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芳菲春将尽+番外 作者:陈则菱(晋江2014-12-29完结)-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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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我再教你骑马吧?这一路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别怕摔下来,我会接住你的。”
:“你这个婶娘的腿是怎么瘸的?有没有找大夫看过?”一脸嫌弃的神情。
:“我一定要给你换一个丫鬟,你这婶娘腿脚太不利索了。”
:“……。”
有一次在茶亭喝完茶后,他执意要我学骑马,说马车实在是太慢了,再这么走下去,他的骏马都要发狂了。
为了平息他的怨言,我只好勉为其难骑上若雾的马,得得地跟在他的后面,等到四下无人,他居然很恶毒地在我的马匹上狠抽一鞭,马匹吃痛,撒腿狂奔,我拼命地往前趴,想死死搂着马脖子,他却从后面跟了上来,伸手抓起我的腰带,很轻松地将我从马背上提了起来,横放在他的马背上,活像恶霸进村抢良家女子。
这一点让我很窝火,只好大声叫唤让他把我放下来,他也没有迟疑,立刻依言照办,我站在地上对他怒目而视,脸涨得通红,他只是微微一笑。
终于到了会稽城,我们住进风亭馆。
会稽风亭馆,地处镜湖之滨,距离热闹的商业区也不远,环境十分幽静,可谓闹中取静。
我在满意之余,感到隐隐不安:我们在路上走了这么久,不会耽误人家什么正事吧?所以房间一安排好,我就对吴允节说:“允节,为了陪我们走路,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有事情,直接去办就是,我和刘婶两个人应该不碍事的。”
听我这么说,他玉面含笑,神采飞扬,全无旅途的劳顿之色:“不急在一时!明日再去不迟。今晚我要带你去会稽城中最热闹的大街,让你好好看看东吴第一大都会的繁华景象。”
他说的没错,会稽的确是这个时代最具活力的大都市。类似于我前世的上海,这里灯光璀璨,耀如白昼,商贾如云。
这里的商人来自四面八方,有江东本土的,有中原南下的,还有来自西域的,更有来自海上的。街道上的摆放的商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应有尽有,我看得目不暇接,惊叹不已。
因大街上行走的人非常多,我又东张西望,吴允节走在前头,见我有时跟不上,便会微微摇头,半笑着将我拖了过去,到了后来,干脆拉紧我的手,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再也不放。
若雾和刘婶始终离我们有七八步远。
从吴允节贴在耳边近乎细声慢语的讲解中,我了解到这会稽本地所产的商品有青瓷,茶叶,还有丝绸,纸张,文房四宝等,而从海外来的商品除了海产品,还有黄铜,镀金描金等工艺制品,遗憾的是目前只有海外的商人进来,会稽的商人还没有大规模的走出去。
他讲的很有趣。
后来走着走着,若雾和刘婶就不见了人影,我有点着急,打算掉头回去寻找,吴允节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更加用力,我惊愕地回头看他,发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那条最热闹的大街,来到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街道角落。
:“别再走了,芳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清瘦颀长的身影在夜色中格外寥落,令人不忍离去。
他抓起我另一只手,将我慢慢拉到他的跟前,两个人面对面的紧紧靠在一起,我的眼睛只能够到他的肩膀,他俯下头来,一股男子的气息吹拂在我耳边,我的气血有点上涌,本能地往后退出一步,可两只手被他紧紧拽着,正要吃痛,他的脸已经贴了过来,不失时机地战夺了领地,我口中唔唔着,拼命挣扎,他终于将头移走了,可是一只手却捂上我的胸前。
现在已经是深秋,我穿的是比较厚实的男装,里面还有厚厚的裹胸,可还是能感觉到他手掌的热度,我的脸在发烧,抬起手来想把这只咸猪手拿开,他却反手将我的手掌抓住了,嗓子沙哑地轻笑道:“别再躲了,芳菲,你已经躲了很长时间了。”
双眸在夜空中熠熠生辉,笑容如同魅惑人心般,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回去吧。”这个发展太快了,让人一时接受不了,更何况经验告诉我,他现在是最危险的雄性动物。
他还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我:“芳菲,你别怕, 别怕我。”说完又抬起我的下颌:“等你了了禅师的事情,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我也凝视着他,正想开口,那边若雾和刘婶气喘吁吁地赶来了,见到我们这样卿卿我我的,倏地停住了脚。
相比于我的恼羞,吴允节表现得很自然,他不慌不忙地放开我,转身问道:“何事?”
若雾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那边有个倭国人,设了一个字画摊,叫卖字画,竟然说是落霞公子的墨宝。”
咦,这盗版业在古代就这么发达啦?我很是兴奋,真想看看这倭国人是个什么来头。吴允节安抚着我的情绪:“先别着急,如果真有冒充之事,定会请郡守严惩。”
若雾所说的倭国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的字画摊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灯光明亮,将他桌上的字画照得清清楚楚。
书法有扇面,长卷,中堂三种,丹青有卷轴,扇面两种,我细看了看,这些字居然都是楷书,正是我以落霞的身份使用的字体,这些字,模仿了我的笔迹,有七八分像,写得竟然都是佛家经典;至于美术作品,只有一种题材:荷花。
只是我画荷花只用工笔,从来没用过别的画法,这摊上的荷花分别用了写意,没骨,泼墨三种画法,其实技法比我高明得多,画得也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冒名顶替。
我问那摊主,这字画从何处来?
摊主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我们一个字也听不懂,他又很着急地连连比划,大概意思是,他坐船过来的,这些画从天而降,掉落在他的货仓里,他见这些画好看,又见街上也有字画摊,所以就将这些字画摆了出来,他又指指旁边的摊位,说这个才是他固定的货架。
他的货架上摆的都是些精美的漆器,见我看得认真,他又是一通长篇大论,甚至要把一个扁平的盘子塞给我,我哑然失笑,没了追究并打击盗版的念头,向他做了一个口袋里没钱的手势,他依然不放弃地继续推销别的小物件,那是一个小小的茶杯。
唉,这个死缠烂打的海外商贩!
我转身想走,他悻悻的将手上的物品放回到架上,失去继续推销的热情。
:“你若喜欢,买下便是。” 吴允节突然冒出这一句。
我连连摇头:“东西是好的,可惜太容易破碎,不适合路上颠簸。”
追究盗版没有方向,我很失望,吴允节不断地安慰我,说明天要带我去见会稽郡守,把这事给说出来。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会稽郡守怎会愿意见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况且这种事情,毫无头绪,如何查得?还是别劳烦人家,误了你的正事。”
有盗版,说明我的作品有市场么?其实反过来也可以这么想,自我安慰果然很有效。
吴允节停住脚步,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勾:“你在担心我的事情吗?”我被他的热烈期盼给弄迷糊了:“当然是啊!求人哪有这么容易的。”
他笑得更开心了,一直讲我送到客房门口才和我告别,并和我约定明天一大早去拜访会稽郡守。
趁刘婶去洗漱的时机,我坐在桌前假装看书,实际上是在想今天看到的字画,那些画倒是没有什么,反正是与我的风格完全不同,可是那些书法作品,应该出自这样一个人:他(她)很熟悉我的笔迹,了解我的工作经历,所以这字模仿的很好,写的大部分都是我抄过的经文,其中那副扇面仿佛在提醒我什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出自《金刚经》。
但是《金刚经》在是个时代还没有被翻译成汉语,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轻手轻脚地给我铺好被褥,又小心翼翼地问:“公子,可要喝茶?”
我将书轻轻移开:“不用沏茶,白水就行。”
刘婶依然而去,走出房门前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怕我想不开似的,我冲她露齿一笑,她这才关上房门。
有人敲门,是若雾。
他手里有两个精美的盒子:“这是我家公子给林。。。。。。公子的。”
我打开其中比较小弟盒子一看,原来正是在街上那倭国商人推销的漆器,整整有一套,精美绝伦。我呆呆地看着这些盘子,哑声道:“代我多谢你家公子。”
若雾点头微笑,示意我赶紧打开那个大的盒子,我的手有点发抖,因为那盒子里面是一套淡紫色的女装,几件首饰。衣服的颜色和宁夫人当年送给我的一模一样,只是这衣服的做工更加考究上乘。那些首饰都是玉石材质,精雕细琢。
:“我家公子希望林。。。。。。姑娘明天穿女装出门。”若雾说完,脸居然也蓦地红了。
看着这精美的服饰,我先是好一阵茫然,继而微愠:他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做娘的又叹气了。
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话说这世上抱侥幸心理的人特别多。
☆、第四十一章 郡 守
难道,我只能言听计从吗?正在烦恼间,出去了好一会的刘婶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一名店小二,那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走进来的时候,一脚踏空,手中托盘掉地,一个不明飞行物朝我面前飞来,我忙举起手中的物事,朝门面一挡,好死不死的,还是有几滴热烫的液体溅到我脸上。
一片慌乱中只听到刘婶低声惊呼,一瘸一拐地朝我飞快地窜过来,连连问道:“公子有没有被烫着?”我吁了一口气道:“真幸运,并没有。”
刘婶念了声阿弥陀佛,转身去找东西给我擦脸,若雾则失声叫了起来:“林……公子,这衣裳弄脏了!”
可不是么?这衣裳刚才被我顺手从桌上抓起,本能地用来挡住脸部,几乎洒上满满一碗的羹汤;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店小二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惶恐,朝我连连作揖:“公子,小的刚才是不小心……请公子原谅小的这一回,千万别告诉我们掌柜的,小的这就送这衣裳到洗衣店。”
我坐在椅子上,竭力摆出一副恶霸头子的嘴脸,恶狠狠地说:“送去清洗就行了吗?刚才本公子差点被你烫坏了脸!告诉你们掌柜的,就说今晚这房钱本公子是不会付的,他如果不服气,只管上来理论。”
店小二几乎哭出声来:“求求你,公子,要是这么地,小的还能有活路吗?被赶出去还是小事,以后,怕再没有人敢雇用小的了。”说完,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哭的可怜,我的心肠软了几分,毕竟人家是只替罪羊,可若雾还在旁边,我总的给人家一个说法。于是我苦着脸:“若雾,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就说这衣裳,被我不小心给弄脏了,我很抱歉,明天一定亲自向他赔罪。”
若雾满脸狐疑,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店小二那么凶,可是又替人家顶缸,不过他只是说了一声好,又察言观色般看了我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店小二满脸泪痕地朝我不断鞠躬,我哼了一声:“鞠躬也没有用,还不快点送这衣裳到洗衣店,晚了就关门了。”
我这话说得挺大声的,把刘婶都吓了一跳,她偷偷地看看我的脸,非常小心地问:“公子是否要重新洗漱?”
我又哼了一声,让她服侍我擦脸擦手,完了躺到床上,刘婶连忙连推带拖的把店小二撵走了。
第二天早上,吴允节亲自来门前叫我,我磨磨蹭蹭老半天,才一脸惭愧地请他走进房内,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允节,昨晚我不小心,将你送的衣裳弄脏了,已经让小二的送去洗衣店里。如果来不及,我们上街再买一身?”
吴允节盯着我的脸,轻声说:“还好没有烫到脸。” 咳,原来他也是只关心脸蛋的。
我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他一把,却得装出不胜侥幸般:“是呀,多亏我躲……不是,碗一掉,我就躲旁边去了。”这个谎说得应该还行吧,不是还有见证人若雾同学呢吗?
他双眼微眯,嘴角含笑,戏谑般道:“芳菲,别再掩饰了,我都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了?在哪里露出破绽了?我瞪着他,吃吃地说:“那房钱的事,你,不会当真吧?这洗衣裳的钱就够那小二受的了。”
:“人在这世上行走,做错了事,就得受处罚。”他颇不以为然,语气极为不善,眼神也有点森冷,他在说我吗?我偷偷地挪开一步;好离他稍远一点。
他朝我走过来,一把抓起我的手:“芳菲,你别害怕,我不是在说你。即使你做错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就像你这次,替那小二顶罪一样。