们是哑子吃黄连,有苦无处诉,要不是大哥一再禁止咱们的弟兄挺身而争,恐怕双方早就势不两立干上了。” 
  崔长青苦笑道:“花蕊夫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三眼韦陀呸了一声,粗鲁地骂道:“见他娘的大头鬼,这贱女人胡说八道,存心惹事,想落井下石破坏咱们黑龙帮”的往昔声誉,不借造谣生事想激咱们出面干涉,她便可掀起无穷风波。她已来了七八日,咱们没理她,要不是打听出老弟前来造访出了事,咱们也不会冒风险挺身而出哩!” 
  “哦!谢谢陆兄的关怀。陆兄,你没离开杨家寨?”崔长青问。 
  “咱们在附近留了人,监视杨家寨的动静,愚兄与杜兄,也是留守者之一。””“陆兄怎知小弟的事?” 
  “你在明港驿那几天,愚兄不在,前天返回,方听弟兄们说有一位骑乌锥马的少年,曾到杨家寨走了一趟并与人交手。你那匹乌锥,愚兄听人说过。不瞒你说,敝帮的消息相当灵通,老弟在湖广游荡的事,愚兄知道不少有关你的消息呢!” 
  “哦!真的?” 
  “你在襄阳劫了汤家大户的一千八百两白银,第二天便将所有的银子散给江边的两所卑田院。” 
  “咦!你怎知道是我所作的案?” 
  三眼韦陀大笑,笑完说:“姜是老的辣,老弟,你相信了吧?” 
  “你……” 
  “你不打自招……” 
  “你是说……” 
  “愚兄并不知是你,只知你那时恰在襄阳,用话一套,你就和盘托出不打自招啦!” 
  崔长青脸一红,笑道:“小弟毕竟欠缺经验,上了你的大当。”“老弟,你打算何往?到明港驿盘桓一些日十,愚兄聊尽地主之谊……” 
  “算了,我还是远走高飞为妙。这次造访,惹来了天大的麻烦,两位兄长义薄云天,不惜现身赶来援手,几乎断送在榴林精舍,小弟罪孽深重。来日.方长,小弟就此分手。” 
  “你……你的坐骑……” 
  “呵呵!暂寄榴林精舍,早晚我会回来取走的。前面已是城关,小弟告辞了。” 
  送走了崔长青,三眼韦陀向虬须客苦笑道:“这位小兄弟是个风尘奇人,可惜他没走上正路,真是可惜。” 
  虬须客狂笑道:“兄弟,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年头,走正路的人又有几个?武林朋友只要出外闯道,谁不是以武犯禁?哈哈!咱们黑龙帮所做的事严格说来,恐怕还不如他这位义贼哩!算了吧,不必自抬身价了。咱们走,进了城便不怕薄命花追来了。” 
  “哎……”三眼韦陀突然惊叫,向前一栽。 
  虬须客大骇,伸手急扶叫道:“陆兄……哎……哎唷……” 
  身后的路旁深沟中,跃出女飞卫公孙秀与铁琵琶吕三娘子。 
  三眼韦陀的腰眼中,钉着——把回风柳叶刀。 
  虬须客的腰脊,则中了两枚黄蜂针,倒在地下痛得不住厉叫,满地乱滚。 
  女飞卫走近,冷笑道:“十二条龙少了两条,你们认命啦!” 
  “哈哈哈哈……”十余丈外传来了震天狂笑声。 
  吕三娘子戒备地转身,骇然叫:“天玄炼气士。” 
  老道端坐在一株大树的顶头,枝叶竟然毫无向下沉的现象,目光炯炯盯着她们狂笑。 
  “走!”女飞卫低叫,向林中一蹿。 
  吕二娘子心细如发,伸手拨出黄蜂针与柳叶刀,方飞逃入林。 
  远远地,薄命花郝芸仙狂掠而来,来势如电射星飞。 
  天玄炼气士一惊,跳下地自话道:“我老道不走不行,这泼妇可怕。” 
  薄命花郝芸仙看到了他,厉叫道:“妖道,你走得了?” 
  老道向侧方的林木深处飞遁,大叫道:“不要追来,贫道伯你这位薄命红颜。” 
  薄命花狂追入林,从侧方截出厉叫:“妖道,老身要追你上三十三天灵霄殿……” 
  “哈哈!老道我要下十八层地狱进森罗殿,我不信你敢跟来。” 
  一追一逃,瞬即失踪。 
  崔长青在确山南门落店,目下他是身无分文,空无所有,马匹行囊全丢了,连买酒食的钱也毫无着落。 
  他这种人是饿不死的,除非他出了意外。 
  确山城小得很,他走了一圈,心中哺咕,看情形,此地当户甚少,而且未摸清底细前,他不能冒失地随便下手弄盘缠,必须打听出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方可下手弄些油水度过难关。 
  最后,他转向店伙套口风,果然探出几位本城的鱼肉乡里大富户,心中稍安。当夜,他撬开了一家大户的银库,弄:到了三四百两银子。 
  次日一早,他动身北上,要在东窗发白之前出城,出了城便安全了。 
  合该有事。按规矩,他北上落店须在北门,但他在南门投宿,因此动身时必须从南到北走完全城的南北两条大街,对一个急欲离开的人极为不利,走过十字街口,进入北大街,这时早市已开,街上南来北往的旅客往来不绝。 
  迎面出现—家兵器店,宽阔的大街行人来去匆匆,兵器店刚开门,没有客人光顾,他虎目放光,突然站住了。 
  对街过来了一位壮实大汉,肩上抗着一根金光闪闪的降魔杆,显得十分吃力,杆相当沉重、他认得,这根杆正是二眼韦陀的兵刃。 
  他心中狂跳,气血浮动。 
  大汉的腰间,缠着另—件兵刃:虬须客的流星锤。 
  不祥的预感,爬上了心头,他站在兵器店前发呆,心中暗暗叫苦。 
  大汉踏入了兵器店,大叫道:“王掌柜的,这件家伙卖给你,金打的家伙。” 
  王掌柜是个大块头,伸手接过仔细察看片刻,笑道: 
  “大牛,见你的大头鬼,如果是金的,你抗得动?你在那儿偷来的?” 
  大牛哼了一声说:“你少挖苦人,我大牛酒色财气都犯,就是没犯偷,这是捡来的。” 
  “哼!捡来的?—你起得早是不是?我也起得早,就从来没捡过东西。” 
  “信不信由你。喂!能值多少?” 
  “这……这样好了,给你二两银子买酒喝。” 
  大牛哼了一声,伸手取杆冷笑道:“卖烂铁也不止值二两银子,少拿我大牛开心。你不要,我拿到西大街癞头铁店……” 
  “慢着慢着,给你四两,卖了吧?” 
  “二十两才卖。” 
  “见鬼,你拿走,这玩意一二十年也难找个买主,四两银子我还不愿买呢。” 
  “不买就不买,我走就是……” 
  “慢着,八两银子,不安就拉倒。” 
  ,崔长青一脚踏入店门,叫道:“二十两银子,在下买了。” 
  王掌柜怪眼一翻,大喝道:“你这厮好没规矩,你干什么的?”崔长青一把抓走杆,顺手砸掉了一只角,火星飞溅,他;的神力骇人听闻。 
  大块头王掌柜倒抽一日凉气,退了两步张口结舌。 
  崔长青挟起杆,向惊呆了的大牛说:“大牛,跟我来拿钱。” 
  大牛如受催眠,乖乖地跟着走。 
  他折入条幽暗的小巷,看四下无人,转身脸一沉,沉声问:“大牛,你要死还是要活?” 
  大牛惊得不住倒退,脸无人色地叫:“大……大爷,我: 
  ……我不能死,我……我有八十岁的老……老娘要……要……” 
  “要死,我一杆把你打成肉泥。” 
  “大爷……”大牛惊怖地叫,跪下了。 
  “要活,说出这根件与那流星锤的来路。 
  “我……我要活……” 
  “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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